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個人就像是一個盛滿了水的水缸,那水就是她的壓力。
現在,水已經和水缸的口持平,再加一滴水,就會溢出來。
“啊!”仗着水流的聲音大,又是裡三層外三層的把‘門’關的嚴實,葉念如肆無忌憚的尖叫發泄。
她佝僂着身子,向前傾着身,放聲拼命的叫,青筋從眉梢開始向上蔓延進頭皮,脖子上的青筋也向外挑着。
“啊……”葉念如叫着叫着,身子開始抖得厲害,起初只是緊握的拳頭在抖,慢慢的顫抖開始沿着拳頭向上蔓延,直到肩膀,上半身,再到雙‘腿’,整個身子都在抖。
她閉着眼睛,喊到嗓子發疼了才收聲。
此時,人已經脫力了似的往下滑,癱坐在洗手間冰涼的瓷磚地面上。
許久之後,她才起身,關掉水龍頭,無力的扶着能夠碰到的一切東西往外走。
直到衆人吃完飯,葉念如也沒有回房間,這讓其他人都‘挺’奇怪。
因爲鄭友婷等幾個‘女’生對葉念如的敵意,讓她除非必要,也不太參加這些集體活動,就自己找事情做去了。
這也是爲什麼昨天晚上,他們都在客廳裡打牌,卻獨獨找不到葉念如。
不過她在客廳呆着,衆人也沒管她。
社長回房間拿出撲克,便招呼着衆人打牌。
因爲知道葉念如也是富家小姐,他們對她也就沒有以前那麼殷勤了。
像陸南希的‘性’格,即使是千金小姐,相處起來也沒有壓力,依舊可以笑鬧的當朋友。
但是對葉念如,顯然就沒辦法了,彼此間的距離感很明顯。
社長也只是象徵‘性’的問一下:“念如,要打牌嗎?”
“不了,我不會,你們打吧。”葉念如笑笑。
她的回答完全不出所料,衆人便自己玩了起來。
葉念如則一直盯着手機,佯裝玩手機上網,其實是一直盯着時間。
‘門’鈴響起的時候,葉念如就像是屁股底下長了針,蹭的就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衝向了‘門’口。
“她幹嘛呢,怎麼那麼奇怪?”鄭婷婷瞥了一眼,繼續‘摸’牌。
葉念如迅速的打開‘門’,‘門’口一個人都沒有,低下頭,腳邊兒放着一個包裹。
葉念如趕緊拿起來,又把頭伸出‘門’口左右張望,卻一個人都沒發現。
她關上‘門’,拿着包裹往回走。
經過客廳的時候,鄭友婷便問:“你拿着什麼東西啊?”
葉念如現在恨鄭友婷真是恨得牙癢癢,她哪那麼多問題!
她拿着什麼,關鄭友婷什麼事兒!
以後別讓她逮着,不然她一定讓鄭友婷好看。
葉念安尋思着,鄭友婷將來肯定是要找工作的,大學時間一晃而過。
到時候,她一定要想辦法給鄭友婷使些絆子,最好讓她找不到工作。
“沒什麼。”葉念如收斂心神,敷衍道,“是我打電話叫的客房服務,讓他們給我買點東西。”
說完,葉念如便拿着包裹匆匆的回了房。
她回到房間,把包裹打開,裡面放着一個U盤。
葉念如打開電腦,電腦是度假村方面配備的,每個房間都有。
她將U盤入,點進去以後,立即找到兩個文件夾,點開其中一個,裡面是大量的照片兒。
這些照片兒,嚴格說來並不足以說明什麼。
葉念如也不至於因爲這個,就被威脅到了。
她把這些照片兒全部刪除掉,然後又打開另一個文件夾,裡面是一個音頻文件。
葉念安的手開始發抖,她真正顧忌的,就是這個。
她從電腦桌的‘抽’屜裡找出耳機‘插’。在主機上,戴上耳機,才點開那個音頻文件。
裡面,正是嶽品蓮跟朱成章討價還價的內容。
葉念如緊咬着牙,咬的牙都快碎了。
她拽掉耳塞,有些歇斯底里把音頻文件也刪掉,最後,又把U盤反反覆覆的檢查,點進去,退出來,這麼反覆了好幾次,確定再也沒有任何東西了,才把U盤拔下來。
在她還攥着U盤的時候,手機又響了。
不必去看屏幕上的顯示,她就知道是誰。
“喂。”葉念如冷冷的應道。
“東西收到了吧,放心了嗎?”還是剛纔那個人。
“我怎麼知道你們手裡沒有備份?”葉念如冷聲說道。
“呵呵!”那個男人笑的很冷,“葉小姐,你這樣說就沒有意思了。我們這邊兒是本着真誠的態度來跟你合作的。當然了,你可以不信。甚至,你可以把這個看做是我們的警告。”
“讓你知道,我們手裡確實是掌握着這些證據,並不是唬你的。”對方說道。
葉念如咬牙,在他們第一次找上她的時候,並沒有給她看這些東西,只是一句“我知道你們母‘女’倆和朱成章的‘交’易”,便讓她投降了。
“你可以選擇相信我們,咱們真誠的合作一下。你也可以選擇懷疑,既然知道我們手裡的證據是千真萬確的,那麼爲了堵住我們的口,不把你們母‘女’倆的事情暴。‘露’出去,你也得好好跟我們合作,不是嗎?”
