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小時後,石永道便已經安排妥當,並且派了得力心腹親赴《南華都市報》報社,協助報社總編處理洛璃的稿件問題。
石永道重新回到女兒的練琴房,對黃勇爲說道:“這次的事件,我懷疑我們鼎風集團有幕後黑手的內線。所以,爲了掩人耳目,此事暫時不便聲張,而且你現在也不便出現在我女兒的慶生晚會上,等忙過這陣兒,我會親自設宴招待你和你們報社的精銳。”
“放心,咱都是多年的朋友了,用不着這麼客氣,我這就回去,親自督辦這件事兒。我先走了。”黃勇爲說完,跟石氏父女打了一聲招呼,便低調地走出房間,去停車場取車還回報社加班去了。
石永道望着女兒身旁安靜站立的王笑,在心裡醞釀半晌,平靜地道:“你給我一個帳號,那五百零二十八萬,明天上午十二點之前,我會讓一人分不少地給你轉帳過去。”
王笑也沒有客氣,掏出手機,一邊在短信裡輸入自己的銀行帳號,一邊說道:“石先生,把你的手機號給我說一下吧,我用短信把帳號發給你。”
石永道聽了,不禁會心一笑,立刻報出了自己的手機號碼,心裡卻在暗道這名年輕人心思縝密,這個時候還不忘不動聲色地打聽他的手機號碼。
王笑記下了石永道的手機號,然後把自己的帳戶發了過去。
“要不要我先給你立個字據?”石永道一邊查看手機短信中的帳號,一邊問道。
“不用了。”王笑淡然地道。
“你就不怕事成之後,我卻不給你這五百零二十八萬?”石永道耐人尋味地笑道。
“我相信石先生不會因爲這點兒小錢而失信於我。更何況我能站在這裡。也不會害怕你不守信用。”王笑輕描淡寫地道。
石永道聽了。心裡卻是一緊,這後半句王笑雖然說得風輕雲淡,可卻是誅心之言,是赤,裸/裸的威脅。
不過,也正是如此,他也不敢有半分跟王笑耍手段的想法,這個年輕人是怎麼混這來的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自認戒備森嚴的家。卻在這麼多人都在場的情況下,被王笑給悄無聲息地登堂入室,而且居然還進入到他女兒的練琴房,這已經足夠說明王笑不是那麼好惹的人。
也多虧王笑沒有惡意,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石永道想想都覺得脊背發寒,這樣的人,他哪裡敢得罪?別說是五百萬,王笑真要是拿他女兒的性命做威脅,五千萬他也給。
“這次多虧了你幫忙。既然來了,就是朋友。一起坐下來喝兩杯吧?今天是我女兒十六週歲的生日,很榮幸你能參加。”石永道沒話找話地道,心說卻在替女兒着急,這個時候了還傻傻地站在王笑身邊不動。
“謝謝石先生的好意,我這人向來不太愛湊熱鬧,而且我來這裡的目的已經完成,也不便久留,我還有個朋友在醫院做手術呢,我得過去陪她。”王笑說着,轉身跟傻傻地在他身邊站了半個多鐘頭的石露薇揮揮手,說,“祝你生日快樂!”
石露薇勉強擠出一絲生澀地笑容,客氣地道:“謝謝!”
王笑這才邁開步子,從石永道的身邊走了出去。
石永道等王笑離開,這才擔心地跑上去將女兒一把抱住,急切地問:“薇兒,那小子沒傷害你吧?”
