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好後,衛然又站直了身子,等着衛子戚的下一道命令。
在她決定要這樣沉默的與衛子戚作對時,在最開始她也不習慣,總忍不住要反抗他,把自己的本‘性’壓抑的十分辛苦。
可慢慢的,時間久了,她便習慣了,便覺得這其實也不是什麼多難的事情。
她越是這樣,衛子戚的無名火就冒得越厲害。
“沒事了,你走吧!”衛子戚冷着臉沉聲道。
衛然奇怪,一直到吃完晚餐,到現在,衛子戚都再也沒下過任何命令給她。
難道他知道不論他下多麼荒唐的命令,她都會服從,所以他便放棄了?
衛然坐在臥室的沙發上,皺眉想着。
此時,衛子戚正在書房裡工作,所以她便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
當臥室的房‘門’被用力推開的時候,造成的聲響嚇了衛然一跳。
她驚嚇的擡頭,看到衛子戚走進來,仍然驚魂未定。
他本來就被她高很多,每次站在他面前,她都覺得自己那麼無力,任何事都沒法反抗。
可是這一次,充斥着怒氣的衛子戚看起來更加危險,甚至比以往也更加高大。
衛子戚面容冷硬的走到她的身前,衛然仍坐在沙發上,並慶幸他進來的時候,她不是站着的。
否則現在,她一定會出醜的直接癱坐回來。
衛子戚那雙眼睛漆黑的像是剛染了墨,黑的連光都不透。
“站起來。”衛子戚輕聲說道。
他的聲音又輕又冷,臥室裡又那麼安靜。
當聽到他的聲音時,衛然冷不丁的顫了一下。
她深吸一口氣,不知道自己現在能不能站得住。
雙手撐着沙發,把自己撐了起來。
現在衛然站起來,差點兒就從他的身前擦過。
衛然下意識的想要後退,卻忘了自己就站在沙發邊兒上。
衛然臉漲紅着,拼命地控制住自己的平衡,才勉強的站穩了。
“脫。”衛子戚突然簡短的說道。
“什麼?”衛然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問。
衛然遲疑了一下,才轉身要往浴室走。
“去哪兒?”衛子戚擋住她的路,問道。
他往後退了小半步,給衛然騰出點兒空間,可二人離着還是很近。
衛然雙手顫抖着,仍然無法動彈。
就聽衛子戚諷刺的聲音響起,“你不是說都聽我的嗎?做不到?做不到就算了,以後也別叫囂着要當個傀儡。”
衛然雙‘脣’抿了抿,用力的吸了一口氣,低下頭不去看衛子戚,低聲說:“醫生不是說……一個月內不能……”
“這已經是最後一天了。”衛子戚說道,“而且,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的惡經沒了。”
他嘴角輕巧的撇了撇,“再說,就算還有,也不是隻有那一個辦法。”
他睨着她,“如果你要是脫不了,就算了,我也不難爲你。你只要承認,你當不了一個傀儡就行了。”
“別讓我催了。”衛子戚說道。
他一個指令,她一個動作。
“繼續。”衛子戚冷聲說道。
衛然顫抖着,差點兒沒站穩,踉蹌了一下。
“把手拿開。”衛子戚聲音冷硬的命令,卻擋不住聲音的沙啞。
“我想要你尊重我,信任我……”
衛然哭着,對着空‘蕩’的臥室自語。
只有在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在這種時候,她纔敢說出心裡話。
如果衛子戚在,她不敢。
可她卻不知,衛子戚沒有走。
衛然的說話聲漸漸消失,只剩下令人絕望的嗚咽。
衛子戚就那麼看着,無法從他的臉上解讀出任何的心思。
而後,他才悄無聲息地轉身離去。
他一。夜未歸。
衛然醒來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轉頭看看身旁的位置。
身旁沒有躺過的痕跡,她睡下時什麼樣子,現在就還是什麼樣子。
衛然起身,聽到臥室外面有聲音,便換上衣服走出去。
循着聲來到餐廳,發現趙嬸兒正在把早餐擺上桌。
桌上放着兩個碗,兩雙筷子,兩把勺子。
“太太,你醒啦。”趙嬸兒端着粥走出來,愉快的打招呼。
“先生回來了嗎?”衛然看看桌上的擺碗,便問道。
趙嬸兒愣了下,眨眨眼,不明所以的說:“不知道啊,我每天早晨都是擺你們兩個人的餐具,今天先生不在家嗎?”