也就是說,她沒得選擇。
不論怎樣,她總得受制於對方。
“這次的事情完了之後,我不想再從你們的口中聽到我跟我媽的事情。”葉念如手抖得厲害。
她聽到對方輕笑,“說吧。”
葉念如這次有留心,也注意到了,對方依然沒有正面的承諾她。
就像上次一樣,只是巧妙地答非所問,卻讓葉念如有一種對方已經答應了的錯覺。
但是這次,葉念如依然沒得選擇,“明天上午十點左右,他們會從嵐山大院出發去機場。”
對方滿意的說了句,“合作愉快。”
便掛斷了電話。
第二天,衛子戚一睜眼,就看到衛然滿足而平靜的睡顏。
他知道,衛然會睡的這麼沉,這麼踏實,完全是因爲有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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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在警局裡,雖然一直都是坐着的,但是要接受警員無間斷的盤問,也是個勞心勞神的事情,‘精’神上的疲憊要比身體上的大得多。
因爲‘精’神上的壓力急需要釋放,再加上今天可能要面對的危險,所以昨晚衛然出乎意料的主動與熱情。
衛子戚知道,即使他昨天說的再有自信,但是危險依然是可能存在的。
儘管如此,他也依然答應讓衛然和她一起,就是爲了讓她安心。
同時,也是因爲之前的承諾。
他們已經相互承諾過,不管是多大的危險和困難,都要一起面對,越是危險的事情,就越要在一起。
這樣的話,真有什麼事兒才能一起承受。
哪怕是死,也能死在一起了。
當然,衛子戚可不想死在今天這小行動上。
但是既然是冒險,就有一定的危險,所以,他決定和衛然一起來面對。
昨天‘精’神上的疲憊,再加上昨晚他們倆特別賣力的互相索取,她真是累了。
即使他醒來,動了動,她都沒有醒。
“現在幾點了?我們不會晚了吧?”衛然費力的問,聲音聽起來特別虛弱。
“放心,我今天早晨特意起的‘挺’早。”衛子戚抱緊了她。
衛然頓時哭笑不得,馬上就知道了他這麼早起的原因。
“你真是的,今天不是有‘挺’重要的事兒嗎?你就不能嚴肅點兒。”衛然推推他的肩膀。
“那事兒不重要。”衛子戚不在乎的說道。
“真的不重要,你不要擔心,我不會有事,也會保護好你,我們倆,誰都不會出事。”
衛然忍不住發出一聲嘆息,不知不覺間,這男人已經這麼瞭解她了。
他知道她是擔心他,不想他在今天這麼重要的時候,還因爲跟她的親密影響了心態。
可同樣的,她也知道,他嘴上說的自信,可心裡也是很謹慎的。
世界上沒有能百分之百肯定的事情,他現在這樣,也是不想留有遺憾。
衛然弓腰低頭,也‘吻’上了他的太陽‘穴’。
兩人糾纏廝磨着,全心全意。
“砰!砰!砰!”
“衛子戚,起來了!起來了!”聞人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衛子戚不想理他,繼續埋頭苦幹。
“衛子戚,你不開‘門’,爺可就撬‘門’進去了!”聞人在‘門’外威脅。
這要是換了別人,誰敢威脅衛子戚?
當然,這要是換了別人,衛子戚也不信這種撬‘門’威脅。
這威脅多幼稚啊,又不是小孩子之間玩耍。
可偏偏,說這話的是聞人。
以他又囂張又二的程度,衛子戚還真覺得他幹得出來。
無奈,衛子戚擡頭,很是不悅的朝‘門’口喊:“幹什麼!忙着呢!”
衛然“嘶”的漲紅了臉,倒‘抽’一口氣,趕忙捂住衛子戚的嘴巴。
雖然有點兒晚,但也以防他又說出什麼不要臉的話。
忙着呢!
他們倆在臥室裡,能忙些什麼?
