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雪嫚就翻箱倒櫃的找東西,古斌坐在樓下的沙發大喊:“你在找什麼?”
不一會兒雪嫚晃晃悠悠就走下來,這時候的雪嫚和記憶中的不一樣,事實上從再次決定在一起她就不一樣。
她會笑,不會像以前一樣總是在教育着自己,這一刻雪嫚或許纔是真真正正把自己當做她的愛人吧?
雪嫚坐到古斌身邊將一枚戒指套在他的無名指上。
古斌看着那枚戒指,不覺笑了出來,“那麼有錢還這麼摳,這明明是三年前的婚戒,你現在又送我一次。”
雪嫚微笑着說:“沒聽過越有錢人越摳嗎?”
古斌轉動那枚小巧的鉑金戒指說:“這一次我不會再摘下來了。”伸手把雪嫚抱進懷裡問:“你怎麼會同意我的求婚?”
“沒什麼,只是覺得跟你在一起也挺好的。”
聽到這個答案古斌有些失望。
“那你爲什麼要向我求婚呢?”
古斌抱緊雪嫚反問道:“你覺得呢?”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還要答應,不怕我是騙你的?”
“活到我這把年紀你就會知道不會因爲你怕就不會發生,往往你越害怕什麼就越會發生。”
“呵...又開始說教了。你這輩子就沒怕過什麼嗎?”
雪嫚想了想道:“有啊!我小時候很怕黑,上學的時候爲了練習自己的膽量專門挑恐怖片看。”
“你這性格...”
“很讓人無語吧?能有這樣一番事業我也實在意外。創業那會兒腦袋裡想的全是我只要能在城市裡生活,讓一家人溫飽就好了。結果事業越做越大。你說我怕不怕被你騙,三年前我就想過,被騙?就算現在傾家蕩產也不至於一家人餓死,這個自信我還是有的。”
“我記得古語有云,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真不擔心?”
“到窮的時候想奢也難,我很少想還沒有發生過的事。”
古斌將雪嫚抱進懷裡,心中感慨,這個女人就是一個寶藏,一個可以共苦難,同富貴的女人,這樣的人能被自己遇上,能被自己擁有,上輩子得做了多少好事呢?
嘴脣壓在老婆耳邊,溫柔的說:“我這是幾世修來的福氣,能夠擁有你?”
不太習慣靠的這麼近,雪嫚掙扎不開,問:“我去準備晚飯,你一定餓了。”
“等一下我去準備,你先讓我抱一會兒。”古斌把腦袋埋在雪嫚脖頸裡。
古斌的反應有點奇怪,像在撒嬌,像在心疼,說不清楚怎麼了。
“你怎麼了?”
“我很開心!”擡起的臉,眼眶是紅的,好像流過眼淚,“雪嫚你不懂失而復得的感受。當年和你離婚後,我有三個月偷偷站在小區外望着,再也沒資格走進這個家裡時我很傷心,那時發誓下一次再見你,我絕對不放手!能結婚真好!像做夢一樣。”
雪嫚仰頭看着天花板,這男人忽然脆弱的像個小孩子還真讓人難以招架!
伸出手將他的眼淚抹掉,“別這樣!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你這樣的人還怕找不到老婆嗎?”
“可我就認識一個叫白雪嫚的女人!”
如果一個男人忽然脆弱一定是愛極了!
雪嫚輕輕依在古斌胸前說:“親愛的老公,我餓了。”
古斌像打了興奮劑,把老婆抱起來放在沙發上說:“給我十五分鐘!”
廚房裡某人哼着歌:“...你存在我深深的腦海裡...”唱着唱着忽然停下來,擔憂地說:“不知道媽看見又是我拐了她女兒會不會拿掃帚把我趕走?”
“沒關係!大不了我再用吸塵器把你吸回來!”
“嗯,有老婆撐腰!”古斌想想又擔憂地說:“不知道小固還願不願意叫我,當年我可是費了半年多時間讓他叫我爸爸,卻只叫了幾個月,我走的時候他一定恨死我了。”
雪嫚走進廚房看着男人熟練地切着東西,說:“一開始可能真的恨你,後來很想你。尤其在我爸爸去世的那幾天,我每次去他房間裡看他,就只見他抱着外公的照片流淚,嘴裡喊的是,爸爸,你爲什麼不要我們?”
古斌又是一滴眼淚落下來,這一次他儘量躲着不讓雪嫚看見,他說:“那時候你一定很難熬,對不對?”
“都過去了。有生就會有死,這纔是人生嘛!”
古斌看了一眼雪嫚道:“很後悔沒有早點認識你,後悔當時沒能好好珍惜你,最後悔的是那時自己的那些糾結,有句話說的對,難得糊塗,如果當時我有一絲糊塗或者不追求什麼至情至愛就不會放棄你。認識你時我們結婚,愛上你時卻離開你,我真失敗!”
