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笑下樓後,邊低頭思索怎樣聯繫工人新村的社區居委會主任,邊駕輕就熟地往公交站牌走去,走着走着,忽覺跟前站有一人,慌忙之間匆匆收住腳步,擡頭一看,差點兒跟一位妙齡美女撞在一處。
女正當妙齡,一張美輪美奐的瓜子臉,秀眉橫黛,美目流波,兩腮有淺淺的可愛酒窩,櫻桃小嘴明豔動人,兩人近在咫尺,他都能清晰地嗅到美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淡雅幽香。
他不禁一時出神,論此女的相貌和身材,在金水市絕對稱得上是出類拔萃的頂尖大美人,至於和國際名模或者網絡上的各地大紅大紫的女神相比,他一時也不知誰能更勝幾分,畢竟他沒有見過那些美女本尊,但是眼前這位,可謂是美得驚心動魄。
在金水市這樣的二線城市,能遇到這樣的美人,也算是美事一樁,令人賞心悅目,大飽眼神。
王笑與其尷尬地僵持數秒,回過神來,這才擡腳想要繞過對面的美女,繼續往公交站牌走。
“你相信一見鍾情嗎?”
王笑剛邁了一步,聽到美女突然開口,忽又立定,擡頭凝眉,再次打量身邊這位美女,見她對自己正目送秋波,這才疑惑地問:“你是問我嗎?”
雖然此時此地,十步之內也只有他們兩人,這位美女明顯是在跟他說話,但是他並不敢十分確定,畢竟這等出落凡塵的大美人,註定跟他這種市井小民不可能有任何的交集,所以他有些懷疑這位美女是不是在自說自話。
“這裡除了你,還有其他男人嗎?”女子盈盈一笑,頗爲曖/昧地反問一句。
王笑一時起疑,正所謂事出無常必有妖,這樣一位妙齡美女能出現在這裡,而且穿的不是華美旗袍,也不是秀美裙裝。反而穿了這麼一身明顯降低她天然優勢的職業套裙,又問他這樣一個奇怪的問題,你要說他命犯桃花、天降豔/福,他纔不信。
“一個女神級的大美女,對一個男人一見鍾情,通常這個男人要具備一些特殊條件,要麼身價不菲。要麼權傾一方,要麼帥得驚動黨/中/央,而且最好三者都具備,纔有可能發生這種微妙的化學反應。所以,我相信有一見鍾情,但我不相信會發生在你我身上。”
王笑淡然一笑。說完轉身要走。
“如果偏偏就發生在你身上了呢?”
“如果會發生在我身上,只有三個原因。”王笑頭也不回地道,此時他心裡已經確定此女有問題,雖然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麼,但是絕對不可能是對他一鍾鍾情而向他投懷送抱。
美女三分靠生,三分靠養,三分靠妝。還有一分是靠男人的想象。
市井小民家裡能生出漂亮女娃兒,但是絕對沒有條件能養育出像眼前這位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不管她是富家千金,還是官宦之女,那都是有資本傲視蒼生的白天鵝。
如果說賴蛤蟆想吃天鵝肉,那很正常,可是一隻白天鵝卻甘願屈尊想要吃賴蛤蟆,那一定不正常。尤其是在這樣一個物慾橫流的當今社會,縱是七仙女下凡,也不可能再看一眼那個衣不蔽體的放牛郎,除非她仙術頓失,半空墜落,迫降到深山老林與世隔絕,爲了討口飯吃纔會屈從。
女子輕擡玉腿。蓮步款款地再次走到王笑面前,一本正經地問道:“說來聽聽,有哪三個原因?”
“真想聽?”
