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8016房。
趙玲玲斜靠在牀沿上,穿着王笑上午給她送來的連衣裙,落寞地望着坐在錦面圓椅上的王笑,心事重重地抽着煙。
“既然你沒有走,想必已經考慮好跟我合作了吧?”王笑開口問道。
“你說,我們女人在你們男人眼裡,到底算什麼?你們男人得志時,女人是你們金屋藏嬌的戰利品;你們男人失勢時,女人就成了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如果我跟你合作,扳倒了張偉,也許你會成爲英雄,可是我呢?看看那些扳倒貪官的情婦們是什麼下場,我就能知道我會是下什麼下場。我們女人,永遠都就是你們男人的犧牲品和替罪羊。所以,對我來說,是攀附張偉,還是跟你合作,並沒有本質上的不同。”趙玲玲落寞地說道。
當王笑把她從張偉那裡救出來住進酒店後,她就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無論是向左走還是向右走,結果似乎都很悲涼,因此,她對王笑的提議並不積極。
“你們女人爭寵,而我們男人爭的是天下。女人爭寵,爭的是男人,得之一人,失之所有。而男人爭的是天下,得之所有,失之一人。所以,報怨沒有,害怕也沒有用,唯一有用的就是改變自己。”王笑試圖想要說服她,不要隨波逐流任憑命運或者一個男人擺佈,而應該勇敢地去戰鬥。
“說的倒是容易,你以爲把張偉搞得身敗名裂。甚至是扔進牢裡關上幾年就萬事大吉了?等風頭過去,他重獲自由的時候。恐怕就是我噩夢開始的時候了。你不怕他報復,我怕。”趙玲玲吐着菸圈,幽怨地道。
王笑想了想,忽然問道:“你說你不恨張偉,那麼,在金水市有沒有你最恨的人?”
“有。”
“誰?”
“洪敬業。”
“有他的電話嗎?”
“有。”
“立刻給他打個電話,約他一起吃午飯。”王笑說道。
趙玲玲皺眉道:“你想幹什麼?”
“沒什麼,要麼照我說的做。否則我就把你扔到聽水灣。”王笑態度忽然變得強硬起來。
趙玲玲盯着王笑,神色變了又變,摸不準他到底是什麼脾性,是認真的,還是開個玩笑。
“我很忙,沒有那麼多時間跟你磨嘰。”王笑強硬地道。
“哼,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我就知道你們男人都一個樣,一個比一個沒良心。”趙玲玲幽怨地念叨着,無奈地拿出手機,開機翻出洪敬業的手機號碼撥了過去。
雖然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多,但是洪敬業仍然躺在牀上呼呼大睡,寬大的牀上還滾着兩個連妝都沒卸的妖冶女子。三人睡得一個比一個香。
“叮鈴鈴……叮鈴鈴……”
牀頭櫃上的一部大屏手機響了起來。
離手機最近的一個穿黑色亮片裙的女子被吵醒,迷迷糊糊地擡頭看了一眼,然後又躺下來,閉着眼睛一邊繼續睡,一邊無力地用腳踢了踢趴在中間睡得很沉的洪敬業。
洪敬業這才慢悠悠地將眼睛睜開一條縫。非常不爽地伸手過去,吃力地拿過手機。嘴裡還嘟囔道:“誰他媽大白天的給我打電話?”
“喂,誰啊?”洪敬業拿過手機,幾乎是閉着眼睛劃了一下接聽鍵,不耐煩地道。
“洪哥,我是阿毛,偉哥讓我跟你打聽一下,今天有沒有見過趙玲玲。”
“你沒長腦子啊?大早上的打電話問我有沒有見過誰,不知道我他媽的都是天亮才睡覺啊?操!”洪敬業鬱悶地連暴粗口。
“嘿嘿,洪哥,這都中午十二點多了。”阿毛諂媚地笑道。
“滾,我都是下午三四點鐘才起牀,你小子吵了我的美夢,小心晚上我喊上幾個小妞把你小子給搞死。”洪敬業哈欠連天地罵道。
“洪哥,不開玩笑了,你要是見着了趙玲玲,記得給偉哥說一聲,這個女人可是把偉哥給惹毛了,找到她肯定少不了一頓打。”阿毛說道。
“好了,知道了。”洪敬業說完,把手機往枕頭邊上一丟,又呼呼大睡起來。
“叮鈴鈴……叮鈴鈴……”
洪敬業睡了還沒一分鐘,手機又響了,這次他直接就被吵醒了,一來是因爲剛剛那通電話讓他還沒有完全進入睡眠狀態,二來手機離他耳朵太近。
“你小子找死啊!”洪敬業一把抓過手機,閉着眼睛劃了一下接聽鍵,憤怒地吼道,他以爲又是阿毛那小子打來的。
“洪哥,你這是罵誰呢?”趙玲玲故作嬌媚地撒嬌道。
“玲玲?呵,我當是阿毛那小子呢?怎麼,又跟張偉吵架了?阿毛剛給我打來電話說要找你呢!”洪敬業一聽是趙玲玲的聲音,態度立刻軟化下來。
“哎,一言難以啊!雖然我知你一般情況下中午都在睡大覺,可是這會兒真的想找個人喝喝酒酒,嘮嘮嗑,洪哥要是方便的話,我感激不盡。”趙玲玲嬌嗔道。
“跟我你還這麼見外,這樣吧,等會兒在我家樓下那家飯館坐坐,我請客。”洪敬業睡眼惺忪地道。
“好的,我這就過去。”趙玲玲說完,掛了電話。
王笑見她掛了電話,微微一笑,說:“我怎麼聽不出來你們兩個像是有仇恨的樣子?”
