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7 同居物語（五）
（一）
“朽木隊長, 我就直話直說吧。……請問你願意娶我嗎？”吉川堇的個子相比櫻田步要埃上半個頭，所以看着朽木白哉時，更是儘可能的擡高着頭, 這讓她覺得脖子有點酸。
問出這句話的吉川堇毫無羞澀的模樣, 那雙琥珀色的眼眸仍舊清澈而平靜, 朽木白哉在聽聞這個問題後只是頓了幾秒便平板而冷淡的回答道：“不願。”
吉川堇悠悠的笑了, 原本平凡而毫不出彩的臉上因着如此清淺的笑變得奪人耳目, 而眼前的黑髮青年只是用毫無情緒波動的黑眸看着她。
“果真是……”低低的笑聲從吉川堇的脣間溢出，她的脣角彎彎的，轉身雙手伏在欄杆山, 擡頭看着一碧如洗的天空，“朽木隊長, 你真是一點都不體諒我的一顆少女心啊, ……櫻田桑還真幸福呢。”
“吉川堇……如果你想拒絕, 吉川家族並不會將這樁婚事安排在你的身上。……還有，現在是工作時間。”朽木白哉說完最後的話便轉身跨進了辦公室的門。
“是, 隊長。……最後，我會拒絕的。”她轉過身看着走進房中的人影，聲音清越。
朽木白哉說的完全正確，如果她想拒絕的話……
拒絕啊，吉川堇原本彎着的眸子一下恢復了原來的狀態, ……暗戀破碎了, 而且是在還未告訴他喜歡他的基礎之上。
平平淡淡、普普通通……
嗯嗯, 這個理想可不能忘呢, 所以, 吉川堇，今天回去就去拒絕了這件事。——再說, 朽木白哉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而且這人還是她憧憬的女子。
櫻田步原本壓抑着的靈壓一下不再隱藏，跨步走出拐角處，“吉川君。”
“……櫻田桑。”吉川堇愣一下，回過神時朝着櫻田步頷首。
棕金色的長髮梳成馬尾，櫻田步懷裡的清水蒼早在等待（……）中睡着了，她上前一步，朝着眼前的少女頷首，然後微微一笑，“吉川君，謝謝你。”
在夕陽下，暗紅髮色的女子嘴角的微笑猶如盛開在櫻花般，美好的讓人晃神。
吉川堇搖搖頭，開口道：“這就叫做成人之美吧，呵~好了，下班咯，我回家了。櫻田桑，再見。”
“再見。”
走進辦公室後，朽木白哉擡頭看了櫻田步一眼，沒有說話。
櫻田步將小蒼抱上撲了毛毯的沙發，將軟被蓋在小小的身子上，走到再熟悉不過的桌旁，將茶葉放入杯中，所有的動作看起來都是熟練而有序的。
這樣的程序，櫻田步覺得她已經做過無數遍了似地，而每次只要一想到是名爲朽木白哉的黑髮青年喝着她的茶時，總是會情不自禁的微笑起來。
“前天我買了白茶，昨天沒來急泡，喝喝看吧。”櫻田步將被子放在朽木白哉的右手邊，看着他寫了幾分鐘後，順手端起喝了口。
“……甜醇的味道。”那雙幽深的黑眸微微眯起，櫻田步發覺似乎在一瞬間朽木白哉看着她的目光別有深意（……）。
“咳，白哉，我如實相告。我剛纔隱藏了靈壓，偷聽了。”
“你以爲我會發現不了嗎？”這話說得着實傲然十足，但放在眼前朽木白哉身上又毫不突兀。
發現了啊……其實櫻田步早就知道的，憑着她的技術想要瞞過副隊長或許還有可能，但如果是在朽木白哉的身邊——真正發現不了的一天或許是朽木白哉受了重傷的五感失靈時候吧——但這樣的時候還是永遠不要出現爲好。
“當然不是，……不過我真的很高興，所以，給白哉的獎勵。”櫻田步湊到朽木白哉臉頰旁吻上去的一剎那原本的臉變成了那人的脣。
就在剛纔朽木白哉轉了頭。
