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曉慧考完試回到家,沒想到會遇到外婆、三嬸、三叔一家的審問。
高凌雪站在自己的父親身邊,而吳曉慧的父親吳銳則一臉擔憂和疑惑的看着她。
吳曉慧看到了這個架勢,什麼都明白了。
高凌雪一定是跟媽媽抱怨過,她隨便花錢買了一株蘭花。
高凌雪的媽媽隨即向奶奶訴苦,奶奶堅決要狠狠地教訓她一頓。另一方面,她也怕吳曉慧的父親爲自己辯護,所以沒有跟吳曉慧說清楚。
“曉慧,你先上樓吧。我還有事要跟奶奶他們說。” 看着母親那張緊繃而可怕的臉,滿是樹皮一樣的皺紋,吳銳知道,母親是來找人打架的。
“好的。” 吳曉慧拎着蘭花上樓。
見吳曉慧要上樓,老太太將手中的杯子重重的砸在桌上,猛地站起身來,怒斥道:“你知道她在外面做了什麼嗎?你現在還在保護她。像她這樣的廢物,遲早會惹一身麻煩。媽爲你傾盡心血,你看,你呢?”
吳曉慧冷笑着老太太,自己上樓去了。
要是她以後吵架把這五十萬朵蘭花毀了,那就不好了。
“你還敢走?下來這裡!” 老太太臉色鐵青,對着吳曉慧怒吼道。
吳曉慧上樓的速度更快了。
老太太這一次氣得渾濁的眼睛都快要冒火了。“看,看你生了什麼。當有事發生時,她就知道躲在你的背後。吳銳,你一定要有良心。你三姐無緣無故撫養你女兒這麼多年,辛苦的。”
吳江月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四弟,我之前懲罰過曉慧,是因爲她太不理智了。我之所以這麼嚴格,是因爲我真的把她當成我的女兒。看看她在沒有我看管的情況下做了什麼。”
“媽,你說了這麼久;曉慧到底怎麼了?” 吳銳甚至懶得迴應自己的妹妹,這就是他的挑撥離間。他想都沒想就知道是她挑唆的。
他的母親也是一個重男輕女,相信謠言的人。她說她做事都是爲了他好,可她不但不爲他的女兒着想,還帶着一大羣人過來批評她。他氣得胸口不停地起伏,渾身發冷。
“凌雪,給你四叔看看他的好女兒。” 老太太冷哼一聲。她倒要看看,這一次,他會如何爲這個成爲負擔的孩子辯護。
高凌雪正要把電話遞過去,一個清脆的聲音打斷了她。
“不用了,我會的。我會從頭到尾解釋清楚。” 吳曉慧站在樓梯的一半,低頭看着屋子裡的人。她緩緩落下,目光如刀刃般銳利冰冷,精明而犀利,刺入心臟。這樣的目光,在一張年輕的臉上,十分刺眼,嚇得高凌雪和吳江月都下意識的移開了目光。老太太被這樣的目光驚呆了,也被嚇到了。
老太太皺眉。這個孫女以前給她的印象是溫順懦弱。她什麼時候這麼秀氣了?一時間,她有些不自在,感覺這個孫女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但最終,她活了這麼久。她頓時回過神來,陰沉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吳曉慧。她的聲音很刺耳,“很好,你翅膀硬了。讓我看看你是如何向你父親解釋的。”
吳曉慧下樓,雙臂交叉站在他們面前。
她的目光冰冷銳利,掃過老太太等人,沒有半點溫暖。烏黑的瞳孔彷彿能吸人,那是一種可怕的感覺。
吳江月有些忐忑,避開了吳曉慧的目光。
“你不是說要解釋嗎?怎麼,現在不敢了?” 老太太皺眉。
這個孫女的眼睛是黑的;多麼可憐。
吳曉慧將頭髮捋到耳後,轉頭看向吳銳的時候,神色溫和明亮,再也沒有之前的霸氣了。她笑着安慰道:“爸,自從三嬸家把我們清空後,我就一直在想怎麼掙錢。”
吳江月等人的臉色都被吳曉慧的話扭曲了。
“我不是給你足夠的吃的或住的地方嗎?噁心,你怎麼敢這樣跟姨說話。你對得起良心嗎……” 吳江月哭聲中途,吳曉慧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她正要嚎叫得更厲害,但當她半張嘴的時候,她的哭聲戛然而止。她驚恐的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彷彿一隻冰冷的手鎖在了她的脖子上,不讓她說話。
“哦,三嬸,你真是報應了。” 吳曉慧黑眸冷漠,黑色的眸子看着鬼僕死死的掐住吳江月的脖子。
她意味深長地說:“我告訴過你,說謊會縮短你的舌頭。”
“吳...”老太太不滿的斥責吳曉慧。她轉身,就看到吳江月雙手緊緊地抓着她光禿禿的脖子。她用烏雲密佈的眼睛擡起頭,什麼也沒看到。她問:“江月,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卡在喉嚨裡了?”
高寒、高凌雪等人也是一愣。
他們本以爲吳江月會大吵大鬧,可是過了許久,她還是沒有出聲。
吳江月雙手抓着她的脖子。由於無法阻止氧氣從喉嚨裡擠出來,一隻手抓住了她裸露的脖子,另一隻手急忙打開了喉嚨。她的嘴巴張得大大的,口水從角落裡滴下來,看起來既滑稽又可笑。
老太太看了許久,什麼也沒看到。吳江月開始越來越放肆,老太太忍不住訓斥了幾句。“你在做什麼?你這人怎麼回事?”
“江月,你到底要當衆做什麼?” 高寒皺了皺眉,被吳江月那可恥的樣子嚇壞了。
吳江月被嗆得臉色鐵青。
摟在脖子上的兩隻冰涼的手收緊了,她感覺自己的氧氣都被榨乾了。
她自己的母親和她旁邊的丈夫認爲她是在演戲。
直到吳江月以爲自己要被莫名的掐死了,冰冷的手才忽然鬆開。
她像癱瘓一樣癱倒在地,連高寒也跟着一起倒了下去。
吳江月緊緊的抓着他的手臂,大口大口的吸氣。
“三姨,你沒事吧?” 吳曉慧走過去問道。
吳江月正要罵人,一擡頭,就見吳曉慧漆黑的、駭人的目光中,出現了一個黑色的身影。那個身影忽然對她惡毒一笑。
“啊,鬼!” 吳江月嚇得臉都白了。
她推開一直拉着她的高寒,踉踉蹌蹌地離開。
“三姐怎麼了?她來我家唱歌跳舞,每天都舉着橫幅說這是爲了我好。她真的很難...” 吳曉慧冷笑,看向老太太等人,含蓄的指責。
“你認爲我告訴她這樣做嗎?” 老太太臉色難看。
看到兒子這樣,她還是不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