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然眉頭輕輕皺了起來,無論如何也說不出那聲“要”,有些難過的哼了幾聲。
“這是懲罰你不說一聲就跑出去,所以這次,我不會主動滿足你。”衛子戚咕噥出聲。
葉念安在房裡氣急敗壞的,恨不得去撓了衛然。
她都把房‘門’關上了,可是還是能聽到衛然的尖叫聲。
衛子戚有多厲害她也清楚,可是能讓她叫的那麼大聲嗎?
那個小人,是故意氣她的吧!
她是個‘女’人,自然能免疫了,只覺得噁心。
可是男人聽了,可絕對扛不住!
聽她叫的越來越大聲,越來越急促,哼哼唧唧的還帶着顫音,就知道衛子戚有多‘激’動了。
“真是天生的狐狸‘精’!”葉念安咬牙切齒的說。
衛子戚翻身,讓衛然趴在他的身上。
“那個男人是誰?”他突然問。
聲音還啞啞的,帶着過後的滿足。
衛子戚微微的眯起眼,沉着沙啞的嗓音說道:“你跟着走的那個男人,是誰?”
衛然眼皮微微顫了顫,復又垂下,不知道要怎麼跟他說。
“別說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就隨便跟着走,我倒要懷疑你的智商了。”見衛然不答,衛子戚的聲音又冷了幾分。
“你怎麼知道我……”衛然擡了擡眼,又垂下,不敢去看衛子戚。
“我怎麼知道你跟着他走了?”衛子戚嘴角輕嘲的撇了一下,“爲了保護住戶的安全,這小區裡到處都是監控。你不見了,我總得想辦法知道你的去向吧!難道,還像沒頭蒼蠅一樣的找嗎?”
衛然糾結着,遲遲不開口。
衛子戚又說:“那個男人,我看着眼熟,你要是不說,我也會查出來。”
聽了衛子戚的話,衛然突然想到,齊承積既然回來了,不可能不回齊家的。
當年他的死那麼轟動,現在齊家明明已經死亡的二公子又回來了,自然也瞞不住,齊家也不會瞞。
即使她不說,衛子戚早晚也會知道。
於是,衛然決定說出來。
在說之前,她看向衛子戚,邊說着,邊看着他的反應,“那是齊承積。”
衛子戚一直沒反應,聽到她的話,半天,才挑了挑眉。
“就這樣?”衛然驚訝的問。
他一點兒都不驚訝嗎?
好歹,也給她點兒吃驚的反應,不要這麼淡定啊!
這是死了又突然活過來的齊承積,不是隨便的什麼人啊!
“怎麼?”衛子戚反倒是不解衛然的問話了。
“你不驚訝嗎?我們可是都以爲他死了啊!就連齊家,連屍體都領回來了,葬禮也辦過了!”衛然說的有些着急。
“他又活了,你不高興嗎?我以爲,除了齊家人,最‘激’動的就是你了。”衛子戚淡淡的說道,“還是,你覺得他的身份可疑?”
衛然攢起眉頭,“你不會是早就知道了吧?”
衛子戚撇撇嘴,“嘖”了一聲,說道:“我可沒那麼神通廣大,什麼都知道。現在,我也是第一次聽說。”
而後,她從他的身上翻下來,坐起身,用被子裹住自己的身子。
尤其是他的目光,讓她特別受不了。
衛然紅着臉,又把一部分的被子分給他,用被角把他的那處蓋上。
衛子戚沒動作,只是頗爲好笑的看着她的動作。
“怎麼回事兒,說吧!”衛子戚淡淡的說,“已經死掉的人,又突然活着出現,還變了個模樣,而你竟然這麼輕易地就相信了他,用不了幾句話就跟他走了。”
衛子戚冷嗤一聲,“我真該帶你去測測智商,免得影響了我們的孩子。”
衛然窘的臉發燙,只顧着氣惱,沒注意到他那聲“我們的孩子”,聽起來有多甜蜜。
“我當時太震驚了,而且……而且他說了一些話,一些只有我們倆知道的,所以我才……”衛然低聲說。
她低着頭,沒看到衛子戚因爲她這話,表情倏地冷下來,沉的嚇人。
他的雙‘脣’緊緊地抿着,忽而又譏誚的勾了一下,但只是一瞬,又耷拉了下來。
“說了什麼?”衛子戚的聲音冷得徹骨。
衛然詫異的擡頭,就看到衛子戚不善的臉‘色’。
想到她和齊承積之間,還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他就不痛快。
之前齊承積死了,所以他不在意。
可是現在齊承積又莫名其妙的活了!