早就不是第一次的接吻了，就在昨晚她還主動的用了“晚安吻”的方式，那時明明毫不羞澀，但櫻田步看着那雙沉黑的眸中映出的自己還是忍不住紅了臉。
錯開視線，櫻田步覺得朽木白哉將她的脣啃了啃，隨後放開，仍舊面癱着臉，只不過將對着她的視線移了開來。
“步……”她聽到朽木白哉低低的喚了她的名字。
“啊！我不是故意的！朽木隊長、步桑，你們繼續！我什麼都沒看見！！！”門口傳來的男高音一下將朽木白哉原本要說的話打斷了，櫻田步轉頭時便看到站在門口用手捂着眼睛卻五指分開的紅髮副隊長。
櫻田步咳了一聲，從朽木白哉的身上站起——她還真的沒發現什麼時候她從站着變坐着了——朽木白哉端起手邊的茶杯抿了一口水很不巧的嗆到了。
眼睛說時遲那時快剎那閉上，如此不符合六番隊隊長冷麪形象的畫面被阿散井戀次自動屏蔽。
“哇——”很明顯被吵醒的某睡神（……）包子不爽的哭了，櫻田步連忙走到沙發上，將清水蒼抱在懷裡哄起來。
其實也只是咳嗽了兩三次，朽木白哉就恢復了原本冷峻嚴肅的模樣，“戀次，何事？”
“是這樣的……”阿散井戀次知道隊長的形象還留存在心中（……），立馬睜開眼睛，快步走到辦公桌前，就要噼裡啪啦展現了他雷厲風行自認爲帥氣十足（……）的一面。
“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朽木白哉在他還爲開頭的時候說道，接着便停頓了下來，阿散井戀次又一次呆愣的思維回神，明明還是平常的隊長，卻硬是讓他抖了三抖。
阿散井戀次立馬鏘鏘鏘的說完，“最後，隊長還有步桑，我想說！我剛纔真的什麼都沒有看到！報告完畢！”
櫻田步看着阿散井戀次將臉繃得嚴肅極了，眼睛卻是閃爍的看看在桌邊的她再看看坐着的朽木白哉，副隊長——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這句話你一定沒聽過——如此心虛的模樣要讓人相信還真的挺難的。
“噗——”在如此喜感的副隊長如此認真的要裝若無其事的表演前，櫻田步笑場了。
“副隊長，你如此的強調，我和隊長原本想相信的都變得不相信了。”櫻田步抱着清水蒼走到聽了她的話之後窘迫的不像樣的紅髮男子面前，“所以，觀賞費就是照顧小蒼到隊長下班爲止。副隊長你就在圖書室那邊等我們便好，這個任務怎麼樣？”
櫻田步眯起絳紅色的眸子，嘴角勾着笑，其實阿散井戀次真的不想答應的，原本他還是想快點下班去居酒屋和兄弟們搓一頓的，而且——要照顧清水蒼這個小混蛋簡直就是要了他的命，上次吃的虧他永遠記得——可是現在看着眼前微笑看着他的櫻田步，想到洗衣服的恩情，阿散井戀次抖三抖。
“是，步桑！我一定出色的完成任務。”
“朽木隊長，我告辭了。”阿散井戀次動作輕快的（……）抱起清水蒼，咧嘴展現自己最自信最爽朗的笑容（……）。
“啊。……戀次，照顧好小蒼。”
今天的隊長絕對怪怪的，阿散井戀次不知道爲什麼在聽到最後的話又抖了抖，最後只能催眠性的告訴自己——隊長的冷氣越來越強了啊。
等阿散井戀次帶着清水蒼離開房間後，氣氛又似乎漸漸恢復回了之前的曖昧感覺，櫻田步看着朽木白哉拿起已經冷了的杯子喝了口茶，記得不久前朽木白哉告訴過她他不喜歡喝冷掉的茶，可現在……
櫻田步站在離着朽木白哉相距兩米的地方擺了擺手，如果是精神一體（……）的隊長一定會馬上反應過來看向她，而現在……
櫻田步確定了——此刻，隊長正在發呆中。
