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敢……？”
“我也不想，可是……，我實在沒辦法忍受繼續揹着沉重負擔走下去！”
“但你、我……”
“對不起！這次事情結束了，我任你發落。”
“罷了！聽着……，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斯人回到臨城，並未回三義莊，此刻嚴素素、小青、小黃和小灰以及十六靈皆到，琳琅閣中人也全都已經交代好任務。
遠處的目光，他只有強迫自己當做沒發現，現在無論是難捨，還是憂患，凡是可能影響信心的因素，都必須隔絕在外！
調整狀態，這是最後一戰了，成敗在此一舉！人也好，神鬼妖魔也罷，這世上的六界衆生，是大洗牌近似天地毀滅？還是繼續以至少大家都可以忍受的最好現狀存在下去？
斯人早就不糾結這種事了，他已經接受了現實，人們會自己去適應任何環境，只要活着而已……
“原來世人眼中的神秘仙境，就是這個樣子而已！”
嚴素素雖然也在琳琅閣多年，但其實就算昔日曆代琳琅閣主，也未必真的親眼見過自己這門派的真容。
斯人微笑道：“其實沒什麼可奇怪的，娘當年建立琳琅閣本就是爲了收留當時的難民，還哪會顧得上身份風景好壞？”
嚴素素點頭苦笑：“話雖如此，可娘辛辛苦苦建立的基業，傳承了幾千年到今天卻要毀在咱們手裡，不知道娘會不會難過？”
斯人豁然一笑：“以孃的性情，反正總是必敗無疑，倒不如敗在自己兒女手上！”
“哎……”
“靈王！各位來的快啊！”
萬煞山腳下，正是仙盟那所謂軍師九川真人！
斯人淡淡一曬：“一直未曾請教，閣下究竟哪路神仙呢？”
“在下司職天河，清淵！”
“哦！原來是清淵神君！在下有一事不解，可否請神君指點？”
“靈王請講！”
點點頭，斯人沉吟問：“世俗人獸，木石皆可修煉，所圖長生，悟真，但說到底不過是超脫這紅塵俗世的既定成規，嚮往逍遙自在！可如神君這般，亦如塵世腐朽愚忠自限，修行萬千歲月又到底是爲何呢？”
清淵聽了微笑頷首：“靈王所言果然切中要害！然而，神仙、凡人處位不同，但豈非皆在天道之下？凡人壽命有限，這本就是靈王口中成規，神生固久，但也非不滅，又何言超脫天道？在下只是自覺在其位，謀其事，如凡間食君之祿，擔君之事同理！如此回答，靈王可滿意否？”
想了想，斯人微微頷首“受教了！”其實談不上滿不滿意，只是隨口一問。終究人各有志，神仙何嘗不是？
清淵微笑點頭：“其實在下倒是有一事想討教！”
“請講！”
“凡人皆知天無二日，民無二主！這天君之位正是統轄六界，公示真理，絕非可有可無。即便非不可換其人，但此位之上也未必可由心異。靈王如此煞費苦心，即便勝了一遭，難道真認爲可以改變什麼？”
斯人微笑點頭：“神君說的有理！可人類口中之言，神君可信？古往今來，皇朝更迭，除了那張椅子外，上面坐的換誰不行呢？可換是必然的，因爲坐久了會厭，會忘乎所以！那天上的位子，該換的時候又何必猶豫？”
“哎！靈王請……”
近頂界碑，太昊及其一衆忠僕，看到斯人其眼中明顯充滿恨意！
其實打破琳琅閣結界那一刻，太昊就知道自己終究還是落後了斯人一步。整個琳琅閣中空無一人，連那塔中也已經搬謄一空。
昔日浮生曾到過琳琅閣，作爲凡人他無法自行出入。但既然已經來過，太昊就可以憑此感應真正位置，打破結界。這些並不難算到，可斯人還算到了他不敢輕易打破這近頂的獨立結界！
一來他肯定知道上面有魔井，二來既然已經確定對方先有防備了，貿然行事恐怕反而不妙！
“斯人！本君到最後，終究還是小看了你！”
斯人淡淡一曬：“廢話！你若也是那麼謹小慎微，我還有什麼活路呢？”
太昊恨聲道：“哼！就算面對面，難道你真有自信能勝過本君？”
“哎……！你猜猜現在外面是什麼景象？”
太昊冷笑聲：“這有什麼可猜的？見此處已空，本君便知道你一定早就算到。現在廣成正教、仙盟應該已經全完了。可是有什麼用呢？難道本君還會在乎那些螻蟻？”
斯人緩緩點頭：“你當然可以不在乎！可你覺得，神心就一定比人心更大公無私，勇決無畏嗎？”
太昊凝視着他，森然道：“即使本君沒有任何後援，甚至就算你終究能勝過本君，難道你就不怕天道大劫再生異變？”
斯人淡然譏嘲：“我什麼時候說過自己想應劫？又做過什麼讓你誤會我想去領悟什麼十方世界的事？到了現在，你真知道什麼是十方世界嗎？”
“哼！難不成你知道？”
“這也未必！不過，你可還記得當年玉清洞中你我一同修煉過玉清問玄真訣？”
太昊悻悻然道：“是！你靈族靈力超然，這一點並不奇怪！而彼時本君尚未覺醒，你也不用自負誇耀！”
斯人輕輕搖頭：“我並未爲了自誇！其實當天崑崙雷獄，我就已經準備給你了……”
太昊下意識伸手接過他拋來的東西，一看大驚！
“我是不知道那時候發生了什麼，不過這東西你應該認識。”
“你從何處得來？”
“重要嗎？”
太昊緊皺眉頭：“你即使真的知道又如何？憑你如今的修爲，不應天道大劫怎麼可能領悟十方世界的境界？”
“應了此劫，就一定能領悟？”
“你……你到底知道了什麼？”
“你猜……”
半晌，太昊冷笑聲：“好你個斯人，事到如今還想着要亂本君心智？”
“喲！被你看出來了？那你還看出其他什麼了嗎？”
心裡暗暗有些慌亂，突然山下一陣吼聲，約數十飛龍趕來，正是如今東海龍王！
“靈王！屬下來遲！”
“不遲！還有比你們更遲的呢……”
“這孩子！羽姨偌大年紀了，又帶着這麼多人，你就不能體諒點？”
千羽、阿紫等妖域高手從天而降！
太昊眼中怒光大漲：“哼！一羣叛徒，還敢在本君面前放肆！”
這時候誰還會怕他逞威風？
斯人嘲諷道：“我要是你，這時候就該先反省一下自己！怎麼搞得，堂堂天君竟然落到了如此衆叛親離的境地？”
“斯人！你不用這麼得意，憑這些貨色，本君豈會放在眼裡？給本君殺光這些螻蟻……”
終於開戰了，這一次總算是要到最後時刻了！
其實真到了這個時候，勝負在心裡反而淡了！連太昊都不免心裡暗想，其實漫長神生中，自己經歷過太多了。
但恰恰真正讓自己感到生機，鮮活的，卻是面前這個對手。無聊的天界，自己何嘗不早已厭倦？
未來，又是否還會再有一個像他能讓自己如此興奮，激動的對手出現？如果可以，真希望世上可以再有，否則就算勝了，也只不過是回到過去那無窮無盡的無聊乏味的日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