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秋日纏綿
“前面的人！站住！”脆生生的女孩音突兀的在櫻田步的身後響起。
櫻田步抱着一堆書轉身，看見的便是快速跑到她面前的粉紅色頭髮的可愛女孩，別看她個子小小，臉脾性都是孩子似的愛嬉笑，但她可是位居於十一番隊副隊長之位——草鹿八千流。
“草鹿副隊長，怎麼了？”因爲抱着書的關係，櫻田步並不能蹲下身，只能面帶歉意低頭看着仰起頭看着自己的草鹿八千留。
“嗚~……要加入女協嗎？”草鹿八千流歪着頭，食指抵着微張的嘴脣，一副可愛到爆的模樣。
櫻田步笑着搖搖頭，“草鹿副隊長，您前幾年就有問過我了不是嗎？”
“誒？是這樣嗎？笑笑，那今年你還是不想參加？”
“對，就是這樣。”草鹿副隊長喜歡對人亂起綽號，而櫻田步被她稱爲笑笑。
記得在剛進入瀞靈廷的時候便有聽聞女協的存在，說是爲了保證女性死神在這個男女比例嚴重失調的瀞靈廷取得一席之地而設立的，當然加入的也不一定要是女性。而面前這個可愛的小女孩便是創辦女協的會長，她的“手下”可謂都是隊長或副隊長級別的，甚至乎，連朽木白哉都有加入其中創辦了書法協會。
有好幾次，草鹿八千流都有要求櫻田步參加，但都被櫻田步拒絕了。
“誒……爲什麼不參加啊，笑笑和露琪亞不是好朋友嘛~而且大白白都有加入的~笑笑不是和大白白在交往嗎？”
櫻田步一邊走，草鹿八千流也就跟在她的身邊嘰嘰喳喳。
“我和隊長不在交往啊，還有啊……不想參加就是不想參加，沒有原因哦！”到達六番隊的圖書室，在櫻田步進入後，只見一個小小的身影跳到了一邊的窗臺上。
“那今天有女協活動，笑笑來嗎？八千流等你整理好東西，好不好嘛~？”撒嬌攻勢展開，草鹿八千流跳進圖書室，在整理圖書的櫻田步繞着圈。
“好啊~”
“好誒！不過，八千流記得之前有問過你，你全部拒絕的，這次怎麼答應了？”食指抵着脣，一副好奇模樣。
如果讓其他人看到草鹿八千流這副小乖乖的模樣，或許會以爲這是別的小孩假冒的呢。在十一番隊隊員那裡，副隊長便是天，是要寵的，副隊長的話便是聖旨。而在其他番隊隊員那邊，八千流便是用可愛到爆的姿態奪得了衆人的心軟。
而櫻田步是少有的不吃這一套的人，草鹿八千流不論是用暴力，還是撒潑耍賴，在櫻田步身邊全部瓦解。
“那是因爲您之前幾次要求的時候我都有事啊。今天我的工作已經差不多了，所以，走吧。”櫻田步放好最後一冊書，笑看着瞪大眼無辜的看着自己的粉發女孩。
“走吧！”草鹿八千流一把拉着櫻田步就快速的跑起來。
原本櫻田步以爲女協的活動是在某個番隊裡，可沒想到的是草鹿八千流越跑越是向着一個及其愕然的地方，“草鹿副隊長，您這是要去哪？”
“女協的辦公地啊~”甜甜的聲音隨着風鑽進櫻田步的耳中。
“……那邊是隊長的……”還沒等櫻田步說完話，拉着自己的女孩一個急剎車，草鹿八千流在停步的時候便放開了櫻田步的手，閃到了一邊，……櫻田步很不幸的慣性前衝了。
“呃……”一下撞到了某個人胸膛上，想着要道歉的櫻田步擡頭便看到黑髮青年低頭放大的臉，那雙子夜般的眸中清晰地映着櫻田步無措的表情。
“隊長。……對不起。”在櫻田步退出那人懷裡的人時候，朽木白哉原本扶着她的手同時收了回來。
“……沒關係。”青年的眉在看到某個小女孩的笑靨後微微皺着，他已經明白這是來做什麼的了。
“笑笑，都在交往了還說啥米對不起啊~我們走啦~”在櫻田步還想和朽木白哉說什麼的時候，草木八千流已超速度將她拖走了。
剛剛她撞到隊長了……
隊長用手扶住她了……
第一次……這麼親密的接觸。
似乎，一剎那可以感覺到傳達而來的溫暖……
隊長的身體是溫暖的……
就算平時如何的冷淡，待人如何的冷漠，即使嚴肅着讓人心生怯意……
很溫暖。
