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會破壞一條人魚的精神體?
或者說爲什麼要讓一個本來就不聰明的物種變得更笨?
那一定是不希望珍珠擁有自主能力的人。
“會是阿方索嗎?”索爾猜測。
但他很快就自行推翻了之前的猜測,“不會,阿方索的精神力還沒有我強。”
這點兒信心索爾還是有的。
“而弗洛可說對方破壞珍珠精神力的手段險些把他都騙過去。”
這是對水神的信心。
“弗立姆?”
索爾和弗洛可對視一眼,同時想到了這個人。
“弗立姆破壞珍珠的精神體,可能是因爲珍珠本身有什麼特殊性。但這種特殊性會妨礙到弗立姆,所以他直接掐斷了任何對自己不利的趨勢。”
索爾最後看了珍珠一眼,對方再次忘記害怕,趴在玻璃上盯着索爾和弗洛可。
左看看,右看看,都要忙不過來了。
“走吧,想要的東西已經到手。”
索爾沒有再去找桑德,而是回到宮殿門口,找到一直等候他的侍從,回到他臨時居住的宮殿。
等到四下無人,弗洛可感嘆一聲,“看來在這個世界,我的血脈已經近乎斷絕。”
幾個返祖人魚身上都沒有發現弗洛可流傳下來的血脈。
索爾說:“也是巧合。竟然只有這一條被偷渡的人魚擁有你的血脈。”
弗洛可回到魚缸裡,他剛剛動用了力量,這具人魚的身體受到超負荷力量的影響,表皮已經開始龜裂,急需補充水分。
他在水中聽見索爾的話,又把頭冒出來,“不是巧合。”
他臉上流露出自然而然的篤定,“擁有我血脈的人魚註定比其他人魚要強大。這條人魚應該是遠離了紅海樹,遠離了裁決庭的監控,才能被其他地方的巫師抓獲並賣到天空城。”
他又感嘆,“因爲優秀,所以知道紅海樹的危險,主動逃出來,但也不夠強大,逃出來後反而落入其他人手中。除了裁決庭,其他人得到人魚,恐怕都用來做巫術材料了。”
成也優秀,敗也優秀。
碌碌無爲、懵懂無知者,反而在紅海海底一直活到了現在。
如此類比,人魚公主珍珠恐怕也是因爲優秀,才被人拎出來單獨關押,最後還毀了精神體。
索爾垂下眼眸,不禁想着:“在我晉升四階之前,命運交響曲的本質不能告訴任何人。”
他同時也做了一個決定,在他晉升四階前,死亡巫師日記裡的意識體也不能離開日記。
哪怕爲此可能會違背和貝絲的約定,也不能在四階之前放她自由。
不是所有人,都願意放任天才成長的。
索爾自認爲不是絕頂的天才,但他因自身經歷得到的天賦絕對已經超出這個巫師世界的上限。
弗洛可是命運交響曲的第二目標,雖然他並不清楚索爾究竟做了什麼,但以他五階的實力,隱隱能感受到索爾和自己已經有了一定關聯。
在見過索爾的行事風格後,弗洛可並不反對這種關聯,甚至還會在恢復力量的關鍵時刻,時不時過來幫着索爾出謀劃策,實際也是想主動加深和索爾的聯繫。
雖然索爾現在還只是一個三階巫師。
但別忘了,他可是和那羣混亂的傢伙有很深的淵源。
弗洛可的思緒在這裡打住。
他不願深思,怕引起那些傢伙的注意。
現在他已經幫了索爾一次,不必再長時間停留在索爾身邊。
畢竟,弗洛可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恢復五階的實力。這可能需要幾百年的時間。
弗洛可並不想等那麼久。
誰知道在深淵之眼的影響下,這個世界還能存在多久呢?
他需要給自己準備點大補的藥劑。
比如說某個主修水元素,還是四階的強大存在。
“好了,接下來我要回去了。這具身體估計也承受不住我下一次附體。索爾,你可以從這具人魚身體裡提取青鱗族的血脈,它絕對比裁決庭保管的王族血脈要強大。”
弗洛可將提取血脈的最佳方式告知索爾,便回去天空城,爲恢復實力繼續做準備。
弗洛可離開後,凱特慢慢悠悠醒過來。
“哈欠……啊,我回來了。”
他看起來有些迷糊。
弗洛可的附體對寄存在人魚體內的凱特也造成了很大的壓迫力。
導致凱特因身體自我保護機制,主動失去意識。
而凱特一醒過來,就看見索爾靠得很近,正上下打量着自己的身體。
他下意識地捂住胸,發現還有四個露在外面,只好躺平任蹂躪般地放下手臂,“索爾老大,你要用我做實驗嗎?可不可以輕一點?”
看着凱特這副模樣,索爾頓時有種想把他紅燒了的衝動。
“伱這具身體應該保不住了。”
凱特渾身一個激靈,驚恐地看着索爾。
“不過在那之前,我要帶你先去海里看看。”
雖然弗洛可說這裡應該沒有他的血脈後人了,但索爾還是打算帶着凱特去海里找一圈。
萬一找到了呢?
有誰會嫌棄青鱗族血脈,這麼強大的巫術材料數量太多呢?
不過前往紅海最好還是經過裁決庭的同意。
索爾很自覺,在阿方索或者羅耶來找他之前,都沒有亂跑。而是老老實實在臨時宮殿內繼續做研究和一個大膽的設想。
三天後,仍然是阿方索先來找索爾。
“好久不見,阿方索閣下。”索爾從濃郁的蒸汽中擡起頭,他手裡的坩堝已經快要燒糊了,但他仍然在加大火力,“你那天怎麼走得那麼匆忙?是出什麼事情了嗎?”
阿方索仍然是板着臉,看着很陰沉,今天他的臉上還多了三分疲憊。
“是庭主有事找我們。幾乎所有三階巫師都過去了。”
阿方索簡單提了一句,但並沒有說明具體事項。
索爾也沒追問,而是埋頭繼續做實驗。
“哦。”阿方索沒想到索爾就這麼敷衍地打了個招呼,就不理他了。
現在反倒是他有話想說,卻又不好說。
他忍了忍,沒忍住,上前一步,“你那天……沒有對珍珠做什麼吧?”
索爾起身,指着阿方索的衣襬。
“你過來得匆忙,連衣角上的水汽都沒有完全去除,剛剛就在檢查人魚公主的身體吧?難道沒看出來我有沒有做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