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這輩子大概都不可能了
瀞靈廷，五番隊。
屋舍長廊之上，一個身披外衣的眼鏡男子，微微抿了一口杯中熱茶。
“嘖嘖嘖，藍染隊長，您爲之自豪的十刃死了呢？”
充滿愉悅的聲音響起，伴隨着聲音，一道身影憑空出現，來到了眼鏡男子的身旁。
這是一個身材高廋，留有淺紫色短髮、笑臉怪異的青年，他用那眯着的雙眸看着眼鏡男子，笑道：“辛辛苦苦創造出來的工具，這就麼被殺死，不知道藍染隊長會不會感到心疼呢？”
“你都說是工具了。”
藍染微微一笑，語氣溫和的道：“工具存在的目地本就只是爲了使用，辛苦創造與貴重並不等同，對我而言，工具的最高價值並不是如何使用與消耗，而是創造出他的過程。”
“哎呀…哎呀，這評價還真是讓我感到不寒而慄啊。”
青年語氣有些誇張的打趣了一聲：“那接下來呢？消耗掉您工具的人，您準備如何處理？雖說從傳回的記憶來看，您的工具起碼在消耗掉之前，並沒有透露出您的身份。”
“相比被消耗掉的工具，我反而更好奇，他是如何前往的虛圈。”
藍染端起茶壺，分別往兩個杯子中倒滿茶水，輕聲道：“在所有人眼中，他此時都處於志波家修煉，在得到亞羅尼洛的同步認知前，就連我都沒有發現他離開了屍魂界，甚至在亞羅尼洛死亡前，沒有任何人察覺到他身處於虛圈。”
前往虛圈，只能夠通過黑腔，而不同於前往現世的穿界門，開啓黑腔的技術，屍魂界哪怕到了今天都沒有掌握。
在這方面，虛圈有着絕對的優勢。
破面以外，能夠自由打開黑腔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躲到現世去的浦原喜助。
而除此之外……
還有一種可能，有破面幫他悄悄打開了通往虛圈的黑腔。
這兩種可能，藍染更傾向於第二種。
因爲，浦原喜助雖然具備開啓黑腔的能力，但通過裝置打開黑腔，屬於強制使用靈壓破壞空間，這種方式在屍魂界使用必然會被發現與察覺；想要不被察覺到空間被撕裂，除了必要的預防措施外，還必須控制黑腔開啓的大小。
而且，他也不認爲浦原喜助會將這種裝置架設在屍魂界當中。
至於偷偷前往現世，然後從現世使用黑腔，這種可能性爲零。
原因很簡單，不同於前往虛圈的黑腔，從穿界門前往現世的斷界，一直都是技術開發局主要監測與研究的對象。
哪怕是一隻蒼蠅進入斷界，都會被技術開發局發現，不待其從斷界中走出，有人通過斷界的情報就會傳遍護庭十三番隊，技術開發局甚至能夠提前分析出對方會出現的位置。
就算退一步來說，技術開發局剛好沒有人，通往現世的斷界內也佈滿了映像廳的監視迴路。
所以對方想要瞞過所有人，只能選擇從屍魂界前往的虛圈。
“銀，看來你的眼光確實比我好。”
“嗯？”
藍染輕笑一聲：“雖然只是萬千浮塵中的一粒，但如你所說，這是一粒有趣的浮塵。”
“能夠被您視爲有趣，真不知道該說是他的榮譽，還是該說是他的悲劇。”
市丸銀眯着的雙眸微微睜開一絲縫隙，顯露出淺藍色的瞳孔，笑道：“不過，能夠觸怒藍染隊長的人，確實很有趣呢。”
“觸怒？”
藍染微微搖了搖頭：“只是礙眼罷了。”
“這世界上永遠都不缺少浮塵，肉眼難見的浮塵，沒有人會刻意的去處理；只有當這粒浮塵一直在伱眼前漂浮，並且在陽光下暫時變得極爲顯眼時，纔會讓人因礙眼而去揮手。”
藍染說罷將手中茶杯放到一邊，輕聲道：
“僅此而已。”
……
虛圈，外圈。
嗡~~
沉悶的破空聲不斷響起，段木毫無目的的在白沙間穿行而過，而腦海中卻是在不斷與人進行着溝通。
