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所謂“神蹟”是否真是上天神明所創造?其實這並不是真能得到確實證明的。

畢竟就算真有神仙突然出現拍胸脯承認,只會產生更多對這位“神仙”身份的懷疑。

總之,即不是雞蛋裡挑骨頭,也不該過於草率的就認定一件並不是無所謂的事。

已經過了好多天了,冰原上各門各派的人們爲了尋找神樹結界入口馬不停蹄,但始終無疑所獲。而其間正邪兩派中人偶爾相遇之下,也屢次發生了些小摩擦,但在大事未定之前,誰都不願意讓事態惡化!

但“耐心”這東西雖然因人而異,有強有弱,但都不是無限的!而且連續的徒勞無功也讓很多人壓力倍增,終於聽說邪派有意用秘術強行破壞封印,正道這邊的人也開始坐不住了。

就在雙方都已經拉開陣勢的時候,斯人等忽有發現!

雖然當初不得已跟着道莊加入了“正道”陣營,但他們一直謹守師門不許涉入紛爭的命令,不曾聽從道莊等發號施令。

爲此,瀞靈派四人就成了不顧立場,不明大義,自然也就在正道大營裡待不下去了。可如此一來,其實正和心意。

他們纔出來,徐徐和葉黛紋、楚瑤、齊雪嬌四人也很快跟上來。畢竟徐徐本身就十分尷尬,而另外三人和瀞靈派對事態度是一致的,並且道莊那每天盛氣凌人的態度也實在讓很多人非常不滿了。

但即便出來了,也顯然不可能如斯人所願回家。

無可奈何之下,斯人只好不情不願的說:“大師兄!那咱們就甭在這浪費時間了,結界入口根本不在。而且這的結界會自動吸收外界靈力,就算他們真強攻也沒用……”

七人聽了一陣愕然!其實好多天過去了,他們幾乎也繞着結界範圍走了一遍。別人不知道,但斯人已經對整個結界有了相當確實的瞭解,起碼肯定不能通過打破結界進入。

他所以一直沒說過,一來是沒人問過他,何必自找麻煩?並且他發現結界內部似乎有讓自己不舒服的感覺,所以本心裡很不願意接近。

七人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因爲見他說結界沒有縫隙,無法從外面打破,那又是如何感覺到內部情況的?但他也不是會隨口胡謅的人,這一點誰也不懷疑!

葉黛紋沉吟問:“斯人!你是如何感覺到結界內部的?”

斯人略微思索了一陣,緩緩道:“我也說不清!可就是很不舒服,好像就是很多不尋常的氣息,總之就是感覺很不好,很壓抑!”

諸人相對愕然!斯人畢竟初出江湖,經驗有限,他會遇到些無法立刻理解的事情很正常!但從過往來看,他的確天生具有非常敏銳的感官,比如野生動物之間的親切感!就算他本身天賦是難以判斷的,但常識上修爲達到一定境界對世間萬事萬物感覺會超常敏銳是很普遍的。

徐徐思索半晌,猶豫道:“不如我們把事情告訴大家吧。歸根結底這麼下去白費力氣,說不定稍有不慎還着了邪派的道……”

明希當先搖頭:“不行!這些終究是斯人師弟的一面之詞,根本不可能取信於人。何況那麼多各派前輩,怎麼可能聽我們的?而且目前的狀況如果真說出去,恐怕斯人又會被扣上擾亂軍心的帽子,興許還會被懷疑勾結邪派,不是自討麻煩嗎?”

葉黛紋不置可否,但心裡也有思量!她知道明希是故意把事情說的嚴重,畢竟道莊雖然脾氣不討人喜歡,但也不至於愚蠢到隨隨便便就把勾結邪派的髒水往同道頭上倒。

說到底,道莊不會怕斯人一個年輕後輩,但不會不把瀞靈派當回事,何況斯人的師父亦歡,就算還不至於天下無敵,但憑他恐怕是不敢輕易招惹的。所以明希只是不願意再回到人們之中,多半還是對斯人的維護!

夜裡,葉黛紋趁機把明希叫到靜謐處,當先道:“道兄!我雖然輩分稍長,但論年紀不如道兄大。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斯人絕非尋常人,貴派對他保護之心極重,但卻未免時常有欲蓋彌彰之嫌!實不相瞞,我此番前來,家兄也曾私下叮囑我盡力維護斯人,但我不認爲他只是顧念和亦歡真人往日交情!我並非是可以窺探人隱私,但如果對他毫無瞭解,萬一遇險就算要保護怕也是難以周到……”

明希心裡念頭飛轉,葉黛紋的話說的已經很明白,如果繼續刻意掩飾就算不怕傷人好心,也實在更顯造作。

況且明希自己也不是初出茅廬之人,無論正道、邪道,各派人物行事作風真正以“立場”爲先的從來少之又少,哪個不是因勢利導,但這只是人之常情罷了!

就明希自己來講,葉家是四大世家之一,名氣實力自然都不用懷疑!關鍵葉家並沒有高家那種囂張跋扈,王家的市儈庸俗,也不像御龍山莊荊氏那樣雖然名聲極大,但卻又似乎總給人一種生人勿進的感覺!

相比之下,葉家人素來更多幾分知書達理,書香義氣!相比之下,雖然同屬正道,葉家倒是比其他門派的人更值得信任一些!

只是問題在於,明希本身對斯人的所知並不比葉黛紋多多少,疑問也未必少多少。

左思右想,他只好把先前自己和師父之間密談的一些話,扼要告知,但聽得葉黛紋更加迷惑了!

斯人的與衆不同,屬於不需要什麼特別經驗和閱歷去證明的,所以當他成爲沒人能忽視的存在那一刻,他的來歷勢必會讓很多產生疑問,並且明裡暗裡去調查。

且不論好壞,就他曾經小時候的一些經歷,目前來講已經有不少傳言,但並沒有什麼可以真正去解釋他能夠“天賦異稟”的原因!

當然這一點不是非得去證明,因爲“天賦”是可以與生俱來的!可是,有一個天賦異稟的孩子在自己門派中幾年,天涯派比瀞靈派差多少?喬衡等等成名數十年的頂尖高手,就真沒有一個人能察覺這個孩子不一般?

而問題就在於,如果有人拿這一點當做質疑的理由,除非亦歡親自出來撒潑 ,否則就算亦清身爲瀞靈派掌門,恐怕也很難做出合理的解釋,讓別人消除疑慮!

不用懷疑,甚至現在就可以確認一點,當斯人在某一個時候突然大放異彩的那一刻,很可能就是他被質疑淹沒的時候。

這並非杞人憂天,無論葉同光,還是亦清掌門,無論他們對斯人瞭解多少?同樣的情況下,這些都只是顯而易見的隱患,如果真的相信這個人,就更有必要設法防患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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