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青葙受乾王之邀登塔赴宴,本來乾王也邀了若金,但若金聽說鎮北侯也去,想着韓嶺必然會帶蘇瓷同去,便假稱身體不適,留在驛館。
青葙出門不久,鍾鑠與高劍便登門拜訪。他們連夜整理檢查從石丘寨搜出的文書物品,發現幾樣東西像是莫奚之物,便帶來讓青葙若金確認。若金辨出這些物品確是莫奚之物,但她不知是否當年父親賀訪所帶禮品,便請鍾鑠高劍將這些物品留在驛館,等青葙回來確認。若金詢問寨中文書可有什麼發現?鍾鑠答只是一些普通信件賬冊等,並無特別。三人正說話間,下人通傳一名神羽營隊正來找鍾鑠,在門外等候。
鍾鑠正欲起身,若金說:“讓他進來吧。”鍾鑠只得坐下,就見那名隊正神色慌張,一路狂奔,衝進門來,未及停步,大呼道:“鍾校尉,我們的人都死了!”
鍾鑠霍地站起。
若金見他一進門就沒頭沒腦地來了這麼一句,不悅地說:“什麼人都死了,你說清楚點。”
昨日石丘寨一戰後,鍾鑠高劍清理戰場,掩埋屍體,並留下二十人值守。這名隊正本應今早帶人換班,卻去而復返,鍾鑠心知不妙。只聽那隊正說:“我一早帶着二十名弟兄到了石丘寨,並沒看見有人守衛,喊了半天也沒人應。我還以爲他們擅離職守,帶人到寨中一搜,竟然發現、發現……”說到此處,那隊正語帶哽咽,“昨天值守的兄弟都……都被殺了!”
高劍一把揪起他,怒喝道:“你說什麼!”
隊正眼圈泛紅,“被殺了……沒找到一個活的……我派人守在那裡,趕緊回營給校尉報信,聽說校尉來了驛館,我又趕來這裡……”
若金聽到此時,纔算聽出了個大概,她啪地一拍桌子,怒氣衝衝地說:“石丘寨竟然還有賊人逃脫!這次必定要將他們斬盡殺絕!我這就去告訴姐姐和乾王,咱們立即發兵!”
高劍說:“公主,乾王殿下已去飛天塔赴宴,此時怕是不便相擾。”
若金想了想,宴會上官員衆多,的確不便借兵,便說:“沒關係,我這裡有一百人,那也夠了。”
自從那隊正進屋,高劍與若金你一言我一語,鍾鑠一直未發一言。此時方纔開口問那隊正:“你們看見韓將軍的屍首了嗎?”
那隊正自然不知乾王命韓嶺探查石丘寨的事,被問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愣了愣才答:“韓將軍?沒有啊!”
高劍這才反應過來,士兵和兇手都在其次,韓嶺纔是重點!“韓將軍昨日探查石丘寨,不會一夜未歸吧?”
若金納悶地問:“你們在說什麼?韓嶺在石丘寨?他不是應該去赴重陽宴了嗎?”
鍾鑠知道瞞不了她,便說:“公主,韓將軍奉乾王殿下之命,昨日去石丘寨探查。”
若金只覺得腿一軟,跌坐在椅子上:“啊?!你是說……他、他被殺了……”
鍾鑠連忙說:“公主不用太過驚慌,現在還不能斷定,也許鍾將軍已經回府了。”轉身對高劍說:“你馬上去侯府打聽一下,務必確認韓將軍是否回府。我去石丘寨看看是什麼情形。咱們石丘寨見。”高劍應允離去。
若金緊咬嘴脣,無法想象不久前自己對他又哭又鬧的人現在卻生死未卜,她早已將自己說過“再也不想看見你了”的話拋在了腦後,只想立刻飛奔到韓嶺面前,看見他活着就好。她跟着鍾鑠出了門,“我跟你一起去!”
鍾鑠勸道,“公主,寨中什麼情形還不清楚,公主還是在驛館等候消息……”
“不!”若金大聲道:“我要去!我這就去集合人手!”
鍾鑠知道多說無益,只好勉強答應。
二人均是心急如焚,快馬加鞭。到了石丘寨,遠遠便看見幾名兵士守在正門外。鍾鑠問:“屍首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