衛然垂了垂眼,可是被趙嬸兒給問住了。
“我去看看。”衛然說道。
趙嬸兒看着衛然的背影,心想着難得有有錢人家還有這麼般配的一對,不論從長相還是才貌上,不像平時看到的那些,‘女’的漂亮的跟什麼似的,嫁的男人卻很醜。
能嫁給年輕的就算不錯了,根本不能指望長相。
可是這麼般配的一對兒,卻好像總是吵架,實在是有些可惜。
衛然去找了書房,客房,所有的房間都看遍了,都沒有發現衛子戚的身影,知道他是真的沒回來。
便走回餐廳,說道:“他不在家,就我一個人吃。”
“哦,好。”趙嬸兒點頭,“對了,太太,我來的時候,看到樓底下,還有你們家‘門’口,都站着五大三粗的男人,臉上冷冰冰的,一點兒表情都沒有,看着可嚇人了,沒什麼問題吧?”
“沒事。”衛然淡淡的說道。
吃完早餐,趙嬸兒就去超市買菜了。
衛然趴到窗口往下看,樓下果然站着兩個穿着黑‘色’西裝,帶着墨鏡的男人,正在樓‘門’口來回的溜達。
她又衝到‘門’口,打開‘門’,一腳剛剛踏出‘門’口,立即有兩名保鏢堵了上來。
“夫人,有什麼吩咐?”其中一人問道。
“衛子戚讓你們來監視我的?”衛然冷聲質問。
他雖然不在家,卻也沒忘記要看牢她。
“戚少只是讓我們確保夫人的安全。”保鏢說道,“免得再找不到夫人。從今天起,夫人去哪兒,我們就跟着去哪兒。”
衛然冷冷的扯‘脣’,諷刺道:“這不是監視又是什麼?”
保鏢沉默不語,衛然也沒有話跟他們說。
她“砰”的一聲把‘門’關上,衛子戚到底還是把她關起來了。
他除了這樣關着她,還會做什麼?
衛然煩躁的在屋中踱步,這棟房子很大,真的很大,一千多平方米的面積,可她現在在這裡卻沒有任何自由的感覺。
她只不過是被關在一個大籠子裡而已,她要逛遍房間的每一個角落,也要‘花’去不少的時間,但是周圍仍不過是被牆壁圍繞。
無論她走到哪兒,都有牆壁困着。
就像動物園裡的獅子,它們再威猛,地盤再廣大,仍然有玻璃牆在困着它們。
衛然擡頭看向四周,四周的牆壁讓她越來越不安,爲什麼衛子戚就是不懂,他不能這樣困着她,不可能一輩子都讓人監視着她,讓她像坐牢一樣的待在他身邊。
她又再次衝到陽臺,探出身子朝下看,保鏢仍在外面看守着,她彷彿被束之高閣。
不知怎的,昨晚衛子戚的話突然鞭笞了過來。
“小然,你放棄吧,這輩子你都不可能當一個傀儡,至少在我的‘牀’榻上不是。”
“再想當傀儡的時候,就想想你在我懷裡是怎麼‘吟’喚的。”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衛然突然自語道。“衛子戚,難道,你能這樣關着我一輩子嗎?”
即使她當不了傀儡,仍有自己的意志,可是被關在這裡,又跟傀儡有什麼兩樣?
這種關係必須改變!
衛然一臉的堅決,突然衝進臥室,拿起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
她翻找手機中的通訊錄的時候,動作頓了一下,把通訊錄關上,撥通了衛子戚的電話。
衛子戚從“七號院”出來後,就直接來了公司,這一。夜就一直待在辦公室裡。
雙手十指‘交’叉的擱在肋骨中間的位置,睜着有些乾澀的眼,盯着高高的天‘花’板。
衛然獨有的手機鈴聲響起,即使不去看,也知道是她打來的電話。
衛子戚身子不動,只是伸出一隻手,在旁邊的茶几上‘摸’索,碰到了手機,便拿了起來,在中途滑開接聽鍵。
“喂。”衛子戚淡淡的應道。
“衛子戚,你難道還能把我關一輩子?”電話一接起來,就聽到衛然不悅的聲音。
“你看到了?”衛子戚挑眉,聲音似是帶着嘲‘弄’的笑意,可是他的嘴角卻連扯都沒扯。
“衛子戚,事情不是你把我關起來就能解決的!”衛然有些‘激’動地說,“你讓那些保鏢走,我們就不能好好解決嗎?”
“我只是不想讓你去我找不到的地方。”衛子戚淡淡的說道,“我得保證,我不在的時候你不會離開。”
“如果我一直想離開,你是不是就一直關着我,讓他們監視着我?”衛然的聲音冷下來。
“是。”衛子戚毫不猶豫的回答。
“即使是永遠?”衛然不無嘲諷的問。
“即使是永遠。”衛子戚平靜的回答。
衛然感覺自己的心被揪緊了,生命再也不屬於自己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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