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問道

斯人跟隨浮生一同走上了廣成正教所在“天路山”側面的一條小徑,直接登上了玉景主峰,到了玄宗仙尊隱居的玉清洞外。

浮生向內通報了一聲,便帶着他直接走入其中。一直入內,斯人覺得這洞穴倒是並不深,但又好像總也走不到頭似的。

而回過神,一剎那斯人發現前面已經不見了浮生的身影。微覺愕然,很快也反應了過來。

斯人覺得這山洞很可能設有某種幻界,想必是仙尊有意檢驗一下自己。本身他對幻界異類的並不在乎,倒不是對自己的實力多自負,只是因爲天生敏銳的感覺,通常幻術之類對他根本都不起作用!

只不過現在他重傷未愈,元氣大損,而且體內又是毒,又是咒的,身處堂堂仙尊設下的幻境中,就算能發現什麼也根本無法應對。但既來之,則安之。

在斯人想來,就算沒有師父鬧過一場,堂堂當世仙尊總不至於對自己一個小輩下毒手。

但幻境是假的,可無論多大,多小的幻境,空間感總是真實的。走了許久,這條路彷彿沒有盡頭,斯人心裡越來越沒底。而疲憊感襲來的比想象中還快,甚至連視線所及都已一片黢黑,已經伸手不見五指。

終於,也不知走了多久,當斯人心裡只剩下一個“累”字的時候,當場就地一坐,即走不動,也確實不想再走了……

倏地,耳邊傳來個分不清來處的聲音:“大道無邊,意欲何往?”

怔了下,斯人心裡苦笑,暗想這些高人還真都很愛故弄玄虛!

“何謂大道?我所欲往焉知非大道?我不欲往,大道所限又豈由自決?”

“那你心中何謂大道?你心所向是大道?或僅憑一己所欲?”

沉吟半晌,斯人在黑暗中苦笑搖頭:“我不知道!真的,憑心而論我不喜歡被安排,但若大道真就那麼厲害,萬事逃不脫註定,除了忍受現實又有什麼辦法?反正只要自己心裡坦然,是否大道,是否隨心隨性?似乎也沒那麼重要!”

“世途茫茫,你已多歷坎坷,焉得仍未領悟真諦?”

“真諦又是什麼呢?是我所見?所聞?受教?受知?時間不會退回,就算還有機會轉向,但誰又知道那條路是否還是曾經的樣子?反正只要活着總要走下去,就算沒有盡頭,也總有走不下去的時候唄……”

“如此,你便甘心此生庸庸碌碌,毫無建樹?空富天才之名,自己卻連個人生目標都沒有?”

斯人淡然一笑:“是非對錯自在人心?人生於世,有事沒事總會被種種現實推動。單就這些對於晚輩而言,已經非常辛苦疲憊了,實在也沒什麼心情,或必要去找什麼人生目標了……”

許久的寂靜,那聲音再次響起:“你身處此世,可有自己所喜,或所厭?”

“喜如何?厭又如何?所喜未必可得,所厭遠離便是。即便這世道再如何一無是處,又有誰能改變什麼?”

“但你清心寡慾,特立獨行!可終究生於此世, 又何以擺脫種種浸染?”

“我如何不過圖個一心坦然,生於此世非我自決,能隨遇而安最好,不然又能如何?反正就算天塌地陷,也總有平息的時候!此世!難道真只此一世而已……?”

倏地,四周一下子豁然亮起,斯人乍見強光不由閉上了眼。再睜開,眼前石牀上端坐着一位面貌清俊,氣質超然,且還帶着幾分秀雅的老道,旁邊站着神情複雜的浮生,顯然這老道就是玄宗仙尊了!

輕輕站起來,斯人拱手作揖:“晚輩斯人拜見仙尊!”

玄宗微笑頷首:“走了許久,累了吧!先坐……”

斯人此時也發覺到,自己之前不太像是什麼法術製造的幻界,更像是簡單的機關。實際上這玉清洞從外看不出,但其中道路無數,錯綜複雜,平時只有唯一的進出通道。

而玄宗身處洞內,可以隨意操縱機關改換洞內的通道連接。斯人因爲在黑暗中稍微一恍神,便失去了浮生的蹤影,玄宗始終仔細觀察着所以便趁機啓動了機關。

玄宗此舉倒不是要傷害他,而是想要消磨他的體力和耐性,然後趁他心力交瘁的時候深探其本心!

