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孫宏武回到監仙閣時,季嶽已經不在了。
監仙閣內有諸多同僚詫異他的修爲,他笑着對皇宮拱手。
“都是陛下的功勞,指點一番,讓我進階逍遙之境。”
衆人皆驚,連連恭維,想與孫宏武套近乎。
孫宏武笑着拒絕,說是要回去鞏固修爲,日後再聊。
等孫宏武回到自己住處,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仔細琢磨。
“他叫我過去到底是爲了什麼事情?我早就將消息傳遞給皇族,看其樣子莫非到現在還沒有取出寶物?”
孫宏武盤腿坐在牀上,想起他臨走時看到的卜陽義。
“卜陽義也好像是剛剛達到逍遙境,不應該啊!”
卜陽義是聖人門生,進境不應該這麼慢的。
深深地疑惑在孫宏武心中盤旋,他一邊穩固修爲,一邊不解這其中到達發生了什麼變故。
直到翌日,白墨送過來的一件東西徹底引爆監仙閣。
他替皇帝送來一件神寶,當做孫宏武進階逍遙的賀禮。
……
季嶽在整理抄錄好一份資料之後,就向着太書閣走來。他還擔任着與太公聯繫的重任,要定時送些資料給自家的宗主。
“太公在裡面。”櫃檯姑娘對季嶽指指,季嶽因爲常來,他們早已熟識。
季嶽道謝後往後院走去,櫃檯姑娘一邊工作一邊分出心神看季嶽,滿是惋惜。
這麼有氣質而且天賦高的公子哥真是不太好找了,聽聞季嶽已經有紅顏知己,天賦也是絕頂。
他們都是監仙閣‘三傑’。
“宗主在那?”
楊文正站在後院門口修建花草枝葉,聽見季嶽出聲不由擡頭。
“師尊在水池邊呢。”
楊文高興的接過季嶽手中的冊子,興致勃勃的翻閱起來,想看看這上面有那些令人嚮往的江湖故事。
目前爲止,他最爲崇拜自己的五師姐與六師兄。
五師姐段淑雲以紅塵修爲率領一團,同至人階,英姿颯爽,軍中巾幗。
六師兄何元忠浪跡江湖,每每一段時間都有消息傳出,讓人驚歎佩服,更讓楊文嚮往其瀟灑。
他除了一段時間外出公遊,其他日子都困在這小小的書閣之中,從書中瞭解世界。
“你先看着,我去找宗主。”
季嶽再向前走,忽然聽見劍聲與石頭摩擦的聲音。他擡頭看去,楊祐正走在水池旁邊。
楊祐正在磨劍,磨的是青鋒劍。
青鋒劍在水池旁邊的石塊上被楊祐磨來磨去,時不時的迸發出火花。
楊祐拿起旁邊的瓢在池子中舀起一瓢清水,澆在青鋒劍與石塊接觸的地方。
並無神異的青鋒劍與石塊,突然冒出大量白霧,楊祐被籠罩其中,看不見身影。
“宗主!”季嶽行禮:“今年的排行榜已經送達,楊文正在看着。”
白霧散去,楊祐站起身來,揮舞着青鋒劍。
青鋒劍明晃晃的,陽光之下寒光四射,迷人心神。
季嶽看的呆了,彷彿楊祐這一舉一動的揮劍動作,都有極強的神通在裡面。
“還算不錯。”
楊祐將青鋒劍橫在自己眼前,劍身上映射着楊祐的眼睛與有些白絲的鬢髮。
“就是面容有些老了。”
季嶽回過神來,感覺自己劍法神通又有精進,比來時又強大三分。
“讓他看吧,不讓他出去,再不讓他看書就要瘋了。”
楊祐笑着盤腿坐在地上,將青鋒劍放在一邊,招呼季嶽過來。
“你看看我這頭上的白髮,有些多了,你替我拔拔。”
他將玉冠玉簪拔了拿在手中,長髮披肩灑落,黑色的長髮裡面藏着幾個白絲,不太起眼,但也不少。
水池中的清水泛着漣漪,將楊祐的身影面容映照的模糊。
季嶽上前站在楊祐身後,仔仔細細的爲楊祐拔掉白髮,這拔掉的白髮並沒有被季嶽隨手丟棄,反而被他小心翼翼的收藏起來,放進袖中。
楊祐注意到他的小動作,不由一笑:“不過是人體的一些垂暮之物罷了,何必收藏起來?”
“這是太公的白髮,自然不凡。太公若是同意,日後我還來爲太公拔白頭髮。”季嶽笑了笑,玩笑道:“這可是個美差事。”
“我看你是想讓我孫長老一樣。”楊祐看着池中的自己,想想自己光頭的畫面,感覺也是一個俊俏中年。
“只是弟子心中有些疑惑,太公爲何讓面容一天天的老去。以太公修爲,青春永駐不過輕而易舉之事。”
太公搖搖頭,他的身體樣貌在季嶽完全察覺不出的情況下成爲少年模樣。
“是這樣嗎?”
季嶽一呆,彷彿回到華陽城太宗收徒時刻。
“沒有意義。”
楊祐又變回半百容貌,讓季嶽接着拔白頭髮
“青春永駐不如讓時間在自己身上任意雕琢,看看最後能孕育出什麼樣子。”
“宗主大善。”
季嶽不再多說,細心的拔着楊祐的白頭髮,往自己的袖中裝去。
“那副畫像上的女人可曾再找過你?”楊祐又道。
“從那次之後不曾再找過了。”季嶽道:“宗主吩咐不讓我摘髮帶,我時刻戴着,一直沒摘。”
楊祐點點頭,想了想覺得還是現在吩咐的好,畢竟時間情景恰當:“等你晉級道橋之後,將那髮帶摘了,用我這白髮擰成一股,接在你的頭髮上。”
“宗主,那女人是誰?”季嶽放慢動作,悄聲問道:“宿亦白可會有事?”
“不用多問,該你知道時就會知道。你那好友神人無礙,若想成爲真人,那就可真的需要一份大機緣。”
季嶽沉默下來,爲宿亦白有點擔心。他朋友不多,宿亦白算是一個。
風吹皺清池,那邊的楊文已經將冊子看完了,他將冊子合上扭頭看來,看見季嶽爲楊祐拔白頭髮,心頭莫名有一種絞痛。
他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