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吳建打來的,吳建問黃小龍的電話是不是斷線了。當他從我口中得知我也打不通何小勇的電話時,他似乎有點擔心,告訴我必須去西山找他們。
吳建是個警察,正義感可以讓他忘記恐懼,但我做不到。我掛斷電話,對璐璐苦笑。
璐璐看了我一眼,轉身。“璐璐,救我一命!” 我跟着她哭了。
“你的生命還在這裡,”她說。“我的生命已經過去了。”
我頓了頓,以爲璐璐還在生我的氣,然後說:“璐璐,我朋友在西山有麻煩,我需要你的幫助。”
璐璐緩緩的點了點頭,“那你就去吧,記得請假,遲到早退會被記爲曠工!” 她似乎幾乎是在自言自語。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轉向正在偷偷吃零食的小靈蕩。她歪着頭想了想,“哥,我去找譚姐幫忙!” 說完,她就彈開了。
譚姐?我勒個去?又想,這不就是小靈蕩讓我幫忙尋找替罪羊的那個鬼嗎?但是需要幫忙找替罪羊的人肯定比璐璐弱,所以我重新開始用我最好的小狗眼睛對着她重新下定決心。
正在找事情做的璐璐似乎被我的猛攻壓垮了。她說:“有了譚姐的幫助,你還想要什麼?”
璐璐認識吊死鬼,至少她覺得譚姐很厲害。
就在這時,小靈蕩帶着吊死鬼過來,正式介紹了我們。鬼姓譚,本名美奴,是名副其實的美人。
小玲當和譚姐的關係似乎很好。我看出來了,因爲只是說了幾句話,譚姐就答應幫忙了。
就在這時,吳建又給我打電話了。他說他站在鬼屋外面,要我儘快出去見他。
小心翼翼的請了花姐請假,帶着譚姐和小靈盪出了鬼屋。果然,吳建的車就在門口等着。
我很紳士地打開後座的門,讓兩個女人進來,然後我才坐在乘客座位上。一時間,吳建沒有開車。我奇怪地看着他,只見吳建就在他的背影裡奇怪地看着我,眼睛時不時地瞄到後視鏡上。我尷尬地拍了拍我的額頭。我的所作所爲肯定把他嚇壞了,因爲他看不到那兩個鬼魂,這真的很難跟他解釋。
想了想,我對吳建說:“我請了幾個朋友幫忙。”
吳建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後座,笑道:“幫大忙。”
說完,他發動車子,在考山路上掉頭,往西山方向開去。
路上,我向譚姐說明了情況。她沒有迴應,但看起來很放鬆,我緊張的心也得到了緩解。
西山有點遠,但坐車時間不長,尤其是沒有車的時候。很快我們就到了西山的停車場。
看着眼前若隱若現的西山黑影,我問吳建:“從這裡到哪裡去?”
吳建似乎也有些沮喪。西山是一座小山,但對於一些人來說,一整天的跋涉都不足以登頂。
譚姐見吳建不說話,道:“我問問。”
我點點頭,只見譚姊妹對着一位穿着生日服在路上緩步走來的老人揮手,問道:“來了多少陌生人?”
顯然是鬼魂的老者擡手,緩緩的指了指遠處的森林,沙啞的聲音道:“那邊。”
譚姐向老人道謝,我也趕緊對他表示感謝。老者開始緩緩擡起頭,但聽到譚姐冷哼的聲音,他又低下頭,沉悶地繼續前行。
我意識到我有點大膽。在鬼屋裡工作了這麼久,我似乎不僅對鬼有了容忍,而且對鬼無害的危險意識,顯然必須改變。不過,這件事也告訴我,譚姐還是挺靠譜的。
我正要叫吳建發動車子,卻發現他的喉結緊張地上下襬動。儘管在車上聽着女孩子說話,他顯然還沒有適應她們的存在。現在他聽到的鬼聲更多了。他很難處理這一切。
我好心壞了主意:“吳哥,你怕了,不如在這裡等我們好不好?”
吳建頓時挺起胸膛,“不可能!我是警察!走吧。” 他大步離開。
說實話,我就知道吳建怕得不想一個人呆着。就算是警察,他也會像普通人一樣感到恐懼。但現在不是談論這個的合適時機。
把走錯方向的吳建叫了回來,我們就開始往老爺子指的那片茂密的森林走去,譚姐帶頭。
森林很茂密,我和吳建不得不不斷推開樹枝,用腳試探地面。進展緩慢。這片林地顯然是一片原始森林,沒有人爲干預的痕跡。
漸漸地,我們進入了更開闊的地形。我倒吸一口涼氣,雖然在昏暗的月光下看不清,但眼前連綿起伏的山丘上散落着明顯的墳墓。一眼望去,數不勝數。
吳建手電筒走到我身後,明顯吃了一驚。他聲音沙啞,“西山的亂葬崗……是真的。”
我猶豫了片刻。我也是當地人,但我從未聽說過西山亂葬崗。我正要問,卻聽到遠處傳來熟悉的聲音。
“爺爺,怎麼了?”
我和吳建對視一眼,齊聲驚呼:“黃小龍!”
他似乎在遠處注意到了我們。黃小龍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不知道哪位朋友來了,黃小龍很高興見到你。”
“我勒個去!” 我嘟囔着,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我偶然發現一羣人站在黑暗中。雖然他們的表情不好看,但看起來還不錯。一行人的最後,是黃小龍,他正站在一座墳墓前,正朝一名光着上身的老者扔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