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
只見陳默緩緩地前進一步,雙眼冷冷地逼視着對面的楊凌軒。
“我什麼意思,虧你好意思問?”
楊凌軒冷喝一聲,雙眼開始打量着周圍這一干人等,只見站在陳默這邊的墨派一干人等之中,只剩下了段崢和古月,唯獨是少了杜殺。
“他那麼大人了,去哪裡我怎麼知道?”陳默領會到楊凌軒的意思,依舊面色不改,眼光卻是瞟向了另一處,接着兀自冷哼一聲又是說道:“不過好像現在不在這裡的,不止杜殺一個人吧,就憑這一點冤枉我,是不是有點太草率了?”
衆人順着陳默目光所及的地方望去,只見在許倩倩身邊,原本屬於齊良玉的位置,現在竟然是空蕩蕩的。
“他去追杜殺了。”許倩倩面色複雜地解釋道:“就在剛剛,杜殺偷偷溜走的時候——而且我還看到,是你指使杜殺逃走的。”
“果然還是什麼都逃不過你的眼睛。”陳默低下頭來,兀自苦笑了一聲,而待到重新擡起頭來,面對衆人懷疑與警惕的目光之時,眼神重新變得冰冷起來:“不管你們相不相信,我讓杜殺離開有自己的目的,但是有一點我可以保證——這個女人絕對不是被杜殺所殺。”
“以前死的是墨派的韓昭,我懶得管;但是現在,死得是我們詭派的人,我不能不管。”楊凌軒恨恨地說着,接着一步步逼近陳默:“你倒是說說,這裡除了杜殺,誰還能下得了手?”
“你說得對。”陳默略一思忖,竟然是鬼使神差一般地點了點頭:“食物和酒除了侍者,這裡面再沒有人接觸過。而我們也剛剛檢測過,這裡的酒和食物乃至餐具最開始都沒有毒,唯一可能下毒的時機,就是剛剛杜殺倒酒的時候。”
“這麼說來,你是承認了?”楊凌軒眯起眼睛,仔仔細細地上上下下打量着陳默。
“不過我有一點疑問,如果酒裡面有毒,爲何單單你的屬下死於非命,而我們全都沒有事情?”就在此時,楊凌軒的那名男保鏢試探性地問道。
“你看你,就連你的屬下也是看不懂了。”陳默也是不無譏諷地說道:“你還沒有做任何檢測,爲什麼就這麼確定是酒裡面有毒呢?”
“他看到了。”許倩倩忽然在一旁,代替楊凌軒冷冷地說道。
“看到什麼了?”陳默不禁是疑惑地反問一句。
“咚!”
這一次,許倩倩與楊凌軒都沒有回答,取而代之的,是楊凌軒忽然將兩個酒杯重重地放在陳默與自己面前,雙眼死死地盯着陳默。
“這是幹什麼?”陳默不由地是愣了愣。
“你不必做任何的解釋,只要你將眼前這杯酒喝了,若是你還安然無恙地在這裡大言不慚,那麼我就選擇相信你。”
說着,楊凌軒一把抓起放在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喝完這杯酒,楊凌軒意猶未盡地擦了擦自己的嘴角,接着饒有興致地打量着陳默臉上陰晴不定的表情,又是把弄了一下手中的酒壺繼續說道:“你難道沒有發現,這酒壺上面有一個機關嗎,按下的話酒就是沒毒的,沒按下則是有毒的酒。我想你的屬下剛剛一定是趁倒酒的時候,使用這精巧的機關設計,這才使得我的屬下中毒身亡。”
楊凌軒說着,輕輕按了按酒壺把手的一處,只見隨着楊凌軒手指的輕輕按下,那裡竟然微微凹陷了下去。
“你怎麼就確定,兇手一定是通過這種方式下的毒呢?”陳默冷笑着望向楊凌軒。
“是真是假,等你喝完這杯酒,一切自然揭曉。”
“放肆!”
此時,站在陳默左右兩側的古月和段崢忽然齊齊大喝一聲,並且掏出槍來,一左一右擋在陳默的面前。
面對這副架勢,楊凌軒卻是凜然不懼,還揮揮手製止住了想要站起來的男保鏢,與此同時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害怕了嗎?這樣看來是我說對了啊?”
陳默這邊倒也是不慌不忙,一邊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一邊慢條斯理地說道:“你難道沒有發現這起案子有很多疑點嗎,在一切都沒有搞清楚之前,就這麼着急想要害死我,這是一個刑偵人員應有的素質嗎?”
“想要拖延時間嗎?好,那我先陪你。”楊凌軒輕蔑地笑笑:“你倒是說說,這件事有什麼疑點?”
“先看看你酒壺的正面。”
聞聽陳默此話,楊凌軒立即便是將酒壺調轉過來,只見那酒壺之上,此時竟然忽然出現了一幅持刀而立的將軍像。
“這是...咒語嗎?”楊凌軒疑惑地自言自語起來。
“沒錯,只不過這只是咒語的一部分。”陳默點點頭說着,接着輕輕伏下身來,擡起死者的左手:“這是第二個疑點。”
只見在死者的手心之處,赫然有一個墨綠色的字跡——威。
“又是手心上出現的詞語,這又是什麼意思?”楊凌軒不禁又是喃喃自語起來:“而且與剛剛兩個字相比,這一次顯得更爲奇異——前三個字都是人身體的器官,而這次卻是一個形容詞。”
“除此之外,還有第三點。”此時,陳默的聲音忽然響起,打斷了楊凌軒的思緒:“在場的人這麼多,而且很多都是舉足輕重的大人物,杜殺若真是兇手,爲啥那麼偏要選擇殺死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
“這些問題的答案,恐怕只有你知道。”楊凌軒忽然擡起頭來,目光中的疑惑,瞬間被滿滿的殺意取而代之。
“你還是懷疑我?”
“不然呢?我不該懷疑你嗎?你說的這些一點,難道不是爲了自己找一些藉口嗎?”
“那你到底想要怎樣?”
“喝了它。”楊凌軒說着,目光又是瞄向陳默手中的那杯酒。
陳默仍舊是把玩着手中的那杯酒,卻是遲遲不肯喝下它,久而久之,楊凌軒的目光之中漸漸涌出輕蔑之情。
“你倒是喝啊?”楊凌軒又是冷冷地催促了一句。
陳默仍是沒有動口。
而就在此時,許倩倩不知何時,忽然衝到了陳默的近旁,竟是一把搶過了陳默手中的酒杯。
“倩倩!”
陳默連忙喚了一聲,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此時許倩倩已經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小惡魔?”
陳默又是喚了聲。雙眼開始緊張地盯着眼前的許倩倩。
許倩倩輕輕地擦了擦嘴角的酒,滿臉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接着又是冷冰冰地盯着楊凌軒說道:“詭派的人觀察事物,終究還是浮於表面,沒有觀察到最內在的東西。”
望見許倩倩的樣子,陳默不由地驚詫萬分,但是隨即,一直懸着的心終於舒緩了下來。
隨即,陳默長舒了一口氣,嘴角流露出一絲釋然的微笑:“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
“陳默。”恰在此時,許倩倩忽然喚了陳默一聲。
“哦?”陳默詫異地轉過身。
“現在我見到的陳默,還是以前我所認識的陳默嗎?”
“什麼意思?”
“但願你不會因爲加入墨派,而染上了墨派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