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醫院驚魂(十二)
“分頭調查吧。”嚴揚的聲音低沉,卻讓人信服。
伊安眼鏡片下的眸光閃了閃,“怎麼說?”
嚴揚手敲着桌子,“你是副院長,可以調查這家醫院二十多年前的檔案,既然這裡以前是婦產科,那麼你就可以從這點入手。”
伊安挑眉,“我沒有幫助你們的義務不是麼?”
嚴揚看了眼不知道在想什麼的任黎,淡淡一笑,“隨你,我一個人也能保證小黎的安全。”
伊安沉默不語。
嚴揚又轉頭看向夏子澈,“子澈你們回馮家問問好嗎?以前聽小黎說馮老爺子給他算過一卦,這卦像多多少少應該有點提示的。”嚴揚聰明的沒有找彆扭的馮古殉,而是找了他的“監護人”夏子澈。
夏子澈一直都是個很柔和的人,聽了嚴揚的話笑道:“好,我會和小殉幫忙的。”
馮古殉聽了夏子澈的話也並沒有反駁,在他看來,只要是男人願意做的事他都會和男人一起做的。
“我呢我呢?是要回老頭子那打聽麼?”任黎看嚴揚準備開口,連忙搶先道。
“是的,反正我們幾個都要圍繞‘二十多年前’這個時間範圍展開調查。”嚴揚拉過任黎,捏了捏他的那張娃娃臉。
“就這樣吧就這樣吧,我和啊澈先回了,有情況在和你們聯繫。”馮古殉早就在這呆的難受,現在有了明確的目標自然是能溜就溜。夏子澈雖然身體不差,可經過這一系列事件也是身心疲憊,想要回來好好抱着小孩睡上一覺。
任黎從嚴揚的雙手中逃脫,看了看錶,驚覺已經快六點了,連忙道:“都散了吧,有事在聯繫……”
馮古殉聽了任黎的話後拉着夏子澈就走,招呼也不打一聲,弄得臉皮薄的夏子澈對着大家帶着歉意的笑了又笑,剛想說什麼又被馮古殉快速拉出了門。
伊安冷着眼看了任黎嚴揚一眼,然後一聲不吭的轉身走了。
“他這是什麼意思……?”任黎苦着臉看着嚴揚,他從來弄不懂那位性格古怪的表哥。
“答應的意思。”嚴揚略有所思的看着那扇伊安走時沒有關上的門道。
“啊……?可是他爲什麼無緣無故幫我們啊……其實我覺得他一直討厭我。”任黎悶悶不樂道。
“討厭你?”嚴揚聽到任黎的話忍不住笑了出來,那伊安護崽子一般的護着小黎,也不知道小黎爲什麼會有那種感覺。
“你笑什麼笑……難道不是嗎?”任黎沒好氣道。
“好好好,”嚴揚憋住笑,然後拉過任黎的右手,將他的袖子往上拉了拉,露出“雙生”的印跡,“你就當是因爲這個,咱們也回家吧。”
“什麼叫做‘就當’嘛,啊揚你話都不說完好討厭好討厭。”任黎鼓着一張臉道。
“好好好我討厭我討厭,我們回家吧,回家還有事幹呢,恩?”嚴揚重讀了那個“事”字,痞笑道。
任黎見嚴揚敷衍他,撅着一張嘴悶頭往前走。
嚴揚無奈的笑了笑,趕緊去追自家小孩去了。
晚上,二人躺在任黎家的牀上,任黎縮在嚴揚懷裡有一搭沒一搭的用手在嚴揚胸前畫着。
嚴揚忍無可忍的抓住了任黎白皙修長的手道:“小黎,男人是經不起挑撥的。”
任黎哼了一聲,卻也沒再在嚴揚身上畫畫了。
“怎麼了?還在生氣?”嚴揚好笑的看着眼前的任黎,忍不住上前親了親。
任黎抿緊脣不讓嚴揚親,嚴揚嘿笑了聲伸手就在任黎胸前摸了一把,任黎忍不住驚呼,嚴揚剛好趁機進去。
脣齒相觸,津液橫流,其中的妙處自然不用爲外人道也。
一吻後,任黎紅着臉躺在嚴揚懷裡,整個人老實的不行。
“對了,我想回家一趟。”嚴揚摸了摸任黎的軟軟的頭髮,狀似不在意道。
“你回家?”任黎果然皺眉看向嚴揚,不解他爲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回家。
“對,回家。”嚴揚顯然已經經過了認真的思考,“我……和別人是不同的,我想回家問問。”
“哪有什麼不同!”任黎的反應很激烈,他討厭嚴揚那樣說自己。
“好啦好啦,”嚴揚安撫般的笑了笑,“我只是在爲我們以後做打算啊,沒什麼的。”
任黎將頭埋在嚴揚懷裡,不說話了。
嚴揚圈住任黎,輕聲道:“小黎也是有這種感覺的吧……我想給你一個平靜祥和的未來,恩?”
