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梅丘盤坐在地上,雙手環扣,在他兩隻手掌的掌心部位,放着一枚薄薄的圓梭狀晶片,這枚晶片成藍色透明狀,上面不斷有藍色的煙霧冒出,如同一縷嫋嫋白霧,不斷的被梅丘吸入腹中。
奇怪的是,不管這枚圓梭狀晶片怎樣揮發出藍色煙霧,都不見它的體積有絲毫的減少。
這時東方漸漸浮現出一絲魚肚白,原本輝耀璀璨的啓明星,也暗淡了起來。
靜坐着的梅丘突然睜開眼睛,比大海還要深邃的眼眸閃現出鋒芒逼人、動人心魄的光芒。
連眼神都能夠閃耀出光芒,可以想象梅丘此時的身體,是處於何種巔峰的狀態。
“看來天晶石不止能夠用來恢復真氣,而且通過天晶石中的精純能量,用來恢復精力,也有神效,甚至天晶石中消耗的能量,都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果然神妙。”梅丘望着窗外的天空,淡淡道。
窗外的啓明星終於完全暗淡下來,再也看不見了。
還略顯昏暗的天空突然閃現出無數道流光,十天一次的學院戰,又開啓了。
梅丘腳下鯤鵬氣一動,整個人也化成一道流光,朝着空中飛射過去。
這十天的閉關總結,梅丘收穫不小。
雖然他真正的實力沒有明顯的進步,但是梅丘的各個方面,都提升了許多。
就像梅丘這次的御空飛行,雖然速度沒有什麼提高,但是明眼人一下子便可以看出來,梅丘的御空飛行,比十天前要強上許多,變得更加自由了。
這感覺,就好像如履平地,在天空中飛行就好像是在地面上奔跑一樣,無拘無束。
感受到天空中閃現出來的流光,帶着好像洪荒猛獸一般兇殘氣息,所有人都朝着那道流光望去。
因爲他們都知道,擁有這種氣勢的,除了十天前大出風頭的梅丘,再無他人。
狂戰閣法師的實力大部分都是操法一階、操法二階,而這些法師也都知道,如果讓他們對上梅丘,他們中的絕大部分人,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勝算,所以這些法師都想和梅丘打好關係。
梅丘的身形定在半空中,幾乎所有的狂戰閣法師都朝着梅丘含笑示意。
甚至都有一些操法三階,身形飛在更高處的法師,都望向了梅丘。
梅丘雖然面色冷漠,但是都回望了這些法師一眼,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一個眼神便可以換來一個操法階法師的善意,梅丘沒有理由不做這買賣。
“出發!”土鐵拳沉穩的聲音響起,流光再次閃現,所有法師都衝向了天空學院大本營方向。
在飛行的路上,梅丘突然捕捉到了一絲極其隱晦的冰冷氣息。
這一絲冰冷氣息和冰無極的冰冷完全不一樣,如果說冰無極的冰冷好像是一塊冰塊散發出來冰冷的話,那麼這一絲隱晦的冰冷就好像是一具屍體散發出來的冰冷。
這一絲只屬於死亡的冰冷,讓梅丘想起了一個人,死神教會審判使。
如果梅丘沒有記錯的話,好像每一場學院戰,死神教會審判使都會在暗中督戰。
上一次的學院戰梅丘因爲剛剛晉升到操法階,實力還不穩固,並沒有捕捉到這一絲死亡的冰冷氣息,現在經過一場大戰還有十天的沉澱總結,梅丘已經將自己的境界徹底的穩固在了操法一階,他也終於捕捉到了死神教會審判使的氣息。
不過梅丘沒有理會這道死亡氣息,他知道,如果沒有特殊情況,審判使是不會出現在戰場上的。
天空學院和雷罡學院再一次遭遇了,雙方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叫陣,便這樣直接衝了上去,挑準對手,拉開距離,對戰了起來。
不需要言語,學院戰已經進行到這份上了,任何言語都是多餘的,只剩下戰鬥,只有戰鬥,才能宣泄心中的仇恨,心中的怒火。
梅丘很直接的挑上了一名施展裂天風的操法一階法師,召喚出天昂,而自己便坐在天昂蛇頭上面,硬頂着對手的裂天風法術,好像一個野蠻人一般,迅猛的飛了過去。
沒有任何的懸念,梅丘的那套無解戰法,再一次出現了。
遠超過操法一階法師的速度,遠不是操法一階法師能夠割破的鯤鵬甲防禦,天空學院法師被近身,那是遲早的事情。
被梅丘近身了,那麼死亡還會遠嗎?