對於這一點,他還存着一點兒懷疑,但是既然衛然已經相信了,那他就暫且當做是真的。
“什麼?”衛然詫異的問,有些反應不過來。
衛子戚微微的擡了擡身子,“只有你們倆知道的話。”
既然已經說出來了,她便做好了準備,衛子戚會事無鉅細的問。
她便從頭說了起來,說到齊承積將他的字告訴了她,衛子戚嘴角突然泛起冷笑。
衛然也突然頓住,看了衛子戚一眼。
她想到,他從來沒有跟她提過他的字。
她垂下眼,沒有說出來,只是心裡發緊,悶得厲害。
“繼續。”衛子戚說道。
衛然又緩緩地敘述,將齊承積告訴她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卻略去了要帶她走的事情。
以及齊承積說的,現在不怕衛子戚,完全有能力與他對抗。
她不想給齊承積惹麻煩,怕衛子戚因此又去對齊承積做些什麼。
直到她說完了,衛子戚也沒說話,就那麼沉默着。
半晌,衛子戚才緩緩的開口,“你不信他?”
衛然有些錯愕,沒想到衛子戚只憑她的複述,就聽出來了。
她搖搖頭,不怎麼確定的說:“我不清楚,只是他說的,有些太匪夷所思了。而且,仔細想想,雖然在裡面找不出什麼漏‘洞’,可我就是覺得不真實。”
“但是想想,也沒有必要來冒充,因爲有太多的方法可以鑑定他是不是真正的齊承積。”衛然皺着眉,苦惱的搖頭。
“真假的問題,就‘交’給齊家來確定。齊承之可不會白白讓一個冒牌貨來瓜分他的東西。”衛子戚說道。
不論如何,他的心情又好了起來。
對於衛然對齊承積所產生的懷疑,他十分樂見。
沒想到,衛子戚只一句話,就把這個十分困擾她的問題給解決了。
她有點兒不太適應,一手擱在身前,閉上眼睛,“睡吧!”
衛然張張嘴,又哪裡睡得着。
他們之間的問題根本就還沒解決,葉念安現在就在這個房子裡。
她那麼呆坐着,衛子戚突然睜開眼,衛然還沒反應過來,他就把她的被子扯開,同時將她拉進了懷裡。
“嘶……”衛然‘抽’了口氣,感覺自己被填的滿滿當當的,“你幹什麼?”
“睡覺啊!”衛子戚理所當然的說,“我發現這樣睡起來特別舒服。”
“別動,不然又起來了。”衛子戚低聲說道。
“你……”衛然被他‘弄’得不知如何是好,惱怒的漲紅了臉,“你還沒告訴我,你打算怎麼辦!你……唔……”
不只是葉念安的事情,還有齊承積的事情,更有她跟衛子戚的婚姻。
這麼多的事情都擠在了一起,同時困擾着她。
因爲葉念安醒了嗎?
更因爲,葉念安此刻就在同一屋檐下嗎?
