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又陰笑起來,說:“不過慕容垂擅出奇兵,總會殺我們一個措手不及,所以我們必須率先確保邊荒的安穩。這樣吧,你們替我佈一個號令,說,如果慕容垂膽敢踏入邊荒集,那我將會將他的頭顱懸掛在鐘樓之顛!”
“又來了……”
這個是項東海所有屬下的心聲。
“呵呵……”
項東海笑着答道:“雖然慕容垂不是我的對手,但也相差無幾。如果不是王鎮惡請我如此挑釁慕容垂的話,我也不會這麼狂妄。軍事上的事情,他是老大,我當他一次小兵也無妨。”
大家都恍然過來。
項東海雖然自負,但也不是白癡。在原著的後期,武功大成的燕飛即使與慕容垂單挑,也勝得有些勉強,一直到出動小三合將其擊敗,可見慕容垂的北霸槍有多麼的厲害。
雖然項東海已經半隻腳跨入破碎虛空的境界,但還沒有領悟出小三合的奧義,不能算是真正意義上的破碎虛空。若不是項東海擁有過兩個甲的先天紫霞內功,恐怕他至多就能與慕容垂、向雨田平分秋色罷了。
不過優勢就是優勢,這個就是項東海囂張的地方,也是王鎮惡一切計劃的根源。按照項東海的話,放眼整個邊荒世界,也就一個天師孫恩在這種勢上可堪與其一比而已,其餘的人皆不足爲懼。
可就在這時,絕地卻問道:“先生,如果天師孫恩的五斗米教也插手這一次的爭端,那麼我們將如何應對?”
項東海聽得一驚。
的確,他千算萬算,就是沒把孫恩的五斗米教算在裡邊。項東海之所以會如此疏忽,有許多的原因:第一,五斗米教的兵馬必須通過東晉朝廷的重重堵截,有可能潛伏到邊荒前線來。第二,即使五斗米教的兵馬可以潛伏過來,這一次事出突然,除非孫恩能未卜先知,否則不可能把兵馬調集得這麼。
絕地見自己的意見果然得到了重視,不想打馬虎眼,連忙解釋道:“如果司馬道記恨的話,或者荊州桓玄忌憚我們的話,那麼五斗米教的強大兵馬就有可能殺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慕容岸提出自己的疑問:“可是這一次的大燕國與彌勒教的勾結很突然,兵壓洶洶,即使孫恩有心也不可能這麼及時地調集到兵馬。”
絕地回答:“先,我們的邊荒很亂,很複雜。在這麼亂的形勢下,隱藏數千兵馬也不是難事,只要有人配合就行了。其次,偷襲的一方並不侷限於五斗米教,有可能是東晉的大軍,也有可能是桓玄的荊州兵。”
項東海知道絕地的話不無道理,但問題是現在一點根據也沒有,完全出是於絕地的個人猜測。無奈之下,項東海只能嘆道:“現在想太多無益,以慕容垂的驕傲,能與竺法慶達成聯盟共享邊荒已經是難事了,不說多上五斗米教這隻餓虎來分薄他的利益。這樣吧,你們八人去跟王鎮惡和樑定都商議一下吧,要我再做多幾次小兵也無妨,而高彥則一定要把我們的南邊情況把握個清楚。”
“遵命……”
項東海八個着重培養的人物馬上就領命開去了,不過高彥顯然還是事情要說,依然呆在原地沒離開。
