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學做人

剛剛在豐城外大打一場,斯人就收到了師門噩耗!

天一道宗尚真不久前親自到瀞靈派,請亦清出面去對付上林苑。本來區區上林苑人雖然不少,可從來沒被瀞靈派這樣的大門派多重視過。

何況瀞靈派援軍加入之後,上林苑一邊的確節節敗退。可忽然一天,雙方惡戰中不知從哪突然冒出一羣黑衣人高手。戰後雙方都損失慘重,但關鍵是亦清和亦正深陷高手圍攻,最終慘遭殺害。

此時消息已經傳遍江湖了,而斯人聽到消息倒是顯得格外靜靜,全沒有別人那樣的驚訝悲傷!

最後去看望諸葛浪,見他身體已經沒什麼問題了,便說自己得回師門一趟。

這種事他肯定是要回去的,夫妻倆出了城,斯人當即放出白澤,騎乘着很快就到了流雲山,在瀞靈派上空直接落下。

衆人見他回來紛紛迎上來,明希哽咽着講明瞭事情發生經過。這次出了二位老人,本派還死傷十餘同門,其他門派死傷更是慘重!

但突然出現的那些黑衣人未免太厲害了,實在讓人猝不及防。現在江湖上很多人都在大張旗鼓的叫囂着要找出人來,但顯然不會有任何下文。

亦寧和斯人商量,眼下最重要的爲掌門發喪,然後需要儘快讓明希接任掌門之位。至於報仇是一定的,但現在急也沒用。

亦寧是目前瀞靈派上一代之首,斯人又是門派中最大的依靠,他們兩個都這麼說,明希雖然忠厚希望爲師父盡孝,但也只能以師門爲重。

而斯人說報仇的事自己去做,亦寧心裡暗忖,他本來也是個非常精明的人物,所以讓明希儘快接掌門派就是爲防變生肘腋。如果此時本派大張旗鼓的發喪,就很容易給暗地裡的敵人可趁之機。

畢竟瀞靈派門下人數就極少,眼下在江湖上能闖出點名氣的更是寥寥無幾。目前這光景,掌門被殺,明希接任是順理成章。可以他的能力和聲望,確實都還不足以撐起整個門派。這些,也是他自己此時心裡的憂慮!

不過肯定沒人會放心把門派交給亦歡,何況他人在哪?而斯人是否合適一派掌門的位置且另說,但他的處境如果擔負一派就不能繼續毫無顧忌 ,這是不可能的!

如今,有斯人在輔佐明希順利接任掌門人,先讓他把位子坐穩,也可以確保本派不會遭人覬覦!

各方賓客相繼趕來,對瀞靈派連掌門和長老之死居然都沒有公開葬禮,而是直接讓明希接任掌門之位,雖然有所體諒,但還是覺得驚訝!

瀞靈派發生了這樣的事,瑤都無論如何都不能毫無表示。而仙君如今想起了斯人一早的提醒,才明白果然不是單純的杞人憂天。而這一次,就只好讓大徒弟江秋水代表門派來弔唁了。

雖然此時瀞靈派的情況有點尷尬,新掌門繼位本該是喜事,可在這個時候怎麼喜得起來?但畢竟是人家家事,外人也不便置喙!

畢竟無論什麼“形式”,對於外人就只是看個熱鬧而已!人們真正關心的,還是瀞靈派之後的行動!

終於,諸葛海潮開口道:“各位!亦清、亦正兩位道兄不幸遇害,這不僅僅是瀞靈派的不幸,更是我正道巨大損失!而國不可無君,家不可無主,明希掌門接任也是對的。不過,只不知瀞靈派準備如何復仇?若是有需要的地方,我們大家都會鼎力相助!”

這話沒毛病,只是有點不合時宜。

斯人緩緩道:“多謝衆位前來參加掌門師兄繼任儀式。既然這麼多同道都在,也省了日後一一通報麻煩了!兩位師伯被害,這個仇本派自然不會罷休!今天在此我便知會衆位一聲,稍後我會親自前往上林苑,滅其滿門,將仇氏一族斬盡殺絕。屆時凡是身在上林苑的人,無論正邪,無論身份高低,見一個我殺一個,絕無例外……”

他話說完,連明希和亦寧都大吃一驚!衆人面面相覷!如此當衆叫囂要去滅人滿門,雖然不像斯人往日作風,但的確是他能幹出來的事。只是這時候跟他辯解,明顯自討沒趣。

此時所有人目光都落在道宣臉上,他被人們看的忍不住臉紅,但又能說什麼?

上林苑主動尋釁是事實,況且早已公開與邪派一路,亦清等的死即便不是上林苑中人所爲,但也必然是他們幕後黑手所爲,這筆賬又能算在誰頭上?

雖然以他的身份,按說這時候斯人當衆說出要去滅門,他是應該好歹說兩句的。但反正區區一個上林苑也沒什麼大不了,道宣也差不多習慣因爲斯人師徒丟臉了,,去他地吧……

既然連廣成正教掌教都不說話,別人更犯不着觸黴頭了……

其實說起來,上林苑在仇不敗時期,他本身在江湖上好歹還有幾分名氣。但當年自家內訌,仇不敗被迫遠走。此後,上林苑也就在地方算個人多勢衆的流氓幫會,爲富不仁的惡霸之家而已!

一直以來江湖上偶有傳聞,說上林苑憑着有神秘高手暗中相助,否則早已經徹底除名了。而對於大多數人,覺得那所謂高手,也就是輪迴中的人。

畢竟兩者相對近一些,上林苑又公開和邪派沆瀣一氣,對於“正道”自然可以“人人得而誅之”。

但如果願意多想想,其實就像尚真來請亦清幫忙一樣。如果瀞靈派當時沒有行動,今天是否天一道宗也會和上林苑一樣,成爲正道敗類?

斯人可以理解這些,但事實是自己的師伯和同門死了。雖然距離習慣還很遠,但他也漸漸學會遇到事情用普世思維看待。那麼既然可以有正、邪立場之分,自己報仇也就更順理成章了!

冷冷掃視當場,沒有一個人爲上林苑說句話。在斯人看來這很正常,因爲無論江湖還是哪,這就是人!

今天這場面確實很多人預料不到,瀞靈派掌門接任的宴席也就只是區區素面,可其實就算滿是山珍海味,得多沒皮沒臉的才能吃得下去?

客人們從來到走,除了瑤都和御龍山莊的關係畢竟不一般外,大多人兩個時辰內就走了。也就是說,前掌門喪禮,新掌門繼任兩件事,在瀞靈派不到兩個時辰就完成了!

對於瀞靈派的人報仇之心是一樣的,而明希即爲掌門,又是忠厚之人,很多事考慮多點也正常!

“師弟,你真的要滅了上林苑?”

“師兄覺得我不行?”

“當然不是!正因爲我知道能辦到,所以滅門可不是小事,你真的想清楚了?”

“上林苑只是第一個,接下去,我會一樁樁,一件件,所有的新賬舊賬總會全都算清楚……”

諸人心裡驚愕!面面相覷,看着斯人此時的神情,都不由得一陣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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