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魏蕭從出租車裡下來,站在了萬豪賓館正門前。
看着賓館一樓大廳,魏蕭在車來車往的馬路邊靜靜地站了一會,搞得賓館門前停車場的保安都以爲魏蕭是不是有什麼精神問題了,最後,魏蕭擡腿向賓館裡面走去。
這是魏蕭最後一次心理鬥爭,在進入賓館後就必須把一切矛盾和焦慮都拋之腦後。不管杜鵑在這件事上持什麼態度,魏蕭覺得總之自己不能把不情願情的緒傳達出來,否則自己就別進去。
在前臺登記後,魏蕭乘電梯直達五樓,來到507號房間門前,擡手按下門鈴。
裡面很快傳來腳步聲,在走到門後的時候停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房門才被打開,卻只打開三分之一左右,杜鵑面無表情地站在門裡,看着魏蕭。
“你怎麼來了?”兩人對視了幾秒後,杜鵑問道,臉上仍然沒有一絲表情。
魏蕭知道杜鵑爲什麼會是這樣的反應。在山洞裡同居的那幾天,兩人表面上是在山鵲的授意下助孕,但兩人更在乎的是這個過程,五天的極盡索取使兩人的關係變得微妙而錯綜複雜,而這些錯綜複雜的關係又被兩人深深地掩埋在心底,誰也不肯顯露出來。
唯有在魏蕭搭乘直升機離開的那一刻,杜鵑和山鵲站在一起揮手向魏蕭告別,在那短短的幾秒鐘裡,杜鵑眼神裡流露出來的依依不捨出賣了她。
魏蕭沒有回答杜鵑的問題,而是反問道:“我能進去嗎?”
杜鵑又看了魏蕭一會兒,之後轉身走到裡間去了,留下半開着的房門。
魏蕭便進入房間,隨手將房門關上。
隨着杜鵑一起走進裡間臥室,杜鵑坐在牀上,扭頭看着電視上的畫面,魏蕭站在旁邊,也看着電視上的畫面。
其實他們兩個都沒有看電視,或者說都沒看電視上演的是什麼,只是把視線投到一個令自己感到不是那麼尷尬的地方。
過了一會兒,魏蕭問道:“爲什麼你的態度變得這麼冷淡了?”
說話的時候,魏蕭仍然看着電視。
杜鵑也是一樣,看着電視似是自言自語地道:“我爲什麼不能冷淡?”
魏蕭:“在那個山洞裡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的。”
一番話令杜鵑不由得回想起兩人在那段時間的一幅幅畫面,頓時感到臉上有點發燒。連忙轉開話題道:“她叫葉欣瑩是吧?”
魏蕭扭頭看了杜鵑一眼:“爲什麼問起她來了?”
杜鵑也把目光從電視上挪開,看向魏蕭:“得了新歡忘舊顏,男人果然都是一路貨色。”
這話讓魏蕭一時無語。他最擔心的就是杜鵑在那五天之後,對自己產生男女之情,這有違山鵲的初衷,更是魏蕭所不願承受之重。現在網絡上有很多捐米青助孕的信息,也有很多夫妻在尋求這些自願者的幫助,事成之後彼此兩清,再無掛葛。在魏蕭看來,他和杜鵑的關係就應該像這些人那樣,短暫的結合,事後再無關係。
似乎是明白魏蕭心中在想什麼,杜鵑又輕笑了一下道:“放心,我不是要纏上你。我只是感慨,男人這種動物,居然在那種事上
可以一點感情都沒有,果然是下半身思維。”
聽杜鵑這麼一說,魏蕭心裡一塊大石落地,在杜鵑身邊坐了下來,杜鵑故意往旁邊挪了挪,魏蕭便笑了一下往杜鵑身邊又靠了靠,並伸手攬住杜鵑的肩頭。
這個時候,男人必須得主動,必須厚起臉皮,所謂哄女人,一個哄字意義就在這裡。否則的話,氣氛就會冷場,兩人的處境就會越來越尷尬。
把手搭在杜鵑肩頭上後,杜鵑扭了下身子,似乎想要把魏蕭的手從肩頭上甩下去,卻沒有甩掉,之後就不再管了,任由魏蕭的手在上面搭着。
魏蕭看着杜鵑道:“我只是不想傷害了山鵲,畢竟他是那麼地愛你。山鵲是爲了讓你圓一個擁有自己孩子的夢才讓我來幫忙,如果我們卻在事後產生了不應該產生的感情,那對山鵲來說該是多麼殘酷的打擊?我知道你也深深地愛着山鵲,難道你忍心那樣傷害山鵲嗎?”
杜鵑扭回頭也看着魏蕭,哼聲道:“我再重申一遍,我只是感慨男人的無情,事後可以連一點點感情都沒有。我從沒說過要和你怎樣,更沒說過要離開山鵲。”
話說明白了就好,怕的就是說不明白。
杜鵑的話讓魏蕭再一次感到輕鬆起來,道:“你誤會我了。我一開始拒絕再幫忙,恰恰是我在這種事情上有感情,但心自己控制不住,導致我們的關係出現變化,進而導致山鵲受到傷害。”
杜鵑懷疑地看着魏蕭:“難道這裡面就沒有那個叫葉欣瑩的女孩的關係?”