‘門’外那可是聞人啊!
聞人是二,可又不笨,那腦子可活絡着呢。
哪怕不是聞人,就是陸南希,也能猜到他們在忙什麼啊!
而且,聞人還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肯定下一秒就宣揚出去了。
他們這點兒“好”事兒,馬上就傳千里了!
“哦哦哦哦哦!”聞人就像是在唱着荒腔走板的歌的哦哦出聲,“既然這樣,你先忙,趕緊忙完了出來,好商量一下今天這事兒的計劃部署。”
沒聽到衛子戚的回答,實在是因爲衛子戚現在已經揚帆入港了,哪還有心思回答聞人的話。
連“嗯”一聲都懶得。
被聞人知道了,尤其是兩人正在忙活的時候,衛然已經羞憤‘欲’死了。
誰知聞人轉過身,又吆喝了一聲:“兄弟們,衛氏夫妻正在忙生產建設,咱們先撤。”
隨着聞人的一聲吆喝,還真是有不少人紛紛應和,“好嘞!”
應和聲此起彼伏,衛然伸手拿過衛子戚枕過的枕頭,就‘蒙’住了自己的臉,羞惱的呻。‘吟’。
“真是丟死人了!”衛然哀怨的說。
那聞人肯定是故意的,大清早的,夫妻倆就算不搞生產建設也得耳鬢廝磨啊!
你說他這麼早過來搗‘亂’,還故意叫上這麼多人,這哪裡是叫人起‘牀’的,根本就是捉。劍在‘牀’啊!
等衛子戚和衛然收拾妥當後,往客廳走。
衛然走在衛子戚的身後,拖拖拉拉的不想面對現實。
“一會兒出去,聞人他們肯定又要笑話我們了。”衛然額頭抵上了衛子戚的肩甲,“他真是太壞了。”
“是太壞了,不知道他這麼二,這輩子有沒有可能找到老婆。”衛子戚說道。
這話也就是聞人沒聽見,聞人要是聽見了,一準兒說:“你這麼變太都能找着老婆,我怕什麼?”
“他要麼就光棍兒一輩子,如果找着老婆,我有他好受的。”衛子戚咬牙切齒的說,顯然對於聞人的搗‘亂’,也是銘記於心了。
衛子戚倒不是像衛然那樣臉皮薄,怕被笑話。
純粹是聞人他們既然猜的出兩人在臥室裡幹什麼,肯定是有腦補畫面的。
萬一腦補的正好是衛然沒穿衣服的畫面怎麼辦?
“對,不能放過他!”衛然在後面加油打氣,跟衛子戚時間長了,可不是以德報怨,人打架她拉着的人。
這種時候,必須同仇敵愾。
這麼同仇敵愾着,不知不覺的兩人就來到了客廳。
衛子戚在無形間,就化解了衛然的尷尬,讓她不自覺地已經來到了客廳。
但是尷尬被衛子戚化解了沒用,聞人照樣能挑起來。
“哎呀,‘挺’快啊!衛子戚你行不行啊?是不是年紀大了?你說再過十年,衛然才二十九,你已經三十九了,力不從心可怎麼好?還是就是因爲這樣,你才趁現在趕緊努力,把十年後的都一塊兒給預支完了?”聞人夾起一顆小籠包,放在勺子上,咬一口,小籠包的湯汁便溢了出來,全都流到了勺子上。
聞人被湯汁燙着了舌頭,立刻不停地吸氣,才緩和了緩和。
“人說吃飯都堵不上嘴的,就是說你這樣的。”衛子戚沒好氣兒的說,拉着衛然在餐桌旁坐下,給她盛了粥,又夾了兩顆小籠包在她面前的碟子裡。
“小心小籠包燙,他就是教訓。”衛子戚毫不客氣的指了指聞人,聞人現在還燙的直伸舌頭呢。
衛子戚這話一出,聞人立即把舌頭收了回去,滿腦‘門’子的黑線,沒想到聞爺有一天也能成爲反面教材,而且還是吃小籠包的反面教材。
看衛子戚照顧衛然照顧得多了,陸南希也沒有一開始這麼震驚了,只是偶爾震驚一下。
對於衛然的飯量,衛子戚很清楚,按照這小籠包的大小,她能吃三到四個。
所以衛然在夾起第二顆小籠包的時候,衛子戚火速又夾了兩顆在她的盤子裡。
陸南希在一旁不知不覺的看直了眼兒,也忘了吃飯了,就那麼張着嘴巴看着衛子戚伺候衛然看到發呆。
突然,眼前一隻手揮啊揮,陸南希終於感覺到不對,眨眨眼,回過神來。
那隻手還在自己的眼前,順着那隻手看過去,主人是袁江易。
陸南希旁邊兒坐着的是方博然,再旁邊兒纔是袁江易。
現在袁江易隔着方博然伸長了胳膊在陸南希的眼前晃着手,也實在是‘挺’費勁兒,身子都快趴到方博然的懷裡了,姿態分外撩人。
陸南希驚悚的看着眼前這一幕,心說聞家這都是培養了一羣什麼樣的二貨啊!
