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剛纔還是晴空萬里,現在卻烏雲密佈,隱約有悶雷轟鳴着,瓢潑大雨狠狠地傾瀉而下,正在屋裡對視發呆的兩個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雨聲驚醒了。
這是自十八年前顧亞華被徐展飛用強硬的手段奪走後,兩個人第一次單獨呆在一起這麼久,也許是她們之間沒有了徐展飛這個障礙,也許是剛纔都在回憶曾經的一切,此時她們倆心裡反而十分平靜,意外的沒有繼續針鋒相對的念頭。
依然沉默的兩個人看着窗外的大雨,還是徐展梅又一次打破了沉默:“亞華……”
顧亞華回過頭來看着她,臉上還是一貫的平靜,就連語氣也是波瀾不驚:“嗯?”
“亞華,這麼多年了,我一直不明白,當初爲什麼你那麼堅決?我知道你一直都不情願的……”展梅再也說不下去了,十八年愛恨情仇,所有的滋味就在這一刻全部涌上心頭,令她不知道還能再說些什麼。
“展梅,這些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不想再說了。今天開會的內容你不想知道嗎?”顧亞華顯然不想跟她敘舊,把話題引到了徐展梅目前最想知道的事情上。
不過顧亞華沒有想到的是,徐展梅突然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指着她,好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東西一樣,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好半天才喘息着說:“亞華,哈哈……,你以爲這十幾年我處處都和你計較,事事都要壓你一頭,是爲了家產嗎?哈哈……”
隨着她的話語,兩滴眼淚也慢慢從她滿是痛楚的眼睛裡流淌出來,滴落在她面前的衣襟上,她搖搖頭,一副受了傷害,不想再解釋的模樣。
她的回答完全出乎顧亞華的預料,使得顧亞華一時之間不知說什麼纔好,呆呆地看着她,原本準備好的一切說辭都沒有機會說出來。
就在這時,徐展梅突然說了一句話,她的話才說出來,顧亞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不但跟着她一起說這句話,她的眼淚也跟着大滴大滴地滾落下來。
這句電影《半生緣》裡的臺詞,曾經是她們大學時代關係最好時,互相贈給對方的誓言:“我要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會永遠等着你。無論是在什麼時候,無論你在什麼地方,反正你知道總會有這樣一個人!”
顧亞華從窗子邊走了過來,走到了徐展梅身邊,一把抱住了她,百感交集的兩個人,自十八年後第一次擁抱在一起,一起放聲大哭。
就在徐展梅以爲一切都跟從前一樣時,顧亞華還是狠心推開了她,這大概是顧亞華第一次在徐展梅面前失態,她一邊搖頭一邊向後退着,儘管眼睛還是紅腫的,還有眼淚在滴落,可她臉上已經換上了一副仇恨的嘴臉。
“徐展梅,我們已經回不去了,還有,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嗎?爲什麼從那天以後,我就死活要跟你哥,不理你,甚至一個解釋都不給你,好,我今天就全部都告訴你,讓你知道你哥是怎麼纔得到我的!”顧亞華歇斯底里地對着徐展梅大聲叫道。
看到她這副模樣,徐展梅被嚇壞了,這麼多年來,不管是大學也好,她嫁進徐家當大少奶奶也好,始終都是低眉順目,對任何人說話都是和顏悅色細聲細氣的。
可是此時,她如一個瘋婦般咆哮着,臉上是自己從來不曾看到過的猙獰和仇恨,天啦,她怎麼會這樣?爲什麼會這樣?
不等徐展梅多想,顧亞華已經十分激動地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同時嘴裡一刻不閒地把徐展梅想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那天,當她被手機鈴聲吵醒,睜開眼看到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而且不但身上沒有穿任何衣服,身邊還睡着一個**的男人,顧亞華懵了,一時反應不了發生了什麼事。
她下意識地伸手向自己的兩腿之間摸去,摸到了一些令人噁心的粘乎乎的東西,再仔細看自己的身體,她猛地慘叫起來,尖利的聲音在封閉的房間裡震得耳朵都嗡嗡直響。
顧亞華的叫聲把身邊的男人驚醒了,男人一副滿不在乎地樣子看着她,她這才發現,睡在自己身邊的男人竟然是展梅的哥哥——徐展飛!
