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狼藉。
衍夜從一旁閃了出來的時候, 房間裡面已經是一片狼藉。
織姬小朋友已經換上了虛夜宮的制服,很清晰的能看到織姬桑在劇烈的顫抖,□□奇奧拉無比拉風的站在一邊, 有兩個女破面明顯不是□□奇奧拉這個四刃的對手, 被打的非常的慘。
□□奇奧拉在之前感覺到了衍夜的靈壓, 但是因爲沒有察覺到衍夜現身的意圖, 才裝作沒有感覺到。
看到衍夜笑着一個人沒帶阿晞閃出來的時候, □□奇奧拉才非常恭敬的微微頷首,“屬下參見藍染夫人。”
衍夜咧嘴一笑,“沒想到□□奇奧拉是蠻有男子氣概的嘛, 喊織姬桑的那一聲聲的‘女人’可是非常有架勢的喲。”
聯想到葛力姆喬在真正想到自己的名字之前也是一直稱呼她爲“女人”。
雖然對於僞裝蘿莉這種事情衍夜已經放棄了,但是對於御姐這樣的詞衍夜的還是感覺非常發憷。
如果可能的話絕對會拒絕女人這種稱呼實在是太不雅觀了口胡!
葛力姆喬喊“女人”的時候非常的囂張, 很大一部分你會感覺到他不過是純粹來找你打架其實沒把你當女人看。
但是□□奇奧拉這種平時非常嚴肅的人說出這樣的話就變得非常的曖昧, 這大概就是所謂悶騷的獨特魅力了哎呀。
□□奇奧拉顯然沒把衍夜的話聽進去, 對於這位上司夫人,他的態度一直十分的恭謹, “藍染夫人說笑了。”
“我不喜歡說笑。”衍夜誠實的攤手,“其實我是很嚴肅的人。雖然沒有白哉那麼嚴肅,至少我比市丸銀好多了。”
一護少年在此方的時候一定會吐槽你個死丫頭嚴肅當我是死的麼?!
而拿市丸銀這種生物當作嚴肅榜樣比較的人其實根本就是在侮辱這個詞語吧。
看到衍夜有留下來找織姬說話的意圖,□□奇奧拉察覺到自己又退下去的必要,於是很識趣的說道:“那麼, 屬下告退了。”
“哦?”衍夜想了想說道:“似乎銀剛纔在找你, □□奇奧拉你不如去看看他要幹什麼吧, 我直覺上感覺這個傢伙從來沒有好事。”
市丸銀就算在怎麼樣也是上司, 而□□奇奧拉這樣嚴謹性格的人物聽到上司在找自己, 絕對會去報到,即使市丸銀這廝可能只不過是說笑。朝衍夜一頷首, □□奇奧拉就退了下去。
從衍夜身旁走過去的時候,□□奇奧拉能察覺到衍夜嘴角勾起的弧度,她墨色的瞳眸正看着非常驚恐的織姬桑,明顯的帶着安撫的神色。
安撫的眼神不過是最淺層的,這是織姬這樣驚慌的人最容易看到的一層。
而深層的目光,緊緊是一瞬,□□奇奧拉還是有些驚詫。
和衍夜擦肩而過的時候,□□奇奧拉忽然的想起很多年前的那個時候,他說不出究竟是什麼時段,虛圈的時光沒有明確的映刻。
那個白髮紅眸的女人朝着他的最後一個笑容。
盡是虛無。
就算是同爲虛,這份虛無也足以心驚。□□奇奧拉清楚的記得那那個女人扯開領口之後,虛洞赫然就在心的位置。她說過,我沒有心,又怎麼會心痛呢?
而這個女人最後的一句話就是“我曾愛過一個人……即使他親手殺了我……”
□□奇奧拉也曾想過這是非常矛盾的事情,沒有心,沒有過去的記憶,爲什麼在消失的最後一刻會說出這樣的話。
阿斯忒瑞亞,星夜女神。
而這個他一直稱呼爲藍染夫人的女子的名字就叫做衍夜。
總有一些東西讓他感覺到驚人的相似。
虛和死神的界限非常的分明,即使是融合兩者的力量,也會分爲破面和假面兩種,還是有非常清晰的區別的。
就如同阿斯忒瑞亞曾經純粹的瓦史託德的力量,這個被稱爲“藍染夫人”的女子的力量也是極爲純粹的死神的力量,沒有任何虛化的傾向。
這是不可逾越的創世的規則。
衍夜看了看地上的兩個女破面,雖然被□□奇奧拉弄得很慘,但是俏生生的小臉蛋帶着憤恨擡起來的時候,衍夜還是認了出來。就是那天找過她麻煩的兩個小女生嘛。
雖然在現世裝了很久的少女,但是衍夜表示自己依舊無法理解這種狂熱的少女找茬的心理。
難道“藍染大人”的魅力如此之大隨便帶回一個女人就會被當作情敵麼?