這時,任青媞給了高彥一個顏色,高彥終於鼓起勇氣說道:“先生,蜀中的譙奉先前來拜會先生,說是有一筆買賣要與先生洽談。這譙家已經控制川蜀大家族,高手如手,神秘不可測。”
“譙奉先……”
項東海思緒了一下,馬上回憶過來:“這譙奉先乃是譙嫩玉的親叔,用毒的功夫不在毒仙譙縱之下,且智計絕倫,武技強橫。不過他要與我談買賣還沒不夠資格,如果譙縱親自來就差不多了。這樣吧,高彥你替我應酬一下吧。還有,別中了人家的美人計,那個譙嫩玉不適合你的。”
高彥聽得老臉一紅。
在邊荒裡,荒誕的邊荒人就曾爲破去兩湖幫與桓玄的聯盟,也爲了成全高彥的癩蛤蟆心願,極力協助高彥追求兩湖幫幫主聶天還的寶貝徒弟尹清雅,終讓高彥奪得美人歸。
不過現在,那個風情萬種的譙嫩玉顯然是看中了高彥這個破綻,想要從中內部打出一個缺口來。
可是任青媞就有不同的意見了,否則她也不會極力促成高彥的好事,說:“主人,我們魔門中人都是以強者爲尊,如今主人表現出一種君臨天下的霸道態勢,偏偏又對我們魔門中人如此的看重,所以譙縱的雪中送炭心理也是可以理解的。主人不妨見一見對方,或許能得到意想不到的轉機也不一定。”
雪中送炭比錦上添花來得好,這個道理是人都懂。
現在邊荒要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所以譙縱就想拿自己的家族大業來賭,賭項東海能從這一次搏奕中勝出,而且還能勝得漂漂亮亮的。
可是項東海苦笑起來,連對自己爲了解的任青媞也不理解自己的信心,可見其他人的心裡。無奈之下,項東海只能說道:“如果這一次慕容垂中了我們的激將法,那麼他就必敗無疑;至於彌勒教,如果他們沒了竺法慶和尼惠暉,根本就不足爲懼。所以川蜀譙家的送碳之舉是送不成的,所以你想慎重點的話可以協助一下高彥,我就不必了。”
所有人對項東海莫名其妙的信心很是疑惑,但是項東海一直以來都是所向無敵的,所以他們也不能說什麼,只能默默地完成自己的份內事。
項東海知道在這方面跟任青媞她們說太多純屬浪費,定了一下就揮手趕人,很不耐煩地說:“高彥、青媞和曼妙,你們完成你們份內的事情就足了,其他的事情你們別插手,我可不想人家打到跟前我知道。如果真的出現這個情況,你們也知道後果的,去吧……”
高彥、任青媞和曼妙夫人聽得眼神一暗,隨後就靜靜地退了開去。高他們知道項東海所說的分內事也不輕,甚至還包括肅清內奸的問題,但是他們感覺到自己真的被項東海看輕。
這時,項東海從小千世界中拿出三個煙花彈,吩咐道:“這一次事關生死,不能出絲毫的差錯,所以屈星甫鎮守逍遙遊,衛娥鎮守鐘樓,哈遠公鎮守軍營,至於這三件東西是示警用的,一旦生意外,就洞口朝天點燃這東西。那時候我就知道,會以的度趕過來的。不過你要記得,你們三人的煙花爆炸之後都是一個血紅色的斧頭形狀,而其他顏色和形狀都各有各的意義,你們看到別的煙花可別亂跑喔。”
“屬下明白!”
