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被喚作“藍染”並不是要你立於頂端, 而是想讓你仰頭望着天空時可以想到有一個叫做藍染月雅的人會想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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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很久以前的時候,她還依稀的記得自己叫什麼,做什麼的, 喜歡什麼, 想要什麼, 討厭什麼, 可是在這個黑漆漆什麼也沒有的地方呆久了以後, 她就什麼都不記得了,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自己做些什麼, 想要什麼,討厭什麼, 但是她僅剩的記憶中唯一無法忘記的, 就是一道溫潤舒心的聲音。
那聲音如同大提琴一般醇厚, 有種蠱惑人的錯覺,雖然有的時候記憶中的聲音並不是這樣甚至有些刻意的僞裝, 但是她就是喜歡那道聲音,可惜,她已經記不清那個發出這道聲音的主人了。
再之後她突然間出現在了一個地方,因爲她在離開那個黑漆漆的地方時可以感覺的到那個地方即將崩塌和毀壞,可是她不明白的是她此刻出現在什麼地方。
“這個孩子爲什麼不會哭?連一點表情也沒有, 真是邪門。”
“你從哪裡撿來的?這樣的孩子說不定出了什麼毛病家裡人才丟棄的, 你撿回來豈不是自找麻煩。”
“西街的三十區, 開始看她挺可愛的, 但是……”
“算了算了, 還是扔掉吧。”
然後她就聽不見任何聲音了,但是她似乎可以感覺的到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羣, 然而這些人羣卻沒有一個來到她的身邊,她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陌生的沒有一絲讓她安全的氣息,陌生的讓她覺得心慌,她想要說話,但是吐出來的語調卻變成了哭聲。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她已經哭不出了也沒有任何人的前來,她覺得很委屈,哪怕是一個人來也好,但是沒有,忽地,眼前的光線被擋住了,她哽咽着擡眼望去時,水晶般的黑瞳便望見了一道不高的身影,不解的看着來人,看着他將他抱起,她依舊不解的眨巴着那雙大眼,隨即,她聽見了他的聲音。
“你也是被丟棄的嗎?”雖然還未長開,但是那個聲音玖蘭月雅覺得很熟悉,和她記憶中的那道身影有着異曲同工的相似,很稚嫩,但是很像,於是……
她做出了她這輩子最正確不過的舉動,便是朝着他伸出了幼小的手輕輕的摸向了他有些髒污的臉頰,而那張粉嫩可愛的笑臉也朝着他露出了這個世界上他覺得最爲純淨的微笑,水晶般的眼眸中倒映着他的面容,而後……
他便將她帶回了他的住所,很簡陋的住宿,但是他已經滿足了,他將她輕柔的放在自己的懷中坐靠在一邊,隨即低下頭看着那張微笑着對着的自己的笑臉,“我叫惚佑介,你叫月雅怎麼樣?月雅月雅,笑起來像月牙兒一樣的小巧可愛。”
後來,月雅有了自己的名字,是惚佑介取得,自他帶回她後他們相處了很久,久到他們以後數不清有多久的時候。
月雅會爬的時候惚佑介已經能夠自保了,他回到家中看着可愛的在地上爬着的月雅後笑着抱起了月雅小小的身體,月雅笑起來的時候那雙大眼就會眯成小小的月牙兒,每當這時惚佑介總是將在外面遭受一切的不耐煩和不高興拋到腦後,因爲小小的月雅能夠讓他覺得有一種溫暖和歸屬感。
