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展鵬有些疑惑,甚至有些驚訝,他怎麼也沒想到,王笑居然會知道是楚香蘭在與他通話。
既然對方已經擺牌,他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了,從楚香蘭手中接過電話,鎮定自如地道:“你想多了,就憑你這角色,還不值得我熊展鵬親自動手。我只是想弄清楚,我兒子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如果我真想整你,根本用不着這麼麻煩,你早就吃盡苦頭了。”
熊展鵬這句話,半真半假,他如果只是想整王笑,根本不用他這麼煞費苦心,他確實是在懷疑熊文富是不是有什麼事情隱瞞着他。
畢竟警方的說法,是熊文富和那幫朋友酗酒//吸/毒後鬧事兒,自己人跟自己人打起來。
而熊文富則說他們是準備整王笑的,結果被半路殺出的一員猛人給全挑,而且警方及時趕到,只抓了他們。
熊文富沒提蘇慧這檔事兒,警方沒提王笑這檔事兒。
所以,熊展鵬會覺得有些怪異,如果事實真像熊文富所說的那樣,這個看起來背景簡單得跟一張白紙似的窮小子,肯定並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否則警方也沒必要把王笑從這起事件中抹除得這麼幹淨。
“熊文富確實對你隱瞞了一些事情,但是現在不是擔心你兒子的時候,而是應該擔心擔心你自己。”王笑故弄玄虛地道。
熊展鵬一聽,哈哈大笑:“擔心我?呵,我暫時還沒想到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他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心裡確實有些疑惑。因爲如果熊文富撒了謊。警方也撒了謊,那真相是什麼?
“你笑得好心虛。”王笑淡定地道。
“恐怕是你自己心虛了吧?不過你放心,我還沒打算要爲難你,只是想找個機會向你瞭解一下事情的真相,僅此而已。”熊展鵬沉着地道。
“想見我的話,那就來‘菲唐’吧,到了給我打電話,我已經訂好包廂。”王笑說着。伸手去攔出租車,準備往北環趕去。
“好,我去。”熊展鵬說完,立刻掛了電話。
楚香蘭見老公答應親自去見王笑,立刻起身走到他身邊,問:“要不要派人先去‘菲唐’控制一下場子?”
“不用,既然他這麼執着地要去那裡,肯定會是他的主場,咱要旭、這麼大動干戈,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復雜。不過你放心。這小子沒啥隱藏的硬實力,純粹是個狐假虎威故弄玄虛的窮小子。就算我一個人去,他也不敢動我。”熊展鵬胸有成竹地說道。
以熊展鵬的經驗判斷,如果王笑真的像他最初猜想的那樣,擁有不爲人知的過硬靠山和背景,那麼剛纔王笑就不會說這麼多廢話來故弄玄虛了。
王笑說了這麼多,其實就是想要虛張聲勢地嚇唬一下熊展鵬。
可是在熊展鵬看來,這恰恰是王笑心虛和無力的表現,因爲他熊展鵬玩這樣的花招時,王笑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既然這個王笑不值一提,爲什麼還要去見他?”楚香蘭覺得大可以找個人讓王笑吃點苦頭就行了,沒必要讓熊展鵬這麼上心。
“爲了真相。”熊展鵬說道。
在他看來,王笑不是那個對他有威脅的人,但絕對也不是一個可以隨意打發的人,否則他就有可能中了別人所設置的陷阱。
他懷疑,王笑只是某人故意或者無意中放出的誘餌,或者是煙霧彈。
熊展鵬的隨行人員,除了司機沒有其他人。
他雖然跟黑/道有一定的牽扯,但他畢竟還不是道上的人。他只不過是爲了生意,纔會有意接觸和利用這些黑白兩道上的關係戶,所以他從來沒擔心過自己會遭人報復或者仇殺。
至於同行之間的一些生意上的摩擦,他也相信沒到那種需要殺人來解決問題的地步。
對於生意人來說,和氣才能生財,爭來爭去也不過是錢財和麪子的事情,而一旦染指命案,就會惹來很多麻煩,有違生意人的初衷,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沒有誰會動殺人的念頭。
熊展鵬的車子剛駛出別墅區出入口,一輛黑色轎車便遠遠地跟上,尾隨而去。
王笑趕到“菲唐”之後,訂了一個包廂,然後便來到一樓,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一直注視着窗外的停車位附近。
這個位置的視線很好,凡是來“菲唐”用餐的人,在進店之前,基本上都能夠看得一清二楚。
如果熊展鵬是有備而來,或者說是來者不善,王笑便能提前察覺,從而避開他。
王笑坐了有十幾分鍾,手機突然響起來,這次又是一個陌生號碼,並不是楚香蘭的手機號。
“喂,你好!”王笑接通電話,客氣地道。
“我已經到‘菲唐’了,你訂的是幾號包廂?”
王笑聽出來是熊展鵬的聲音,又看到窗外有一輛a8正緩緩駛入停車位,便對着手機說道:“我在一樓的吧檯等你,你到吧檯後我會認出你的。”
王笑說完便掛了電話,繼續盯着窗外那輛a8,很快就看到一個年輕人從駕駛室鑽出來,謙卑地打開車門,一個派頭十足的男人從車上下來,擡頭望了一眼“菲唐”的招牌,便徑直朝店內走去。
那個司機模樣的年輕人並沒有跟隨這個男人進店,而是回到車裡呆着。
王笑稍稍放鬆了一些,看來這個人就是熊鵬了,但是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個人似的,看起來有些眼熟兒。
王笑立刻起身,朝熊展鵬迎了上去。
“你好!我是王笑!”王笑望着熊展鵬,微笑着打聲招呼,心裡卻在回憶在哪裡看到過這張臉。
“是你?呵!”
