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頭皮一下炸裂!渾身冰涼!
不由自主的,當初被魔域雪蟾蜍蠱惑中的幻境浮現腦海。
當時,幻境中的列車,載滿了棺材。
那些棺材中,都載滿了活人。
“難道,這幅棺材裡,也裝着一個活人?”我心裡咯噔一下,還沒等出口提醒,小鬍子就陡然暴起,一掌按向了棺材。
“咔擦!”猛然,棺材蓋飛起,一道身影飛出,直撲小鬍子。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小鬍子一聲暴喝,直接出了絕招。
一記劍指,按在了人影身上。
“噗!”人影居然着了。
我愣了!
禾列圖山愣了。
高顴骨愣了。
小鬍子也愣了。
就在這一剎,焚燒的人影中,猛然竄出一道人影,狠狠的衝向了小鬍子。
“小心!”高顴骨急喝一聲,猛然縱起,手中青銅尺一晃,狠狠的打向那道人影,與此,青銅尺猛然拉長,露出一截鋒芒。
敢情這青銅尺中,暗藏了一截刀鋒。
若是事先不知,怕是會吃個大虧。
“錚!”高顴骨一記青銅尺斬在了人影上。
那人影居然鋼筋鐵骨,被青銅尺刀斬中,分毫無傷。我也是吃了一驚!
現在,我早不是懵懂無知的小青年,見識增長了許多。像高顴骨這等高人,所用兵刃必然犀利,否則,就算是開了鋒的利刃,在他們手中,都不如廢鐵。因爲自身的戰力,已經無需動用尋常冷兵器。便如小鬍子一般。
可一旦用兵刃,必然是真正的神兵,什麼切金斷玉都不足以形容。
郭陽明化身的雷龍所用軟劍,應該就是這一列兵刃,連九蠱毒姑都不敢小覷分毫。
這個人影,居然硬碰硬的憑血肉之軀硬撼無傷?這也太恐怖了吧?
之所以說是人影,是因爲這人整個身軀,都籠罩在一件寬大的黑袍中,連面容都被遮掩。因此,只能稱之爲人影。
“或許,這傢伙佩戴了護腕之類的東西?”我心道。
在武俠片的電視劇上,時常可見一些俠客在手腕上佩帶類似於護甲的東西,又或者有同樣功效的鐲子。這類東西,可擋刀兵,算是一種奇門兵刃。
不過,高顴骨這一刀,還是將人影黑袍斬開了一道口子。
“嗤!”高顴骨又一次攻出,與人影黑袍狂戰。
兩人交戰迅速至極,剛猛無儔。尤其是高顴骨,一柄青銅尺刀神鬼難測,忽然以刀刃攻敵,忽而在攻擊中藏起刀刃,變招迅疾,以青銅尺戰,戰法詭譎萬端!
這種場面,我自然是能躲多遠躲多遠了。
禾列圖山也不例外。
他雖然會幾種蠱術,但看這肥頭大耳的樣子,想必在苗寨中也是個養尊處優的,撐死了和人鬥鬥蠱術,絕對沒有這樣真刀實槍的大戰過。
我忽然心中大震!
小鬍子居然在不動聲色的在高顴骨身後挪動,不像是要助陣,更像是要偷襲!
他想暗算高顴骨!
“果然,這兩個傢伙是貌合神離。”我心道。
一時間,我心裡是十分矛盾。
一方面想要這兩個傢伙大戰一場,最好同歸於盡,另一方面,卻又不希望他們這個時候就起爭執。畢竟我體內的捨身蠱還沒有解除,需要仰仗這兩個傢伙。
要同歸於盡,也要等幫我解了蠱之後啊!
不過,我卻也沒有出聲。如果我出聲提醒,必然會得罪一方,而且,這兩個傢伙現在我基本可以確定,對我圖謀不軌。如果我出言提醒,無論活下來的是哪個,我都沒有好下場!
他們絕對會圖窮匕見,露出窮兇極惡的本來面目!
絕對信任下,往往會忽略很多細節。唯有全神提防,纔會發現細枝末節!
一旦我出言提醒,就意味着我識破了他們的詭計!
“你還不出手?!”高顴骨暴喝,與人影交戰中,不動聲色的移位。
他也在防備小鬍子!
“呵!還真是勾心鬥角啊!”我心頭冷笑。
他們越是不和,對我自然越是有利。
禾列圖山還是單純了點,並沒看出許多門道。
“哼!”小鬍子見無機可趁,冷哼一聲,猛然縱起,加入了戰團。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風雷地火!”一上來,小鬍子就施展了絕招。
兩大高手圍攻下,這道人影立即不支,相形見絀,被打的狼狽不堪,身上黑袍炸裂,露出了面容,居然是個形容枯槁的老叟。
“!!!”激鬥中,老叟忽然呆了。
高手過招,只爭一線!