也許是梅丘的風頭實在太盛了,一個時辰都不到的時間,便已經有兩名操法一階法師死在梅丘手上,終於,梅丘被一個操法二階的法師給盯上了。
一般情況下,兩座學院的學院戰,都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便是操法一階法師對戰操法一階法師,二階對二階。
如果沒有這條規矩的話,那麼操法五階的法師出手對戰操法一階的法師,那不就是亂套了,這樣的學院戰,也不是學院戰,而是比屠殺速度了。
比那個學院的高階法師屠殺起低階法師來,速度更快,效率更高了。
那傷亡,可不是用巨大便能夠形容得了的,一天下來,雙方要死亡的操法階法師數目,最少都要是三位數。
而天空學院的這名操法二階法師顧城盯上梅丘,實在是因爲梅丘的鋒芒太盛了。
早在十天之前,顧城便已經注意到梅丘了,接連的有操法一階的法師被梅丘近身,然後被打爆頭顱,破碎胸膛,死在梅丘手上。
顧城知道,不能再讓梅丘這樣下去了,必須儘快擊殺了梅丘,否則讓梅丘放開了手腳來殺,一天下來,又要有十來二十名法師死在梅丘手上了。
所以顧城果斷的放棄了自己的對手,轉而朝着梅丘衝了過去。
與顧城做對手的雷罡學院法師,見到顧城朝着梅丘衝過去,當下便想跟上,隨後又想起十天前梅丘在狂戰閣的那一場豪言壯語,“我盯上的目標,不需要其他的師兄來幫忙,希望你們記住”,當下嘴角浮起一絲冷笑,心中打起了算盤。
“梅丘,你不是不想我幫忙嗎,那我便不幫忙,先讓你吃點苦頭,這樣你纔會知道在戰場上,隊友是何其的重要,等你吃足了苦頭,到生死危機的時候,我再過來幫你,你會好意思不報答我的救命之恩,二十一枚天晶石,我只要其中的十枚便可以了。”
不提這名雷罡學院法師心中打起的小算盤,梅丘剛剛將一名天空學院法師攔腰捶斷,便感覺自己腦後傳來的嗞嗞的怪響聲,無限危險的氣息驚的自己整頭黑髮都炸了起來。
“不好,有人偷襲。”
顧城的絕命雷就要炸到梅丘的頭顱了。
這也就是爲什麼當初梅丘從天極峰下來,不願來黃風戰場的原因。
在戰場上,到處都是亂戰,到處都是敵人,隨時都有被偷襲的危險,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下一秒你的危險,從那裡出現,結束你性命的法術,從那個方向射來。
甚至你都有可能被自己人的法師給誤殺。
一場戰鬥下來,不確定的因素實在是太多了,在戰場上面有七分靠的是實力,三分靠的是運氣,這樣的戰鬥,梅丘實在是不喜歡,也不願意。
不過好在梅丘心性冷漠,心性冷漠的人有一個優點,就是任何外物,都不能動搖他的心神,他永遠都可以從最危險的境地中,冷靜而又沉着的找出那一絲隱蔽的生機。
便像這次,梅丘就算被操法二階的顧城偷襲,絕命雷都要炸到自己的頭顱了,一般的操法一階法師在心急之下,肯定會調動起全身真氣,全部都運到自己的頭部,想要擋住絕命雷。
但是運起全身的真氣防禦絕命雷,無疑是個很蠢的辦法。
姑且不說操法二階法師的法術,你一個操法一階法師能不能擋得住,便說就算被你擋住了,但是絕命雷爆炸形成的巨大沖擊力,撞向你的頭部,當下便可以將你撞成大腦出血,神智丟失,神魂出竅,最後成爲一個植物人。
梅丘當然不會這樣做。
只見梅丘繃緊全身肌肉,猛地彎腰,冷漠的臉都要貼到自己的腳掌,差之毫釐的避過了顧城的絕命雷。
這顆絕命雷幾乎是擦着梅丘的後背,飛過去的。
不過就算這樣,這顆蘊含着無窮爆炸力的絕命雷,也將梅丘魔法袍的背部,給電出了一道深深的焦黑色痕跡,隨後這道焦黑色痕跡被風一吹,便散成了無數塵埃,消散在天空中,露出魔法袍裡面的灰色鯤鵬甲。
梅丘修煉肉身成神的黃庭內景經功效,再一次顯現出來了。
如果沒有黃庭內景經的鍛鍊,梅丘絕對沒有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面,便彎腰將自己的頭顱低下,閃過顧城的絕命雷。
甚至梅丘彎腰的這一下動作,連顧城都沒有看清楚,他只覺得眼前一閃,梅丘的腰便好像是憑空移動一般,連一眨眼的時間都不到,他便將自己的頭顱低下了。
“好快的動作。”就連敵對的顧城,都忍不住對梅丘讚歎起來,梅丘的這一下彎腰,雖然簡單,絕對是集合智力、體力、實力的結晶,哪怕缺少其中的一環,梅丘都不可能閃過自己的絕命雷,等待他的下場,一定是被絕命雷炸爆頭顱身亡。
梅丘望着遠方操法二階的顧城,沒有指責對方爲何偷襲,也沒有說話,身形一動,便飛到天昂的身上,操縱天昂,朝着顧城猛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