想起這件事,衛然更睡不着了。
隱隱的,聽到‘門’外傳來淺淺的說話聲,衛然微微一動,把衛子戚橫在她身上的胳膊移開。
這一次,因爲衛子戚睡熟了,所以並無動作。
其實衛子戚睡覺的時候也特別警醒,若不是他信任的人,不會睡得這麼熟,也不會有人移動他,他也毫無所覺。
他跟衛然睡在一起,已經成了習慣。
衛然努力把動作放到最輕,緩緩地從他的懷裡出來,便去穿上衣服。
她走進浴室,看着鏡子裡,自己的臉‘色’很好,就像是被滋潤過,剛做過保養一樣,即使夜裡沒怎麼睡,皮膚依舊特別水嫩。
只是眼下,仍是有掩不住的黑‘色’,看起來有點兒疲憊。
她把自己整理好,拍打自己的臉頰,臉上的紅暈更濃,可是黑眼圈卻沒有因爲先前洗臉的涼水而消失。
衛然有些喪氣,不知怎的,就是不想自己不完美的面對葉念安。
哪怕只是有一點兒無傷大雅的黑眼圈,她也不想。
深吸一口氣,她才走出房間。
只是因爲房子實在是太大,所以先前在房間中,傳進來的說話聲才變小了。
衛然順着聲音走,發現聲音的來源是在廚房。
還未到廚房,她便聽到一箇中年‘女’人的聲音,“夫人,還是讓我來吧!你去休息吧!”
“不用,我想自己做早餐。”葉念安還帶着大病初癒的柔弱聲音響起。
衛然挑高了眉‘毛’,聽到這對話,心裡不舒服極了。
她不知道那個中年‘女’人的聲音主人的身份,但她猜該是衛子戚僱的工人一類,顯然她把葉念安當成了這裡的‘女’主人,而葉念安並沒有否認。
衛然突然頓住腳步,胃縮了一下。
她扶住客廳連接着餐廳之間,包裹着牆壁的木頭邊框,手指緊緊地扣住邊框。
“夫人,你這樣,先生會說我的,煮飯打掃是我的工作。”中年‘女’人又說。
“不會的,我想親手做一餐。”葉念安輕聲說,“不如你去打掃屋子吧!大不了,我做完了,剩下的你來收拾。一會兒子戚要是怪罪,我會跟他說清楚的!”
“那好吧!”中年‘女’人說道,便走了出來。
趙嬸兒從廚房出來,穿過餐廳,迎面便遇上了衛然。
看到衛然,她愣住了,“這……你是……”
她也纔剛到不久,纔剛剛受到衛子戚的僱傭,並沒有見過這房子的‘女’主人。
只是知道,這裡住着年輕的夫妻。
去家政公司挑人的人,其實是賀元方。
賀元方只跟她說,每天來這裡負責打掃衛生和煮一日的三餐,衣服不必她洗,只要送去洗衣店乾洗就可以。
本來,這麼多的活兒不該都一個人做,要是以前,她一定不接這樣的工作。
只是賀元方說,衛子戚不喜歡家裡來的生人太多,請她一個就已經很勉強,不過會付給她很高的工資。
看在那麼多錢的份兒上,她就答應了。
她已經提前幾天來上班,不過不用做飯,只是打掃衛生。
聽說這是要當婚房的,新婚夫妻昨晚纔會住進來。
所以,她並沒有真正見過新娘子。
只是今天早晨來,一開‘門’就看到葉念安在廚房裡忙活。
葉念安長的又漂亮,看着就嬌滴滴的,也貴氣的樣子,柔柔弱弱的,不像是幹過粗活兒。
她看一眼,便認定了葉念安肯定就是新娘子了!
所以,纔會出現方纔衛然聽到的對話。
可是現在,趙嬸兒又見着了衛然,便不那麼確定了。
聽到趙嬸兒的話,衛然笑笑,反問了一句,“你是哪位?”
“哦,我是新來的大嫂,大家都叫我趙嬸兒!”趙嬸兒說道。
衛然點點頭,說道:“趙嬸兒,我剛纔聽你叫夫人,是叫誰夫人?”
