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三
一百二十三
“來,哥哥教你玩遊戲。”周澤拿出一副撲克牌,將其分成兩半,一半給安琪,另一半給自己。
“一人一張,把牌順的攤過去,遇到之前出過的牌,就能將兩張牌之間的所有牌,包括那兩張牌全部收掉。誰先沒牌誰先輸,輸了的要被畫臉。”周澤拿起一支粗粗的筆說道。
安琪點了點頭,示意她已經明白了。
“那好,開始咯。”
五分鐘後,所有的牌全都到了周澤手上。周澤揚了揚手中的筆,摘掉筆帽就欲往安琪臉上畫去。
但看着安琪那張無暇精緻,能夠讓上帝垂憐的臉,周澤覺得有點下不去手。
掙扎了良久,周澤還是在安琪的臉上輕輕地畫了一道細細的黑線。
“再來。”安琪淡淡地說道,臉上的波瀾不驚讓人折服。
十分鐘後。
周澤手上失去了所有手牌。
安琪拿起筆,伸出手就往周澤臉上畫去。
圈圈圈……
畫了足足半分鐘,安琪才停下了手中的筆,而周澤臉上,多了一隻栩栩如生的烏龜。
“……”周澤看着安琪那張可愛的臉,“你犯規……”
安琪不理會周澤,直接在桌面上攤上了第一張牌。
手機在口袋了震動了一下。
接着一首英文歌的鈴聲忽然響起,周澤放下了手中的牌,按下了接聽鍵。
“喂,B級亡魂出現了,你應該收到了消息,由於距離比較遠,我來你家裡接你。”凌心月的聲音聽起來還是那麼清冷。
“嗯。”
周澤看着仍然拿着手牌的安琪,“等下我還有事,所以時間有限,咱們把手牌減少四分之三吧。”
……
十分鐘後,凌心月在周澤樓下按着車喇叭。
周澤走了出來,鑽進了車裡。
凌心月一轉頭,差點笑出來,“你臉是怎麼回事?”
周澤借接着後視鏡看了看自己那張畫滿了大大小小烏龜的臉,輕輕嘆了口氣,“安琪太兇了。”
“她叫安琪?”凌心月忍住了笑,遞給周澤幾張面巾紙和一瓶礦泉水。
“嗯,你上次見過的。”周澤將面巾紙沾水擦拭着臉。
凌心月以一種莫名的眼神看着周澤。
周澤有些不解,那眼神是……嫉妒?爲什麼要嫉妒?
車子在一聲輕微的引擎震動後開動了。
“這次亡魂出現的地方几乎是在我們管轄區域的邊緣位置……”凌心月看着車子上的導航說道。
“那交給其它區域的不就好了?”周澤說道。
凌心月冷冷地瞥了周澤一眼,“如果亡魂沒有及時被收割,兩個區域的死神都會被追究責任。”
“收割還會追究責任嗎?”周澤疑惑地問道。
“視情節嚴重,假設亡魂害了人,並且負責收割的死神不戰而逃,將被破碎魂鐮。”凌心月淡淡地說道。
周澤被凌心月一番話驚出了一身冷汗。敢情以前自己的小命一直在生死線上懸着。“那咱們快點去吧。”
……
現在他們應該在很愉快的旅遊吧。
周澤坐在副駕駛座默默想到。她現在在幹什麼呢?
“還有多久能到啊。”周澤問道。
“五個小時。”
一個小時過後。
“還有多久能到啊?”周澤又問道。
“四個小時。”
兩個小時過後。
“還有多久……”
“閉嘴!”凌心月冷冷打斷周澤的問話。
“……”
經過漫長的車程,兩人終於到了目的地,到時已經是晚上七八點了。
“看地圖,亡魂應該就在附近。”周澤看着手機張望着四周。
周圍的綠化還不錯,基本上看不到有污染的地方,而且建築物都不高,頗有一些復古的風格。
“這是什麼地方?”周澤問道。
“本市古風建築最多的一個旅遊景點。”凌心月回答道。
“等等,旅遊景點?”周澤忽然一個電話發給了話嘮。
“喂?”
“喂,我們班旅遊的地點是哪裡?”
“名字忘記了……好像那裡都是一些復古風格的建築吧。”
周澤掛了電話,愣愣地看着四周。明明說不來的,結果機緣巧合又到了這裡。
“小心!”凌心月警示一聲忽然撲倒了周澤。
鋒銳的刀鋒擦着周澤的發尖砍在了車子上,車子直接被劃出一道深深的劃痕,火星四射。
凌心月拉着周澤逃開了亡魂的攻擊範圍後,上下打量着那隻亡魂。
全身被黑霧籠罩,其體型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兩樣,唯一的利器是其手裡握着的一把袖劍。
“呼……嚇死我了。”周澤猛地拍了拍胸脯,然後拿出銀鐮。“只是B級,應該不會太難吧?”
