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碗孟婆湯下肚,除了難喝依舊什麼感覺都沒有。
孟婆看在眼裡,瞬間明白:“這種情況是靈魂來了這裡,但身體還在陽間行動所致。你不用再喝了,去過奈何橋吧。”
靈魂來到這裡,但是身體還在陽間行動?
這是有人佔了我的身體,還是我變成了殭屍!
陸川思考着,只覺一股強大力量在推着他往前走。
奈何橋是木質結構,兩邊是長長的鎖鏈吊着,橋頭寫着:無奈何,莫回頭,十人過一人生。
那股力量將陸川推上奈何橋就消失,陸川沒有心情去管後面喝孟婆湯的人,全力防止着可能出現的危險。
踏上奈何橋,一股哀傷之音響起,擾亂着陸川思緒,他知道只要踏上這橋就要儘快往對面走。
剛走出第二步,橋下伸出一隻手抓住了陸川腳踝。
陸川下意識往下面看去,一個有着他現在面孔,身軀卻是幼兒狀態的人。
“我餓,給我點吃的吧!”
幼兒抓着陸川腳踝,楚楚可憐的說着。
“滾!”
陸川想也不想,蹬開那個有着自己面孔卻是幼兒身軀的人,奮力向前跑去。
“你又要離家出走?給我回來!”
一條鎖鏈快速奔着陸川延伸而去,洞穿了他的身軀。
腹部傳來一陣刺痛,陸川聽着那個熟悉的聲音,艱難轉過頭,母親左手鎖鏈延伸,右手拿着菜刀,臉在冷笑。被鎖鏈拽着往後退。
陸川右手緊握鎖鏈,硬生生拽出了體外,腹部流着血繼續往前跑。
“你以爲你能逃的掉麼?”
跑的過程裡,陸川看到一個麻繩吊着父親的脖子垂了下來,父親冷酷無情的說着。
陸川繞過父親,繼續往前跑。
他不知道這是鬼怪施放的幻覺,還是因爲沒有喝孟婆湯而倒映出自己內心童年慘痛回憶。
陸川更傾向於後者。
孟婆湯雖然難喝,但作用是明顯的,讓人忘掉一切事情,好的,壞的,帶着新生上路。
雖然陸川也喝了孟婆湯,而且是三碗,但沒有起作用。
這纔出現了內心的倒映。
“陸川,把手給我,我帶你離開這個地獄!”
恍惚中,一道聖光降在了橋上,光柱裡,陸川的初戀牟靜向他伸出了援助之手。
向前奔跑的陸川猛然停了下來。
陸川一怔:“是啊,我的內心渴望在這裡永遠停留。”
邁不動腿,牟靜的手迅速伸過來,漂亮的手變成了鬼爪,眼看就要抓碎陸川的頭,陸川在腦海觀想這個姑娘墮胎的場景,人形胎兒被扔進垃圾桶。
“永別了!”
陸川猛然睜開眼睛,重新擡起腿向前跑去。
“不,你不能拋棄我!”
牟靜看着陸川離去的背影,聲嘶力竭的吶喊。
一路向前奔跑,已經過了三分之一的距離。
“陸哥,別那麼急,坐下來喝杯酒吧。”劉建的身影出現。
陸川沒有理會劉建,繼續向前跑。
“陸哥,一起來上啊。”
豔帝在橋上跟一個漂亮姑娘那啥,邀請陸川一起上。
陸川連批判性觀賞都懶得看,頭也不迴向前跑。
正跑着,陸川覺得有人在拍他肩膀,想回頭看看是誰,但回想起之前看到的場景,立刻斷了這個念頭。
“外甥,是我,你大舅,你的身體被別人佔了,就是那個你的第三個死亡標記將臣,你快跟我回去奪回來,否則超過時間他就跟你的身體完全融合了!”
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死鬼大舅?
陸川沒有迴應,在思考着這話的可信性。
稍微一思考,陸川果斷否定了這個聲音,心想如果這真是標記杜連,那麼爲什麼不在自己身前現身,而非得在自己身後呢!
