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萬煞山

進入琳琅閣轉天一早所有人集合在客舍之外,斯人看起來一切如常,彷彿昨天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此番進入琳琅閣的一共只有七十五個人,公孫無垢側身指向另一邊似乎很遠的朦朧大山,緩緩道:“各位!琳琅閣邀請天下才俊遠來赴會,自然不會讓大家空手而歸,總有些許饋贈。但天下事得失相濟,有所得便要有所付出。此山名爲萬煞,其上囚禁了許多昔日古神收服的妖魔,琳琅閣建於此地便也有鎮壓守護之責。因而此山也可以說是我輩修仙之人歷練提升實力的絕佳之地,各位需要做的就是前往鎮壓山中邪祟滋生之地,同時清理淨化殘留的煞氣。成績最好的三位琳琅閣必有重謝,其他人也必有饋贈,但有言在先,若期間自覺力有不逮還望儘速脫身,切莫有所傷損……”

其實這些事人們來之前大多數門派長輩都提醒過,當即衆人便紛紛涌向山道。明玦和明潔本也很想一顯身手,但見斯人一動不動站在那,愕然詢問。

斯人輕輕搖頭,看向公孫無垢:“前輩,我沒有什麼想要的,便不去湊熱鬧了吧?”

二人一愣!心裡暗想:難道師弟怕了?

公孫無垢微笑道:“要不要進山不會強迫!只不過,你那小寵乃是通靈之物,一進入琳琅閣它便陷入沉眠乃是因爲此間靈力與外界有異,所以它纔會放下了戒心。但這段休整可能需要點時間,你陪着也沒用。而且你師兄和師姐去冒險,你一個人留下真能不擔心麼?”

斯人略感躊躇,二人才明白他是擔心小白。當下明玦勸說:“師弟!這裡是琳琅閣,小白決不會有事的。咱們大老遠來一趟,你也不願白跑,還讓師長們失望吧?”

明潔也隨聲附和,斯人只好無奈的點點頭,向公孫無垢行禮:“那如此就有勞前輩幫忙照顧了!”

公孫無垢微笑點頭,看着三人一直進入了萬煞山結界入口,才轉身走回客房裡。看着牀頭仍在沉睡的小白,輕輕嘆氣:“哎!這麼多年,真是辛苦你了!不過他現在也長大了,你也不用再把自己逼得太緊,好好休息吧……”

斯人三個進入結界,已經看不到之前進來的人們了。而這萬煞山近看也遠比最開始以爲的要龐大很多,而且感覺環境也十分安適,並不像是有什麼妖魔鬼怪的地方。

可無論如何,對於進來的每個人主要就是一次考驗!可以前雖然沒特別在意過,但走到萬煞山,斯人忽然心裡想到,至今也沒明白琳琅閣的選人標準究竟是什麼?

單以自己而言,所謂天分和實力也並不是多明白的標準!明希和明峰兩個師兄未能進來,和自己三人相比最明顯的區別似乎就只有年紀?

其實琳琅閣對於資格的甄選標準究竟如何,斯人本來並不關心!不過既然如今已經到了這深處了,他覺得能多瞭解點,可以減少些風險總也是好的……

因爲斯人不緊不慢,另外二人也只好無奈慢行,若是明峰在絕對早就衝了。

而上行不多時,就聽道旁一片楊林中傳出呼和打鬥的聲音。

循聲找過去,三人看到此時正有十餘人在圍攻一個身型至少大出常人一倍還多,渾身纏滿了粗大鐵鏈的巨人。但看得出那顯然不是普通人,尤其是頭頂上一對烏黑髮亮的牛角!

明玦看到低聲沉吟:“那是什麼東西?好像有點眼熟……?”

斯人緩緩道:“我曾在書裡看到過,很久之前西方一座山裡出現了個法力高強的牛魔,西天母曾發重兵沒能收服。後來一個名叫青碧的神女捨身化成了一條青索,纔將其擒住,後來囚禁起來再未出現過。”

江湖門派大多會有各種各樣的古籍秘本,可除了武學秘籍,很少有人會特別去記憶那些故事。而斯人只是簡單的過目不忘,只要看過就會自然而然的記住。

此時圍攻牛魔的人裡有楚瑤、齊雪嬌、諸葛彥及高婷等,多數斯人並不認識。

明玦和明潔當先上去加入了戰團,而斯人不緊不慢的緩步走來。仔細打量着四周,發現那牛魔身上雖然捆滿了粗大的鐵鏈,但行動絲毫不慢,只是明顯畢竟受困,範圍並不大。

而十幾個人不停搶攻,只一味施展自身能力,但顯而易見和牛魔相比功力差很多,每次都被逼退很遠,索性牛魔無法追擊。其實未必沒人看出這其中端倪,但有人退就有人進,這些年輕人只想着逞能,反而沒認真考慮怎樣獲勝?

