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你要離開我了嗎?
被子裡凸.起的形狀告訴他她正像蝦子一樣的蜷縮着,方博然輕輕地坐到牀.邊,伸手攏了攏她的發。
確定方佳然沒事,他才又站起來。
他轉身看着站在身後的聞人,說道:“我去處理一下善後,查一下葛樹裕還有沒有留下餘孽。”
聞人張張嘴,說道:“對不起,沒保護好她。”
方博然的樣子,好像是有什麼梗在了喉嚨中轢。
他的喉嚨動了動,似乎是想說什麼,可最終卻又什麼都沒說。
而後,方博然便靜靜地離開。
聞人低頭看着方佳然,她看上去很不平靜,眉頭皺着,因爲感覺不到他的存在,而徒勞的在牀.上不斷地蜷縮着身體箜。
聞人輕輕地將被子從她手上扯開,自己鑽了進去,以自己的體溫取代被子中的溫暖,將方佳然摟在懷裡。
柴鬱跟聞承運報告後,聞承運並沒有先聞人一步去看那父子倆。
他怕自己去了會控制不住自己,而把那父子倆給宰了,以至於沒能讓他們好好地受到無止境的折磨。
所以他寧願把自己鎖在房間裡忍着,他讓柴仲從門外把他給鎖住。
因爲在這方面,聞承運不太信任自己的意志力。
只要柴仲按時給他送飯,別讓他餓死,一直到聞人安頓好了方佳然,決定去處置那父子倆時,再把他放出來。
柴仲一開始老大不願意的,把家主鎖在房間裡算是怎麼回事兒?
要不是聞承運一直又罵又喊,撒潑耍賴加威脅,纔好不容易讓柴仲同意了,並且讓他出了送飯來,其他時候都不準在這兒,以防止他命令柴仲放了他。
而柴仲絕對會忠於他,不會違揹他的任何命令。
……
……
柴鬱來到了“暗影”的地方,許佑和付蒔蘿正在等着,就連付海天夫婦也在。
在他來之前,許佑他們便已經知道方佳然被安全的救了回來。
只是細節,並不算太清楚。
當柴鬱來到的時候,立即就被付蒔蘿抓着問。
柴鬱略去了鞏管家和鞏翔宇那些刺激聞人的話,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下。
付蒔蘿癱坐在椅子上,鬆了一口氣的說:“還好她沒事……還好……不然……”
“這不是你的錯。”柴鬱說道,他的表情冷了下來,“要怪就怪那父子倆,還有馮皆維。除了處置那父子倆,我們也得好好想想,怎麼處置馮皆維。”
“我真想不通……”付蒔蘿臉色灰白的搖着頭,“怎麼會有那種人,會幫着壞人傷害自己的朋友。他跟佳然曾戀愛過,而且即使分手也並非因爲什麼仇恨!至少,他們也能算是朋友吧!”
付蒔蘿搖頭:“他怎麼能……怎麼能……”
“有些男人天性懦弱。”柴鬱沉聲道。
“佳然現在好嗎?”付蒔蘿問道。
“她太累了,現在正在休息,少主陪着她。”柴鬱說,轉向付海天,“葛樹裕父子已經被帶回來了,我們會清查一遍跟他們有關係的人,跟他們有沒有什麼太過緊密的聯繫,還是隻是利益的結合。”
“剩下的叛徒,都會交給你來處理,現在你也可以去收回付家了。”柴鬱說道。
付海天點頭,便和於雲超去商量後續的事情了。
……
……
方佳然並沒有像聞人擔心的那樣,在半夜被惡夢驚醒。
她半夜是醒了一次,因爲記憶中她已經回到了嵐山大院,所以這次醒來,她鎮定許多。
除了剛醒的時候還有些迷糊,不確定自己在什麼地方。
但是她被擁在厚實的懷抱裡,聞到了聞人身上熟悉的氣味,她立即就安下了心。
她眨眨眼,努力地適應黑暗,然後在灑進來的月光中,勉強的看清了聞人的面部輪廓。