惚佑介知道他帶着沒有任何攻擊力的小月雅是無法完好的生存下去的,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不允許他仁慈,於是當他爲了月雅第一次殺人的時候,他整晚抱着月雅溫暖的身體流着眼淚,之後天亮了,惚佑介又恢復了原樣,他要他的小月雅保有那份最純淨的感覺,所以每一次在殺完人後惚佑介總是會到河邊將自己清洗乾淨纔回去,因爲他的小月雅喜歡他溫暖乾淨的懷抱。
月雅會走路的時候惚佑介已經能夠徒手將那些企圖傷害他們的人打跑甚至抹殺了,在敵人面前的惚佑介是如此的冷漠與殘忍,但是在小月雅面前的惚佑介,卻永遠的溫柔和細心,每當他要出去時小月雅就會撒開小小的腳丫子一步一步踉踉蹌蹌的跟着,直到後來實在趕不上了才被惚佑介無可奈何的抱着一同行走。
他們的日子有些窘迫有些無可奈何有些危險卻很溫暖,因爲有惚佑介和月雅,他們兩個彼此都依靠着對方,彼此不離開對方。
月雅會說話的時候惚佑介的聲音已經變得有些低沉了,每當聽到惚佑介說話的時候,已經會說話的月雅就會笑着一頭栽進惚佑介的懷抱近距離的聆聽着那聲線,月雅發現她喜歡上了永遠都溫柔平靜的聲音。
“惚佑介,天空是藍色的呢。”躺在惚佑介的懷中,月雅只是伸出了慢慢變得纖細的手舉在自己面前,隨即擡頭看着惚佑介的下巴“咯咯”的笑了起來,“惚佑介,我們還沒有姓。”
“月雅要什麼姓?”抱緊了他的小月雅,惚佑介只是微笑着看着她的漸漸變得尖細抽長的瓜子小臉。
揚着惚佑介最喜歡的笑臉仰望着天空,月雅的眼又眯成了可愛的月牙兒,“藍染,像天空一樣,以後只要一仰望到天空就可以想到惚佑介了。”
“藍染惚佑介,那麼月雅就是藍染月雅。”
“好~藍染月雅。”
他們的聲音便這樣慢慢的飄散在空中,瀰漫着淡淡溫馨的氣氛一直都維持着,可是有的時候在不知不覺中,總有些什麼是會發生改變的,正如同有一天月雅睜開眼並沒有看到她熟悉的身影時,她感覺到了一絲的恐慌。
於是她就開始拼命的尋找,尋找着那抹熟悉的身影,可是無論月雅怎麼找怎麼等,那抹身影卻再也沒有出現過了,直到後來月雅才知道,原來自己被丟棄了,和那個時候一樣被丟掉了,可是爲什麼會很難過呢。
惚佑介離開的第一天,月雅的眼睛就不曾像小月牙兒了,但是她卻始終望着那抹湛藍色的天空。
惚佑介離開的第五天,月雅依舊在望着湛藍的天空,耳畔會響起那個時候她爲他取的名字。
惚佑介離開的第十天,月雅似乎想起了“只要一仰頭看到天空就可以看到惚佑介了”,可是惚佑介卻沒有出現。
惚佑介離開的第五十天,月雅學會了自己一個人生活,一個人在混亂的地區生存下去,一個人如何從所有人手中獲得食物,一個人如何在無法應對危險的時候逃脫。
惚佑介離開的一年後,月雅第一次見到了虛,一個人在虛的爪下逃脫,自此以後月雅就有了靈壓。
惚佑介離開的一年半後,月雅的靈壓已經能夠運用自如了,之後出現了一個死神,叫做浮竹十四郎的死神。
惚佑介離開的兩年半後,月雅成爲了真央的一員,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績獲得了跳級並花了一年半的時間畢業來到了護庭十三番。
之後,命運就好像和他們開了個玩笑一樣,藍染惚佑介和玖蘭月雅在分離的第五十年後,相遇了。
如同戲劇化般的面對着面,只是他們的面上一個僞裝的笑容一個淡漠的表情,如同最熟悉的陌生人般。
“玖蘭三席。”
“藍染副隊長。”
再之後他們寒暄了幾句便這樣擦肩而過,直到再也看不見彼此的身影后,玖蘭月雅的面上已經不知何時流下了眼淚,仰頭望着湛藍的天空,她想起了那個時候他抱着她然後響着她最喜歡的大提琴般的嗓音告訴她“月雅以後就是藍染月雅了”。
