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鐘敲響,朝陽初上,精誠書院衆學子魚貫而入。
畫師曹夫子道:“各位學子,老夫今日繼續講彩畫,上次講完了夏,這節課講秋……各位就以秋爲題,作畫一幅,老夫最後會評選出最佳之作。”
一個時辰過去……
曹夫子看過衆人畫罷,道:“各位的畫,老夫皆已欣賞,認爲有兩幅最優,畫工意境不相上下,不知取捨,想聽聽衆位意見。”
曹夫子說着,亮出兩幅畫作,秦少傑和朱四喜都是心頭一奇,只見二人皆以秋葉爲題,不同的是秦少傑所畫乃搖搖欲墜的枯黃殘葉,而朱四喜爲一片片殷紅楓葉。
曹夫子沉吟道:“二者看似有異曲同工之妙,但意境南轅北轍,老夫實不知何取何舍,衆位覺得呢?”
秦少文起身道:“古人云: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學生認爲,朱四喜的畫更有新意。”
秦少英不服,擺着蘭花指道:“戲文裡,像漢宮秋、離瑟怨,對秋的描寫都是淒冷寂寞,感時傷懷,學生覺得,殘枝敗葉纔是正題。”
衆學子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兩撥勢力對峙,相持不下,愈言愈厲。
曹夫子無奈勸架,“罷了,罷了,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兩幅作品都爲最優。”
午鐘敲響,待曹夫子離開,衆學子將昨日文學課家庭作業放至前臺書案,便各自呼朋引友,結伴離去。
文學科代表秦少文起身,正欲整理作業,送至周夫子書房,秦少英忙喚住他,分散他心神道:“大哥,今日爹爹不在家,咱哥幾個待會兒去哪消遣?”
秦少文連連擺手,呵呵一笑,“唉,我在夢裡還有一份家庭作業沒寫,得回家寫作業了,你跟二弟四弟去玩罷。”
秦少傑朝秦少英吐了吐舌頭,借交作業之機,眼疾手快,神不知鬼不覺,將文案上的一份作業抽出,又混了一份塗鴉之作進去……
三日清晨,朝曦初上,精誠書院。
周夫子搖頭晃腦,“各位公子,今日講《列女傳》:有虞二妃者,帝堯之二女也。長娥皇,次女英。舜父頑母嚚。父號瞽叟,弟曰象,敖遊於嫚,舜能諧柔之,承事瞽叟以孝。母憎舜而愛象,舜猶內治,靡有奸意。四嶽薦之堯,堯乃妻以二女以觀厥內。二女承事舜於畎畝之中,不以天子之女故而驕盈怠嫚,猶謙謙恭儉,思盡婦道…….”
不知不覺,課近尾聲,周夫子道:“各位公子,上次作業中,老夫共出十個對仗,各位做得都還不錯,但只有一人,胡亂對仗,不知所謂!”
周夫子將作業扔到朱四喜面前,“朱公子,恕老夫愚鈍,請你解釋下,你這十個對仗是什麼意思?”
朱四喜低頭一看,立時氣綠了臉,只見作業上赫然寫着:
勝者爲王,對曰:“我爲笨蛋”?!
一夫當關,對曰:“萬夫滾蛋”?!
木秀於林,對曰:“風扯個蛋“?!
君子愛財,對曰:“我只愛蛋”?!
……
“這,這,”朱四喜驚惶擦汗,“這,這不是我寫的!”
“哦?”周夫子斜眼睨她,“這不是朱公子的大作,又是誰的呢?”
朱四喜面紅耳赤,呲牙咧嘴,“這,這,這……”
見朱四喜驚惶中夾雜着幾多氣急敗壞,秦少英和秦少傑互望一眼,在旁捂着肚子,幾乎要笑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