“你說吧!”女子嫣然一笑,輕聲說道。一雙剪水秒瞳,直勾勾地望着王笑,勾魂攝魄。
王笑深吸一口氣,略一沉吟,一字一頓地道:“第一,你可能有病;第二,你真的有病;第三,你病得無可救藥。”
他本來以爲,這句話一說出口,眼前這位女子肯定氣急敗壞地露出原形,至少也得被氣得俏臉慘白,小嘴鐵青。
可是,女子並沒有任何動怒的跡象,甚至莞爾一笑,自我介紹道:“我叫陸美姬,今年二十歲,很高興認識你。”
“雖然我長得還算對得起人民羣衆,穿得還算人模狗樣,但是很抱歉,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我/他/媽的就是一個賣保險的窮小子。姑娘,你看錯人了。”王笑不耐煩地道,故意爆粗口試探她的底線。
不是他不好/色,只是色字頭上一把刀,他可不想大業未成就愚蠢地跳進一個這麼明顯的陷阱裡自我閹/割。
女子仍然處驚不變,古井不波,笑意盈盈地道:“雖然我長着一張勉強算是傾國傾城的臉,身材也快要夠得上禍國殃民的標準線,但是很抱歉,我不得不告訴你一句,我還是一個處。”
王笑一聽,下巴當即碎了一地,撿都撿不起來,看來這個女子心理素質超好,心機更重,能夠不露痕跡地將自己的真實情緒掩藏起來,這更讓他不敢掉以輕心。
“抱歉,太貴我玩不起,太賤小/弟/弟玩不起。”王笑說完,毅然決然地拋下這位美女,朝公交站牌走去。
陸美姬並不死心,也不生氣,踩着高跟鞋,邁着小碎步急忙跑上了去。
王笑見狀,嘆了口氣,轉身站定,乜斜着眼睛看着陸美姬,說:“有完沒完?不管你玩什麼把戲,我都不會上當的。”
“你這膽小如鼠的傢伙,就這麼放棄千人爭萬人搶,多少人做夢都不敢想的機會,就不怕遭雷劈?”陸美姬嬌嗔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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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奶/奶的,這是哪家精神病院不負責任,把這麼一個禍國殃民的妖孽放出來了?”王笑咒罵道,此時他真的懷疑陸美姬精神有問題。
“喂,你這人也太狠了吧?我不過是喜歡你,就大膽地跑來向你表白,難道就因爲我長得漂亮,就沒有權利追求我喜歡的男人了?你們這些個臭男人,都是人面獸心的兩面派,一個個酸溜溜地罵我們女人賤,罵我們不懂愛情,只喜歡有錢、有權、帥氣的男人。可他媽的有幾個男人知道,我們女人哪個沒有真心真意的愛過一個男人?可結果不是被人傷得遍體鱗傷體無完膚,就是被人虐得痛不欲生不想再愛。你覺得我們漂亮女人愛上一個普通男生就是有病,非得找個有錢有勢或者帥得驚天動地的男人才是正常,那你們男生這種自相矛盾的兩面派做法,是不是更有病?我鄭重地告訴你,我沒病,是這個社會病了。我就是喜歡你,怎麼啦?”
陸美姬連珠炮似地報怨了一大堆,說着說着,兩行晶瑩的淚珠就順着白淨的面頰滾落下來。
王笑愣住了,一時分不清真假,只得利用死神之眼看一下陸美姬,以確認一下她是不是傳說中的心腸毒如蛇蠍的美/豔殺手。
結果卻看到陸美姬身上的正氣明顯多於邪氣,算得上是個好女孩兒,想想也是,他不過是個保險推銷員,縱然是得罪了一些人,也不至於讓對方大動干戈地找這麼一位驚天地泣鬼神的美女殺手。
他愣了片刻,掏出紙巾遞給陸美姬,讓她擦拭一下淚痕。
雖然他心裡仍然堅信陸美姬這麼突兀地接近他,肯定另有圖謀,但是他沒有讀心術,也想不通什麼人會下這麼大的血本想要在他身邊安插這樣一個美人。
所以,他決定先順其自然地接觸一段時間,以觀察一下她到底有何用意。
陸美姬見王笑終於有所鬆動,接過紙巾迅速擦乾眼淚,破涕爲笑地道:“我要做你的助理。”
“我發不起工資。”王笑隨口說道。
“我的要求不高,每月一千八,管吃管住,怎麼樣?”陸美姬含情脈脈地望着他,軟言細語地道。
雖然她的聲音聽上去有着令人無法拒絕魔力,但是王笑仍然無動於衷,面無表情地道:“太高了,出不起,而且我跟室友合盤的房子,我只有一間簡陋的臥室。”
“那……一千五,管吃不管住,這回總可以了吧?”陸美姬不死心地道。
王笑打量着陸美姬,上上下下看了個遍,怎麼也不相信這女孩兒會爲了一千五百塊錢甘願做他的助理,先不說她到底有沒有什麼能耐,就憑她這天然的身材和臉蛋優勢,就算不賣身,隨便也能找個收入待遇比這好上幾倍的工作。
而且看她的保養和服飾,更不像是個窮得快要揭不開鍋的女孩兒,沒理由非要爲了千把塊錢跟他在這裡討價還價。
他略一思量,說:“好吧!不過,沒有什麼五險一金,幹不好你隨時都得走人,我可不想請來一尊千金大小姐這麼伺候着。”
“好!”陸美姬開心地道。
王笑見她答應了,伸手把包遞到她面前。
陸美姬莫名其妙地皺眉道:“嗯?怎麼了?”
王笑竊笑道:“姑娘,我想你一定是在家裡養尊處優習慣了,沒在外面工作過吧?”
陸美姬這才反應過來,恨恨地接過他的公文包拎在手上,心裡暗暗詛咒道:混蛋,真不知道憐香惜玉,要不是迫不得已,早把你給踹出太陽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