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 至少你得給我一個辯駁的機會
?她會忍不住想,平時蕭雲卿工作時,她不在身邊,佳寧就算打了電話,她也不知道。
她總也忍不住的亂想,這樣矛盾的自己,連她自己都覺得厭煩。
她自己都還沒有想通,又怎麼跟蕭雲卿說?
而且看到蕭雲卿,就想到他跟佳寧相依偎的畫面。
在自己大腦反應之前,她的身子便本能的躲避了他的碰觸汊。
這反應連她自己都控制不了。
蕭雲卿看着這樣躲避着他的寧婉,心裡堵得難受。
可是她這糾結的模樣,偏偏又讓他看着心疼,不忍逼她逼得太緊朕。
最終,就如每一次兩人的僵持都是他先敗下陣來一樣。
這一次,蕭雲卿仍然是無奈的嘆出沉重的氣。
“我不知道你心裡還有什麼結沒有解開,如果你自己呆着,靜一下能夠解開的話,那就自己靜一靜,我不煩你。”
蕭雲卿頓了頓,右手習慣性的擡起想要碰觸她,可看到寧婉把自己縮成一團的防備,手微微擡到半空便僵住,手掌倏地縮起,握成拳頭緊了緊。
雙眸微斂,緩緩地吸了一口氣:“如果你自己冷靜過後,還是想不通,那就把事情告訴我,讓我跟你一起來想,好不好?”
他的聲音低低的壓在嗓子眼兒裡,帶着微微的沙啞,還有隱藏的極深的顫抖。
寧婉這樣子真讓他害怕,結婚之初,她與他針鋒相對,對他的付出不屑一顧的時候,他都沒有這麼害怕。
因爲那時候她儘管討厭他,可是她火力十足。
有什麼不滿地,她都會一點兒都不隱瞞的朝他發泄出來。
她告訴他她要的是什麼,她告訴他她不滿他哪裡。
那樣的她,他並不害怕,反而有信心,一定能收回她的心。
那樣的她,也比現在一聲不吭來的好得多。
可是,現在的她一點活力都沒有,恍若心死一般。
以前她滿身是刺,他可以把刺一根一根的拔掉。
可是現在,她築起一道無形的壁牆,連道縫都沒有,讓他根本就不知道從哪下手。
兩顆心之間的壁壘越來越厚,將他拉的越來越遠的情形,叫他害怕的心慌。
她明明就在眼前,可他卻覺得她離着他那麼遠,怎麼狗都夠不到。
“我猜你心裡那個結還是與我有關,如果你自己解不開,就告訴我,我來幫你解。寧婉,至少你得給我一個辯駁的機會,讓我有機會解釋給你聽,別自己下了結論。”
“如果這個結是跟我有關的,我想,我也有權知道。”他輕聲說道,聲音又輕又低,生怕嚇着她似的。
壓低了的聲音夾雜着沙啞和無奈,聽着寧婉心疼。
她抱着膝蓋的手指動了動,連帶着蕭雲卿的心都跟着突了一下。
可是半晌,仍不見她的反應。
蕭雲卿喉嚨滑動一下:“我不會走,今天我哪也不去,就在家裡呆着。你想好了,就叫我。”
話音落,寧婉沒有擡頭,卻感覺到牀鋪彈起的,隨後關門聲響起,屋內變靜悄悄的,只剩下她的呼吸聲。
少了他的存在,屋子裡就少了一半的溫暖,寧婉冷得將自己抱得更緊。
她不是不想讓他碰,可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竟然潔癖成這樣,單單只是看他抱過佳寧,就難以再忍受他的碰觸。
她深深地,帶着嗚咽的吐出一口氣,雙手又抱住自己的腦袋,扯着長髮。
……
……
“情惑”裡,偌大的房,也只有蕭雲卿一個人。
不見往常的燈紅酒綠,女聲嬌喘旖旎,今晚這個房間,算得上是“情惑”裡最安靜的一間房了。
房間裡也不見了以往或閃爍,或透着曖昧的昏暗燈光。
整個房間都是黑漆漆的一片,若非黑暗中有一點紅光在閃爍,這房間黑的當真就看不到一點光亮了。