“笑笑，這是通往辦公地的密道~走咯~”
一邊走，櫻田步一邊觀察着所謂的密道，其實也就是出其不意的地方出現的暗門之類，“草鹿副隊長，女協的辦公地是在朽木宅邸？”聲音裡含着無奈。
“大白白家的房子這麼大，理事長說了！這叫合理利用！”草鹿八千流口中的理事長是四番隊隊長——卯之花烈。
“……”剛纔隊長看向草鹿副隊長時有皺眉吧。
又是一扇暗門，再打開後，瀞靈廷女性大集合嗎？
“八千流帶着笑笑來啦~”
“阿拉阿拉，這不是櫻田六席嗎？歡迎~”卯之花烈優雅的泡着茶，在遞給旁邊的虎徹勇音後，在倒了一杯。
“打擾了。”眼前所有女性，位階都比櫻田步高，所以她朝着她們躬了身。
結果待到櫻田步一坐下，松本亂菊就挪到了她的身邊，在草鹿八千流對其他人說着話的同時悄聲在櫻田步的耳邊問道：“步，你和朽木隊長真的交往了？”
櫻田步笑着搖搖頭，輕聲道：“沒有啊，亂菊桑，你也是聽了那些傳聞吧。我上次還聽到關於您和吉良副隊長約會呢。”
“哈哈，我還聽到七緒懷了京樂隊長的孩子呢~”松本亂菊對於這種事情完全不在意，因爲根本就沒有的事啊。
“對了，你不是不參加女協的嗎？”
“草鹿副隊長拖我來的啊，我可沒有加入女協。況且今天也沒事，閒着也是閒着。”櫻田步看着眼前一張張認真的討論着關於“本季度財政支出會議”的臉。
“草鹿副隊長，我去上個廁所。”櫻田步舉手，在得到批准下，從房間中出來了。
朽木宅邸太大了，而且櫻田步兜了一圈一個人都沒看到。露琪亞沒來呢，看來在十三番隊挺忙的呢。
走着走着，便迎面而來了朽木白哉的身影，在陽光的照耀下的顯得耀眼無比的男子。
“隊長，下午好。”櫻田步有些不好意思的向着冷硬表情的朽木白哉打招呼，說來她倒像是不請自來的人，躬身道歉：“很抱歉，未經隊長的允許就來了。”
“……沒關係。……是被草鹿副隊長拖來的吧？”朽木白哉走到她的身前停下了步伐，低頭看着櫻田步，秋風吹起那銀白風花紗。
櫻田步笑着點了點頭，繼而問道：“那個，隊長，女協的辦公地在朽木宅邸的事你知道的吧？”
“……知道。多次驅除無效。”明明還是平直的聲調，就是感覺含着些許抱怨。
“辛苦隊長了。”櫻田步一整表情，嚴肅的朝着朽木白哉再次躬身。
“……和你無關，……你加入了女協？”
“沒有啊，下午正好無事，……有點無聊，就來了。”
聊着天，櫻田步漸漸的靠在了牆壁上，擡頭看着站在她身邊修長清瘦的男子。
今天隊長好像也沒什麼事呢，上午還聽副隊長說過今天超難得的隊長休假了——說是之前的工作超額完成。可是剛進來的時候，看上次隊長是要出去的。
“隊長，您剛纔是要出門？”
“……啊，本想請你和我……一起去看那孩子的。”今天的空閒也是因爲……前幾天將工作全部完成得來的。其實朽木白哉並不知道如果去找櫻田步的話，她是否有空？
在走到宅邸門口的時候，爲着自己這種思前想後的古怪思緒有些苦惱，然後就感到被人撞了一下，……結果便是讓其苦惱中的那個女子。
“啊啊，失望。今天不行了呢……”看着天色雖然日頭還挺耀眼，可是也快要西斜了，連帶着語氣都帶着失望。
“隊長，下次吧。”
在朽木白哉要應聲的時候聽到身邊的女子用暖風般的語調悠悠道：“下次我來找隊長。”
“……啊。”
突然感覺肚子一陣難受，櫻田步纔想起肚子裡還有一包水，擡起臉時，眉都皺在一起了。“那個，……隊長，請問廁所在哪裡？”
“向前右拐，第二個走廊的盡頭便是了。”
“隊長，我先去一下。”
在看到女子急急忙忙的跑走後，朽木白哉忽然覺得一陣好笑，那樣的櫻田步他沒有看到過，猶想起上次一起去街道時女子因爲被糖果噎住而糾結在一起的臉。
……挺可愛的。
櫻田步從廁所出來後想着，朽木白哉或許已經不再那了，結果回到那裡的時候便看到熱鬧的一幕，草鹿八千流在朽木白哉身邊繞着圈，揚起可愛的笑臉，朽木白哉面癱樣的放射着冷氣——可以感覺出心情極其不好。