“不能掉以輕心,B級亡魂中也會有特殊的存在,定級並不是完全靠難易程度來區分的。”凌心月執着銀鐮衝了上去。
這次周澤發現凌心月的速度並不快,甚至還不如自己,並且右手揮鐮的靈活度,也遠遠不如從前。
對了,上次她的傷勢還沒有完全復原。
即使如此,亡魂卻沒有與凌心月正面交鋒,不斷地在閃避着凌心月不算太快的攻擊。
隨着兩人地不斷交鋒,戰場漸漸轉移到較爲昏暗的地方。
周澤站在不遠處,想要幫忙卻又看起來無從下手。
交手中,亡魂忽然露出一個破綻,身體有些不自然地後退。
凌心月目露精芒,沒有錯過這次機會,邁前一步便將鐮刀砍向亡魂的頭顱。
亡魂躲閃不及。
周澤看着銀鐮就要砍到亡魂,鬆了口氣。這次收割這麼快就要結束了嗎?
銀鐮掠過亡魂的頭顱,卻並沒有血液,也沒有黃白之物,而是輕輕地穿過亡魂的頭顱,就像掠過一陣煙霧。
凌心月忽然感到一絲冰冷的危機感。
亡魂的身體猛地散了,想一陣黑色的煙霧一樣,到握着袖劍的手卻沒有散開,而是以一個犀利的角度向着凌心月的頭顱削去。
多年收割養成的危機感讓凌心月以超乎常人的反射神經,極速後仰。
鋒利的袖劍劃過凌心月臉頰旁的髮絲,擦過凌心月的鼻尖。
青絲緩緩飄落,鼻尖出現了一絲細細的血跡。
亡魂那危險至極的攻擊並沒有就此結束,袖劍一擊未成又以一個更爲刁鑽的角度捅像凌心月的小腹。兩次攻擊間隔之短,讓凌心月的身體根本無從反應。
亡魂的攻擊已經不是固定形態能夠實施的,而是整體看起來就像一團黑霧在執着匕首攻擊。
叮!
在那險之又險的狀況下,周澤在一旁以其能夠達到的最快速度,格開了那把致命的袖劍。
得到片刻喘息後,凌心月迅速調整姿態拉開了距離,站到周澤身旁。
“明明是B級亡魂,卻是D級亡魂的形態……”凌心月輕輕皺起了眉頭。
“這種BUG形態的亡魂,要怎麼打?”周澤感覺自己碰到的亡魂真是一個比一個開掛,一個比一個難收拾。
“找弱點。”凌心月說道,“我和它打,你在一旁觀察它的弱點。”
“呃,要是我沒看出它有什麼弱點呢?”周澤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那就拿我手機打給凌軒,叫他過來收屍。”凌心月把手機扔給周澤,然後獨自衝了前去繼續和那個亡魂展開了較量。
“真會開玩笑……”周澤流着冷汗僵硬地笑了笑,“不會是說真的吧……”
亡魂行蹤詭異,出招更是刁鑽且猜不到套路,不被肉體束縛的它可以更爲所欲爲地出劍。
僅僅三十秒,凌心月便露出了不支的態勢。
周澤瞪大眼睛在一旁看得大汗淋漓,“你還真看得起我,把那麼重要的任務交給我……但,我真看不出亡魂有什麼弱點啊。沒有肉體無法攻擊,看起來散散的黑霧也不會被風吹散,況且在那麼黑的地方我也不好觀察啊……”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爲什麼它一直在很暗的地方飄來飄去?僅僅是因爲黑暗更好僞裝攻擊軌跡嗎?但那把袖劍那麼亮堂,況且這東西也沒有所謂的攻擊軌跡啊……
看見凌心月的躲閃一下比一下驚險,周澤不敢久想,掏出手機就打開了手電筒模式。
不算強烈的光卻在昏暗的地方顯得十分刺眼。
那團黑霧被手機的光照射後就像被狂風吹散,向着後面更爲昏暗的地方逸去。
凌心月喘了一口粗氣,對着不遠處的周澤豎了豎大拇指,然後看了看天空中不算明亮的殘月,劃破手背召喚出魂鐮,朝着逸往黑暗的亡魂追去。
黯淡的月光灑在妖異的魂鐮之上,猛地綻放出聖潔刺眼的光芒。
靠近凌心月的亡魂又被瞬間衝散。
黑霧散了,卻沒有攻擊目標了,光好像並不能將其完全稀釋。
本體,亡魂應該會有本體!
凌心月鎖定了那把僅存的袖劍,迅捷的一鐮砍去。
叮!
袖劍爆碎,散成無數細小的碎片,亮晶晶地掉在地上。
黑霧隨着袖劍的爆裂完全湮滅。
周澤摸了摸撲通撲通直跳的心臟,與其說被亡魂嚇到了,不如說凌心月那個誇讚更讓自己受寵若驚。
周澤走上前,看着袖劍的碎片,“這是袖劍成精了嗎?”
“或許吧。收割完成,收工回家吧。”凌心月看起來有些疲憊,大概是因爲傷勢沒好又經歷了這麼劇烈的運動。
走到車子旁,凌心月忽然發現車燈不知什麼時候滅了。
“這……沒燈應該也能走吧。”周澤看着車子上那道深深的劃痕。
“沒車燈上路,你是不要命了嗎?”凌心月鄙視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