眼前的一切讓顧亞華不知所措,除了哭,她不知道自己還該做什麼,徐展飛看着她哭得如帶雨梨花一般,楚楚可憐,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憐惜之情,他伸手抱住顧亞華,不顧她拼命掙扎,把她箍得緊緊地,一邊撫摸着她的秀髮,一邊柔聲對她說:“小華,我承認是我不好,可是昨天一看到你,我就瘋狂地愛上了你。”
他低聲下氣地跟她賠着不是,替她擦拭着臉上的眼淚,看着顧亞華沉默不語,又向她描繪着只要跟了他以後,能夠享受到的那些榮華富貴,還向她拍着胸脯保證,對她是真心真意的,絕不會騙她,可以以他的性命擔保。
顧亞華不想理他,卻又被他抱在懷裡,抱得緊緊的,動也不能動,只能依靠在他的胸前,只管哭自己的。
她哭了多久,徐展飛就哄了她多久,保證和許諾了多久,連顧亞華都沒想到,自己竟然能在徐展飛懷裡哭得聲嘶力竭,直到哭累了,哭不出來了,她才止住了聲音。
不知道爲什麼,徐展飛面對她就滿心是溫柔,只想保護她寵愛她呵護她關心她,見她哭累了,他竟然爬起身來,將她橫抱在懷裡,一直抱進洗手間,然後打開沐浴,溫柔地替她清洗着身子。
顧亞華被他的舉動嚇住了,完全失去了思緒能力,一動不動地任由他擺弄着自己,幫自己從頭到腳地清潔着,耐心得像個慈愛的父親。
直到幫她把身體都清洗過,徐展飛纔再次抱起顧亞華回到牀上,看到顧亞華躲躲閃閃的樣子,他忍不住又一次分開了她的雙腿,再一次溫柔地進入了她。
顧亞華從來沒有過這樣的體驗,雖然從昨夜到現在,徐展飛已經要了她很多次,可那時的她根本就沒有知覺,而此時,徐展飛溫柔細緻的動作,令她感覺到了與徐展梅摟抱親暱時不一樣的,更讓她沉醉的另一種滋味。
等到徐展飛氣喘吁吁地從她身上翻身下來,顧亞華已經有一種預感,自己的後半生,恐怕都將和這個男人緊緊地聯繫在一起了。
果然,休息夠了的徐展飛打了個電話給手下的兄弟,不一會兒,早已等候在外面的兄弟按響了門鈴,然後從門縫裡遞進了一個袋子,徐展飛接過袋子關好了門,又一次回到牀上,繼續把她摟在懷裡事,示意她打開袋子看。
顧亞華好奇地打開了袋子,天哪,一套Chanel的時裝,還有一雙同系列的配套鞋子,另外還有女人貼身的小衣物,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精美的首飾盒。
看到顧亞華髮現了那個首飾盒,徐展飛搶先一步把盒子拿在手上,他打開盒子,把裡面的東西亮在了顧亞華面前。
顧亞華的眼睛被明晃晃的光芒刺到了,她下意識地閉緊了雙眼,好半天才睜開眼睛仔細看去,哇!她差點失聲驚叫出來,太漂亮了,這套東西大概要值很多錢吧,她在心裡暗暗咂舌。
那是一套白金鑲嵌的鑽飾,一條白金的項鍊上,一顆碩大的粉鑽周圍細細密密地用小的碎鑽包圍着,形成了衆星拱月的造型,這顆粉鑽至少有三克拉,而邊上有一對同樣材質的耳環,各自也是用鑽石鑲嵌出與項鍊上差不多的圖案,整套鑽飾看上去精美華貴,簡潔大方,饒是顧亞華這種對珠寶首飾沒什麼研究的人都看出來了,這套鑽飾價格不菲。
看到她目不轉睛盯着看的樣子,徐展飛得意洋洋地說:“小華,你喜歡就好,只要你跟了我,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買。”
說完,他就取下鑽石項鍊,不由分說地掛在了顧亞華的脖子上,然後又拿出那對耳環,細心地替顧亞華戴了起來。
還別說,本來就長得白皙美麗的顧亞華,戴着這些飾品,美目流轉中,更顯得她高貴迷人,風姿卓越。
就在這時,顧亞華的手機又一次響了起來,突然響起的聲音把兩個人都嚇了一跳,顧亞華跳下牀來抓起自己的揹包,手忙腳亂地從裡面掏出了手機,她一看來電顯示,一下子不知道是接好還是不接好。
電話鍥而不捨地一直響着,徐展飛看到顧亞華有點尷尬的樣子,還以爲是她的男朋友之類的打來的,本來不想幹涉她,可看她遲疑的樣子,不由有些替她着急,伸手就把手機搶了過來,按下了應答。
“喂……,亞華,你在哪兒呀?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我打電話你不接呀?”電話裡傳來了徐展梅緊張而激動的聲音。
原來是妹妹打來的電話,徐展飛暗暗鬆了一口氣,他放鬆了情緒,想也沒想就對着話筒喊了一聲:“展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