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就爲弄死你

趙寶昆鐵心要找斯人報仇,其他三派好歹也派出些人手,至於要如何見機行事!

但如今正道,豐城附近一個人沒見。除了斯人,諸葛浪都不由得心裡忐忑!

他倒不是爲自己擔心,只是覺得事情有種摸不清的怪異,讓人難以安心!可面對斯人,他那副氣定神閒的樣子,又到底是真的胸有成竹?還是其他什麼打算……

看他來尋自己,斯人心裡就有數了,當即微微一笑:“諸葛兄,我不得不明確告訴你一點,對我來說這世上的人沒有太多分別,正派、邪派我並不在乎,若要動手我不會對任何人稍留情面!想讓我去對世俗成見低頭,不可能……”

諸葛浪一怔!慢慢在心裡消化了會兒,也就理解了他的意思!說白了,斯人的意思就是我不在乎你們任何人的想法,因爲我有自己的作風!

這個時候,這種情景,還能把這種話說出口的,恐怕真的只有斯人一個了!

天底下年輕人心底裡自認與衆不同的數不勝數,但每個人最後都會明白一點。活下來,沒有誰能真的做到不同!

就算是諸葛浪,他青年時代就獨自雲遊天下,極少和江湖同道來往,甚至很少回家。他的情況和荊詠仁很像,都是若家裡有事,江湖有事,自己肯定不能置之不理。但此外,自家人之間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還是能免則免!

無論諸葛浪,還是荊詠仁,即使斯人也沒覺得他們有什麼不對。可是自己絕不會和他們一樣,這一點還是要先說前面。

而對別人來看,斯人並不是個海量寬容的人,這一點不算什麼秘密,他自己都絲毫沒掩飾過。而實際上他周圍所聚集的極少數人,私人關係是一回事,與衆不同的魅力是另一回事。

但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能真正把所有人心裡期盼的這種與衆不同,真正付諸實踐完全表現出來,確實的做到!只是對於這樣一個不能完全算人的人,那些心裡自認爲堅定信念,可卻不得不始終隨波逐流的人,面對的時候難免尷尬……

半晌,諸葛浪沒說話就代表他已經理解了。

而斯人緩緩點頭道:“就憑道行,你我之間不需要那麼多廢話,我相信你也一定有所察覺。我要明確表達的,是我有自己的做事方式,並且應該不是大多數人希望的。可就算失敗我也不會改變,因爲我所希望的成功也不爲別人。所以我有言在先,我不會在乎別人是否看得慣我,但如果有人妨礙我,我是不會絲毫手軟的……”

諸葛浪不由得一激靈,緊皺眉頭:“斯人!你……也不用這麼極端吧?”

“如果諸葛兄起碼不覺得人一定要分三六九等 ,與其勸我,該勸的大有人在。若是你自知勸不了,何必多言?”

起碼作爲一個成年人,必然知道他說的只是事實。於斯人,這世間和他能算密不可分的人有幾個?憑這幾個人再如何鑑定能救得了這個天下?

即便單單正道那些掌門,三教的掌教,即便你自己家蓬萊,回去勸你爹,讓他大公無私!如果做不到,你憑什麼勸別人?

諸葛浪滿心苦澀,就像斯人說的,道行修爲到了彼此這程度。現實肉眼可見的幾乎能說“無遠弗屆”了!而一般人不可能察覺到的,一定範圍內的枯榮興亡,對自己只是一個念頭而已!

這些話斯人對別人也沒必要說,而對諸葛浪這些話也用不着別人說。但他沒能做到完全理智的面對,因爲自己有家,身在人世間,那些虛僞矯情就必不可免!

斯人的優勢,恐怕就是他可以真正完全不在乎那些俗世的約定俗成。而別人口中好像永遠擺脫不了所謂的“難處”,他都知道,但他更知道面對生死攸關的時候,那些人自己都不在乎!

而被人怎麼想,心裡舒服與否,斯人是絕對不會考慮這些的。所以對他這樣的人,勸沒用,因爲你能說出來的,他恐怕比你理解的更通透得多……

“哎!罷了,你想怎麼辦?說吧……”

斯人淡然道:“若諸葛兄覺得我是在威脅你,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跟你做個交易,現在我可以確定偷襲至意理教的就是黑山派等。而且,我這一次就要當衆把事情挑明。而諸葛兄去幫我拔了釘子,高家滅門的事我就當什麼都不知道……”

諸葛浪這一驚非同小可!但還是那句話,今時今日的道行,有些事對他們來說是不需要證據的。關於高家當年滅門慘禍,雖然沒有實證,可諸葛浪早就多少有所察覺了。但兩邊都是自己舍不下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既然沒有證據,就當做不算數!

但此時斯人直接說出口,諸葛浪沒法繼續自欺欺人,心裡極爲悲痛!畢竟,即便他真的確定了,卻終究沒能想清楚原因……

而斯人要他做的事,換個人等於去送死。甚至即便是諸葛浪,也沒有十足把握能全身而退。但很顯然,他此時沒法脫身,那這件事就真的只有諸葛浪一個人能辦了。

其實眼下豐城雖然一個正道中人沒來,可其實神劍閣已經連弟子房舍都讓出來了。人們都在等,但一直沒什麼動靜。

他們的耐心,只是來源於瀞靈、瑤都和御龍山莊的一人沒見!

在這些人看來,你們自家孩子惹禍了,起碼得你們自己去打頭陣。我們在後面幫忙,出力多少你們也得欠這份人情!

但左等右等就是一個人影沒見,道宣還旁敲側擊給兩派傳訊,也沒有半點回音。而如今李家人都來了,他們此時身處江湖正道彷彿有種天然的優越感!

別說同仇敵愾之意,發生任何事都可以冷眼旁觀。好像李天河的死,至意理教被滅,全都是正道各門派的責任,所以再出任何事都得你們去頂着……

但終於有個失魂落魄的人影進入豐城的時候,道宣差點氣得當衆罵了娘!

對浮生而言,雖然他也很糾結。可還是認爲這是江湖事,自己是江湖一員。自己爲的是正、邪立場,公理,不是單純爲某個人……

道宣沒法強迫師叔聽自己的命令,但這種時候你顛顛過去了,師門該如何自處?

可終究沒法去把浮生拉回來,道宣只能忍氣吞聲。明知道所有人都在嘲笑自己,但自己也只能假裝什麼也沒看到……

唯一真的悠閒過日子的,現在也就是斯人了,浮生親眼看到他居然在和三個女人打牌,一剎那簡直不敢相信!但就算知道自己在這不受待見,卻也無處可去了。

幸運的是好歹還有徐徐、周羣傑,不至於讓他顯得太尷尬!

終於,趙天峰和趙天成哥倆走過死寂般的街道,來到客棧門口。

“斯人公子,家父率本派中人已到城外,希望公子可以對殺害長輩以及家兄之事有個交代!”

斯人懶洋洋的看了眼他們,冷笑聲道:“回去告訴趙寶昆,自己兒子沒管好亂叫,我只是隨手收拾了。不過人是我殺的,甭這麼多廢話,要打就直接來,反正你們姓趙的我也殺習慣了……”

通常而言,即便雙方是敵對,這也太不算“人話”了,更有失身份,連身後三家的臉面也不顧!

但趙家哥倆雖然恨得厲害,嚇死也不敢當面發作,只能趕緊跑回去說明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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