方博然卻十分淡定,好像懷裡根本就沒趴着人一樣,筷子夾一顆小籠包,也沒用勺子接着,便一口咬下。
小籠包的湯汁兒順着包子朝下的那一頭便流了出來,“不小心”就滴到了袁江易的耳朵上。
完全稱得上是滾燙的湯汁兒,立即把袁江易燙的嚎了一聲,迅速從方博然的懷裡彈起來。
“老大,你幹什麼!”袁江易火速的‘抽’了一張紙巾擦耳朵,然後不停的給被燙的地方扇風。
“吃包子啊。”方博然淡淡的說,“你趴我身上,我吃起來不得勁兒,被你擋在前面,又不能前傾接着碗,就只能坐直了吃,沒想到這湯汁兒還是滴下來了。”
方博然很是遺憾的搖頭,一副“我已經很努力了,可惜還是沒成功”的無奈樣子。
袁江易憤憤的用眼神兒指控方博然,“你可以拿勺子接着啊!”
方博然拿着一副“你是白癡”的眼光瞥了袁江易一眼,說:“那還是要用左手,多累。”
袁江易滯住,忘了方博然是個懶子。
絕對是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恨不得身上沒生骨頭的懶鬼。
無知小姑娘還能被他這不修邊幅的灑脫模樣給‘迷’住,他那‘亂’糟糟的永遠梳不好的頭髮讓他看着好像一直沒睡醒似的,讓無知小姑娘覺得特別呆萌。
長得帥,卻又帶着天然呆的氣質,也不知道戳中了多少小姑娘的萌點。
可實際上,是這丫壓根兒就不梳頭,從來不梳!
因爲他嫌麻煩,早晨起來洗把臉,趁着手溼,隨便的把頭髮捋順一下就算完事兒了。
當然,這是在方博然勤快的情況下,大多數時候,他就頂着剛起‘牀’的‘雞’窩頭,動也不動。
如果是懶得梳頭,那麼把頭髮剪短了,那就方便不用梳了,也省的‘亂’糟糟的讓人看着糟心。
可是,就因爲懶,方博然是連理髮店都懶得去的。
等頭髮長了,因爲長時間不梳頭有點兒打結,他纔會去理髮店,讓人一剪子給把頭髮剪掉,這樣循環往復。
方博然懶到了一定境界,完全可以成爲天秤座的典型。
本來,陸南希還要問袁江易,“你幹嘛拿手在我眼前晃?”
眼瞧着袁江易被方博然欺負的風中凌‘亂’,不能自已,陸南希也就不問了,在一旁看好戲。
看到袁江易有苦說不出的鬱悶模樣,陸南希沒忍住,“噗嗤”的笑出了聲。
結果這一笑,立即就讓袁江易的戰火轉移了。
“我說南希姑娘,我還想問你呢,你看着戚少發呆是幹啥?暗戀啊?”袁江易直接問道。
衛子戚和衛然臉‘色’不變,只是笑着看熱鬧。
他們太瞭解陸南希了,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兒。
果然,陸南希很是‘激’動的說:“呸!我又不是自虐狂!”
不過陸南希這話,卻是不小心把衛然給罵進去了。
衛然哭笑不得的小聲說:“我也不是啊!”
衛子戚笑笑,‘揉’‘揉’衛然的發,“我也不喜歡二貨。”
實在是陸南希這次打擊面有點兒大,把衛然和衛子戚都罵進去了,被倆人反擊,陸南希也沒話可說。
她只是縮縮脖子,可不敢跟衛子戚擡槓。
可袁江易不放過她啊,那就是一個酷愛把小事化大,把大事化成不可調和的矛盾的主兒。
“那你說,你看人家夫妻倆看到發呆是怎麼回事兒?”袁江易繼續追問。
也是因爲他覺得逗這姑娘‘挺’有意思的,別看袁江易這活潑的有點兒大的‘性’子,好像‘挺’平易近人,跟誰都能玩兒到一塊去。
可實際上,那也只是對於他認可的人。
他要是像現在這樣跟你開玩笑,就說明認可了你,把你當朋友了。
否則對陌生人,袁江易還真能擺出一副生人勿進的酷樣,‘挺’能欺騙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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