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蟲越聚越多,我們徹底被圈禁在此。
活動範圍,不超過三十平米。
我心中惴惴,這麼多毒蛇毒蟲,就算是黑色西裝和黑貓想要救我,也難保能護我不被這些蠱蟲咬上一口吧?
不過。我身中捨身蠱,還不一定誰毒過誰呢。
我胡思亂想着,見老苗人依舊坐在黑猿肩上,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這才放下心來。
想必,這老苗人就算不是成竹在胸,也是有幾分把握的。
能在一支蠱苗中坐上老族長的寶座,想必,蠱術造詣就算不如九蠱毒姑,也差不到哪裡去。
“是哪一位老朋友,出來相見吧。”老苗人淡語。
所說話語。居然是漢語。
“難不成,老苗人竟以爲這驅蠱之人,乃是漢人不成?”我心頭詫異。
可下一刻,我就知道我猜錯了。
“哼!拓斯老鬼,老朋友相見,你居然說漢語。我可以說你這是數典忘宗麼?”冷喝中,蛇羣自動分開,一頭水桶粗的十多米長大蟒蛇遊了過來,在蟒蛇頭上,坐着一個骨瘦如柴的侏儒老者。
他這句話,赫然也是說的漢語。
在其後,還有兩名手持樂器的中年蠱師。栢鍍意下嘿眼哥關看嘴心章節 “呵呵,數典忘宗的事,我拓斯連天是做不出來的。誇乃老鬼,你不用栽贓。就算你要栽贓於我。也要想想,老蠱王是什麼人,豈是你能騙的?”老苗人淡笑。絲毫不見驚色:“我之所以說漢語,只是怕幾位朋友猜忌而已。”
“哼。”誇乃氏侏儒老者狠狠瞪了老苗人一眼:“栽贓?哼!拓斯老鬼,你太瞧得起你了。我誇乃幹要找你麻煩,還需栽贓?”
“這倒也是。”老苗人淡然點頭:“你我兩支素來世仇,就算是鬥蠱,也沒人能攔得住,包括老蠱王。”
略一頓,老苗人又道:“我拓斯連天雖說一把老骨頭,但要不至於怕你。只是,我今日有要事在身,多有不便,不如改日再約。我的爲人你是知道的,決不至於推脫。”
“哼!是和這幾個漢人有關麼?”侏儒老者瞥我們一眼,繼續道:“按道理,我今天的確應該放你一馬。可惜,今天我是爲了殺你而來。要怪也只能怪拓斯老鬼你自己做得太過分了。”
“嗯?殺我?嘿!誇乃老鬼。幾十年不見,你的口氣不小啊。”老苗人冷笑,嗤之以?:“你既然想要殺我。那我就來試探試探你的斤兩。只是,在此之前,我要弄明白一件事情。你說是我自己做得太過分,什麼意思?”
“嘿嘿!我寨中接二連三的有蠱女莫名不見,你可不要說,你不知道。除了你,我可想不出誰還敢到我誇乃氏的寨子胡作非爲。更想不出,誰還有這能耐!”侏儒老者聲音陰沉無比,飽蘊殺機。
“什麼?你們寨子也有蠱女消失?”老苗人吃了一驚。
“怎麼,你……”侏儒老者冷笑,想要叱問,可卻忽然神色一僵:“你說也有蠱女消失什麼意思?難不成,你們寨子也出現了這種情況?”
“不錯,我們寨子也有蠱女失蹤,都是未婚嫁的妙齡少女,九人。”老苗人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認真的看向侏儒老者:“雖然我還沒有弄清事情的究竟,但我保證,這件事絕非我所爲,而是有人在佈局。很可能是想要挑起我苗疆各寨的戰火,甚至,圖謀更大。這次,我親自前去覲見老蠱王,也未嘗沒有請教一二的意思。誇乃幹,你我雖有世仇,但我也不希望這個時候,你被人當槍使。”
“嘿嘿!好,我就信你一次。”侏儒老者嘿嘿一笑:“只可惜,我並不打算就此離開。我大動干戈而來,你輕飄飄的幾句話,就將我喝退,那我豈不是太沒面子了?你我幾十年不曾鬥蠱,我也真有些技癢了。”
“誇乃老鬼,你真要今日動手?哼,給臉不要臉,那就來吧。讓我看看,你長了多少本事。”老苗人冷笑。
“我勸你還是親自動手,這些蠱蛇、蠱蟲,可還傷不了我。”老苗人又補了一句。
“試過之後才知道。”侏儒老者冷笑,猛然一聲厲吼,無數蠱蛇、蠱蟲鋪天蓋地的衝上,似乎要享受一頓人肉盛宴。
“噗!”
“噗!”
“噗!”
“噗!”
老苗人的脖頸正後,居然血肉開裂,露出一條長着肉瘤的毒蛇,而雙肩靠脖子處也都破裂,各自露出一個蛇頭。
不是三條蛇!而是……三頭蛇!
這是一條三頭蛇,被老苗人當成蠱蟲,養在體內。
“嘶~!”三頭蠱蛇嘶鳴一聲,頓時,無數蠱蛇陣營大亂,相互撕咬起來,有的甚至攻向了侏儒老者。
而與此,老苗人的背部,也一下開裂。
一頭血紅的蟾蜍,露出了大半個身子,仰天大吼。
“莽咕!”