大意了！
明明事先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準備，結果卻因爲情報的不足，讓他最終還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以死亡爲觸發條件的能力，有些類似於等價交換的規則。
想要避開這種同步認知的能力，想要不暴露，只有一個方法，那就是不殺亞羅尼洛。
但……
段木爲了不暴露準備的規則，最終卻成爲了他暴露身份的推手。
這種發展，讓段木自己都感覺離譜到了極點！！
哪怕敵人換成任何一名十刃，自己都不會落到眼下這般情形。
唯一讓段木有些慶幸的是……
巖鷲已經離開了虛圈！
正如他先前所猜測的一般，親手殺死亞羅尼洛的自己，應該是受到了不知以什麼爲引的追蹤。
空間封鎖固然強大，但這種技巧段木同樣也能夠做到，以虛圈的範圍，虛夜宮在這方面的技術再強，也不可能直接封鎖整個虛圈的空間。
所以段木才發現周身空間被封鎖的剎那，便有了一個猜測，那就是封鎖的範圍只是自己周身、亦或者周邊的區域，這個區域絕對不會是整個虛圈。
而事實也是如此。
就在他將巖鷲丟進隱匿洞穴離開後不久，得到他傳訊的皮卡羅便開啓黑腔，將巖鷲丟了進去。
不過，相比巖鷲而言，他現在的狀況，纔是真正的糟糕到了極點。
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以什麼方法鎖定了自己，但段木以虛紋運轉的探查迴路，能夠清晰感覺到有數道龐大氣息正不斷向着自己而來。
無論他如何調轉方向，那些氣息都會隨之改變。
就連段木一直以來無往不利的隱匿氣息，在這一刻都失去了作用。
而在這些氣息中，緹魯蒂同樣處於當中，這是段木讓的。
自己身份暴露的同時，還有一件事同樣會暴露，那便是自己前往虛圈的方法。
雖然瞭解的沒有藍染那麼全面，但段木因爲監理隊的緣故，也知道從屍魂界前往現世的通道一直在被技術開發局監視，所以一直以來，段木都只會在金印會的允許下才前往現世。
因此，不知道虛紋存在的藍染，必然會懷疑破面中有人幫助自己。
所以哪怕亞羅尼洛從始至終都沒有提過他的名字，藍染也會以‘身份暴露’爲前提而展開行動。
起碼自己會這麼做。
腦海中念頭百轉，段木腳下瞬步卻是沒有絲毫停歇，雖然不知道虛圈是不是圓的……但以虛圈的遼闊，就算是一直以這種速度奔襲，段木覺得自己短時間內也不會繞一大圈跑回虛夜宮……
雖說因爲距離緣故，一時間他還不會被追上。
但這麼繼續跑下去，顯然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念及此處，段木極爲突兀的停留在了原地，大概的感應了一下追兵的位置後，他從上衣的裡懷兜掏出一個酷似手機的裝置，這是浦原喜助送給他用於通訊的裝置，不過一直以來段木都沒有用過。
但這次的虛圈之行，段木爲了以防萬一，還是將其帶在了身上。
手指快速滑動，段木對着當中唯一一個號碼便撥了過去。
雖說浦原喜助很自信的說，無論自己身處哪裡，都能夠撥通這個號碼，但虛圈……不知道是否概括當中。
嘟~
聽到耳邊傳來撥通的聲音，段木心中不由鬆了一口氣。
響了兩聲，伴隨着噠的一聲，電話被接通，對面傳來浦原喜助那欠揍的聲音：“呀呀呀呀，這不是段木老闆嗎？不知道段木老闆百忙之中……”
“客套就免了。”
段木打斷了浦原喜助的話，以最簡潔的方式道：“我身處虛圈，剛殺了個十刃，現在身周空間被封鎖，其他十刃正在追殺我。”