“哎呀,要死掉了呢。”
聽到衍夜的話,已經滿臉血痕的洛莉擡起頭來瞪了衍夜一眼,衍夜也察覺到她的眼神裡面的恨意,倒是前幾天的不屑的感情已經消失的完完全全。她握緊了拳頭,全身已經無法動彈,而在她身邊的梅諾麗也好不到哪裡。
織姬桑原本是西子捧心一樣的站在一旁,此刻咬咬牙齒,走到洛莉和梅諾麗的身旁,洛莉的傷勢比較嚴重,所織姬桑先在洛莉的身邊張開了結界。
橘黃色的結界光芒就像小姑娘的髮色一樣溫暖。
洛莉的傷口開始以肉眼所能察覺到的進度開始復原。
洛莉和梅諾麗都睜大了雙眼瞪着織姬,倒也不是什麼感激的神色,更多的大概是震驚,洛莉嗤笑了一聲,“你這個傢伙……你……瘋了吧。”
給敵人療傷,而這個敵人前一秒還想要了自己的性命。
織姬桑你這麼聖母我作爲女主角表示鴨梨很大呀!
因爲有衍夜這位“夫人”在這裡的緣故,加上衍夜笑得很聖母很治癒,這兩個原本就受挫過的女破面還是在織姬桑精心照理下完整的離開了,也沒多找事,只是最後看織姬的眼神非常的古怪。
衍夜能察覺到眼神中毫無感激,身爲虛大概只覺得這件事情非常的荒唐吧。
等到這兩個狼狽的傢伙消失之後,衍夜才走了上去,織姬站在一旁,表現的非常猶豫。衍夜一笑,“哎呀,織姬你已經不認識我了麼?”
織姬桑爲證明清白伸出手搖了搖,“不,夜夜,怎麼會啊!”
衍夜低垂着眼睛看織姬小朋友,“那你看我跟看鬼一樣我長的那麼科幻麼?”
“啊,不是!不是!”
“知道瀞靈廷優夜姬是什麼意思麼?”
“哎?”突然聽到問題的織姬感到不明所以的哎了一聲。
衍夜很燦爛的咧開笑容,眉眼彎彎的說道:“簡單通俗的來說,就是——瀞靈廷第一•美•人•的喲,所以我對我的容貌還是很自信滴。不至於會嚇到織姬吧。”
“哎哎??”織姬急忙擺手,“不是這樣啦,只是……夜夜,”織姬桑低下頭,有些猶豫的說道:“藍染夫人的話,真的是夜夜麼?”
在現世的時候衍夜沒有承認,但是剛纔□□奇奧拉的稱呼她卻是默認的。
衍夜也沒否認,點頭說道:“織姬你也是知道的吧,我在屍魂界的時候,八十年前就和他訂婚了。”
織姬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可是……”
衍夜眯着眼睛一笑,“那麼瀞靈廷那麼是怎麼判定我的消失的呢?”
如果中央四十六室仍舊在的話,大概早就判了所謂的“叛變”。
織姬低下頭,“因爲有黑崎同學還有我和茶渡同學在一旁,證明夜夜你是被強行帶走的,所以屍魂界那邊沒有裁決之類的東西。”
衍夜一笑,心裡也明白,白哉大概也在中間周旋過,身爲朽木一族的家主,在現今的特殊時刻他的話的分量是非常重的,而且中央四十六室全滅之後事務交由護庭十三番打理,總是比以前要好一些。
“夜夜你……”
衍夜打斷織姬的話說道:“織姬你是想問我爲什麼會甘心待在這裡麼?還允許被稱爲‘藍染夫人’?”看到織姬點點頭,衍夜繼續說道:“倒也沒什麼,我也是被束縛了所以沒有辦法,我也並不是自願的啊。但是,我愛他,這是真的。”
沒想到衍夜會這麼直接的說出來,而織姬又不是屍魂界的人以前也沒見過藍染,對藍染的印象僅僅停留在大反派的認知上,所以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衍夜的眼光一閃,銳利的盯着織姬,“織姬,你也是喜歡一護的吧。”
聽衍夜這麼一說,織姬桑的臉蛋立馬的就紅了,甚至有鬥手指的趨勢,“那個……”
衍夜捂住嘴巴輕聲的笑,“哎呀,果真還是年輕人啊,臉紅了喲,小姑娘。”看着織姬窘迫的樣子,衍夜微微的仰起頭來,“哎呀,有時候還真是羨慕你們這樣年輕的孩子呀,我已經老了。”
容貌上看不出來的,眼睛總會折射。
衍夜摸摸織姬的頭髮,她的頭髮就像她的髮色一樣給人一種暖暖軟軟的感覺,衍夜摸起來就像是在摸洋娃娃一樣,“沒關係的,一護一定會來救你的喲。”
織姬聽了,眼裡也有猶豫的神色。“可是……”
衍夜已經知道她是被藍染以心理戰術幾乎算是“誘騙”到虛圈來的,而留在現世的線索表明她是自願跟着□□奇奧拉來的,所以屍魂界那邊的態度很難說。所以小姑娘自己的心裡也在掙扎,不想讓同伴爲自己冒險,但是如果心愛的男孩子真的爲了自己而涉險又總是有莫名的期盼和感動。
真是離我好遠的小女孩的心思了呢。
一副老太婆的口氣好好感慨了一下的衍夜繼續揉揉織姬的頭髮,看見她憔悴的面容,臉色煞白,眼睛裡還有血絲,安撫的一笑,“沒關係的,織姬,等着一護,他會來的。”
衍夜語氣很輕,但是織姬卻產生了很堅定的感覺,她點點頭,衍夜又說了一句,“那麼好好休息吧,我會常來看你,□□奇奧拉其實是很好的人,他也不會貿然的傷害你,所以不要害怕。”
在衍夜離開的時候,還是聽到了織姬喃喃的低語,“黑崎同學……”
衍夜閉上眼睛,忽然的覺得酸澀。
似乎是很羨慕他們呢,有所期盼所以有所快樂。
但是像我這樣明知道不會有未來的人用什麼來欺騙自己感到歡樂呢?
