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毒?我打個寒顫。
難怪羅佳佳會說我很快會和他們一樣,單是想象變成他們的樣子,我都覺得生不如死。聽郭陽明說給我檢查一下,我連忙說好。
寶馬車開到了一個星級酒店,郭陽明開了一間套房。
到了套房子後,郭陽明便將箱子放在了桌子上打開,忙碌着將裡面的東西拿出,直瞧得我目瞪口呆。
我雖知道這小箱子就像百寶囊一樣,裡面各種東西陳雜,可卻還真不知道這箱子構造居然這麼複雜,有許多隱晦夾層。
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被放到了桌子上,其中,就包括一些只有在電視上才能看到的各種法器。
我不禁起了好奇之心,可一想到自己丟了四十八年,又莫名其妙的中了噬命咒、屍毒,什麼好奇心都沒了。
唉,這背字走的……
真不知道我陳家祖上幹了什麼人神共憤、缺德帶冒煙的事,報應到了我的頭上。我頗爲鬱悶,暗自腹誹。
好了,你先擠一滴血在這個鉢盂裡面。郭陽明拿給我一根銀針,指着一個紫砂色的鉢盂道。
我點點頭,接過銀針,扎破手指,滴了一滴血下去。
鉢盂底,盛有少許淡藍色的液體,當這一滴血落下去,驚人的一幕發生了!
嗤嗤……鉢盂底的淡藍色液體直冒青煙,氣泡翻滾,更似有一些混亂微渺的鬼音參雜。
咯噔噔~!
鉢盂竟然搖晃起來。
啪!
淡藍色液體,竟化作一隻小手,扒在了鉢盂上。
咔嚓!
鉢盂四分五裂。
我和楊子目瞪口呆,雖不知道這一幕究竟意味着什麼,可見郭陽明額頭冒汗,也心知大事不妙。
我的心立時沉了下去。
沒事,再來。郭陽明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擦擦汗,又換了一個金黃色的鉢盂,倒了一些天藍色的液體讓我嘗試。
鉢盂又炸了。
接連換了幾次,鉢盂都炸了開來。
最後,郭陽明一狠心,取出了一個漆黑的鉢盂,裡面還放了一些黑色液體,聞上去像墨。我聽老輩人說過,墨線能夠辟邪,難不成,這就是墨汁?
我緊張的再次滴血,放入鉢盂。
轟!
鉢盂猛烈搖晃,傳出陣陣冷笑之聲,似哭似泣。
咔咔!
猛然,鉢盂翻倒,墨汁全都灑了出來。
可卻並沒有四濺,而居然是聚斂到了一塊,凝成了一個骷髏,嘴巴一張一合:小子,別多管閒事,給老子滾!
哼!郭陽明臉色鐵青,匕首直接拔出,一甩手,釘在了骷髏身上。
滋滋~!
骷髏像被燒灼一樣的不斷冒出黑煙,眨眼,就再無形體。
可當黑煙飄散到空中的時候,我們都愣住了。
黑煙化成了一個死字,可這個死字,卻又另有內容,是由許多小字拼成,連起來就是一句話。
天人現蹤,死人唸經,亡鳥重飛,平地渡水,有死無生!
這句話很好理解,可卻匪夷所思。
天人現蹤。
天人,難不成是佛教天龍八部中的天人?除此之外,我可沒聽過其他天人之說。就這,還是無意中百度到的。
天龍八部並不存在於世。
除此之外,死人唸經,也很奇怪。人死如燈滅,怎會念經?難不成是邪祟?或者說是鬼?可如果是鬼的話,那也不應該算是死人啊?
還有,亡鳥重飛,分明就是說,死去的鳥,墜落大地之後,重新展翅飛翔。這也不合實際啊!
我們一路經歷了許多詭異,這死人唸經和亡鳥重飛,如果說還能勉強解釋,平地渡水就徹底無法理解了。
這分明是說渡水如履平地,那自然不可能是坐船或者走橋,而是從水上走過去。可這世上,有誰能在水上走如履平地?
雖說有些水中健將會踩水,但也談不上如履平地啊?
就算是武俠小說中,裘千丈那堪稱一絕登萍渡水的冒牌輕功,即便在河裡打上了樁子,可也水沒小腿。
這都算不上是如履平地!
最後一句,令我們心頭沉重。
有死無生,這分明是說,當天人出現、死人唸經、死鳥再度飛天、過水不費吹灰之力四樣湊齊的時候,我們就都會死!
死亡不可怕,知道什麼時候死亡纔是最可怕的。因爲接下來的所有時間,都相當於等死!