魔門三老看到這東西,這知道項東海的底牌有多麼的足,難怪他一直以來都是這麼的自信滿滿。
這個時代還沒出現正規的煙花,不說項東海可以爆出各種顏色,各種形狀的煙花了。這簡直就是變相的軍用通訊器材,完全越了這個世界應有的理解範圍。
說實在的,這個可多虧於上一次的團戰提醒。原本項東海也就是先知先覺地準備一些計劃中的東西,絕對不會去想其他的輔助工具,但是在耶羅的嘴裡翹出了許多有用的實戰資料,實際的就要數物資的準備了。
現在,項東海的小千世界裡裝很五花八門的輔助工具,比如dV、複印機、儲能冰箱等等常見的家用物資,比較特別的就有能爆出各種形狀的煙花,能將有機物轉化爲營養液的未來溶解機器等等。
家用電器的兌換價格很便宜,一般都是1來點左右,多的也甚少有過1點的。而特殊的價值自然是特殊了,像項東海手上的特殊煙花,每一枚都價值1點生存點。
也幸虧其中一些東西是從敵人身上揀到的現成物資,所以項東海的生存點沒消耗多少。
項東海也覺得處理這樣的事情很頭疼,揮揮手說:“既然你們都明白了,那就都下去吧,我想好好靜一下……”
“是的……”
魔門三老不敢有絲毫的意見,就這樣靜悄悄的下去了。
項東海早就把燕飛收到自己的小千世界中,大可能的保障他的安全。只不過燕飛現在還未甦醒,就讓項東海鬱悶不已,畢竟近煩心的事越來越多,幾乎沒有一件能讓項東海高興的。
項東海修的是人道,也需要一些同道中人陪他交流一下人生體會和武學經驗,再是不濟至少陪他說下話也好。只可惜,他的一衆手下都不是理想的交流對象,甚至連說下知心話也很困難。
“哎……”
項東海突然覺得很無聊,很累,不知道自己追求的是什麼。不過這個負面情緒還不能影響到項東海什麼,畢竟能修煉到這個地步的人,可不會因爲小小的一點感嘆而破壞心境。
隨後拿起一本書,定眼一看,居然是自己近潛修苦讀的《易經》,也就繼續體味其中的味道來。
雖然項東海不敢說是易術大家,但少少也對易經裡的八卦符文略有體會,至少還知道天、地、風、山、水、火、雷、澤八種天地之道。
就這樣,一個足夠改變天下版圖的會議就以這樣的形式作爲終結。
…………
七天後的傍晚,晴。
項東海這兩天裡全身心的沉醉在《易經》的浩瀚奧義裡,幾乎無法自拔,自然也沒與其他人做交流,甚至連預計好的鐘樓會議也沒參加,讓任青媞不得不越疽代皰,代表項東海蔘加。
當然的,這引起了邊荒羣毫的大大不滿,只可惜無濟於事。
而差不多被邊荒人當成領袖的項東海卻一身的輕鬆,站在逍遙遊的頂端,感受着天地的呼吸,還有人間的各種激動。這還不止,他對着遠方越來越近的烏雲感嘆道:“夜黑風高,果然是一個不平凡的夜晚。”
項東海已經收到了消息,慕容垂的鮮卑鐵騎和竺法慶的彌勒佛兵距離邊荒集只有三個時辰的步程,聯合起來的五萬大軍,足夠將小小的邊荒集夷爲平地的了。
當然,這些只是表面數據而已。
項東海很有感悟地自言自語起來:“烏雲洶涌而來,殺機盡現,慕容垂啊慕容垂,你是把自己看得太高呢,還是把我看得太低了呢。”
慕容垂在接到項東海的囂張宣言之後,居然還能按兵不動,隱忍下去。不是在顧忌項東海的修爲,就是別有同謀。
項東海有繼續呢喃道:“無敵統帥不愧無敵統帥,即使知道這樣做會大大損害自己的威望,但爲了勝利,連自己的名聲也可以犧牲,的確夠狠的。我也知道你在等,等竺法慶和尼惠暉的出手,希望我們兩敗俱傷之後可以漁翁得利,只可惜竺法慶沒想象的那麼笨,沒有給你漁翁的機會。你們兩大勢力貌合神離,就在等誰率先忍不住而已。”
的確,慕容垂與竺法慶的聯盟是利益關係,自然不是很牢靠。
呦……
砰!
伴隨兩個幾乎接連的聲響,一個血紅斧頭悠然現於剛剛暗下來的天空。
項東海沒有立即趕過去,而是閉起眼睛感受天地間的氣息,隨後,項東海的嘴角就巧起了一個神秘的笑意,呢喃道:“竺法慶啊竺法慶,你是太過自負了呢,還是把我當成傻瓜了呢?居然玩這種調虎離山的鬼把戲,既然如此,我就讓你自作聰明一次!”