斯人此刻也算旁觀者清,發現牛魔所處空間內是個井字形,而每次牛魔發威的時候,其行動距離必然無法觸及到的只有四個交叉點位置。如此看來,其行動的範圍極限就是正中的四個對角點。

當下,斯人先把指套套在手指上,對準一個點射出絲線。根本沒人注意到他在幹什麼,知道見中間忽然冒出一條斜向的火線,牛魔驚吼聲,猝不及防被燒到了尾巴。

諸人也都只能急忙後退,明玦和明潔二人倒是先反應過來,畢竟那就是瀞靈派本門的功法“淨穢業火”,有除魔解穢的效用。

諸人一退,自一點開始忽然一道光幕接連延伸四角成了個四方形的光柱。牛魔身陷其中,開始還在憤怒嘶吼,但漸漸的明顯委頓下去,最後一下坐到地上,雙眼圓瞪着呼呼喘息!

明潔好奇問:“師弟,你怎知此處有結界?”

“仔細看就知道嘍!”

事到如今,一目瞭然。可十幾人打了好半天,居然誰都沒發現,而且他簡簡單單,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辦到了自己沒辦到的事,多多少少心裡都不是滋味。

不過這一來大家心裡也都有數了,知道這山裡的妖魔不僅僅只是普通捆綁的束縛,還有結界封印一類的控制。所以與其一味蠻力硬來,如果可以找到根本的確省事多了。

齊雪嬌摸了摸臉上的汗笑道:“斯人師兄好聰明!若不是你,我們還不知道要打到什麼時候呢!”

此時,一個身材欣長,相貌清俊的男人走過來拱手道:“這位就是亦歡真人的弟子,斯人公子?在下荊詠仁,家父之前從瀞靈派回返之後,對公子十分讚賞。今日一見,果然了得!”

此人乃是御龍山莊第三代長男,之前瀞靈派會武的時候,乃父荊萬波曾赴會,回家後的確對斯人極爲誇讚!

這荊詠仁在江湖上一向比較低調,但在同輩人物中也屬於佼佼者。斯人不擅長與人交際,就只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了。明玦一看便代爲客氣兩句,省得彼此尷尬!

倏地,那牛魔一陣仰天大笑,連叫:“痛快!痛快……”

笑着看向斯人問:“小子!你是哪個門派的?誰的徒弟?”

“家師瀞靈派亦歡!”

愣了下,牛魔忽然又是一陣大笑:“難怪!難怪……!亦歡那小子打小就最是精靈古怪,行事出人意表。也還真只有他,才教的出如此機敏又仔細的徒弟!過來,讓我好好看看你……”

斯人聽了正要過去,明玦和明潔趕忙要攔。可他只是輕輕搖頭示意,毫不猶豫的走過去,而且就那麼徑直旁系坐在了牛魔面前。

諸人愕然,但此時也只能嚴神戒備,若是牛魔有絲毫一動便要立刻衝過去。

“你不怕我?”

斯人眨眨眼反問:“我應該怕嗎?閣下囚禁在此恐怕已經不知道多少歲月了,可雖然是有禁錮,但也並非無法可解。而且我很清楚的看到閣下實力了,怎麼想琳琅閣也不太可能只是找些年輕人來這斬妖除魔!所以唯一合理的解釋,大概就是閣下,或許這山裡所有的生靈都是心甘情願自困於此,那自然不會隨便傷人的!”

諸人聽得一個個錯愕不已!牛魔深深打量着他:“稀奇!稀奇!你師父和我相識了三十多年,酒都喝了幾千壇才大概猜到一二。你初來乍到,就看穿了這一切!但我想他自己其實也並未完全猜到,不可能說的如此清楚。而且你若一早就知道,也不會用業火對我了!好、好!說不定……你還真有可能上去一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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