“哈哈，大白白，今天會議已經結束了哦。”馬上跑起來的女孩一看到櫻田步就嚷道：“大白白要負責送女朋友回去哦~八千流回去找小劍了。笑笑，再見！”
“……再……見。”用着瞬步，櫻田步和朽木白哉的眼前已經沒了那個小小的身影。
已經被誤會很多次了，況且……聽着這種雖然不實的話但卻很好的讓櫻田步的心情UP了一個層次，不過就是對於朽木白哉的歉意。
對於衆人的誤解，朽木白哉也是知道一點的。雖然大多數人都不會在他面前談論這些東西，但隱隱的風聲還是會聽到。不過，他也並不會解釋。原本，朽木白哉的性格就不是一個主動說明或是開口解釋的人。
“隊長……我也回……”
“留下來吃晚飯吧，……今天露琪亞也會回來。”
要說的話被凝緩的男聲打斷……櫻田步詫異的看着朽木白哉，黑髮男子側着頭，並沒有直視於櫻田步的雙眼。
……害羞了……
“好啊。”櫻田步快速的點點頭，臉上帶着溫婉的笑顏，接着道：“隊長說了的，不可以反悔了。”
“……啊。……走吧，先坐會兒。”
“嗯。”
銀白風花紗隨着主人的行走而飄動，櫻田步發覺不知不覺她又走在了朽木白哉的身後，察覺到男子刻意放慢的腳步，立馬加大步子走到他的身邊。
櫻田步從沒有走進過朽木家，在來到瀞靈廷的四十年間也只是會因爲路過而觀賞一下這座宅子。
很壯觀，很華麗的外表。
今天走進這裡後，發現裡面還很空。櫻田步跟着朽木白哉走到會客室的時候便沒有看到多少的人。
朽木白哉便住在這裡，或許在吃好晚飯會慢慢散步於宅邸中，或許晚上一個人會坐在長廊上遙看整個夜空。
“廉矢，去準備糕點和茶水。”在會客室的門口站着一位銀髮中年男子，一臉嚴肅的表情。
“是，白哉大人。”躬身，擡頭時看了一眼站在朽木白哉身邊的櫻田步，便走了。
當真正坐着，可以比之剛纔更好聊談的時候才發現要說的話還真的不多，櫻田步也並不覺得窘迫，微笑的雙手撐着下巴，直直的看着挺直着背的黑髮男子。
隊長的眼睛很深邃，在冷漠看人的時候會產生讓人膽寒的感覺，鼻子很挺，嘴脣色澤很淡也很薄……
朽木白哉也察覺到櫻田步的視線，畢竟是那麼的毫不掩飾，但他也是以一種坦然的姿態任由着女子用着欣賞的目光掃視着，……就是心裡有些微的彆扭。
這樣赤/裸/裸的目光如果是別人早被朽木白哉用冷凍射線看一眼便怯懦，不過這刻他也只是心想着他也曾經觀察過櫻田步，現在被那女子看着算是扯平了。（完全的藉口= =）
“白哉大人，櫻田小姐，請慢用。”田中廉矢將茶點端進去的剎那間覺得自己似乎是打擾了某種微妙的氛圍。在看到白哉大人對着露琪亞小姐一直談論的女子仍是面癱着臉，田中廉矢奇妙的想到，或許白哉大人只是害羞而已。
在走到門口的時候田中廉矢聽到櫻田步問道：“廉矢先生是這裡的管事？”
“啊。……在爺爺在任的時候便在了。”
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微笑，田中廉矢原本看起來肅穆的臉瞬間變得欣慰起來。
白哉大人，加油啊。
“……很好吃。”嘴裡咀嚼着糕點，櫻田步眯起眼讚歎道。
朽木白哉冷硬的神情不可查的染上點柔軟。
櫻田步看着朽木白哉完全沒有要吃的打算，眼神看到還未倒上的茶，“隊長，我倒茶了？”
“啊。”
動作熟練的將茶水倒入茶杯，推到朽木白哉的面前，“隊長的。”
給自己也倒上了一杯，然後抿了一口，“很好喝，比我泡的好喝。隊長，這些東西全是廉矢先生一個人做的？”
“……茶是廉矢泡的，糕點的話應該是買的。”朽木白哉忽然記得上次女子也爲自己泡過茶，雖然其中的韻味及不上廉矢的，那時露琪亞的事讓他心生迷惘，那杯茶讓他感覺到一種，暖昧的溫柔。
撫平着心間的煩躁。
拿起茶再抿了一口，這個味道不知道能研究得了嗎？在櫻田步這麼想着的時候聽到了對面男子語調平直的聲音：“上次你泡的茶，……很好喝。”
