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芙妹妹呀, 咱待會兒去看戲好不好呀?”秦少傑見朱四喜走進廳來,忙眉開眼笑,雙手拉住葉小芙大獻殷勤。
朱四喜沒理他們這茬兒, 直奔向吳爲, 笑逐顏開, “吳爲哥哥, 我看你衣服舊了, 替你約了裁縫鋪的李師傅,待會兒叫他給你做幾套新裝可好?”
“好啊,有勞四喜妹妹費心了。”吳爲眉飛色舞, 高興道:“妹妹,你對我真是太好了。”
朱四喜紅臉嘻嘻一笑, “這算啥, 咱自幼青梅竹馬, 兩小無猜,應該的。”
秦少傑怒火中燒, 忙拉住葉小芙,又獻殷勤,“小芙妹妹,我約了藥鋪的張大夫,待會兒讓他給你開幾副養顏美容滋潤補湯。開春氣候乾燥, 你這嫩嫩的小皮膚呀, 若不悉心保養, 會開裂的。”
秦少英在旁一聽來了精神, “四弟, 有這等好事,怎能少了你三哥?記得給我和三萬也帶兩副呀。”
朱四喜白白眼, 故意跟秦少傑叫板,音高三尺,“吳爲哥哥,我打算爲你在城郊買一處別院,以後我們兩人見面,再也用不着對着某個醋罈子了。”
“哎呦,好你個朱四喜,公然養起小白臉兒來了。”秦少傑忍耐不住,怒火上涌,“你如此厚顏無恥,把本縣令放在何地?”
“何地?”朱四喜一樂,小嘴一撇,“你愛上哪去上哪去!”
“朱四喜,不要太過分了,”秦少傑火冒三丈,“哼,說話如同放屁,你先前可是跟我好的!”
“秦少傑,你也不要太過分,”朱四喜扯着嗓子,音高八度,“吳爲哥哥是我的客人,你幹嘛對人家冷嘲熱諷,一點兒也不尊重他!”
“是你不尊重我在先!”秦少傑怒火中燒,“開口閉口都是他,你是要跟他過咋的?!”
“凡事總講先來後到,”朱四喜滿不在乎,“我與吳爲哥哥青梅竹馬,相識十多載,你一邊排隊去。”
“朱四喜,你得寸進尺,別以爲我沒你就活不成了!”秦少傑怒不可遏,一把抱住葉小芙,“我宣佈,我今天跟小芙妹妹正式定親,從此跟這矮倭瓜脫離一切關係!”
“恭喜你呀!秦大人!”朱四喜嗓音再擡八度,“你終於如願以償,當上未來駙馬了!”
“哼哼,沒錯!”秦少傑拱一拱手,一副小人得志嘴臉,“不負衆位厚望,我秦少傑發憤圖強,終於當上未來駙馬了!”
“哎呀,大家以和爲貴,都別吵了!”朱一筒拉着兩位婦人進門,喜上眉梢,“二妹、三妹,四妹,你們快看,誰來了?!”
“娘?!”
三姐妹驚喜交加,一齊擁上去,抱住朱庸的兩位夫人,“娘!”
朱四喜喜出望外,淚水漣漣,“娘,我好擔心你,聽說朱門侯府被查封,你們是怎樣過來的?”
碧仙夫人抹淚道:“我與大夫人當時正在姑蘇採購絲綢,聽聞老爺被削爵,就趕忙跑到鄉下躲了起來。後來燕王大軍攻陷姑蘇,他便派人送我們來雞飛狗跳縣,與你們團聚。”
朱四喜拉着碧仙夫人,破涕爲笑,“娘,你看那人是誰?”
碧仙夫人一喜,“誒,那不是吳夫人家的小吳爲麼,幾年不見,都長這麼高了。”
吳爲忙上前拜見,“碧仙姨姨,吳爲給您磕頭請安了!”
朱家母女團聚,縣衙衆人當晚設宴,舉杯歡慶,暢談笑飲,不醉不歸。
次日清晨,朝陽初上,霞光萬里。
“朱四喜,快開門,不好了!不好了!”秦少傑失魂落魄,一腳踹開她房門,跌跌撞撞跑了進來,“朱四喜,快起來!”
朱四喜揉着惺忪睡眼,從被窩爬起,“出什麼事了,你的小芙妹妹跟人跑了?”