“……”
不知爲何……
聽到段木的話，電話對面的浦原喜助突然一陣沉默。
段木下意識將手機拿到眼前，確定並沒有掛斷後便準備送回耳邊，而就在這時，手機頂端的一個小點突然亮了起來，半透明的投影屏出現在段木身前。
浦原喜助那張臉正湊在屏幕前，打量着段木身周。
“嘖嘖嘖~~”
浦原喜助看了眼投影屏前的段木，眼中閃過一抹異色：“段木老闆，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讓人吃驚，我這個合作伙伴，居然都不知道您還擁有從屍魂界前往虛圈的方法。”
“……偷偷往送人的手機中添加監視功能與投影屏的合作伙伴，貌似沒資格來說我吧？”段木虛着眼道。
果然不錯所料……
這混蛋還真跟自己想的一樣，在手機中添加了東西。
段木嘴角微微一抽，還好自己有了防備，一直都沒有將這手機帶在身邊。
“我這只不過是關心段木老闆您的安全罷了。”
浦原喜助呵呵一笑：“段木老闆，您聯繫我應該是爲了讓我爲你開啓黑腔吧？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先將手機放在腳下白沙中，我要用手機內提取靈子數據的裝置，分析下您身處的空間。”
“……”
段木看着掌心不過巴掌大的手機，嘴角微微一抽：“你到底在手機裡添加了多少東西？”
“現在可不是談論這些的時候，從我這邊來看，如果您在不離開這裡的話，半分鐘後就會有追兵趕到段木老闆您所在的位置。”
段木已經懶得去吐槽了，心中暗自決定，只要活着回去，他以後再也不會拿浦原喜助的東西了。
鬼知道里面到底藏了什麼……
“唔…大概的分析已經完成，按照我的估計，連同調整裝置的時間在內，大概需要近五分鐘的時間。”浦原喜助也沒有廢話，語氣嚴肅的道：“大概五分鐘後，我會在手機周圍搭建出持續時間只有十秒的臨時黑腔，在這之前，不能夠遭受絲毫的干擾。”
段木聞言，沒有絲毫廢話，轉身便離開了原地。
但並不是繼續逃跑，而是向着最近追兵所來方向迎去。
他在這裡停留了大概兩分鐘，如果自己繼續逃跑的話，必然會有人前來這裡查看，自己在逃跑途中滯留這兩分鐘內是爲了什麼。
浦原喜助這條路是自己最後的退路，如果連這條路都被封堵，那自己必死無疑！
現在擺在他面前的……
只有一條路，那便是戰鬥，通過戰鬥拖住所有的追兵。
五分鐘~~
無論如何都要拖夠五分鐘！！
短短數秒後，段木便看到了追兵。
而‘追兵’則是立於原地，等待着段木的到來，赫然正是段木的熟人……
NO·8-諾伊特拉！
不，如今的他，已經取代了緹魯蒂的序列，成爲了NO·5。
段木幾乎在看到諾伊特拉的瞬間，便是一揮斬魄刀。
“欷吁稚子，盡爾嬉戲。”
嗡~
漆黑的空間，瞬間吞噬了兩人。
手繪天空與高臺浮現，兩道身影站在兩座高臺之上。
“俱冥！”
十座高臺逐漸開始匯聚，一切都彷彿是在重演一般。
然而……
高臺之上的諾伊特拉卻在這一瞬消失了。
段木瞳孔一縮，毫不猶豫的舉起手中長刀。
摪~~
金鐵交雜的脆響聲傳出，段木只感覺刀身一震，透過斬魄刀看去，只見諾伊特拉伸出刻有‘5’字的舌頭，怪笑一聲：“你說過的吧，你在戰鬥中並不喜歡說一些廢話。”諾伊特拉說罷，將新月型刀刃往下壓了幾分。
段木雙腳直接沒入到了擂臺地表。
“可你在與亞羅尼洛的戰鬥中，卻是說了很多的廢話。”
諾伊特拉將腦袋伸到段木臉龐，道：“我通過認知同步看到後，一直在想你爲何要主動給亞羅尼洛講述規則，如果不讓你講出規則又會如何？”