熊展鵬看到王笑。也是覺得有些眼熟。仔細一想。很快就認出正是在醫院裡,被工商局的張書記和他母親親自送出醫院的客人。
當時他還好奇,張書記和他母親怎麼會對一個餐館的小老闆這麼器重,後來他發現張書記似乎對秦菲兒身邊的那個年輕小子更感激一些,所以就忍不住多打量了王笑幾眼,他此刻纔會這麼快認出王笑。
“我也看你有些眼熟,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你。”王笑聽出熊展鵬也認出了他,但是他仍然沒有想起來在哪裡見過熊展鵬。
這也不怪王笑。畢竟那個時候,王笑並沒有對前去醫院探望病人的熊展鵬有過多的關注和興趣,所以並不像熊展鵬對他的印象那麼深刻。
“我想,我們都認識市工商局的張書記。”熊展鵬望着王笑,稍微提示了一下。
“哦,想起來了,怪不得覺得有些眼熟,原來昨天我們剛剛碰過面。”王笑被他這麼一提示,突然想起來了。
熊展鵬心裡卻犯起了嘀咕,感覺自己在此之前對王笑的揣測可能出現了偏差。如果王笑真的沒有任何背景,只是一個出身農村的窮小子。張書記和他母親怎麼會如此器重這小子?
尤其是那個坊間傳聞中很難接近的冰雪美人秦菲兒,又怎麼會跟這樣一個毛頭小子同行?
想到這裡,熊展鵬不禁更加謹慎了,在沒有徹底摸清王笑的底細和虛實之前,他不敢大意。
王笑引領着熊展鵬上了二樓,吩咐服務員可以上菜了,然後坐下來和熊展鵬先喝了點茶暖暖胃,順利用利“死神之眼”仔細地觀察了一番熊展鵬。
熊展鵬身上的邪氣也多於正氣,但是並沒有謝之鵬那麼嚴重,看來熊展鵬多少還是有一些底線的人。
“我很好奇,你跟張書記,還有這家店的秦老闆,是什麼關係?”熊展鵬輕描淡寫地問道。
“這個說來話長,咱還是直入主題,聊聊你兒子的事情吧!我也很好奇,像你這樣事業有成的人,是出於什麼想法,會這麼強硬地干涉兒子的感情生活,甚至是婚姻。”王笑盯着熊展鵬的眼睛,話裡有話地問道。
熊展鵬聽到王笑提到了兒子的感情問題,心裡似有所捂,看來熊文富確實隱瞞了一些事情。
“不知這話從何說起。”熊展鵬裝傻道,以便引出王笑更詳實的介紹和解釋。
“既然約你見面,我也就沒打算再隱瞞什麼。我想,你應該還記得一個人吧?蘇慧!”王笑仔細地觀察着熊展鵬的神色變化,幽幽地道。
熊展鵬一聽到蘇慧的名字,便想起了當初棒打鴛鴦逼迫兒子出國的事情,想不到王笑居然也知道這件事兒,心裡不禁多了一個疑問,但是表面上他仍然處變不驚,裝作無動於衷的樣子。
“蘇慧?原來你說的是當初苦苦追求我兒子的那個女孩兒……呵,想不得你連這都知道。”熊展鵬淡然一笑,輕描淡寫地說道。
“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一個在對待感情方面,還是比較封建守舊的人,看重男女雙方的背景和家庭要門當戶對。”王笑問道。
“不,我有另一個理由。我知道那個女孩兒當時很喜歡我兒子,也知道我兒子可能對她動了真心,所以我纔不會讓他們在一起。”
“爲什麼?”王笑沒想到熊展鵬會給出這樣一個答案。
“對於一個結過三次婚的男人來說,我深知愛情和婚姻是什麼關係,我這麼做,只是爲了保護我兒子不爲被不明智的婚姻給毀掉,保護我辛苦打下來的事業,不會因爲一個女人而垮掉。”
“我看你是因爲熊文富不是你親生的,才這麼待他的吧?”王笑聽到熊展鵬這個狗屁理論,便嘲諷他道。
當然,他這麼說,也是有根據的。
“啪——”
熊展鵬當即面爭一沉,將茶碗摔了個粉碎,殺氣騰騰地盯着王笑,威脅道:“說話小心點兒,別以爲我來見你,你就可以得意忘形。縱使你有狐假虎威本事,但是在我眼裡,你屁都不是,想捏死你,比捏死一隻螞蟻都簡單。”
他就這麼一個兒子,竟然還被眼前這個一文不名的毛頭小子給當面羞辱,他怎麼可能不發飆?
“好吧,看來你自己也是個不知情的受害者。”王笑端起精緻的茶碗,淡定地喝了一口茶,悠悠地望了一眼一臉盛怒的熊展鵬,悠然的說道。
“信不信我現在就弄死你?”熊展鵬怒不可遏地低吼道。
他以爲,王笑這是在故意羞辱他,辱罵他,這簡直就是在挑戰他的底線。
“我覺得,在殺我之前,你應該殺掉熊文富的母親。”王笑一邊提防着熊文富動手,一邊假裝淡定地說道。
包廂裡的氣氛一時變得劍拔弩張,火藥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