“別開玩笑了!”秦少傑一把將她拉下牀,“我的縣官大印不見了!你的吳爲哥哥也不見了!你的大印還在不?”
朱四喜伸了個懶腰,眯縫着眼,“我的大印不是還在縣衙正堂躺着呢。”
“我剛剛看過,盒子空了呀!”秦少傑急得上躥下跳,火燒眉毛。
朱四喜不以爲然,打個哈欠,“空就空了唄,估計是吳爲順手一塊兒拿走了。”
秦少傑狠敲打她腦殼,“矮倭瓜,你是不是酒還沒醒?大印丟了,咱們如何去開寶庫大門呀?!”
“嘿嘿,”朱四喜睜大一隻妙目,反口譏諷,“你的酒纔沒醒呢!連個官印都藏不好,被吳爲偷去。”
秦少傑一聽氣急,大口爭辯,“明明是你引狼入室在先,還敢賴我!?”
朱四喜連翻白眼,口沫橫飛,“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至少我的大印沒丟。”
“發什麼夢話!”秦少傑指指前堂,“那盒子已經空了!”
朱四喜噗嗤一樂,“誰告訴你我把大印光明正大放在盒子裡了?那麼明顯的地方,我笨呀!”
秦少傑一愣,“那你放在哪了?”
朱四喜朝他做了個鬼臉,故作神秘,“隔牆有耳,我不告訴你!”
“算了算了,你的大印沒丟就好。”秦少傑長嘆一聲,“我的被吳爲盜走了,這可如何是好。”
朱四喜作苦笑狀,“你以爲吳爲像我那麼笨,連自己的官服都找不到。人家可是朝廷的王牌細作,什麼偷不去?”
“啊?”秦少傑大驚,“你明知他是細作,還敢引狼入室?!”
“是小芙跟我講的,我們決定將計就計。”朱四喜沉吟道:“小芙思量着,眼下官印在咱們手中,朝廷一定會派人來盜取官印開寶庫,但沒想到,居然是他。”
“可是現在我的官印丟了,怎麼辦呀?”秦少傑愁眉道。
“你呀,就知道爭風吃醋,我朱四喜哪是那種朝三暮四之人。”朱四喜搖頭晃腦,嘻嘻取笑,“既然官印丟了,秦大人您就安心退位,這個縣令,讓我來當嘍。”
“唉,都什麼是時候,你還開玩笑。”秦少傑滿面愁容,“我也是一時衝動,你和小芙也不提前通知一聲,害我信以爲真,滿腦子都是吳爲,放鬆了保護大印。”
“誒,其實呀,我們就是要讓你假戲真做,吳爲信以爲真,渾水摸魚,順利把大印偷走,”朱四喜頓了頓,“他要套咱的縣官大印,我們還要套他的寶藏地圖呢!放心吧,我已讓方重義和邱小姐暗中監視,一有風吹草動,就會來通知我的。”
“朱大人,朱大人……”二人正說話間,方重義氣喘吁吁跑了進來,“朱大人,我們跟蹤吳爲一夜,他現在城南女媧廟中。”
“好!叫齊人手,咱們快去緝拿吳爲歸案!”朱四喜大手一擺,大喝一聲,側目見秦少傑愣在當下,得意拍拍他肩膀,“看見了沒,這就叫充分發揮人民羣衆的力量,學着點兒。”
話說衆衙役小心翼翼,低身匍匐合圍,靠近女媧廟周圍。
方重義帶朱四喜和秦少傑躡足走進門口,正見吳爲對着神龕嘀嘀咕咕,神神叨叨,“奇怪了,兩顆大印都在,怎就打不開入口?”
“哈哈哈哈!” 朱四喜和秦少傑從天而降,現身出來,大喝一聲,“吳爲,你先看看,大印上寫的什麼?!”
吳爲大驚,低頭一看那兩塊大印,“啊?鴨飛狗跳?!”
“不好意思,吳爲哥哥,”朱四喜上前拱手一笑,“‘雞飛’變‘鴨飛’,失望不少吧?”
秦少傑昂首冷笑一聲,“哼哼,吳爲哥哥,多謝你帶我們找到這藏寶地點!”
吳爲見中計,大呼不妙,拔足欲逃,葉小芙忙帶衆捕快上前,將他團團圍住,一舉生擒。
秦少傑從吳爲手中奪過“狗跳”大印,大手一揮,“來人,將朱大人的官印取來,準備開寶庫,取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