而且持續拿起裙帶菜大師杯子大概三次左右，現在正停留在脣碰着杯口的畫面裡，目前朽木白哉的眼神仍舊是不帶絲毫情緒的，而臉部的線條也是冷硬到淡漠的表情，但就是因爲……此刻的動作纔會讓櫻田步覺得這樣的朽木白哉太萌了啦~
櫻田步抿着要發出笑聲的脣，安靜的站在前方就這麼看着——直至兩分鐘後——黑髮隊長放下脣邊的杯子，沉寂的黑眸看向眉眼都是笑意的櫻田步，沉聲問道：“嗯？……怎麼了？”
——所以她早就說過了，隊長絕對有天然的屬性><。
櫻田步搖頭，她想她還是不要說出來得好，這樣可愛而天然的隊長是隻有她纔看得到也只有在她面前纔會出現的，所以……
“沒~只是想笑而已。”說着，櫻田步便走到朽木白哉的身邊。
不多時，朽木白哉手邊的杯子重新冒出股股熱氣，黑髮青年低頭看杯口蒸騰起的霧氣，再次擡起頭的時候，櫻田步覺得那雙原本一直沉着的黑眸溢出決斷性，只聞原本剎那安靜下來的房中響起低沉磁性的男聲。
“步，……你願意嫁給我嗎？”
櫻田步聽到他的聲音從空氣傳進耳中，漸漸傳導入心間，原本有序跳躍的心臟猛然瘋狂的跳動起來，接着……又逐漸趨於平穩。
——能夠走在他的身邊就好，能夠被他放在心上就好，能夠……讓他微笑就好……
這樣的想法明明前幾天還徘徊在腦海中的，但就在聽到朽木白哉將會要娶別人爲妻這樣的情況發生時，櫻田步卻又開始想着——如果嫁給他的是自己那該多好啊？
可終究，她沒有那麼的厚臉皮，終究……櫻田步還是膽怯於如果由着自己主動說出朽木白哉會拒絕這樣的情景發生。
……總是想着隊長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又猜不透時那從心底涌起的不甘心。
——等了那麼久，我啊還可以等那麼久……
櫻田步常常這樣提醒着自己，將開始不斷奢望着的心遏制於能夠表現在朽木白哉身邊的程度，自從和朽木白哉交往後，她也有想過如果哪一天黑髮青年真的對自己說了這句話，她會是如何反應，會高興的撲倒，還是會開心的歡笑……
“好啊。”她聽到輕柔的語調從喉嚨口發出。
聲音中，似乎含混着濺落在地上的水珠聲。
小劇場，一：
阿散井戀次照顧小蒼包子二三事：
當戀次初次看到小蒼時，完全是一副很激動的模樣，因爲在那一剎那他似乎看到美好的未來——未來裡映現出他和露琪亞還有小寶寶的三人全家福。
所以，當時就很高興的結果清水蒼，但就在他應着景哼哼了句瀞靈庭流行調子之後，他就感覺到死霸裝變得溼溼的貼在了身上，馬上身邊的人就指出是懷裡的這個此次發出咯咯笑聲可愛小傢伙尿尿了。
第一次，戀次認爲是意外。
不過戀次還是很高興的抱着這個一直朝他微笑的小寶寶，最重要的原因便是他總覺得小傢伙咧着嘴的微笑有種熟悉的感覺，這讓阿散井戀次認爲他和小蒼之間肯定有命中註定的緣分。
午飯時分，清水蒼撲騰着手將阿散井戀次的午飯——兩條大大的鯛魚燒掉在了地上還正巧被走過的三席四席依次踩了數腳。
第二次，戀次強迫着自己認爲這還是意外。
之後的時間裡，清水蒼一直保持着最乖最乖的寶寶狀態，不論是阿散井戀次逗他，他便會很給面子的大笑，阿散井戀次撓他癢癢，他就算不想笑還是要笑，阿散井戀次給他吃小米粥，他很乖的張嘴啊嗚一口吃掉。
戀次覺得之前發生的兩件事一定都是意外，因爲現在懷裡的寶寶是如此的乖啊，如此的話……以後他和露琪亞的寶寶一定也是這麼可愛的吧。
戀次覺得以後如果寶寶做出比清水蒼還過分的事他一定也會以一顆包容而慈愛的父親之心面對的。