他的臉有一半被隱藏在了枕頭中,而另一半則被月光照的光影並存。
方佳然放鬆的長舒了口氣,慢慢擡手,指尖輕柔的放在他的臉頰上。
她的指尖緩緩地滑到他的下巴,又返回向上,劃過他的太陽穴,來到額頭,又下滑到眉心,沿着筆挺的鼻向下。
當指腹放在了他的脣上,那份柔軟讓她的心都跟着化了。
指腹在他的脣上流連,描繪着上面的形狀,到最後,才終於離開來到了他的下巴。
指腹擱在他下巴中間那道淺淺的凹陷上,鬍渣刺着她的手指有些癢。
她的手突然被包裹住,便看到聞人睜開了眼。
雙眸在黑夜中顯得格外的亮,讓她格外的平靜。
聞人沒說話,只是同樣伸手覆上她的臉頰。
掌心的溫度溫暖了她,方佳然找尋着他懷中的溫暖,繼續閉上眼,緩緩的睡去。
“睡吧,我會在這裡陪着你,直到你醒來,克服這次遭遇帶給你的噩夢。”聞人輕聲說。
方佳然以收緊環着他腰的手臂作爲迴應,而聞人也再次擁緊了她。
方佳然這一次一直到第二天十點多才醒,也許是因爲有聞人的關係,明明經歷了那麼可怕的事情,她卻連惡夢都沒有做。
當她醒來的時候,驚訝的發現聞人依然在她的身邊擁着她。
她記起夜裡聞人對她許下的承諾,會確定她醒來,不會再害怕纔會離開。
所以他沒有去做每天都會堅持的訓練,而是一直在這裡陪着她。
她對上聞人毫無睡意的雙眼,不由問道:“你醒了很久了嗎?”
“嗯。”他點頭,雖然手掌在撫着她的發,可是他的眼中沒有笑意,反而看着很悲傷。
方佳然不明白,他爲什麼會露出這種目光。
看着他,她突然感覺到心慌。
“你怎麼了嗎?”方佳然害怕的問。
聞人深深地看着她,目光裡添了不捨。
他沒有回答她,反而問道:“你還好嗎?”
方佳然朝他露出微笑:“我很好,一晚上都沒有做過惡夢,因爲我知道自己安全了。”
聞人終於露出了點微笑,溫暖達及眼內,可她總覺得他還帶着不捨得感情。
她沒來得及問出口,聞人便擡手撫摸她的臉,從眼睛到臉頰,從鼻尖到嘴脣。
最後,手指輕輕的按壓着她的眉心。
原來她因爲對聞人的擔憂,而不知不覺的皺着眉。
聞人食指和中指按在她的眉心上向兩邊扯,想要扯平她眉心的褶皺。
而後,他低頭,在她的眉心輕輕地印下一吻。
他的吻輕的像羽毛,而她還感覺到他的脣在顫抖,吻着她的時候,好像特別悲傷,就像這是最後一吻似的。
方佳然忽然感到害怕,他的態度就像是要離開她似的,而且還是永遠的。
在她眉心顫抖的脣,讓她也變得特別的脆弱。
她心痛的想哭,明明聞人離她這麼的近,兩人相擁着,可她就是覺得聞人離她越來越遠了。
她心慌的抓緊了他的衣服,看着聞人慌亂地問:“聞人,你到底是怎麼了?你別嚇我!你要離開我了嗎?”
“聞人,你跟我說說話,不要嚇我,求求你了!”方佳然急道,眼淚在眼眶裡不停地打轉。
她緊緊地抓着他,怎麼也不放手。
聞人拇指摸着她的眼眶,將站在眼眶的淚水抹去。
“傻丫頭。”他聲音沙啞地說,而後坐起了身。“你好好休息,我先去把葛樹裕那父子倆處理一下。”
方佳然也跟着坐了起來,在聞人下.牀之前,她迅速的抓住他的手腕:“聞人,你跟我說,你不會離開我,也不會要我離開!”
“傻瓜,我怎麼會讓你離開,而我現在也只是處理葛樹裕父子倆而已。”聞人輕聲說道,嘴角微微的勾着,可是眼裡的笑意溫暖卻並不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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