在虛夜宮,越往深處走,有些感覺變得越來越明晰,甚至呼之欲出,很多事情慢慢的腦海中甚至構成了雛形。
那遙遠的三十年,曾經的歸屬。
走到阿晞的房間的時候,他正在一個人練習鬼道,非常的認真而且卓有成效,看到衍夜出現的時候,蹬蹬蹬的就跑了上來。
“媽媽,你來啦,去看織姬姐姐了麼?”
衍夜點點頭。
阿晞擡起頭說道:“媽媽,織姬姐姐來幹什麼呢?”
衍夜一笑,“嘛,怎麼說呢,被你爸爸騙來的小姑娘啊,誰知到是好事壞事呢?”
衍夜蹲下身子的時候,阿晞伸出自己的小手摸向衍夜的眉間,自己也皺着眉頭的說道:“爲什麼媽媽好像有心事的樣子,不開心麼?我也總感覺好像要發生什麼事情的樣子,究竟是什麼呢?”
衍夜伸出手摸摸阿晞粉嫩的小手,“沒什麼,阿晞,媽媽不是在擔心什麼,只是想小舅舅了,阿晞的小舅舅,看到阿晞總是想起他小時候的樣子,還真是像呢。”
阿晞眼睛亮晶晶起來,“雖然沒有親眼見過小舅舅,但是照片上真的很帥哎,阿晞長大之後也會這麼帥麼?”
朽木白哉一身的貴公子氣質,就算是照片也能看出清冷的風華。
小孩子難免會產生憧憬而且這個人是自己的舅舅。
衍夜撲哧一笑,說道:“會的,像小舅舅一樣帥喲。”
阿晞興奮的握握小拳頭,“什麼時候能見到小舅舅呢?我好像見見小舅舅,小舅舅是媽媽的弟弟不是麼。”
衍夜摸摸阿晞的頭,“會的,也會見到的。”
就算是一個小孩子,也能感覺到開戰前的硝煙瀰漫。
冬季大戰,或許是一個終結一切的季節。
入夜。
藍染走到衍夜的身旁,對着衍夜說道:“阿衍,就要開始了。”
藍染手腕上的玉珠衍夜已經看不到了,曾經以她的生命爲代價凝結成的玉珠真正的起到了它的作用,作爲鑰匙打開了崩玉的力量。
大戰,一觸即發。
衍夜放聲一笑,“惣右介,在之前你難道就沒有擔心過麼,我現在活生生的站在這裡,你就不怕玉珠根本就失去了原本的力量?”
“所謂的假設並不存在。”藍染也是輕輕的一笑,“阿衍,規則什麼的,我從來沒有放在眼裡,所謂的常理,爲什麼一定要又別人來規定。”
這個男人,已經不把這世界上絕對的規則放在眼裡。就算是所有不合理的因素,也已經可以睥睨,這樣的人,只會有兩種。
創世者與毀滅者。
藍染從身後抱住衍夜,“阿衍,出發前,你就站在我的身側,我說過的,你是我所愛過的唯一的女人,只有你,才能與我並立。”
無上殊榮。
有些時候衍夜願意自己只是一個單純的女子,願意相信自己所愛的人給予自己的所有的承諾,但是這樣的假設終究不存在。
她的顧慮太多,有時候看到了猙獰的真相和虛無的未來,總讓人爲之痛苦而又明知無法逆轉的命運。
衍夜反手抓住藍染的臂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