也不知道究竟飛了多久,突然之間,羅伊停下了。
不止是他,薩格拉斯也同樣察覺到了,就在他們前方更遠一些的地方,出現了一個難以形容的……物體!
這東西的存在感實在過於強烈了,哪怕是在這浩瀚的虛空環境當中,祂都呈現出了一種有別於虛空環境的界限,因爲祂比四周的虛空環境還要更加的濃郁和黑暗,祂就像是在一團墨汁中存在的墨塊一樣,雖然顏色相同,但顯得是如此的突兀。
無法感知祂到底有多麼的巨大,羅伊和薩格拉斯僅僅只是靠近了祂的邊緣,整個視界便已經被佔滿了,只能隱約感覺出來,這是一團球體,或者說是某種……天體!虛空世界中濃郁的虛空能量在其表面凝結和濃縮,讓祂呈現出一種宛如泥潭般的液體形態,祂緩緩地旋轉的過程中,這些濃郁的虛空能量不斷被攪動,在天體表面掀起高度難以測量的巨大海嘯。
羅伊和薩格拉斯目瞪口呆地望着這個巨大的天體,眼前這一幕讓他們聯想到了宇宙中那些恆星太陽,但眼前的天體體積,怕是遠超一般的恆星。
一百倍?一千倍?還是一萬倍?根本無法說出一個準確的數字……
說實話,羅伊都被震撼到了,眼前這顆黑太陽,或許說虛空太陽,是他從沒見過的景象,彷彿整個虛空世界都被其充斥了一樣,如此強烈的存在感,甚至讓羅伊產生了一種錯覺和假想,覺得沒準這虛空世界原本就是一片宇宙,只不過所有的一切天體和物質,都被眼前這顆虛空太陽給吞噬掉了……
羅伊和薩格拉斯都不敢過於靠近,雖然在虛空中沒有任何的物理規則可言,這麼巨大的虛空太陽自然也不會產生什麼引力,但虛空的吞噬效應他們是知道的,所以自然要加倍小心。
薩格拉斯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作爲一名古老而壽命悠長的星魂泰坦,他見識過千奇百怪的景象,已經很少有什麼事物能夠震驚到他了,但不得不說虛空世界還是顛覆了他以往的所有認知,他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儀器,發現儀器上的光點指向的就是眼前這顆虛空太陽,他有些難以相信地對羅伊傳音問道:“這……這就是虛空領主嗎?”
“我……也不知道……”羅伊迴應道:“但如果這東西都不是虛空領主,那真正的虛空領主又會有多恐怖?”
一句話就把薩格拉斯給幹沉默了,是啊,如果這都不是虛空領主,那真正的虛空領主又是啥樣?
作爲萬神殿的第一勇士,薩格拉斯對自己的武力是非常自信的,說實話,物質世界中出現的上古之神雖然也震懾到了他,但那些上古之神還沒能超出薩格拉斯的應對範圍,所以其實一開始薩格拉斯對虛空的恐懼的確有,但算不上多大,這也是他敢讓羅伊帶着他進入虛空世界的信心,在他看來,虛空領主就算再強大,自己也應該能對付一下的。
但眼前這顆虛空太陽卻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同這顆巨大的虛空太陽進行戰鬥……
越是強大的生物,越是會趨向於巨大化,這是宇宙的一種規律,星魂泰坦在物質宇宙中的強大,也和他們那宛如星球般的身軀是分不開的,但即便薩格拉斯在這裡展示出他的星魂之軀,在這顆虛空太陽的面前依然顯得是那麼的渺小。
薩格拉斯怎麼都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他也竟然也會體會到這種蚍蜉撼樹般的心情,可以說在這一瞬間,薩格拉斯一開始進入虛空世界時的信心,已經被擊潰了。
旁邊的羅伊自然在第一時間感受到了他的躊躇和猶豫,不由得暗自嘆了口氣,心想自己剛開始的猜測還真是應驗了,薩格拉斯這次虛空之行,怕是真的要收穫無比的絕望了,只是羅伊沒有料到的是,竟然是自己親自帶着薩格拉斯來感受這種絕望的。
看着默不作聲的薩格拉斯,羅伊也不好在這時候刺激他,所以只能繼續觀察眼前的虛空太陽。
將這顆虛空太陽認定爲虛空大君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爲羅伊實在想象不出,還有什麼樣的存在能超越眼前這個虛空能量形成的巨大實體,他和薩格拉斯此時還隔着這東西非常遙遠的距離,但是那些濃郁的虛空能量所散發出來的混亂,瘋狂,恐懼和絕望的負面氣息,都已經被兩人所感受到了,這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當得起大君之名。
還好的是,這樣的恐怖存在,是無法進入物質世界的,就算能進入,時間也非常短暫,否則的話,羅伊無法想象物質世界會迎來怎樣的滅頂之災。
就在羅伊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他突然察覺到薩格拉斯有所動作,只見薩格拉斯緩緩地抽出自己的武器戈什拉徹,身軀也在一點點地變大,不由得傳音問道:“還是要動手嗎?薩格拉斯大人?”
“嗯……”薩格拉斯沒有多說,迴應了一聲,繼續默默積攢力量。
好吧,有的時候,你不努力一下,都不知道什麼叫做絕望……羅伊這麼想着,自然也不會阻止他,只是問道:“你打算怎麼對付這麼……這麼大一坨東西?”
