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陰陽鬼鏡(三)
任黎可以確定, 這是一個奇怪的地方。
這個空間裡很安靜,安靜的聽不到自己的心跳。
同時,他也不能確定這是一場夢還是自己到了特殊的空間。
夢畢竟是和生活有聯繫的, 夢裡的場景通常都是一個人他自己所熟悉的地方或是掩蓋在了記憶最深層的地方, 但任黎可以確定自己絕對沒有見過這個地方。
但如果這不是夢的話, 他又是怎麼來到這個空間的呢?
任黎看到了一個村落, 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使他加快了步伐向那個村落走去。
進了村子, 任黎才發現裡面空無一人,除了人之外,這裡也沒一個活物。
好像這裡的一切都死了一樣。
任黎因爲自己的想法而打了個寒顫, 然後他眼尖的看到一個屋子前的地上有着一個魔方。
那個魔方是他所熟悉的,那是嚴揚曾經用來討好熙熙的魔方。
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 任黎快步走向了那個屋子, 撿起了魔方推開了門。
不知道是應該慶幸還是暗呼不幸, 他看到了熙熙。
任黎叫了聲熙熙,熙熙靠在一個小角落裡, 呆滯而無反應。
就在任黎打算上前抱起熙熙的時候,他只絕脖子上一涼,然後失去了知覺。
“頭兒,出來了!”王毅卸下了耳機,緊張的盯着屏幕。
嚴揚湊到王毅身旁, “快, 測定具體位置, 這次絕對不能讓他們溜了。”
王毅的手快速的敲擊了幾下鍵盤, “這是……名古屋!”
嚴揚抓起桌子上的配槍往身上一別, 衝着前面喊到,“車開到名古屋, 一組準備。小吳聯繫總隊讓他們悄悄疏散名古屋的人,嫌疑人極有可能是一羣持槍歹徒。”
“收到!”
“知道了頭兒……”
……
一時間各種各樣的答覆傳來,嚴揚不在乎的笑了笑,他們刑偵隊隊員之間可能是隨意了點,可這一點也不影響他們的辦案效率。
僞裝成麪包車的車一路綠燈的駛向可名古屋,王毅緊張的注視着屏幕上的小綠點,要知道找到這幾個歹徒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另一旁包括嚴揚在內的四個人圍成了一個圈,細細的商討着注意事項。
“啊才和芭比一組,裝成約會的情侶,'蟾蜍'們坐在一株盆景後面,共三個人,你們的任務是防止'蟾蜍'們狗急跳牆後傷及羣衆。”
“至於蘿蔔,你等會從後面進在工作室裝成服務生然後接近他們,可能的話配合我制服歹徒,明白?”
代號啊才芭比以及蘿蔔的三個人點了點頭,齊聲說,“明白!”
嚴揚也點頭,“成敗就在這了,如果這次不能將'蟾蜍'們逮捕歸案,我們這幾天的努力就白費了!”