任黎自然知道嚴揚所說的是什麼,以前他一直不想承認,可這些東西總有要去面對的一天。
嚴揚就像哄孩子一般拍着任黎的背,一下一下,給着任黎一種安心的感覺。
“其實……在那個‘鬼嬰’消失的時候,我聽到它叫了聲‘哥哥’。”任黎悶悶的說。
嚴揚拍着任黎的手頓了頓,片刻便恢復了正常,“我也聽見了。”
“唔?怎麼會?”任黎忙擡起頭,不可置信的看着嚴揚。
“恩,不光聽到了,還昏了過去。其實自從去了東新醫院後我就一直在做一個相同的夢,無論用了多少方法都會做。”嚴揚坦白道。
任黎沒有說話了,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嚴揚身上的問題不是一個他就能解決的,更何況,他根本就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將死之人”亦或者“已死之人”,都不是他可以承受的起的。
他很清楚自己是愛着嚴揚的,他想要和他長長久久平平安安的白首到老。
“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啊……”嚴揚突然輕笑了出來,“小黎,沒有什麼可擔心的,我會和你在一起的。”
我會和你在一起的。
任黎的心就像被注入了一股暖流,這幾天的煩悶都被沖走了一般。他看着嚴揚,黑暗並不能掩蓋那張英俊的面旁。
任黎打了個哈欠,“回就回唄,對了,你家在哪?”
“帝都,等這堆事弄完了我就帶你回去看看。”
任黎想了想,帝都離T市也就是幾個小時的飛機,嚴揚應該不會走的太久,“那我這兩天先去老頭子那好了,你明天早上就走?”
“恩,早去早回。”嚴揚其實是不想回家的,畢竟他和那個“家”沒有太多的感情,可要想知道有關於自己的那些事不得不要回家。
弄清了所有的事,他才能放心和任黎在一起。
第二天一早,任黎嚴揚早早便起了牀,在樓下的小飯館吃了個早餐後便分開了。
嚴揚自然是按照昨天晚上所說的回家去了,而任黎去醫院轉了轉後便往任家走。
同一時間,馮古殉也帶着夏子澈風風火火的趕回了馮家。
馮家不像任家一樣窩在郊區的小房子裡,他們家人丁興旺不說,在業界也是頗爲殷富的。雖說本家是在山裡,可那坐山可是姓馮的。
馮古殉自然不是帶着夏子澈飛機火車的往回走,一個陣法下來幾秒鐘便到了。
夏子澈早些年來過是馮家的,所以對山頂上的古宅算是熟悉,左拐右拐的便進了馮古殉的屋不眠去了。
至於爲何要補眠,那就不足爲外人道也了。
馮古殉百無聊賴的自家宅子裡轉悠,啊澈是徹底不讓他進門了,自己的老爹又不知道去哪了,想找老爺子問任黎那爛事老爺子在占星堂裡還沒出來,他是真不知道該幹什麼好了。
一旁的管家在旁邊看着無聊的蹲在地上數螞蟻的小少爺,也不知道嘴裡的話是該說還是不該說。
馮古殉早就看見管家大叔在一旁對自己虎視眈眈了,可由於每次他找自己都沒什麼好事,決定還是先不理了。
就這樣,盡心盡力的管家大叔和百無聊賴的馮小少爺,一個糾結着到底要不要說一個無聊的數着螞蟻,白白浪費了很多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