“至少你回頭了!如果你不回頭我也許一輩子就這個樣子了。”
這是一個神秘的夜晚,倆個人把從前的事情一件件說起,然後默默感慨;這個夜晚有兩顆心正在悄悄靠近,一段深情正在滋長。
“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會跟我離婚嗎?”雪嫚說。
“會!”古斌堅定地說:“結婚的時候我不愛你,離婚的時候不管你信不信,那時候是真的愛!我不止一次說過,我不想要我愛你再摻雜什麼別的東西,我們的婚姻開頭寫的不好,所以我要擦掉重寫!以愛你的名義伴你一生。”
“你還是沒有變,仍是一個完美主義者。”
“完美主義者?我的完美主義者似乎只針對你一個。”古斌抱着雪嫚問:“今夜我們做點什麼?”
“很喜歡現在的氣氛不想破壞。”
“可是,今天是我們的新婚之夜。”手摸上去。
雪嫚的眼刀掃過來,某男人立刻老實了。
“雪嫚,你給我生個孩子吧?”古斌說。
“……”
幸虧第二天是週末,雪嫚又是總裁,所以一覺睡到八點。
一早起來,秋日豔陽高照,古斌卻不見了。
牛奶、全麥面吐司,正吃着手機響了起來。
“喂?”
“起來了?”
“嗯!”
“公司有事情,我明天回D市。”
“好的。”
“我愛你!”
雪嫚有些發呆。
古斌久等不到回語有些不滿的說:“老婆,我們是新婚啊!你一夜之後就打算不要我了?”
“我也愛你,早點回家。”
掛了電話,雪嫚忽然覺得住了多年的別墅空曠的驚人,只是一夜啊?想當年那個男人和自己相處了一年,離婚後的日子照舊過着,而現在似乎大有不同。
“白雪嫚,原來你也會有這樣的一天?!”雪嫚感慨着,扔了麪包決定出去添置幾件衣服打發時間。
逛商場的間隙也變得不尋常,仔細觀察發現自己居然選的是男人的衣服。
襯衫、領結、西服等等,雪嫚有些抓狂,自己的沉穩呢?自己的冷漠呢?三十幾年了,忽然覺得現在的自己好陌生。
挫敗的坐在商場供客人歇腳的長椅上,雪嫚踩着自己居家的鞋子,小女人情懷的自言自語道:“古斌……你什麼時候回來呢?”
“阿嚏!”古斌打了一個噴嚏。
“感冒了?”合作伙伴關心地說:“最近天氣要變記得增添衣物。”
“不是,”古斌笑着說:“估計是我老婆想我呢!”
“老婆?”
“對啊!哥們兒昨天剛領了結婚證。”
“真的?”合作伙伴拍着古斌的肩說:“什麼時候婚禮啊?”
“再等等吧!”
“唉,那弟妹叫什麼?”
“……白雪嫚。”
“噼啦~!”合作伙伴懷裡的東西掉在地上。
看着自己合作伙伴驚掉眼珠的表情,古斌心情愉悅的拍拍對方的肩膀說:“以後記得多加班,給兄弟和老婆騰出親熱的時間,啊!”
望着渾身都散發着我今兒個真高興的男人,閻磊——古斌的合作伙伴自言自語地說:“這小子是怎麼把D市首富東城女王把到手的?”
會議上,古斌站在總裁位置上,說:“今天在東山賓館有一場酒宴,宴請的都是Y城數一數二的大人物,我會和閻磊出席,公司今年上市,希望大家拿出勢頭,要讓整個Y城,整個S省甚至全國,知道我們的實力,加油!”
總裁辦公室,閻磊小尾巴似的跟進來,坐在古斌對面,“說說怎麼把東城女王搞到手的?”
“她是我前妻。”
“什麼?”閻磊琢磨了一下,“你小子口風太近了吧?結過婚居然不跟哥們說?對了……你不是……蘇菲……”
“三年前就散了。”
“三年前?”
閻磊是古斌的合作伙伴同時也是他讀研究生時最好的朋友,對於當年自己和蘇菲那點事他就算知道,也不過知道個七八成而已!
“你們當時不是很堅定的嗎?”
古斌被問的有點煩,他說:“我看上了白雪嫚的錢,甩了女友娶她你還想知道什麼?”
見哥們兒真惱火了,眼淚汪汪地說:“別急嘛!人家也只是關心你而已。”
“關心?你確定你不是八卦?認識你這麼多年才發現你骨子裡就是一娘們兒!”
“這話我可真不愛聽!行了,知道不能得罪你我撤還不行嗎?”臨出門閻磊伸個腦袋問:“老女人滋味如何?”
“滾!”一本書扔過去正好砸在門上,本以爲失手了卻聽到門外的男人慘叫到:“我的鼻子!”
“你活該!”古斌笑着說。
古斌因爲那句“老女人滋味如何?”稍稍走神,當年自己Y城的朋友知道他和白雪嫚結婚也是這個反應。如今能看淡感覺很不可思議,那時候可是壓着那個男人往死裡打,從那以後就跟很多人斷了聯繫。
如果有人問古斌你在上海創業爲什麼還要回來Y城?官方的回答是:一、這裡是我的家鄉,能回報鄉里又能回家照顧父母何樂而不爲;二、沿海城市對對外貿易都很重視,我設立的這個平臺正適用於二線城市,Y城的潛力很大。
而私心裡是,我終於可以理直氣壯愛那個女王一般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