一路向前跑,陸川看到了通過這橋的可能性。
跑到一半的時候,橋身劇烈搖晃起來,下方忘川河奔流不息,往外冒氣泡。
陸川向下看了一眼,一股漣漪水平面散開,一條大魚猛然躍起,身軀十幾米,死魚眼,獠牙,張口向着橋上的陸川咬來。
“好快的速度。”
陸川緊抓住橋身鎖鏈,猛然一躍,險而又險的躲過魚的攻擊。
然而還沒等高興多久,下方又躍起了五六條魚。
“這也太看得起我了!”
陸川無語,身形在五六條魚中穿梭。
只是越往前跑危險越多,越大。
一隻只惡鬼幽靈從水中飄出,阻攔着陸川前行的路。
“這是擺明了不讓我過去?”
面對重重封鎖,陸川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
沒有辦法,陸川向後撤退。
直到退回一半之前,魚不再躍起,同時前方攔路的幽靈惡鬼消失無影。
“難道要讓我在這裡住下?”
陸川喘着粗氣,心裡想着,又嘗試了一次。
果然,只要超過一半就會有惡魚躍出,退回就沒事。
無奈退回到一半處,陸川不禁想起了一句古詩:誰若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住三年。
陸川沒有死亡,也沒有走過奈何橋,致使橋頭的人在等待。
孟婆也沒辦法,眼巴巴看着陸川,畢竟這是奈何橋的規矩,只允許一個人走,死亡或者通過之後才允許下一個走。
一般來說喝了孟婆湯會有一種力量促使亡靈一直往前走,沒有後退的情況,然而陸川雖然也喝了湯,但沒有起作用。
陸川在奈何橋一半的位置存在着,陰風吹動他的頭髮,頗有一種超凡脫俗之感。
站在橋上,陸川看着奔流不息的忘川河。
一大堆鬼手從河裡伸出,一羣又一羣的惡鬼想要踩着別人離開河流束縛。
“哎,現在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凌烈陰風吹拂,陸川前行不得,後退也不得,擡頭望天,無限惆悵。
“你什麼都不要說,立刻跟我回家,你知道現在外面多麼亂!”
陸川看到母親拿着鎖鏈和菜刀走過來,父親又從上方吊下來看着他,那個有着陸川面孔的幼兒在向陸川爬着,口中喊着“我餓”。
陸川嘆了口氣,奪過母親手中的鎖鏈和菜刀,抓着她的手將她扔進了忘川河,與此同時菜刀斬斷父親頭頂的麻繩,同樣抓着他的手將他扔進了河裡。
最後陸川抱起有自己面孔的幼兒。
“不要再來糾纏我!”
陸川憤怒的咆哮,把那個幼兒也扔了下去。
河流濺起三朵浪花,三人皆被啃噬。
然而下一個瞬間,母親依舊拿着鎖鏈和菜刀從橋頭走過來:“你爲什麼不體諒體諒一個做母親的心酸?你知道麼,我很後悔把你帶到這個世界。我現在算是明白了,養一個好的孩子是多麼重要,養一隻畜生還不如生下來就掐死。”
父親被吊在空中依舊出現,一臉痛心疾首的姿態說着:“是啊,我們白養你這麼大了,一點用都沒有,哎……”
陸川聽着“父親”和“母親”的話,怒火中燒,緊握雙拳,手指甲深深嵌入了手掌心!
“你們憑什麼認爲我是一個可以永遠忍受你們的人?”
陸川已經忍受不了,憤怒和仇恨的心情突破了臨界點。
作爲不允許選擇拒絕來這個世界的人,作爲連教育這兩個字都不會寫的人,作爲本身是豬卻偏偏要求兒女是龍的人,作爲需要用兒女來做精神支撐,卻偏偏要讓兒女對他們感恩戴德的人。
沒有絲毫把兒女帶到這個世界吃苦受罪的愧疚,沒有任何做父母最起碼責任和覺悟,卻大放厥詞的說着一點臉都不要的話。
怎麼可能讓人不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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