趙嬸兒張開嘴,還沒來得及解釋,葉念安已經跑了出來。
她仍舊穿着昨天的長裙,一路的小跑,弱不禁風的樣子,讓衛然懷疑她好像隨時都能倒下。
衛然皺眉看着她跑過來,她的臉特別的蒼白,眼下的黑眼圈比她還要濃。
可偏偏,那股弱不禁風的氣質和她的臉‘色’相得益彰,沒讓她變得醜,反倒是多了更讓人憐惜的氣質。
看到衛然,葉念安先是愣了一下。
尤其是她紅潤的臉蛋,想到昨夜她和衛子戚鬧出的聲音,葉念安就知道衛然一定被滋潤的很好。
瞧那黑眼圈,就知道衛子戚沒讓她怎麼睡。
葉念安胃裡在翻騰,努力嚥下心中的憤怒,藏住臉上的厭惡,仍舊是一副搖搖‘欲’墜的虛弱模樣。
她也扶着牆壁上被實木包裹的邊框,卻和衛然不同,她幾乎整個人都依偎在了邊框上。
“衛然,你醒了啊!抱歉啊,昨天突然過來,打擾了你們!我覺得很對不起,所以就想着,今天早點兒起來,給你們準備早餐。”葉念安笑着說。
她狀似懊惱的輕輕敲了下額頭,又笑着說:“我也是糊塗了,你別介意啊!到底,我也昏‘迷’了這麼久,腦筋有點兒轉不過來,忘了你們一定會請阿姨的!”
“直到趙嬸兒來了,叫我夫人,我也沒反應過來,估計趙嬸兒是誤會了。”葉念安說道。
趙嬸兒這才明白,她認錯了人,尷尬的着實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衛然這位正主兒了。
她不由有些怨葉念安,怎麼不立即解釋清楚了。
她看到葉念安朝衛子戚虛弱的一笑,那目光中盈滿了愛慕與絕望。
“子戚……”她期期艾艾的叫道。
衛子戚走到衛然的身邊,卻沒有碰觸她。
衛然突然覺得,即使他站的那麼近,可感覺離她還是那麼遠。
她可以觸‘摸’的到他,可是仍感覺不到一點兒的實在。
“怎麼都站在這裡?”衛子戚問道。
葉念安虛弱的笑着,“我睡不着,就早起來想給你們做早餐。”
“你現在身子那麼虛弱,‘亂’動什麼?”衛子戚說道。
聲音不見多大的‘波’動,也沒有太緊張的情緒在。
不過他能說出這話,已經夠叫人吃驚。
至少,衛然是吃驚的轉頭看着他,甚至來不及掩藏自己的情緒。
“我感覺好多了。”葉念安說道,蒼白的臉‘色’讓這話沒什麼說服力。
“而且,我答應你了,今天早晨就會走。”她低聲說,聲音裡帶着哽咽,“所以,我想在我走之前,給你做頓飯。我記得,我以前就經常給你做飯吃,你也‘挺’愛我的手藝。”
她悲悽的笑,“我想着,這次走,以後我再找你,也不合適,所以纔想……”
話未說完,她的身子突然暈眩的搖搖‘欲’墜。
靠在牆壁上的身子順着牆就往下滑,衛子戚忙上前一步接住她。
“你怎麼樣?”他的聲音裡終於帶上了緊張。
葉念安虛弱的搖頭,朝他笑笑,“真是抱歉,我來盡是給你添麻煩了。”
衛子戚將她抱起,走到沙發前,纔將她放到沙發上,又在她的後背添了靠墊。
“你既然身子不舒服,就別做這麼多事情了。”衛子戚皺眉道。
葉念安搖搖頭,低聲苦楚的說:“我已經錯過那麼多事情了,不想再留有遺憾。”
她微微擡眼,雙眼含。着水汽說:“能爲你做的,我就想多爲你做一些。”
衛子戚略有所動,因她的話,又勾起了過去的回憶。
想到她受傷那晚的事情。
對於那晚,他的記憶中只剩下搖曳晃眼的車燈,刺耳的槍響,與嗆鼻的硝煙味道,還有衆多人的怒喊。
剩下的,就是躺在他懷裡,滿臉蒼白的葉念安,以及身上不斷冒出的鮮紅刺目的血。
“你的傷……”回憶勾起了衛子戚內疚的情緒,想到那晚他回到家,是有多麼的低落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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