魏蕭點頭道:“當然有她的關係,但如果你以爲我是因爲得到了她而忘記了你,那你就錯了。我和她的關係根本沒有達到那個地步。”
杜鵑看着魏蕭,不再說什麼。雖然魏蕭說和葉欣瑩還沒有到那一步,讓杜鵑很懷疑,但事實到底怎樣與自己有什麼關係呢?那根本就不該是自己操心的問題。
兩人就這樣凝視着對方,一動不動,許久之後,魏蕭伸出另一隻手扳過杜鵑的下頜,將兩人的嘴脣緊緊地貼在了一起……
接下的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電視裡傳出來的聲音掩蓋了牀上兩人發出的聲響,只在某幾個時段,女人高亢的不由自主的叫聲突破電視機聲音的掩蓋,迴盪在這間臥室裡。
半個多小時後,牀上的兩人平靜下來。魏蕭仰躺在牀上,杜鵑枕在魏蕭的臂彎裡。
過了一會兒,魏蕭突然問道:“爲什麼你沒懷上呢?”
上次兩人在一起整整五天時間,期間有二十次之多,按理說這麼頻繁杜鵑不應該懷不上啊,難道是自己有什麼問題?
這個問題是魏蕭突然想到的,卻是讓魏蕭瞬間就緊張起來的一個問題。
杜鵑擡頭看了魏蕭一眼,抿嘴一笑,欲言又止。看得魏蕭越發奇怪,連忙追問,最後,杜鵑回道:“我說了,你可不許笑話我。”
半個小時前還刻意板着臉的杜鵑,這會兒突然變得像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一般。果然一旦女人的那啥被征服了,整個身心也就都被征服了。
魏蕭聽得越發糊塗,道:“放心,我不笑話你。”
杜鵑又遲疑了一會兒
,最後似是鼓足了勇氣般,說道:“我那幾天那個剛走,是安全的,當然懷不上了。”
不等說完,杜鵑的臉就已經紅得像個熟透的柿子,連忙把頭埋進魏蕭懷裡。
魏蕭聽得一愣,轉而纔想明白杜鵑話裡之意:杜鵑明知那幾天不會有結果的,但卻故意沒有說出來,導致兩人白忙一場。
當然,這是按結果論。如果按過程論,那就完全不同了;兩人都在這個過程中得到了極大的享受和滿足。
杜鵑這時仍然把頭埋在魏蕭的懷裡,顧自說道:“我也是個正常的女人,我也有需要,所以……”
說到這裡,杜鵑擡起頭看着魏蕭:“你不會覺得我很淫蕩吧?”
魏蕭搖了搖頭:“當然不會,否則的話,你也不會守着山鵲不肯離開了。”
聽得杜鵑欣慰地一笑,把頭又埋了下去。
正所謂知己難求,在把自己內心深處最隱晦的最羞於啓齒的內情說出來後,卻得到了理解和認同,其間所獲得的心理安慰是難以用語言形容的。
這個時候,一切言語上的感激都是無力的,不足以表達的,只有實際行動最直接也最誠懇。
杜鵑在魏蕭胸膛上伏了一會兒後,就掀開蓋在魏蕭小腹上的毯子,把頭探了進去……
片刻之後,兩人再次纏綿起來。
……
上午九點,魏蕭下了出租車後,站在自家院門前。
昨晚光是睡前就三次,早上醒來後又來一次。直到杜鵑疲憊不堪地沉沉睡去,魏蕭這才起牀穿衣,打車回家。
院門從裡面閂着,魏蕭拍了幾下院門,很快山鵲就從屋裡走了出來,打開院門。
一進院門,兩人對視一眼,都有些尷尬。之後還是山鵲主動問道:“昨晚……還好吧?”
這當然不是問魏蕭的感覺好不好,而是問事情進展得順利與否。
魏蕭點頭:“嗯,還好。”
兩人一邊說,一邊往正屋走,魏蕭這時問道:“馮晨昨晚怎麼樣,有什麼異常的表現沒有?”
這話不問還好,一問,山鵲立即驚詫道:“我正要跟你說呢,昨晚馮晨太嚇人了,嚇得我大氣都不敢出,就縮在被窩裡看着他。當時我很想給你打個電話來着,又擔心會影響到你和杜鵑……另外馮晨也沒有太過激的表現,最後就沒打。”
魏蕭急忙停下腳步,問道:“馮晨昨晚到底怎麼了?”
山鵲一字一頓地道:“他、撞、牆!!”
似乎是覺得魏蕭的表現太平靜,以爲魏蕭沒能理解自己說的意思,山鵲又繼續說道:“他昨晚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來的,我當時被一陣動靜驚醒,然後就看見他一個勁地撞牆!咣咣往牆上撞,好像根本就不知道疼似的!”
魏蕭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情況我知道,以前馮晨也犯過這個毛病。”
山鵲不可思議地道:“以前他也犯過這個毛病?!”
魏蕭再點頭,嗯了一聲。
山鵲詫異地看着魏蕭道:“我覺得你好像沒有意識到馮晨這種表現的嚴重性,你想過這會是什麼原因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