因爲愉快感覺充斥着心間，戀次實在是覺得不抒發出來他就不叫阿散井戀次，此刻他忘了他的懷裡還有着脆弱（……）的小包子一枚。
於是，啊啊啊啊啊的興奮歌聲響徹在走廊上。
歌曲的調子還在喉嚨口噴薄出來，戀次的鼻子動了動，貌似他聞到了一股臭味啊。
插花：目前小蒼已經開始動渾食了，所以……你們懂得……
“哇~——PA——，MA——哇~”懷裡寶寶的哭聲完全將他的高歌聲蓋了過去，那股臭味也越來越重，着實讓阿散井戀次感到無名的劫難感，將清水蒼抱起，抽搐着眼角，原本就算在煤塊堆裡打滾了也看不出髒的死霸裝此刻顯眼的出現了金黃（……）的東西。
“混蛋啊！你小子竟然拉屎拉到我的身上！”吼出聲剛覺得舒暢了的阿散井戀次就聽到原本才安靜的清水蒼再次驚天響的慟哭起來，耳邊也傳來櫻田步的聲音。
“戀次，就算小蒼拉了屎，你也不可怎麼兇知道嗎？”戀次的眼裡是眼露心疼的櫻田步。
他現在很委屈，吃喝拉撒照顧了這個小子一天，不知道感恩就算了，還這樣報答（……）他，戀次瞪大眼乾看着櫻田步。
“好了，戀次，把你的衣服脫下來，我來洗吧。”
雖然最後因爲櫻田步的話阿散井戀次得到了充分的治癒，但清水蒼是麻煩的代名詞他永遠都不會幫他摘掉的。
而這次又要他領着這傢伙一會兒，……好吧，咬牙，看在步桑之前爲他洗衣服的份上，他就在照顧這混蛋一會兒吧。
小劇場，二：
就在櫻田步回到自己的房間，朽木白哉馬上就要入睡的時候，田中廉矢找上了他。
田中廉矢（聲音低沉語氣嚴肅）：白哉大人，您必須要下一個決斷才行？如果再拖拖拉拉，長老們不知道還會相處如何的招數……
朽木白哉（面無表情的重複了田中廉矢華中最重要的一詞）：決斷？
田中廉矢：……白哉大人，雖然我覺得我應該還可以活很長時間，但……死神的生活也是充滿意外的，最近我天天都在想着，如果哪天我忽然去了……那白哉大人可怎麼辦啊？所以……
朽木白哉：……
田中廉矢（對於自家大人的無語他認爲這是對於他深情並茂之言的感動啊，原本只是想要引出下言的他一下覺得自己的眼眶真的溼了）：所以，您快點和步小姐成親吧。到時候，老朽去的時候，也就無需掛念着白哉大人您了。
朽木白哉（黑眸沉凝，看着眼前眼中溼漉漉了幾秒又變回乾澀的自家管事，語氣冷硬）：廉矢……所謂決斷便是此事嗎？
田中廉矢點頭：白哉大人，我還想着到時候如果我的身體還允許，等到您和步小姐的孩子出生，我來照顧就行！（信心滿滿）
朽木白哉：……那事快了。
田中廉矢：白哉大人，到時您就對步小姐直接說‘你願意嫁給我嗎’知道嗎？
朽木白哉僵硬着臉，點點頭：……告退吧。
在田中廉矢走出房間的時候身後傳來朽木白哉和平時毫無區別的淡漠聲調，“廉矢，……把你的身體養好。”
“是。”
這下，他真的感動了，自家大人真的是太關心自己了，不知道如果自己沒有言語自我犧牲，自家大人會如此快的決定那件事嗎？
田中廉矢因爲朽木白哉的體諒（……）和關心肉牛滿面。
於是，他原本就對於朽木家族的忠誠心再次UP到了一個無可企及的程度，如果要比喻的話：便是怎麼都都不着的天！
田中廉矢握拳，因爲自己的主意和最後的澎湃心情，整理好心情以及表情，嚴肅讓人信任的廉矢叔信心滿滿（……）的走在朽木家族美好未來的大道上（……）。
——嘶~果然是老了嗎？有點冷哦~快回房去了。
最後——我們向廉矢叔的強大的腦補和言語的自我犧牲精神致敬！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