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王的十名衛兵都曾經接受過老刀客陀能牙的訓練,接到龍王暗示,立刻將初南屏保護起來,這一招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木老頭被排除在外,繞着保護圈奔跑,希望找到缺口,可衛兵們的重劍揮舞得水泄不通,他反而被逼得連退數步。
“哇哇,別這樣,都是自己人。龍王,你是要把我送給日逐王當禮物嗎?早說啊,我自裁不就得了?野馬,記得嗎?我還給你踩過背呢。”
聖日王的十三名高手也很意外,十名衛兵的圈子固然緊密,但完全是防禦陣型,有守無攻,意味着進攻者只剩下龍王與沒用的木老頭。
鐵鷂被默認爲這羣人的頭目,他的戰術很簡單,玉清五老與得意樓弟子合力纏住龍王,其他人全力殺傷衛兵,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殺死七人的目標,至於野馬,任他隨意行動,追殺木老頭。
龍王的部署略微打亂了他的計劃,十名衛兵的武功雖然不是第一流,合成劍陣之後威力卻增加不少,給迅速殲滅帶來麻煩,他使了個眼色,讓玉清五老參與圍攻衛兵,他要獨鬥龍王。
雖然在比拼內功時敗於寒冰邪勁,鐵鷂仍很自信,頭幾場比武,他一直在觀察龍王的刀法,覺得自己仍佔有優勢,起碼能將龍王纏住
可惜,聖日王臨時拼湊的隊伍雖然個個都是高手,加在一起卻是烏合之衆,鐵鷂的暗示根本沒人在乎。
玉清五老一心要立頭功,怎麼肯輕易轉移目標,假裝看不懂鐵鷂的眼色,同時撲向龍王。
得意樓的兩名駝子也改變了最初的計劃,衝向衛兵。目標是裡面的初南屏,支着柺杖跳來躍去,想要突破保護圈,反而浪費大量時間。
聖日王的三名武士瞭解王爺目前的狀態,因此一心討好得意樓,也跟着駝子上躥下跳。
只有另一名汗王翼衛銀雕按部就班。直接攻向衛兵,半路上卻遇到了障礙: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野馬與木老頭一跑一追,總在他面前閃過。
顧慎爲的目的實現了,保護初南屏是有意刺激兩名駝子。
對得意樓來說,初南屏的重要性不弱於龍王手中的彭仙人“遺物”,龍王突然將他嚴密地保護起來,意味着絕不會輕易放棄這名少年,兩名駝子果然中計。非要當場搶到初南屏不可。
顧慎爲這一招用在普通人身上很可能沒有效果,只要隨便殺死七個人就算擊敗龍王,到時候龍王只能按照約定交出遺物與少年劍客,幹嘛非要立刻搶人呢?
可得意樓弟子的思維跟普通人不一樣,他們擅長蠱惑人心,反而使得他們對人心瞭解甚少,想法簡單而直接:龍王保護初南屏就是不想交人,因此得提前搶到手。
聖日王的十三名高手分成三四夥。各自爲戰,顧慎爲不肯與任何一夥交手。也像木老頭一樣,繞着十名衛兵的劍陣奔跑跳躍,身後緊緊跟玉清五老。
“龍王,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啊?”木老頭大叫大嚷。
“木老頭,不殺死兩個人,我就把你逐出龍軍。”擦肩而過時。顧慎爲回了一句。
木老頭腳下一滯,突然一個轉身追上龍王,期間輕鬆晃過野馬,“你看出來了?”
“哼。”
“我到底哪露出破綻了?”
木老頭嘴上說話,腳步不停。無論龍王怎樣改變方向,都能與他並駕齊驅,一點都不像功力嚴重受損的人,雖然形勢嚴峻,可他非得將這個問題弄清楚不可。
可憐玉清五老,輕功一般,分散開來,總想將龍王圍在裡面,卻每每功敗垂成。
至於野馬,追得倒是挺緊,可時不時判斷錯誤,在木老頭跟着龍王急轉彎的時候,他卻繼續前進,偶爾還會撞上同夥。
顧慎爲向鐵鷂和銀雕分別發起佯攻,阻止這兩位真正的高手接近衛兵劍陣,隨後迅速躍開,這才抽空回答木老頭,“你整個人都是破綻。”
“啊?”木老頭沒聽明白。
“一點功力沒有,你敢帶着上官飛進入龍庭禁區?”