伴隨着一陣桀桀怪笑,黑煙散去。
“碰上麻煩了。”郭陽明臉色鐵青:“這種屍毒很厲害,我破解不了。不過,暫時應該沒有大礙。畢竟,那心血蟲還有餘毒在你體內,心血蟲想要長大,需要腐爛屍體,屍毒正適合。雖說這樣一來,你可能幻覺會更多,但至少不會立即就死,我們儘快趕往西田村,說不定,能找到破解之法。畢竟,這些事,都是因錢珞而起。”
我臉色難看異常,但也無奈。
拿心血蟲毒抑制屍毒,完全是飲鴆止渴!
一旦爆發,局面更加難解!
當晚,我們早早休息,臨睡前,我習慣性的去掏手機,忽然一愣。
衣兜裡,居然除了手機,還有一樣東西。
是一張紙條。
當我取出紙條,將之展開的一瞬,一行娟秀字跡映入眼簾,我卻頭皮發麻,寒毛倒豎。
這字跡似乎是……
羅佳佳?!
不!
更準確一些說,應該是和我第一晚上班,留在桌上的那張紙條字跡吻合。留紙條的,未必是羅佳佳。
紙條怎麼來的?
太平間!
我一瞬間記起,當時那隻冰冷的手,就是摸的這個兜。當時我還以爲是在找東西,現在看來,不是那麼回事。
其目的,就是爲了放這樣一張紙條。
紙條上寫着一行字不要相信任何人,我們等着你來救!
不要相信任何人?任何人?連楊子和郭陽明也不能信?
我們?這個我們又是誰?
我第一時間想起的,就是那個女屍,因爲我離開太平間的一瞬,分明看到了她在求救。那絕非幻覺!
放這張紙條的,會不會是那個女屍?如果是她,那除了她,還有誰?她們究竟怎麼了,需要我去救?她們又是怎麼斷定,我可以救她們?
雖說經歷了諸多詭異,可我確信,我依舊是一個窮屌絲,離了楊子、郭陽明,在邪祟面前,一無是處的屌絲。我能救她們?
難道她們這麼說,是因爲郭陽明?可要是這樣,那可就自相矛盾了,不能相信任何人,這任何人,可是包括了郭陽明的。
我左思右想,排除了這張紙條和那晚紙條出自一人之手的可能。畢竟,字跡相仿的人多的是,那晚那人明顯不安好心,應該是與李經理一夥,和羅佳佳同一陣營。羅佳佳要殺我,又豈會向我求救?
更何況,恐怕在羅佳佳這一陣營的眼中,我多半已遭不測。
這麼想並沒錯,郭陽明解不了這屍毒,不出意外,我應當已經死了,至少,已經非人。可人算不如天算,他們漏了一環心血蟲毒!
一物降一物,心血蟲毒暫時抑制了屍毒。
我確定了這紙條是女屍放的,可並沒有打算返身去幫她。我現在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更別說幫別人了。雖說那女屍長得的確是豔麗無比,可再漂亮,也是女屍。
不是有那麼句話麼?
色字頭上一把刀!
我體格本就七老八十,又中了噬命咒,沒幾天好活,還有心血蟲毒、屍毒未解,可不想再挨這麼一刀。
我將紙條燒掉,不再多想,直接睡下。
第二天一早,我們繼續趕路。
平城,是一座山城。
要去平,必須經過一條盤山公路。
我們趕往平城,正巧碰上了大暴雨。因爲怕碰上泥石流之類的,所以,我們在山下找個村子,留了一宿。
大雨傾盆,又急又密。
這個村子不算太大,但或許是因爲靠近盤山公路的緣故,村子裡居然有一個小旅館。而且,就靠在路邊,地理位置非常好。
這也算是靠山吃山吧?
我們三個將車停在小旅館的外面,就進去租房。不巧的是,因爲下大雨,一些抱有同樣顧慮的司機,也都選擇在此逗留,小旅館已經住滿了。
我們幾次三番的交流,小旅館老闆都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直到郭陽明開了一個高價,小旅館老闆才滿臉帶笑的騰給我們一間房子。
靠!
這也太……
待價而沽!
奸商!
我心裡暗道。
看樣子這雨今天是停不了了。一個司機倚着門框,一邊抽菸,一邊百無聊賴的道。
這你可說對咯,這是山上的雨神在降雨,懲罰惡人。店老闆娘搭話道。
雨神?我幾乎失聲笑出,但終究還是強忍住。
畢竟,我還知道輕重,在某些地域,人們還比較封建,有地域性的信仰,你質疑他的信仰,便是褻瀆神靈,便是死敵。
這個時候,我可不想引起老闆娘的敵視。
可即便如此,我還是被老闆娘敏銳察覺異常,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還好,看在郭陽明開出天價的份上,我還不至於露宿街頭,淪爲落湯雞。
這小旅館只有二十來間房,但配備還是健全,還供應伙食。我和楊子他們簡單吃點,就打算睡下,可這時,忽然響起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