下午四點五十七分
名古屋的經理接到了電話,趕緊安排服務生們撤離,好在下午地咖啡廳裡沒有什麼人,一對坐在窗邊的小情侶被經理不可察覺的帶離了現場。
五點零七分
一個長相成熟美麗的女子挽着一個西服裝的男子走進了名古屋,女子走到盆景旁的時候扭了下腳,男子趕緊攙扶着她就近坐在了一張桌子旁。坐在盆景後面的三個人看了眼他們卻沒有過多的動作。
五點零九分西服裝叫來了一個服務生,服務生端着托盤走向了扭腳的女子。同一時間,一個穿着休閒裝的男人走進了名古屋。
五點十分
盆景後的三人看着走近的服務生和剛剛進入咖啡廳就往這邊走的男人後略微有點騷動,互相以眼神示意着。
五點十一
服務生拐了個彎,停在了扭腳女子前面,彎着腰對着女子說着什麼,西服裝在一旁聽着。休閒裝男人也走到了個靠窗的位置坐着,看着一旁的服務生在忙笑了笑攤開了桌上的報紙。
五點十三
門外又走近了一個男人,視線在咖啡廳轉了一圈後驚愕的看着休閒裝,休閒裝也顯得十分驚訝,然後對着那個男人笑了笑,男人也笑着走進了休閒裝。
五點十五
坐在盆景後的三個人中的一個人突然站了起來,抽出槍直指休閒裝,同時服務生快速從托盤下抽出了一把槍瞄準一個還未反應過來的“蟾蜍”的雙臂“砰砰”兩聲。
西服裝也快速撲向了另一個“蟾蜍”,扭了腳的女人站起了身子瞄準了先開槍的“蟾蜍”的心臟。
最後進來的男人撲向了目瞪口呆的休閒裝,可這時已經躲不開飛速過來的子彈了。
“噗”一聲子彈沒入體內。
截止五點十七分,“滅蛙行動”徹底完成,擊斃“蟾蜍”一隻,生擒兩隻,“獵人”受傷一人。
東新醫院
送走了隊裡的一幫人後嚴揚躺在病牀上尷尬的看着林炅,病房裡現在只有他們兩個人了。
林炅坐在牀邊,笑了一下,拿起一個蘋果削開了皮,“沒想到我們再見竟然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林炅的聲音很輕很穩,磁性的嗓音給人一種安心感。
嚴揚也沒有想到事隔幾年後他和林炅的第一次見面居然是在那種情況下,毫無準備的見面讓他一時有種捉襟見付的感覺。
林炅將削好的蘋果切成一芽一芽的放在盤子裡,插上牙籤,放在了桌子上,“感覺怎麼樣?”
嚴揚擡了擡包紮着的左手臂,“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擦傷罷了。”
林炅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眼裡卻帶着笑意,“我想的多麼嚴重?我想的哪有那麼嚴重。”
嚴揚“嗤”了一聲,“我還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這個世界最瞭解你的人就是我了。”
嚴揚剛說完這話就後悔了,果然,病房裡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之中,過了好一會才聽到林炅微嘲道:“是啊,這個世界最瞭解我的人就是你了,Yang。”
那聲“Yang”成功的讓本想開口說話的嚴揚閉上了嘴,他還記得,林炅之所以這樣子叫他全是因爲那時候的他追求“時尚”要求林炅說着那個中不中英不英發音。
這一說,就說了將近十年。
“回來了怎麼不聯繫我?”林炅似乎沒有察覺到嚴揚的尷尬般問道。
“一直都在忙,而且……”嚴揚的話沒說完,而且什麼?而且他要忙着陪小黎。
正如嚴揚瞭解林炅,林炅也瞭解着嚴揚,他知道怎樣能讓他愧疚,怎樣能讓他心軟。
“Yang,你真的要放棄我們之間的一切麼?現在,我們都已經有了足夠的能力去面對着反對我們的人了……”林炅微垂眼瞼,輕聲道。
嚴揚不知道說什麼好,面對着眼前這個將生命中最好的時光都給了他的男人,他不忍說出任何傷害他的話。
嚴揚的沉默在另一個人的耳裡赫然變成了猶豫,站在門外的任黎再也聽不下去了,他推開了門。
幾乎是嚴揚受傷的那一刻任黎就感應到了,他心神不寧的打嚴揚的電話卻無人接聽,經過一番輾轉聯繫到了王毅才知道嚴揚受傷住院的事。
沒想到,這讓他牽腸掛肚的傷竟然是爲別的男人受的。
“小黎?你怎麼來了?”嚴揚驚愕的看着突然出現在門口的任黎。
任黎嘲諷的笑笑,“我不能來麼?你在怕什麼?”
嚴揚心中暗道不好,小孩貌似吃醋了……
“既然你不希望我來,那我走好了。”任黎聳聳肩,不給嚴揚解釋的機會就轉身離去,走的時候還不忘帶上了門。
林炅繞有興趣的欣賞完任黎的一番動作,然後平靜的看向嚴揚,“Yang,他就是我們回不到過去的原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