“呃……仔細一想,這還真不像我自己,嘿嘿,可我跟着好姑娘耳濡目染,也會發生變化的。”
顧慎爲又哼了一聲,木老頭是不會改變的,當年爲了療傷他隱居十幾年,一點風聲不露,爲了保護自己的安全,他什麼都能忍,除非有恃無恐,絕不冒險。
如今自稱功力被玉清五老折磨得所剩無幾,卻帶着不可靠的上官飛主動深入險地,其間的變化太大了一點。
“你向我展露軟甲,裝得也過火了。”顧慎爲又加上一條理由。
崑崙派的陸天風曾經一掌擊中木老頭,木老頭假裝無法躲避,卻沒有死,甚至沒受重傷,爲了掩飾這一點,他故意露出身上的軟甲,表示要借給龍王,他覺得天衣無縫,顧慎爲卻由此確定他在騙人。
木老頭一臉無奈,“我就這麼不像好人嗎?唉,算了,我的確不是好人。龍王,求你了,什麼時候讓我騙成功一次,每次都讓你看破,我太沒面子啦。”
木老頭態度變得快,拍馬屁也很有水平,用一句類似於懇求的調侃,既迴避了道歉,也讚揚了龍王的聰明,其實在北庭重逢以來,他就撒過兩次謊。
“動手。”顧慎爲發出命令,自己首先做出表率,衝向據稱武功比鐵鷂還要好的銀雕。
木老頭隱藏武功的目的是想逃避責任,如今已經露餡,他知道自己必須使出全力殺死兩名對手,才能取得龍王的原諒。
他的輕功比龍王還要好,甚至沒有止步的動作,直接返身撲向後面的玉清派道士,惡狠狠地叫道:“先讓我報個仇。”
木老頭還肯留在龍軍陣營,功力自然是沒有完全恢復,仍然是六七成的水平,卻足以應對一般的高手。
龍王與木老頭髮起反擊,敵方立刻做出反應,銀雕已經厭煩了每次衝向衛兵劍陣時都受到阻撓,龍王來襲,正合己意,於是也主動迎了上去,鐵鷂戰術失敗,乾脆也不管其他人,要與銀雕合力擊敗敵人的核心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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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清派五人對木老頭比較忌憚,聽說對方功力尚在,馬上布好陣勢,要不是野馬衝在前面,他們早就將目標包圍了。
這是北庭和中原的高手第一次領教龍王獨戰羣敵的功夫,當時的判斷頻頻失誤,事後卻印象深刻,至於圍觀的衆人,只覺得眼花繚亂,龍王與木老頭不過說了幾句話,突然就改變了場上局勢。
鐵鷂與銀雕這兩位北庭鷹爪,如果一開始就確定攻擊目標,原本是有機會掌握主動權的,但兩人在龍王與衛兵劍陣之間猶豫不決,失去最佳時機。
顧慎爲與木老頭的戰術不謀而合,全是聲東擊西,還沒接觸到敵人,再次突然轉向,殺向的是聖日王府中的三名武士,他們是十三名對手當中的最薄弱環節,早就成爲兩人的優先攻擊目標。
“別跟我搶。”
木老頭說出四個字,連出十幾拳,將一名武士擊飛,接着臉色驟變,“忘了,我向好姑娘發誓不殺人的啊。”
武士落地之後口噴鮮血,眼看不活,聽到木老頭的話,心中產生最後一個念頭:自己的運氣真是太差了。
顧慎爲的刀更快一些,兩名武士甚至沒來得及產生最後一個念頭,就倒地身亡。
“今天破例。”他在殺人之後纔開口。
“聽你的。”木老頭等的就是這句話,有龍王的允許,就算好姑娘以後知道了,也說不出什麼吧。
木老頭再次衝向玉清五老,說的還是同一句話,“先讓我報個仇。”
麾下三名武士死得如此輕易,聖日王臉上無光,偏偏身邊的日逐王不肯老實閉嘴,“哎呦,誰能給我說說,這仨人是怎麼死的?好歹堅持兩三招讓我看清楚啊。”扭身對其他王爺說:“早知道這樣,你們就該和我一樣,借給二王幾名高手。”
“還是老察有遠見,我們沒想到啊。”
王爺們興災樂禍者居多,聖日王暗自咬牙,心想此仇早晚能報。
幾位王爺說話的工夫,場上局勢又有變化。
木老頭的第二次復仇宣言不是虛張聲勢,他與玉清五老斗在一起,卻再也不能速戰速決,道士們雖然拳腳功遠遜對手,但是合力出招,掌風猛烈,木老頭竟然無法逼進五步之內。
野馬刀法狠辣,看樣子是真的要殺木老頭,他得到的秘令是暗中幫助龍王,其中可不包括日逐王的這位老仇人。
很快,木老頭落於下風,“龍王,快來幫忙!”
顧慎爲抽不開身,面對多位敵人,他的打法是引誘敵人追趕,遇到落單的人反手一擊,可銀雕與鐵鷂不是普通武者,只交了第一招,顧慎爲就被兩人纏住,竟然無法脫身。
五招過後,顧慎爲用左手與銀雕對了一掌。
寒冰勁氣沒有發揮作用,銀雕並未發抖,動作也絲毫不慢,手中的刀一招比一招快,他敢接這一掌,就是因爲胸有成竹。
就連聖日王也看出龍王攻勢受挫,臉色因此恢復正常,笑吟吟地說:“老察,這回你能看清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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