趙玲玲沒有辯解,只是冷漠地問道:“電話我已經打了,可以告訴我你想幹什麼了嗎?”
“沒什麼,我送你去赴約。”王笑起身說道。
趙玲玲也沒有再追問他,跟着他默默地出了酒店。
二十分鐘後,在趙玲玲的指引下,王笑開車趕到了洪敬業樓下那家飯館前面。
趙玲玲坐在車裡,又給洪敬業打了一個電話。
很快,一個身材微胖,個頭大約只有一米七左右的男人,出現在飯館門口。
“他就是洪敬業。”趙玲玲坐在車裡,給王笑指認道。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找他吧!”王笑盯着那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對她說道。
趙玲玲猶豫了一下,拉開車門,穿過街道進了飯館。
王笑沒有立刻跟上,等了大約十分鐘左右,這才下車,徑直朝飯館走去。
飯店裡,洪敬業和趙玲玲相對而坐,正在喝着啤酒聊天。
王笑一邊快步走向洪敬業,一邊利用死神之眼看他,結果發現此人身上的邪氣居然比張偉的還要重上一些,心裡也就沒有什麼顧慮了,衝上前去,二話不說,照着洪敬業臉上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啪……”
飯店不大,店面裡擺着十二張桌子,坐着七桌人,全都被這一聲清脆的響聲給驚到,紛紛把目光投上王笑和洪敬業身上。
趙玲玲更是驚得目瞪口呆,手裡的啤酒杯抖得厲害,嚇得一時不知所措,她萬萬沒有想到王笑會這麼猛,說打就打。
洪敬業沒有一點兒心理準備,這一巴掌抽得他耳朵嗡嗡響了半晌,手邊的啤酒杯都被他碰翻了,酒水順着桌沿流淌下來,盡數澆在他的腿上,褲子和鞋襪全都溼了。
洪敬業沒少跟人打架,可是第一次被人這麼當衆偷襲扇耳光,羞辱大於疼痛,片刻的震驚過後,頓時火冒三丈,“噌”地站起來,抓起杯子就往王笑臉上砸。
王笑一閃身,杯子與他擦肩而過,“啪”地一聲砸在三號桌顧客的腳底下,嚇得一桌人都顫了幾下。
洪敬業見沒有砸中,立刻揮拳就打,直奔王笑面門,嘴裡還怒吼道:“你他媽的找死啊!”
王笑稍一閃身,一手抓住洪敬業打過來的拳頭,用力一拽,洪敬業像一隻肥貓一樣飛了出去,直接摔到附近一張桌子底下。
“王笑,你……”趙玲玲又驚又氣,鐵青着臉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怎麼了?你說你恨他,我就過來幫你教訓教訓他。”王笑輕描淡定地說道。
洪敬業從地上爬起來,惱羞成怒,抓着一把椅子就朝王笑砸了過爲。
王笑沒有閃身,一把接住砸下來的椅子,牢牢抓在手中,任憑洪敬業怎麼拼命抽拽,就是紋絲不動。
洪敬業這才發覺自己不是王笑的對手,力量懸殊,便放棄硬拼,轉而威脅道:“你等着,有你跪下來向我求饒的時候。”
王笑也不在乎,飛起一腳將洪敬業直接踢到嚇得直哆嗦的店主面前,風輕雲淡地道:“洪敬業,先把飯錢結了,以後想找我報復,直接找趙玲玲就行,是她讓我這麼做的。”
“你……”趙玲玲氣得直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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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笑也沒理會,只是伸手拉住她,連拖帶拽地把她拉出了飯店,弄到了車上。
“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你不把我逼上絕路心裡不爽是吧?”趙玲玲坐在車裡,憤怒而又委屈地吼道。
“我這是在幫你,並且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你別看洪敬業剛纔挺囂張,過不了幾天他會乖乖地跑來向你道歉認錯,後半輩子都不敢再惹你。”王笑啓動車子,調頭往酒店趕。
“鬼才信呢!真懷疑你是不是有神經病。”趙玲玲恨恨地道,以她對洪敬業的瞭解,別說是道歉,不找人把她打個半死都算好的。
“信不信,過兩天就知道。現在你還是先給我說說,這個洪敬業到底是幹什麼的吧!”王笑淡定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