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化悲痛爲力量

“爲什麼?”許倩倩瞪起眼睛。

“你傻啊,這裡都是陷阱,這不是找死呢嗎?”

“懦夫!”許倩倩罵了聲。

“這裡很多人都想殺我,容不得我不小心。”陳默淡淡地說道。

從踏上這片大陸開始,陳默每一天都在心驚膽戰之中度過,久而久之,他的心裡漸漸長了一片叢林,每一點微微的觸動,都會引起一片片的雞飛狗跳。

“那你就在這裡好好呆着吧。”許倩倩竟然是妥協了,嘆了一口氣:“不要亂動,不要亂跑,在這裡好好呆着。”

說着,許倩倩便是小心翼翼地繞過陷阱,接着快速地向那人消失的房間奔去。

“小心!”

陳默呼喊了一聲,但是話音剛落,許倩倩便已經漸漸消失在他的視野之中。而看着許倩倩漸漸消失的背影,陳默不知怎地,心中莫名地生出一股自責,緊接着化爲擔憂,而這份自責與擔憂壓得陳默內心極爲苦悶,接着身體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還未跟上,忽然只聽許倩倩“哎呦”大叫了一聲。

陳默連忙加快了腳步,快速衝進屋內,只見襲擊者早已不見了蹤影,而在半空之中,吊着四個許倩倩的下屬,皆翻着白眼,口吐着白沫,陳默湊近一探,只見這四個人早已沒有了氣息。

“又是該死的機關。”

陳默暗暗感嘆了一聲,接着望向許倩倩:只見許倩倩呆呆地站在屋內,臉上的表情又是落寞又是憤怒。

陳默徑直走到窗戶旁邊,俯下身仔細觀察窗臺之上的灰燼,隨時自言自語地說道:“看樣子,這人是跳窗戶跑了。”

隨後陳默緩緩地擡起頭顱,但是當他的目光掃過樓下的一幕時,立刻驚愕得目瞪口呆:

只見在樓下冰涼的土地上,橫七豎八地躺着七八個軀體,一動也不動,而這其中,有許倩倩的屬下,也有吳驥的屬下。

唯獨不見的,是吳驥本人,也不知他去哪裡了,有沒有一樣遇害。

“你來看看這裡。”陳默轉身,臉色蒼白地對許倩倩說道。

“不用看了,我剛剛就發現了,他們都已經死了。”

哀傷的聲音傳來,陳默望過去,只見許倩倩一臉傷感與頹然,而在她長長的睫毛下面,隱隱有幾滴淚珠將要滑落。

“誰說他們一定死了?他們可能只是昏迷過去了,這裡畢竟只不過是五樓而已。”陳默試圖安慰一下許倩倩。

“只要姿勢正確的話,別說是五樓,哪怕是二樓,也一樣能摔死,這你應該是知道的吧?”許倩倩搖了搖頭,聲音更加哽咽:“更何況,他們根本不是跳下去的,這是一場謀殺。”

陳默默然了,因爲許倩倩說得一點沒錯,這的的確確是一場謀殺,而這些人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別哭了,咱們化悲痛爲力量吧。”最後,陳默還是憋出來這麼一句不痛不癢的話。

“不哭,誰哭了?”許倩倩用力抹了一把眼淚,忽然綻開一副笑臉:“怎麼可以哭呢,我可是小惡魔啊,我要找出兇手,爲他們報仇。”

望見許倩倩的樣子,陳默會心地笑了笑,精神也抖擻了許多,緩緩開口說道:“偵辦墜樓案件的第一步,就是判斷死者是生前墜樓,還是死後墜樓。”

“這有什麼關係嗎?”許倩倩不由地發出了疑問。

“當然有關係了。”陳默頓了頓,接着又是如數家珍一般地說道:“生前墜樓,有可能是自殺,也有可能是意外。自殺案通常會伴隨着遺書,至於意外,則必須找到死者在高處活動的證據。例如,修理頂樓的天線、搬移陽臺的盆栽,都會因爲稍有不慎而失足墜落;至於死後墜樓,則顯而易見,一定是他殺,這也是謀殺案中最殘忍最令人髮指的一種屍體處理手法。”

“你看出什麼來了?”許倩倩又是問道。

“這裡距離屍體的位置還比較遠,要想看得清楚,還是隨我一同去樓下看看去吧。”

許倩倩卻是一個勁地搖搖頭:“我不去。”

“怎麼了?”陳默疑惑地皺起眉頭,隨後又試探性地問道:“是害怕近距離看到死者,再引發傷感?”

許倩倩沒有答話,也沒有反對,算是默認了。

“剛剛還說自己是小惡魔呢,怎麼剛過這麼一會兒,就變成感傷的小女人了?”陳默笑了。

“去你大爺的!”

“你走不走!”

“說不走就不走!”

“那我可走了啊。”陳默說着,拔腿就往外跑去,只留下一句話:“我要是走沒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你丫的給我回來,想跑沒門!”

許倩倩這才反應過來,連忙緊跟着陳默逃竄的方向緊追而去。

……

許倩倩氣喘吁吁地奔到樓下,只見陳默正蹲在地上,仔仔細細地查驗起屍體。

“你來了?”

陳默擡頭衝許倩倩打了聲招呼,接着便是準備翻動屍體,忽然陳默的瞳孔縮了縮,只見死者的手上握着一把槍,赫然出現在兩人的眼前。

“快躲開!”

許倩倩忽然大喝一聲,接着猛地撲過去,一把推倒陳默。

而隨着陳默被推倒的同時,“砰”地響起了一聲槍響,子彈擦着陳默的褲子划過去,陳默險險地撿回來一條命。

“好險。”陳默嘟囔一聲,又是望向屍體,喃喃自語道:“屍體死後會漸漸變得僵硬,兇手是靠這點使死者扣動扳機,還真是陰險。”

“又救了你一命,這回你得乖乖聽話,不要亂跑了。”許倩倩站起來,一邊拍拍身上的泥土,一邊說道。

“是虧了她。”陳默冷冷地說道,接着緩緩掏出自己的錢夾,拍了拍,接着臉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真糟糕,被打穿一個洞。”

“好漂亮的女孩啊。”許倩倩忽然說道,而她所指,無疑是陳默錢夾之中的那張照片。

只見那是一男一女的合照,兩人手拉手站在一起,洋溢着燦爛的笑臉,而照片上的男子,正是陳默。

“是啊。”陳默不由地是嘆了一口氣:“她,或許是我在這片大陸上的唯一一個相知的人了。”

“那你有她的線索嗎?”許倩倩不知爲何,竟起了好奇心,繼續追問起來。

“沒有。”陳默搖搖頭,接着忽然也是面露好奇之色,轉眼盯着許倩倩:“我們現在處在層層危機之中,不管之前你到底看我多麼不順眼,但現在只有團結一致,才能應對未知的危險。我有一個問題,不知道該不該問……”

“問吧。”許倩倩倒是顯得十分大度。

“你這麼厲害的觀察力,是不是也是雲派的?”

“沒錯。”許倩倩點點頭承認了:“我的職位,比吳驥那傢伙稍微高一點,所以他纔會那麼怕我。”

“那你是,部長?”陳默又是試探性地問道。

許倩倩又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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