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幕中呈現的影像全都是光,漫天的光,充斥在每個角落的光,藍色的澄澈得驚心動魄,絢爛而美麗。
當然這一切並不是重點,重點是蕭林第一眼看過去並沒有找到自己在哪裡,他揉了揉眼睛,再看過去第二眼時才發現了端倪,然後他的臉上表情也更加精彩起來。
許久後他回頭有些無語地指着光幕,看向鈴鐺說道:“這個是我?”
“沒錯。”
“不是你,總不至於是我吧。”鈴鐺翻着白眼。
“但是這……”蕭林一時間有些卡殼,他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詞彙來形容眼前這副詭異的場景,好半晌後才古怪地說道:“我成太陽了?哦,還是藍色的太陽!”
在光幕中,已經完全無法辨認出蕭林的模樣,那個散發着無數藍色光暈的傢伙也只能是依稀看出有些人的輪廓,但整個光源都是呈現出圓形。就像蕭林自己所形容的,那就像是個藍色的人形太陽,散發着無數的光和熱。
“你聽說過神嗎?”鈴鐺的語氣突然變得很輕。
“神?諸神?如果你是說波塞冬那種的話,上次月考倒是剛剛見過。”蕭林不以爲意地說道。
“你知道波塞冬爲何被稱爲神嗎?”鈴鐺擡起頭,清澈的眼神中蘊含着一種莫名的東西,這次她直接嘆了口氣,自問自答道:“我知道在曙光學院,不,應該是所有學院中絕大多數人眼裡,神大概就是指力量更強的人而已。”
蕭林不置可否地聳聳肩,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某種程度上他其實也認可這種說法,就比如說神話中的波塞冬,固然給人的感覺是很強,可那也只是針對蕭林而言,蕭林相信如果和波塞冬戰鬥的是那些黃金級別的畢業生,甚至是史詩等級的人,恐怕波塞冬也只能落荒而逃而已。
鈴鐺看穿了他的想法,繼續說道:“在諾瑪世界中,能夠將力量提升到傳說級別的人並不是沒有,至於傳說級別的力量有多強,我這麼形容吧,如果他們全力以赴的話,毀滅世界也不過是旦夕之間,可就算是這樣的人,也僅僅是被世人稱爲亞神。”
蕭林皺了下眉頭:“僅次於神的人嗎?”
鈴鐺說道:“是的,僅次於,卻沒辦法稱爲真正的神,雖然諾瑪人很難對這種說法給出科學性的合理解釋,他們更多的只是根據自己的經驗來給出的答案,但後來極少數地球人是有很認真地研究過這個問題的。”
“那麼我們研究的結果呢?”
“最初研究的是英國那邊的學院,研究的初衷其實也是關於唯物論和唯心論辯論了,畢竟連諾瑪世界都發現了,那麼是否存在神呢?歐洲那邊的人對這個問題要遠比我們更熱衷。”鈴鐺邊說邊離開了大廳,蕭林也跟在了後面。
“最初的分歧是很大的,大家都有無數的疑問,比如是否有神?真正的神又是什麼的樣子?神的標準是什麼?不同世界的神是否能放在一起衡量?地球的神如果去了諾瑪世界還是神嗎……”
清脆的嗓音中,鈴鐺已經穿過了圖書館的走廊,又慢慢走過了那些擺滿的書架,來到了上次所在的禁區,不過這次他們推門進去後,對於四周那些晶瑩剔透的水晶沒有絲毫理睬,鈴鐺直接來到了禁區的最深處。
然後蕭林發現,在禁區的最深處居然還有扇小門,門的把手上是無數紋理繁瑣的魔法陣,他看着一路自言自語的鈴鐺,終於問道:“這裡面是什麼?”
“裡面是神所存在的證據,那是真正的神,區別於我們口中所謂的神,不管是地球還是諾瑪世界,真正的神,與我們的想象是有極大的區別。”鈴鐺的語氣再次變得輕盈,她眨着眼睛緩緩說道:“這是曙光學院很久以前在某次偶然間所拍攝的神的影像,這是已經接近死亡的神,在那之後這段影像就被永久封存了,本來我根本沒打算帶你來這兒,可是……”
頓了片刻,鈴鐺苦惱道:“總之我覺得,或許你該看看這段影像。”
鈴鐺一席雲裡霧裡的話讓蕭林也忍不住勾起了好奇心,探索未知永遠是人最本能的慾望,更何況先前和波塞冬戰鬥時那傢伙說了很多奇怪的話,也讓蕭林很想探個究竟。
他伸手摸了摸摺扇門,門表面溫潤如玉,竟還帶着淺淺的熱度,顯然這扇門上是被施加了極爲高深的防禦陣,他正要詢問如何打開時,突然這些防禦陣猛地綻放出劇烈的光芒,蕭林大驚失色,他知道這是防禦陣發動的徵兆。
但蕭林的話剛到喉嚨管便再沒有機會說出來,因爲他已經瞬間被防禦陣所釋放出來的光芒給吸收進去,整個人完全消失在原地。
站在附近的鈴鐺還是那副奇怪的表情,有些震驚,卻也有些果然如此的表情,她呢喃地自語道:“我的猜測居然是真的,這個防禦魔法陣對普通人是絕對禁止的,可蕭林居然能穿過去……”
蕭林是沒辦法聽到鈴鐺的解釋了,他再次清醒時,自己正處於一片虛空中,記憶水晶球發動時,會將使用者拉入到虛擬空間,重現其中所記錄的當初的影像。
因此蕭林很快就冷靜下來,在確定自己並沒有什麼受傷狀態後他就放下心來,他明白只要等這段影像結束就可以了。
鈴鐺說這是段保存有真正的神的記錄,蕭林也變得格外期待起來。
虛空中是無邊無際的黑暗,沒有光也沒有任何聲音,這種難熬的等待大約持續了整整十多分鐘,黑暗突然間變被無數光源所充斥。
蕭林下意識閉上了眼睛,重新睜開時,眼前的黑暗已經消失了,他的整個視野內,只剩下一個巨大的球體,一個正在散發着深紅色光芒的球體,靜靜懸浮在半空中。
因爲是虛擬的影像,蕭林沒辦法感受到這個球體的溫度或者力量,但僅僅是這麼看着,蕭林竟莫名從心底升出一股震撼的感覺,就彷彿在最近的距離仰望恆星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