她記得她會走路時時刻不離的跟着他,直到他無可奈何的揚着寵溺的笑抱着她一同前往,她記得她會說話時第一句話便是“惚佑介”,然後他笑的驚喜的抱着她轉圈,她記得他們相偎着一同仰望着藍天她爲他取了“藍染”的姓氏,於是他們一個叫做藍染惚佑介,一個叫做藍染月雅,她記得……
她記得所有的一切,可是他卻忘記了所有的一切,甚至連她的名字也不記得了,月雅月雅,小月牙兒。
“惚佑介……”
再之後不知爲何月雅從十三番隊被調入了五番隊,然後她便開始了和他的朝夕相處,聽着他熟悉的聲音,望着他的微笑,即使月雅知道那只是他的僞裝她也會覺得很開心,但是她知道……知道他在利用她,利用她對他的喜歡,利用她對他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直到後來,五番隊隊長殉職他當上了隊長後。
“月雅,加入我們吧。”
“惚佑介……”
“只有你配與我站在一起,加入我的隊伍與我一同立於頂端。”
“惚佑介,你還記得爲什麼你會被叫做藍染麼。”
“因爲終有一天,我會站的比天空高,而那個時候,就是我立於頂端之時。”
“惚佑介,我答應你幫助你。”但是我所說的“藍染”卻並不是那個意思,惚佑介,你又能夠在什麼時候想起我們的“藍染”呢,是否在玖蘭月雅能夠活着幫助你的時候,你纔想起來呢。
於是玖蘭月雅答應了藍染惚佑介助他一臂之力,幫惚佑介做的太多了就連玖蘭月雅都麻木了,她以爲她會一直這樣和藍染惚佑介呆下去,只是她從未都想過,當她被中央四十六室逮捕的時候,她面對着他的表情。
彷彿能哭出來的微笑,這是很久以後兩人回憶時藍染惚佑介所說的話。
被帶走時玖蘭月雅的眼睛沒有一刻離開過他沒有絲毫感情的眼眸,直到知道無法挽回時,她再一次露出了他喜歡的月牙兒。
“月雅月雅,彎彎的月牙兒,你說我的眼睛是最純淨的顏色,你爲了小月雅殺了第一個人後抱着小月雅哭了整整一晚,你寧願在冰冷的河水中將自己的滿身血腥洗乾淨也不願意讓小月雅感到一絲的不適,你寧願於所有人爲敵也不會捨棄小月雅,可是當你真的把小月雅丟掉的那一刻……”
“最純淨的小月雅卻早已踏入了無盡的深淵。”在你離開藍染月雅的那一刻,她的世界就變得黑暗了,因爲唯一與她相依相偎的人都捨棄她了,她還剩下了什麼。
離開時玖蘭月雅不知道藍染惚佑介的神情是什麼樣的,她只知道,她的一心幫助,卻換來了他的捨棄,如同棄子一般給拋了出去,而有很多時候,所有的一切都會發生改變,這是我們無能爲力的地方,玖蘭月雅也是。
於是某一天,當初的逃離讓她來到了虛圈,而那個時候起月雅卻又突然間記起了一切,惚佑介是誰,這是什麼世界,也記起了她叫什麼。
玖蘭月雅,這是她真正的名字,那個時候離開了惚佑介後她沿用的名字,當某天空閒下來玖蘭月雅坐在空蕩的洞穴中回想時,藍染月雅這個名字卻讓她覺得很虛幻,虛幻的彷彿鏡花水月一般易碎,她知道了藍染惚佑介是誰,知道了這裡的《死神》世界。
其實一開始玖蘭月雅並不喜歡藍染惚佑介這個人,他爲了一切能夠幫助他立於頂端的事物什麼都可以利用,就好像以後的市丸銀明明不捨松本亂菊,卻又不得不捨下,而那個時候的玖蘭月雅不喜歡藍染惚佑介其人卻深深的喜歡着那個聲音,那個讓她覺得舒心的聲音,如果是以前穿越到這裡遇見藍染惚佑介的話玖蘭月雅一定會抽身離開不再去接觸,但是那個時候,那個還是惚佑介的時候……
她是玖蘭月雅也是藍染月雅,她陪着她的惚佑介度過了無數個日日夜夜,他爲了她殺死了無數個企圖傷害她的人,她甚至到現在都可以感覺的到他當時無奈害怕所流下的眼淚,玖蘭月雅似乎……
有點舍不下惚佑介了,不是藍染惚佑介,而是惚佑介。