“而結果……”
諾伊特拉周圍不知何時，已經停下合攏的擂臺，諾伊特拉嗤笑一聲：“還真是如我所料，簡單易懂的能力，我曾與你說過吧，這種小把戲不要在我面前耍。”
段木聞言，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雖然早就想過會暴露，但他還真沒有想到諾伊特拉居然這麼快就察覺到了這一點。
單從亞羅尼洛的視角來看，段木始解的能力雖然沒什麼殺傷力，但卻很詭異。
發動期間，不僅擂臺上的人無法離開，外面的人也無法進來，甚至於擂臺還能夠通過吸收擂臺上兩人的靈壓來修復與維持。
但段木卻很清楚……
這種能力的缺陷有多大。
規則陳述！
領域形成的方式，必須通過陳述的方式完完整整的講述給對方，才能夠讓這片領域的規則真正生效。
所以他先前在與亞羅尼洛戰鬥時，纔會爲其講解遊戲規則。
只有當遊戲規則講解完成的瞬間，領域纔算是真正的成型，出現各種限制，而在講述完規則之前，他們身處的這片區域，僅僅只能夠起到困人與遮蔽氣息的作用。
而且最致命的是……
在規則不全的情況下，光是維持其存在就會消耗段木大量靈壓，而不是如規則生效那般由交戰雙方的靈壓共同維持。
不過，這次的規則段木卻不準備進入擂臺，而是打算站在擂臺之外的看臺上，像上次一般通過困住諾伊特拉來拖延時間。
結果……
諾伊特拉卻是完全不給他進行規則陳述的時間。
諾伊特拉看着一言不發的段木，頗爲無趣的哼了一聲。
嗡~
下一秒，靈壓暴漲。
新月長刀其上靈壓涌動間，諾伊特拉縴細的腰身一扭，原本僵持的局面瞬間被打破。
砰——！
段木只感覺刀身上傳回一陣無比恐怖的力量，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倒射而出，直接飛出了擂臺區域。
雙腳死死的踏在虛空之上，於漆黑的虛空中掀起一片硝煙，劃出了數十米後才勉強穩住了身形。
然而……
就在這麼一瞬，諾伊特拉已然再次殺來。
段木見狀，眉頭一皺，明白諾伊特拉不可能給自己進行陳述的時間。
念及此處，他瞥了一眼手中長刀，口中微微嘆了口氣。
“嘻嘻嘻嘻~~”
幾乎同時，原本寂靜無聲的空間，突然傳出了孩童的嬉戲聲。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諾伊特拉停在了半空當中，目光中閃過一抹警惕：“怎麼？準備卍解了嗎？”
周圍傳出的熟悉笑聲，他並不陌生，曾經他就被那笑聲困了近半分鐘的時間。
叮叮噹~叮叮噹……
銅鑼聲從小變大，越演越烈。
“卍解？”
段木將長刀於身前倒提，微微搖了搖頭：“我倒是很想用，但大概這輩子都不可能了。”話語落罷，段木鬆開了手中長刀，任其向着深淵中落去。
“欷吁稚子，盡爾嬉戲……”
段木輕吟出聲，而當他說到‘嬉戲’二字時，在他出聲的同時，又多出了一個稚嫩的聲音。
隨即兩個聲音，異口同聲的道：
“同異俱冥~”
長刀倏地沒入深淵，消失不見。
以段木爲中心，幽暗的空間出現無數指甲大小的白色光斑，從地面噴涌而出，就像海中魚羣般，肆意遨遊。
整個手繪空間在這一刻，彷彿被突然注入了生命力一般，生機勃勃。
“知道爲什麼嗎？”
段木的嘆息聲，從空間的四面八方傳出。
“因爲‘同異’除了表達相同與不同外，還代表着……”
“異志與叛亂。”
“亦或者稱之爲二心與叛離之心！”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