紅光在黑暗中明滅不定的閃着,在這靜謐中散發着些許的詭異。
而那一點明暗不定的紅光,便是來自蕭雲卿指間的香菸。
長指夾着煙湊到嘴邊,深深地吸了一口,菸頭上的紅光驟然變深,隨着他的吸氣而越來越亮。
透着紅光,還能看到白色的煙霧徐徐上升,只是菸頭所照映的光亮範圍並不大,所以很快,煙霧便消失在黑暗中。
夾着香菸的手上還握着就被,酒杯裡沒放冰塊,滿滿的全是烈酒,沒有兌一點兒飲料。
擡起酒杯,將杯中滿滿的酒一飲而盡。
烈酒和煙霧混合在一起,嗆的蕭雲卿臉色漲紅髮紫,眼淚都被咳了出來。
頎長的身子不禁彎下,咳得那麼狼狽。
他蕭雲卿從來都不曾這麼狼狽過,誰也沒有想到,在這間屋子裡,蕭雲卿會是這樣一番模樣。
咳得嗓子發疼,胸腔也跟着疼,他手緊緊地抓着酒瓶,直接就着瓶口,又猛灌了一口烈酒。
冰涼的酒水倒是將嗓子火辣辣的感覺給沖淡了不少,蕭雲卿這才喘着粗氣,又靠回到沙發上。
雙腿大喇喇的分着,坐的姿勢極其的隨意放鬆,甚至看着有些落魄。
他左手自頭頂壓下,抹了一把臉。
好些天了,寧婉一直在躲避他的碰觸。
他晚上睡覺不抱着她都睡不着,可是這些天他都忍着,明明寧婉就躺在自己的旁邊,卻小心地不敢碰她。
因爲他不想看到她被他碰一下都會瑟縮的樣子,也不想把她逼得太緊,讓她反而逃得更遠。
就在昨晚,他實在是忍受不了這樣的緊繃,身子想她想的發疼,哪怕不做什麼親密的事情,只要抱抱她,感受她還在自己的懷裡也好。
所以,他試圖緩和一下兩人之間不知爲何會變得緊繃的關係,試探性的從身後將她環抱住。
他抱得那麼輕,就怕嚇着她。
出乎他意料的,她並沒有反應極大地立即掙開他逃跑。
相反,她老老實實的任他抱着。
可是他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心裡還來不及雀躍,便感覺到她身體的緊繃。
脊背僵硬的像是被人在後背釘上了一根木頭,完全不像以前偎在他懷裡時的放鬆與依賴。
。
當他試着收緊手臂,讓她更貼近自己時,他甚至連她的呼吸聲都聽不到了。
晚上睡覺雖說不開燈,可他也看得清她的樣子。
雙脣緊緊地抿着,眉頭也糾結成了一團,忍得一臉痛苦的樣子。
就算是最開始,她不情願嫁給他的時候,她在他懷裡也從來沒有露出過這種痛苦的表情。
因爲當時她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心已經先一步接受他了。
可是昨晚,她從身到心,都在抗拒他!
“啪!”
他突然擡手,將酒杯狠狠地砸了出去。
酒杯直直的砸到對面的牆上,在牆上摔出破碎的聲音。
琥珀色的液體沾染在牆上,在上面潑出黃色的印子。
玻璃碎片自牆上掉下,散落在地上。
寧婉始終不跟他說,她的變化是爲什麼。
他都不知道,兩人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他不知道該從何下手,來解決兩人現在的問題。
這種無力感一直咬着他,讓他煩躁的恨不得把自己的心給撕扯了。
將還在燃着的菸頭直接按在桌面上捻滅,蕭雲卿從沙發上站起來,卻險些又跌落回去。
好不容易穩住身子,卻又差點被身前的茶几給絆倒。
鳳眸瞥了眼礙事的茶几,長腿一擡,直接將茶几給踹到一邊,嘴角扯出一抹不屑的冷笑,才又搖搖晃晃的繼續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