然而她不明白的是,她現在的生存,又是什麼意義。
在虛圈中生活了五十年的時間,期間她經歷了生死,闖過了一個又一個難關,從一開始的虎口逃生到之後的遊刃有餘,玖蘭月雅幾乎忘記了她曾經叫做“藍染月雅”,直到有一天,她提着虛的屍體準備吞下去時,她再一次遇見了他。
滿臉的血污不知是否混合了她的淚,她看着他身着白色的長袍一步步的朝着她走來,她卻手中提着那隻虛的屍體凝望着她。
一百多年的等待,五十多年的屍魂界,五十多年的虛圈,她不知道她還要等待多久,虛圈沒有她喜歡的天空,所以她再也無法望着天空想念着他,在多少個黑暗冰冷的夜晚她總是一個人呆在那個冰冷的洞穴中,流下了多少的淚她已經數不清了,所以在見到他的時候,她選擇了轉身跑開。
只是她還沒跑多久,便被緊緊的抱住。
“那晚想要爲你尋找食物時卻遇見了虛羣,我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時只是朦朧的感覺着關於你的記憶離我遠去,再一次醒來時我卻只記住了我叫‘藍染惚佑介’,收養我的家人在一次四十六室的噪亂中喪生,當我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我就告訴自己我一定要變強,變強將四十六室那個骯髒的存在殲滅。”
“朦朧的記憶中我記得有一個人,一個我喜歡的月牙兒,第一次看見時水晶般的眼眸中只有我的身影,微笑着的臉只爲我存在,我叫她月雅,月牙兒般的存在,從夢中驚醒時我依稀的記得她叫‘月雅’,之後玖蘭月雅出現了,帶起了我對月牙兒的記憶。”
“只是我錯了,我把我最寶貝的人弄丟了,我找了很久才發現,原來那是被我自己丟掉的,我記起的那一刻便立刻趕到了四十六室,當時我來得及將你送來虛圈,卻忘了……”
“不用擔心了,月雅,我已經將四十六室的人全部抹殺了,不會再讓你離開了,不會了。”
“惚佑介……”
“藍染惚佑介不在乎立於頂端,因爲他的立於頂端沒有藍染月雅的存在,月雅,當我們仰望着藍天的時候,你說過你會想起我。”
“我一直……都沒有遺忘過……”只是你卻遺忘了。
“月雅,我們回虛夜宮,我們的虛夜宮,藍染惚佑介,不會再丟下藍染月雅了。”
“藍染惚佑介,如果你背叛我的話,我會在所不惜的殺了你。”
“好。”
“惚佑介,虛夜宮上,可以看到天空嗎?”
“可以,只要你想。”
“可是我在這裡呆了五十年都沒有。”
“只要你想要,我用我的手來爲你創造。”
其實後面並沒有什麼幸福的結局,也沒有完美童話的結局,但是我們都知道只要藍染惚佑介和藍染月雅找到了彼此,那就是一個結局,即使之後還要冬季大戰,即使最後藍染惚佑介會死亡。
後來過了很久以後,當黑崎一護和□□奇奧拉戰鬥打破了天空才知道,原來那個天空是藍染惚佑介爲了藍染月雅而親手創造出來的,原本荒蕪的虛圈在最後的綠意盎然也是藍染惚佑介爲了藍染月雅創造出來的,虛圈改變至今,也是藍染惚佑介爲了他的藍染月雅所一手創造出來的。
後記:那片立意盎然的虛圈其中最隱秘的一處,日式的大宅佇立在那兒。
這個地方沒有任何人會去打擾,不僅僅是因爲它們的不知曉,更因爲它們都懼怕着那裡面的王者,隱居在那幢日式大宅中的虛圈王者。
相傳虛圈始終都有一個隱藏着的王者,但是他的掌權卻都交給了一個叫做“葛力姆喬”的豹王。
相傳虛圈的那一個隱藏的王者姓藍染。
相傳那個姓藍染的王者還有一個最珍愛的寶貝,那個寶貝也名爲“藍染”。
相傳他們是夫妻,恩愛的夫妻。
相傳,虛圈的一切,都是這位王者獻給他的最珍愛的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