“沒有,他就那麼一直坐着,挺老實的。”石露薇如實說道,她也終於鬆了一口氣,伸開握了半個多鐘頭的手掌,手心已經被冷汗浸溼。
王笑這次大搖大擺地從正門走了出去,結果迎面正好撞見捧着禮盒走過來的石鐵達。
石鐵達一眼就認出了王笑,見他從石永道的房子裡大搖大擺地走出來,大吃一驚,嚇得立刻駐足不前,一時想不通是什麼情況。
王笑並沒有理會他,只是衝他冷笑一聲,然後繼續低頭猛走,結果卻被一名彪體狼腰的漢子給迎面堵住了。
這名比王笑高出一頭,像一截鐵塔似的壯漢,像一面突然從天而降的城牆一樣擋在了王笑面前。
“請出示你的請柬。”壯漢沉聲說道。
他是石永道的看家保鏢,結果看到從房子裡大搖大擺地走出來一個陌生男子,更要命的是他都沒有發覺這個男子什麼時候進去的,便覺得這名男子十分可疑,於是就迅速靠攏上來,堵住了他。
“請柬?抱歉,我沒有,那都是給石鐵達這樣的人用的,像我這樣的好朋友,用不着請柬的。”王笑白了一眼石鐵達,若無其事地調侃道。
“別聽這小子胡說,他根本就不可能會是我哥的朋友,今天下午這小子還在公司裡大鬧一通,這會兒肯定又跑這裡來搗亂了,趕緊抓住他。”石鐵達一聽王笑沒有請柬,猜到他是混進來的,便趕緊對這位身手一流的保鏢說道,企圖借這位保鏢之手,替他出口惡氣。
保鏢一聽這小子白天還在公司鬧過事兒,伸手就要抓王笑。
王笑迅速伸手抓住他那隻粗糙而又結實的手掌,立刻運力,與之較勁兒。
石永道領着女兒從房子裡出來,正好看到這一幕,看到王笑跟他手下武力值最高的一名保鏢直接對上了,便立刻拉着女兒的手停下腳步,站在門口想看看王笑跟那名保鏢誰更厲害一些。
那名高大威猛的保鏢被王笑突然捉住手掌,心中一驚,可等他急欲掙脫反制的時候,已經晚了。雖然王笑身形比他單薄很多,可手上了力道卻勝他兩倍還多,一時被握得手掌鑽心地疼,彷彿指骨俱裂成粉一般。
有句話叫做十指連心,王笑這麼用力地握住對方手掌,只用了七分力道,對手就已經難以承受了,他再緩緩扭轉,那名鐵塔似的壯漢竟然臉龐扭曲,身子也跟着傾斜。
保鏢立刻用另一隻手攻擊王笑面門,企圖以進爲退,幫自己脫身,誰知拳未到對方臉上,先被對方給再次抓在手心,結果這隻手也是一陣劇烈疼痛,無法忍受,再想出腳的時候,已經無力使出腿法了,只能緩緩屈蹲於地,以緩解疼痛。
於是,那個看起來精壯無比的保鏢,居然在衆人的注視之下,在略顯單薄的王笑面前,漸漸萎了下去,以到不明所以的觀衆一個個都驚得目瞪口呆。
另兩個在前場盯守的保鏢見同伴被一個不起眼的小夥兒子給制住,幾乎同時飛身奔赴過來。
石永道還在心裡猶豫,要不要在這個時候喊停,不是再多等一會兒,看看王笑能不能以一敵三。
結果,站在石永道身邊的石露薇開口了。
“他是我的朋友,你們不要爲難他。”石露薇高聲喊道。
那兩名快要奔至王笑跟前的保鏢聽了,立刻停下腳步,看看石露薇,又看看狼狽不堪的同伴,一時不知該進還是該退。
石永道見女兒都發話了,他自然也不便再裝作視而不見,趕緊打哈哈道:“這是個誤會,他是薇兒的朋友,他叫王笑,以後就是我們石家的貴客,你們不要爲難他。”
那兩名保鏢聽了,這才退去。
王笑聽到石家父女都發話了,這才鬆開那名保鏢的雙手,抱歉地道:“俗話說不打不相識,你是我遇到過的對手當中,最強的一個。”
那名保鏢不領情,可是也驚懼王笑的力量,再加上石永道已經發話,他也只退心有不甘地退至一旁。
石鐵達聽到石永道竟然說王笑是貴賓,嚇得悄悄地退至人羣中,不敢露臉。
王笑回頭衝石永道和石露薇揮揮手,若無其事地笑笑,然後在衆目睽睽之下,轉身離開。
“剛纔好險啊!”石永道望着王笑遠去的背影,低聲嘆息道,以王笑的身手,剛纔在練琴房只要動了一點兒不好的念頭,他這寶貝女兒可就毀在這小子手裡了。
好在這小子算是個正人君子,他這個嬌美可愛的女兒才倖免於難。
王笑走到停車場附近時,正好與兩名剛剛從一輛卡宴車裡走下來的男子打個照面。
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餘土鑫和劉儒道。
只可惜這兩人不認得王笑,而王笑也萬萬沒有想到,這兩人居然會是設局嫁禍洛璃的幕後主謀。
於是,三人擦肩而過。
王笑的車停得較遠,等他回車上的時候,便立刻給呂妙莎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她這幾天不能回金水市了,讓她好好照顧自己。
然後,他又給陸美姬打了一個電話,讓她以公司的名義,找一套好一些的房源,準備讓葉玲瓏和洛璃搬進去住。
他已經非常有把握能拿把葉玲瓏挖過去,但是洛璃他卻說不準。
不過,等這件事兒塵埃落定之時,他猜測洛璃肯定跟報社之間也會有隔閡,到時他只要巧妙地遊說一番,應該還是不難把他請入雪燕的。
夜裡十一點多,《南華都市報》的報社裡,內容編輯部裡燈火通明,一幫人還在加班加點兒的趕稿和排版。
總編辦公室裡,社長和總編都如熱鍋上的螞蟻,焦躁不安,不停地撥打洛璃的電話,不停地利用網絡通訊工具呼叫她,可是她的手機一直關機,網上呼叫也一直沒有迴應。
旁邊,鼎風集團派來協助他們的人,也捏了一把汗,猶豫着要不要立刻將這情況通報石永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