不過讓玄宗意外的是,斯人言行明顯的確涉世未深,博聞多識也只是紙上談兵,實則見識仍舊有限。但這卻也正是他能凡事直入深核,不爲表象迷惑的關鍵!

對於看慣了世態萬千,爾虞我詐的老江湖,返璞歸真倒是並不奇怪!但對於斯人,要麼就是他真的天生心智超然,內心至純至淨。但如果只是因爲涉世淺顯,那日後就要另說了……

“聽說你身受重傷,坐到這來……”

斯人站起來又行一禮,才恭敬的坐到其身旁,把手遞過去。

玄宗三指搭上了他手腕,半晌輕輕點頭:“因恰巧皆關心脈,藉以毒可咒,反而相互制衡一時間形成了保護心脈的強大閉環。而後用劇毒化解了重傷的瘀滯,再輔以大補之藥。醫術精妙,用藥大膽,實在神妙,想不到天下間居然還有如此神醫……”

斯人聽着心裡也不禁暗暗佩服!他師門瀞靈派是僅次於廣成正教的道家門派,師長們俱是道中高人,醫術雖然不是主業,但卻也是一門必修課程。

但他們照顧自己多日,每天爲自己渡氣續命,但其實對自己的實際身體狀況也談不到多瞭解。但僅僅探脈一會兒就如此彷如親見,仙尊確實名不虛傳!

沉了沉,玄宗微微蹙眉:“雖然暫時總算護住了你性命,但同樣毒咒存於你體內,終究後患無窮!你師父來是想我將本派功法傳授於你,助你突破修行瓶頸。但你的修爲功力若提高,同樣這份隱患也會相應增強。稍有不慎就會悔之晚矣,所以是否要冒險?或許還要你自己想清楚……”

斯人淡然一笑:“生死由天!晚輩固然不至於無謂求死,卻也不必過多介懷!而修行之事其實晚輩也從未有過太大的奢望,家師素來隨性,若有冒犯還望仙尊原諒,日後晚輩自會對家師講明一切!”

玄宗愕然問:“你可知普天之下凡是修仙之人,無不對本派玉清問玄真訣夢寐以求?就算你自己不圖虛名,但終究修行之人,也絲毫不曾想要更上一層?”

“若本事不濟,或許很多事便可不退自避。晚輩師門和家師皆在江湖聲明不淺,晚輩……哎!時至今日,晚輩深感一句俗語乃是至理,所謂:人怕出名豬怕壯!若能避免虛名所累,即便平平無奇,豈非也可落個清靜?”

“人怕出名豬怕壯……!是啊,世間俚語多爲江湖人物鄙棄,但又何嘗不多位世間至理?可是孩子,你自己也明白,就算路有轉圜,但世間終不會倒退。你覺得自己還能回到以前嗎?”

斯人無奈苦笑,他當然明白,可明白又如何?難道可以去求人們忘掉自己這個人?還是讓師父能去把他一輩子惹得無數麻煩全都通通解決掉?

沉了下,玄宗緩緩又道:“孩子!其實學或不學自然也在你,但實際是否能學成恐怕也不會那麼簡單!我自修行此功法至今已過百年,可實在不敢自稱有所小成,甚至不覺真有什麼心得領悟!不過,修行此法一定時間後必然會有與本身功力發生衝撞的情況,所以修行之人須有足夠的修爲能夠控制內息!但我也始終在思索,若是一個毫無修爲的人直接修行此法,是否可以避免衝撞應激?但此法終究非同小可,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學會的!可若是……”

浮生聽出了乃師言外之意,不由大驚失色!修爲深厚的高手若有損傷,必然都需要極多時間去恢復。憑斯人的修爲,加上他一身傷病毒咒,若真突然廢掉修爲豈能不死?

“師父三思!”

“未嘗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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