聲如洪雷。
漫天蠱蟲紛紛墜地,無數蠱蟲心生懼意,逃之夭夭,眨眼不見了蹤跡。
“庫克!”侏儒老者厲聲一喝,頓時,所有作亂蠱蟲恢復如常。而也就在這一刻,侏儒老者額骨碎裂,一隻黑色蝙蝠尖叫着衝出,殺向老苗人。
與此,在侏儒老者呼喝的一瞬,一條毒蛇也從其口中鑽出,飛射向老苗人。
不獨如此,在侏儒老者的兩個?孔中,還爬出了兩條帶翅的銀色蜈蚣,也都衝殺向老苗人。現在老苗人正值防守空虛,能擋住這四條狠毒的蠱蟲嗎?
我不由擔心。
就在幾條蠱蟲即將飛臨的一瞬,黑猿猛然大吼,更雙掌猛拍,將蝙蝠與毒蛇拍飛。
蝙蝠一下就被拍飛,可那毒蛇卻被一下拍碎,卻詭異不死,而是忽的化成許多古怪的小蟲,繼續撲向老苗人。可卻與兩條蜈蚣,都被黑猿這驚天一吼,直接震飛了出去。
“吼!”巨蟒趁黑猿無暇之際,猛然發難,迅雷不及掩耳的竄上,大有直接將老苗人吞掉的樣子。
可就在這一刻,老苗人忽然隨手一彈,一道亮光閃過,直接射入巨蟒眼睛。
“轟……”巨蟒吃痛,剎那失神。而也就在這一瞬,黑猿猛的衝上前,雙掌狠狠的撕抓巨蟒。而老苗人,則是飛身而起,又一道亮光射向侏儒老者,讓他無暇去管巨蟒,只得自救。
“哼!”侏儒老者一指探出,狠狠的將亮光擊退,與此,更一拍巨蟒。巨蟒不甘的咆哮一聲,卻是外強中乾,蛇身一卷,將其餘兩名蠱師也都捲走,摧枯拉朽的殺出一條路,倉皇而逃。
在蠱蟲的掩護下,消失的無影無蹤。
“拓斯老混蛋,這場子我總有一天會找回來!”遠遠的,侏儒老者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
“哼!找回場子,這話我都聽你說了不知多少次了。”老苗人冷笑中,隨手一晃,卻是將另一枚亮光也接了回來。
指甲!
居然是一枚指甲!
這老苗人,竟拿指甲當暗器?
我極度震驚。
“咕咕……”老苗人兩頭蠱蟲三頭蛇和血蟾蜍緩緩的沒入了血肉沉睡,破裂處,絲毫傷口不存。
這一幕爭鬥,兔起鶻落,電光火石,令我有種夢幻的感覺。
“嘿!沒想到老族長不單精通蠱術,還通曉武術,而且還是大家中的大家。”小鬍子乾笑一聲,目中不無忌憚之意。
高顴骨也不例外。
“嘿嘿,我們這些老傢伙活得久了,自然也都多學幾門護身保命的手段玩玩。不然,要是有什麼心懷叵測之輩暗藏禍心,我們只懂蠱術,豈不是要吃虧。”老苗人淡笑,一語揭過。
這番話,暗藏機鋒。
“額……”小鬍子、高顴骨不由尷尬。
禾列圖山不疑有他,倒是沒覺出什麼異常,只是一臉崇敬、狂熱的望着老苗人。
“我蠱苗之間有諸多不睦,卻是讓諸位見笑了。希望諸位不要往心裡去,還好,沒有驚擾到諸位。好了,現在無事了,可以繼續趕路了。”老苗人淡道。
“老族長,還有多久才能趕到老蠱王的住處?”小鬍子問道。
“怎麼?等不及了?還有兩天,兩天之後,就可以趕到老蠱王的住處了。嘿嘿,希望到時候,你們不要後悔纔是。”老苗人冷笑。
“嗯?”小鬍子和高顴骨對視一眼,驚疑不定。
老苗人卻不再多說,一拍黑猿,黑猿怪嘯一聲,在密林中極速穿梭。
小鬍子和高顴骨臉色陰沉,旋即恢復如常,各抓一人,緊跟了上去。
在密林奔行了一天,早不分東西南北。
最後,老苗人竟帶着我們來到了一片懸崖,還一拍黑猿,直接跳了下去。
我嚇一跳。
小鬍子和高顴骨卻毫不猶豫,拎着我和禾列圖山,也跳了下去。我這才發現,原來在山崖上長着許多青藤。
黑猿和老苗人,便是順着這些青藤往下。
“難不成,那老蠱王,就是在這片山崖上?”我想起武俠小說中許多世外高人的居所,都是在某某懸崖的山洞上,不由暗道。
可惜,很快事實就證明我猜錯了。
這片山崖上,並沒有什麼所謂的山洞,完全就是光禿禿一片。黑猿和老苗人,停都不停,直接一路順到了崖底。
“嘩嘩……”崖底,居然是一條激流奔騰、波瀾壯闊的大河,寬數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