櫻田步在聽到後有些呆呆的看着對面直視自己的男子，然後只見他右手拿起糕點，忽然塞到了櫻田步微張的嘴裡。
男子的嘴角彎起的弧度微不可見，但在平時面癱慣了的人身上哪怕是一點變化都會讓對之敏感的人有所察覺。
咀嚼着嘴裡的糕點，回過神的櫻田步放緩聲調，揚起愉悅的弧度：“謝謝誇獎。”
“……以後，……如果有空，隊長要喝嗎？”櫻田步微低着頭，看着光滑的桌面。
“……那就麻煩你了。”
櫻田步擡頭的時候看到的仍是平時嚴肅冷然的面容，但在那俊逸的臉上，黑曜石般的眼眸中清晰地映着自己的模樣。
“呵~一點都不麻煩。”
“大哥，步要留下來吃飯嗎？呃！”一開始帶着驚喜的少女聲音在見到端坐着兩人後發出了一聲詫異的音調。
其實露琪亞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發出那怪異的驚愕聲，可能是有種攪了微妙氣氛的感覺。
“那個……沒打擾你們吧……”露琪亞尷尬的笑笑，然後在看到櫻田步對着她的笑顏時，“咳咳，大哥，什麼時候開飯？”清了清嗓子，因爲桌子是四方矮桌，朽木露琪亞坐在了朽木白哉的左邊。
“廉矢，怎麼樣了？”
門被打開，中年男子的身影一瞬間出現在門口，恭敬道：“準備好了。”
朽木露琪亞覺得今天飯菜特別好吃，比之前幾次還要不錯。看了看左邊也同樣吃的津津有味的櫻田步，在瞄了瞄右邊的朽木白哉，朽木露琪亞心中被一種家的氛圍所環繞。
溫暖而又舒適。
“大哥，步，這個好吃。……誒，今天的丸子是魚丸？”
櫻田步看朽木露琪亞吃的歡快，提醒道：“露琪亞，小心噎着。”
“……呃……”露琪亞怨氣十足的瞪了一眼女子，“真、的，噎住、了……”
櫻田步跑到另一便的凳子上將之前的茶杯倒上水，遞到正被朽木白哉拍着背的黑髮少女面前。
“呼~舒服了。”
櫻田步和朽木白哉對視了一眼，奇妙的，櫻田步覺得對面的男子那深沉的黑眸中透露出和自己同樣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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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多謝招待。隊長，露琪亞，我回去了。”面向朽木白哉的時候櫻田步躬了身。
“大哥，步是女孩子，你應該送送。”
在門口燈光照亮下，朽木白哉看了一眼眉眼露着笑意的自家妹妹，然後將視線轉到那雙澈紅的眼眸，“櫻田六席，……我送你。”
朽木宅邸距離六番隊女子宿舍並不遠，瞬步的話很快便到了，但如果慢慢走的話需要十來分鐘。
黑夜中的每顆星星都閃爍着獨屬於自己的那道亮光，然後人們會將最後的焦距定在瑩亮的月亮上。
步子的輕踏聲更顯現出夜色的沉寂，櫻田步和朽木白哉沒有言語的默默行走着。
在暗色中擡頭看向身邊的男子，櫻田步忽然原本平靜的心湖泛起漣漪。原本就沉寂淡漠的青年似乎是因爲那銀白風花紗而染上了光影。
“櫻田六席……隨時歡迎你到朽木宅邸來。”男子低沉的聲線盪漾在柔軟的月色下。
“嗯，……這可是隊長自己說的。……那，隊長，明天見。”已經到了宿舍門口，櫻田步笑着朝朽木白哉揮手。
“啊，……明天見。”
兩人齊齊轉身，在朽木白哉走遠的時候，櫻田步復又移了身，看着已經消失在黑夜中的男子遠去的方向。
搖搖頭，晃醒有些昏沉的腦袋。
回到房間，躺下後，櫻田步帶着一個想法逐漸沉入夢鄉。
……
她想給予朽木白哉一份溫柔，能夠軟化那眸中深沉寂寞的溫柔。
……先從泡茶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