伴隨着薩格拉斯體型的變化,羅伊存在他腰帶中的混沌能量也在開始加速消耗着,薩格拉斯自然也感知到了這個變化,知道留給自己戰鬥的時間可能不會太多,所以飛快地回答道:“體積雖然差異過大,但是我想,這東西應該存在某種……核心纔對!”
“就像是你們泰坦的星魂?”羅伊詫異地問道。
“對!”薩格拉斯點了點頭:“或許形勢上有所差異,祂也不一定存在靈魂,但意思都一樣。”
“有把握找出來嗎?”羅伊直接一針見血地問道。
薩格拉斯苦笑了一聲:“沒有,祂實在太過巨大了,核心要害或許就是一小塊,非常難找,但……總要試一試……”
“你可能會死的!”羅伊盯着他道:“留給你的時間本來就不多,一旦秩序場耗盡,你就會被虛空所吞噬,就算僥倖能逃出來,說不定也會被虛空污染。”
“我知道,但我是薩格拉斯!”薩格拉斯一挺胸膛,目光堅定地道:“我是維護萬物秩序的泰坦,是萬神殿最強的戰士,如果面對敵人連一戰的勇氣都沒有,我的榮耀之名將會受到玷污!這是決不允許的!” 薩格拉斯言語中所表達出來的決心,讓羅伊暗自點頭,的確,雖然明知道薩格拉斯是不可能戰勝眼前的虛空大君的,但如果薩格拉斯連戰鬥的勇氣都沒有,那就不是他了。
當然,越是堅強越是勇敢的人,在經歷了絕望之後,墮落得也越是飛快,這一點羅伊在遊歷萬界的時候是早就知道的了……
既然無法阻止薩格拉斯的決心,羅伊索性也就讓他去了,但羅伊自己是不會幫忙的,他現在這點小身板,跟着上去連送菜都算不上,反倒是留在這裡時刻注視着,沒準能在關鍵時刻LS格拉斯一把。
薩格拉斯不能死在這裡,不能死在這虛空中,羅伊還需要他幫自己完成時間的輪迴呢。
想了想,羅伊伸出手,掌心中出現了一塊符文。
“那是什麼?”薩格拉斯也注意到了羅伊的行爲,傳音問道。
“靠你一個人,想要找出虛空大君的核心沒那麼容易,所以我打算給你弄幾個幫手!”羅伊望了他一眼,道:“這算是來自其他世界的一點援助,我也算是完成一個承諾了……”
一邊說着,羅伊一邊大量輸出混沌能量維持秩序場,開始溝通手中的符文。
伴隨着羅伊的動作,他手中的符文開始震顫起來,併發出光芒。
“迴應我的召喚吧!天啓四騎士!”一邊說着,羅伊一邊朝着前方的秩序場中拋出了符文。
符文在空中粉碎開來,化作無數的光點,這些光點開始抽取羅伊秩序場的能量,並形成一道閃耀的空間通道。
直到羅伊體內的混沌能量都快要被抽乾的時候,這空間通道總算是穩定了下來,而後一道身影緩緩地從空間通道中出現。
那是身穿鎧甲,披着紅色斗篷的戰爭,他身背巨劍,騎着一匹四蹄燃燒着烈焰的戰馬走出了通道,在他出現之後不久,後面接二連三地又出現了三道身影。
戰爭,死亡,狂怒,紛爭,暗黑血統世界中的天啓四騎士,再一次地應羅伊的召喚而來,但這也是他們最後響應羅伊的召喚了,這也是羅伊和他們的約定。
天啓四騎士剛一出現,就注意到了周圍的詭異世界,所以他們在出現之後都沒有出聲,默默地觀察着周圍的情況,只有薩格拉斯,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他當然知道羅伊那奇特的能量所製造的秩序場有多神奇,能夠獨立地在這虛空世界中開闢出一塊立足之地不說,甚至還可以在秩序場中溝通異空間,但薩格拉斯萬萬沒想到,除了這些以外,羅伊竟然還可以搖人!?
“呼……呼……”羅伊喘着粗氣,他已經很久沒有過能量即將耗盡的疲憊感了,看來在這虛空中溝通萬界消耗不是一般的巨大,這還是有秩序場的情況下,要是沒有秩序場,還說不準是什麼情況呢,他現在體內的混沌能量已經快要到臨界點,這一點從他肩膀上的虛空天使奧莉爾的狀態就能夠看得出來,奧莉爾此時已經在蠢蠢欲動地張開虛空之翼了。
說不得,羅伊只能再次掏出靈魂藥劑大量灌下,幫助自己快速回復一些能量,這才重新壓制住奧莉爾。
“惡魔歐西里斯……”戰爭也發現了這裡無法說話,於是用靈魂傳音道:“這裡是哪裡?”
“虛空世界!”羅伊迴應着,指着前方道:“看到了嗎?那東西就是虛空的本源,我履行與你的約定,召喚天啓四騎士,希望你們能加入這次戰鬥……”
說完,羅伊指了指薩格拉斯,道:“而他,就是你們這次戰鬥的同伴……”
天啓四騎士打量了一下薩格拉斯,默默地點了點頭,的確是個非常強大的戰士。
反倒是薩格拉斯,他有些疑惑地望着天啓四騎士,他當然能感知出天啓四騎士的力量,他發現天啓四騎士的力量,似乎和歐西里斯差不多,這樣的話,他們能在戰鬥中幫上什麼忙?
不會一個照面就被虛空大君吞噬了吧?……
薩格拉斯不瞭解,所以疑惑,但羅伊卻清楚,天啓四騎士的力量,可不只他們現在所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
別忘了,他們可是拿非利人,奈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