就這一呆。
“蓬!”小鬍子一記劍指,狠狠的點在老叟的眉心,老叟急急後退,但額骨也已炸裂,血跡斑斑,腦袋差點被點開了花。
“住……”老叟急道。
一句話還沒說完,就又“啊”的一聲淒厲慘叫,老叟左臂被青銅尺刀斬斷。
高顴骨得理不饒人,乘勝追擊,青銅尺刀一個橫掃,直接將老叟腰斬。
“啊~!”人影慘叫,在地上痙攣幾下,強掙扎的擡頭,想要說什麼,可卻氣若游絲,最終含恨氣絕。
“哼!”小鬍子、高顴骨冷笑着互視一眼。
這一眼在禾列圖山看來,或許是嘲笑偷襲者的不自量力,可我卻知道,並非那麼簡單。
最終,小鬍子和高顴骨各自收斂,小鬍子散去了風雷地火,高顴骨則是將刀鋒藏起,把青銅尺收入了懷中。
這場交戰,說來話長,但實則也就持續了不足半分鐘的樣子。
“鐺!”終於,那燃燒的人影焚盡,一聲金鳴聲,卻引起了我們的注意。
這是一件兵器!
一端尖銳,如十字錐,另一端則是紋着金剛怒目的景象,算不上太大,也就十多釐米的樣子,不過,卻有一段細長的鎖鏈鏈接。
“追魂滅度錐?!靈空大師?”小鬍子臉色狂變。
“什麼?這是靈空和尚?靈雲不分家,那這位,豈不就是雲空大師了?”高顴骨也變顏變色。
“靈空?雲空?”我心下不解,但也隱約猜出一點。
“老朋友,怎麼了?”禾列圖山看出不對,急忙問道。
“這兩個,和老高一樣,都是我請來的幫手。”小鬍子臉色難看的道。
“那他們怎麼……”禾列圖山吃了一驚。
我也心頭一震!
兩個援兵,就這麼被做掉了?
小鬍子請來的援兵,以高顴骨爲衡量而言,相當不弱。畢竟,小鬍子的能耐,不遜色郭陽明,可對這高顴骨還都一副忌憚至極的樣子。可見,高顴骨也不是好相與的。
可靈空、雲空兩個老和尚,卻被做翻在了這裡。
對手之強,可想而知。
忽然,我想到了一個細節,正要問,就聽禾列圖山奇道:“老朋友,這兩位大師是你們的朋友,爲什麼你們不認識啊?”
這正是我想問的。
就見小鬍子一嘆,一臉悲痛的說道:“其實,這靈空雲空兩位大師,我們雖然認識,但也只是認識他們的獨門兵器,因爲他們這一門,從來不以真面目示人,我們也只是因爲門戶之見淵源頗深,這才見過幾次,而且,也都是憑兵刃才斷定對方的身。靈空大師的追魂滅度錐,不在我的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之下。雲空大師,更是修的閉口禪,佛學精湛……”
“可惜……這和尚最後,還是被人暗算了。”高顴骨冷道。
我察覺出高顴骨口氣不對,他在笑!
幸災樂禍!
“沒錯,他們最終還是被人利用了。”小鬍子一臉悲痛,似乎悲傷過度,居然沒有察覺高顴骨的異常:“靈空大師應該是被滅度了,而云空大師,則是被制住控制,埋伏在靈空大師的身下,以作偷襲,直到最後,迴光返照,方纔醒來。這下手之人,道行恐怕比我們,都要高出一大截!”
“嗯。”高顴骨點頭。
“但……”小鬍子忽然話鋒一轉:“也未必一定是對方道行高,很可能,是有心算無心,要麼是暗算,要麼是被親近的人偷襲!以兩位大師的造詣,暗算的可能很低,那就只能是被親近之人不設防的偷襲!”
陡然,小鬍子眼神凌厲的看向高顴骨:“大師最信賴的人,除了我就是你,我自然不可能,那就只可能是你!沒錯,一定是你!呵呵,想不到,爲了當年的舊事,你竟然下此狠手!我要爲大師報仇雪恨!”
話音未落,小鬍子猛然發難,根本不給高顴骨解釋的機會。
小鬍子拳法迅疾如雷,威力奇大,高顴骨急忙避閃,重新抽出青銅尺,與之大戰。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風雷地火!”小鬍子通體放光。
“青牙戰道!”高顴骨也是冷喝,陡然整個人虛不受力,如風中柳葉飄擺,身法比先前詭異了不知多少,動向難測。
“他們在做戲!”我心裡門清。
方纔一番話,真中有假,假裡有真。
靈空、雲空兩個和尚的確是小鬍子請來的救兵,這應該不假。但是,以管窺豹,從小鬍子、高顴骨的關係來看,他們之間,恐怕並不怎麼牢靠。
勾心鬥角!各懷鬼胎!
不過,有可能小鬍子和靈空、雲空達成了某種協議,要對付高顴骨,因此,關係更近一些。高顴骨有可能知道了,設法做掉了這兩位。
但,也有其他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