竺法慶的十住大乘功的確很神奇,能遮屏掉自己的六感波動,達到神不知鬼不覺的境地。可是尼惠暉就沒有這樣的修爲了,所以他的氣息自然逃不過項東海的感應。
話畢,項東海的身體如脫弦之箭,以着一個得不可思議的度殺將尼惠暉,而且是一點掩飾也沒有的衝刺。
如果竺法慶捨得他的寶貝妻被項東海虐殺的話,那就隨竺法慶的便吧,反正邊荒裡唯一能讓項東海牽掛的所有東西,都被項東海直接收入了小千世界中。
不到十個呼吸。
“好……”
尼惠暉的動人至極,很膩人卻不令人厭煩。一雙動人的眼睛看着項東海飄然而下的身軀,閃過一絲常人難以察覺的驚惶之神。
項東海笑看着尼惠暉,說:“果然跟陰後祝玉妍同一類型的,武功也是同一層次的,難怪江湖傳聞你的武功不在江凌虛之下。不錯,你是要等你那個爲老不尊的丈夫,還是自己了斷呢?”
尼惠暉一點也不動怒,眼神閃過一個詭異的神采,笑着答道:“難道下就不擔心你那個不死不活的朋友麼?”
可是尼惠暉完話,臉面就涌現出一個蒼白之色。
項東海知道尼惠暉的魔功已臻通玄的境界,只可惜與自己的境界差距實在是太大了,不住地搖頭道:“尼惠暉,你的魔功是邪門中的邪門,與你師兄孫恩的道門正宗玄功有本質性的區別,對我這種境界的人施展搜魂術簡直就是愚蠢至極,未傷人先傷己……”
頓了一下,項東海又說:“至於你所說的燕飛,如果竺法慶能找得到的話,我願意把邊荒拱手相讓。至於你們埋伏在邊荒的三弟,也就是那個漢幫軍師胡沛已經被我的人秘密料理了,你們所謂的‘破荒計劃’只不過是我一個屬下一手佈置下來的陷阱,希望你們能喜歡。”
噗!
尼惠暉急怒攻心,一口鮮血噴薄而出。
漢幫老大祝天雲信任的屬下,幫助他打下無數功業的胡沛,就是彌勒教埋下來的棋。竺法慶有三個得意弟,赫連勃勃爲大師兄,王國寶爲二師兄,胡沛則是竺法慶的第三徒。
這三個人無一不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可見竺法慶的心機有多麼的深沉。
項東海似乎覺得刺激尼惠暉還不夠,笑着說:“至於那個得你真傳的女弟,江湖人稱千嬌美人的楚無暇,我已經讓任遙出手去料理她了,希望你能滿意我這個安排。”
千嬌美人楚無暇是尼惠暉能得其真傳的女弟,又是竺法慶寵幸的女人,武功高強不在話下,厲害是迷惑男人的功夫,敗在她媚功之下的英雄豪傑不知凡幾,聽說她和徐道覆也有一手,內情便只他兩人清楚。
噗!
尼惠暉再噴一口鮮血。
這樣的打擊,對於尼惠暉這種級別的宗師級高手是致命的。原本她就低估了項東海的境界修爲,未傷人先傷己,把自己置於走火入魔的邊緣,這樣的尼惠暉根本不足爲懼,恐怕魔門三老其中一位都可以輕鬆料理掉她。可陰險的項東海依然不肯放過她,接連的兩大刺激,徹底毀滅了尼惠暉後一線希望。
現在,尼惠暉成了刀板上的魚,想怎麼切就怎麼切了。
可就在此時,項東海的身體突然靜若冷水,彷彿失去一切生機,這簡直就是走火入魔的跡象。可隨之的丹田氣海涌現出一股至純粹灼熱的氣流,把這個冰冷的死寂的瞬間驅逐一盡。
大力金剛指!
項東海沒有動用到丹劫陽火,只是以純粹的先天紫霞內功推動這一指,但也就是這看起來平平無奇的一指,轉身就被一個有若彌勒般的身軀彈飛開去。
而此時,項東海也沒追擊,他只覺全身融融渾渾,彷似天地初生水火相交混混噩噩的境界,令他說不出的受用,這樣的感受,自從靠着丹劫陽火溝通天地之下,他就未曾體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