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離開泗水村後，又到附近幾個村子走了一圈。
當我們問村裡有沒有人會編竹豬籠時，大家紛紛搖頭，說這都什麼年代了，誰還會去編那玩意兒……
再次回到車上，陸瑤倚靠着車椅，閉上眼睛道：“這一圈下來，就只看到老大爺家有竹編的東西，看來還是他家那大兒子嫌疑最大。”
見陸瑤一臉疲憊的樣子，姜磊再次勸說陸瑤回去休息。
這次陸瑤沒有再拒絕，點頭道：“真的太困了，看來我是要回去睡一會兒了。”
把陸瑤送回去後，姜磊載着我一起回到刑偵隊。
隊長見我們回來，問我們走訪一天有沒有收穫？
姜磊點頭，然後把在泗水村老大爺家裡看到的和聽到的都跟隊長做了彙報。
“咦，陸瑤呢，怎麼沒和你們一起回來？”
“是這樣的隊長，”姜磊搶着解釋道，“陸瑤昨晚在隊裡通宵了一整夜，今天又和我們跑了一天，我擔心她身體吃不消，所以先把她送回去休息了。”
“也是難爲她了，就讓她好好休息吧。”隊長說完轉身欲要離開，忽而又想到了什麼，回身道，“對了，死者的身份已經確認了，是市裡一家飯店的老闆，叫林東明，今年三十九歲。家屬在三個月前曾去派出所報了人口失蹤，可卻一直沒有找到人。”
“那在死者失蹤後，家屬有沒有接到過可疑電話？”姜磊問道。
隊長搖頭，說具體的情況還要等去跟死者家屬做筆錄的同事回來才知道。
“對了楊越，我這有件事需要麻煩你去跑一趟。”隊長看着我道。
我說沒問題，然後問他是什麼事情。
“你去趟林東明開的那餐館看看，看他家餐館的生意好不好。”
“隊長，就只是去看看生意好壞嗎？”我詫異，還以爲是自己聽錯了。
“沒錯，你到那裡應該也剛好到了吃晚飯的時間，就順便在那裡把晚飯解決了吧。”隊長說完又繼續補充道，“只要沒吃超過兩百塊，你可以拿回隊裡報銷。”
我心存疑惑，始終覺得有些難以置信。便在心裡琢磨隊長此時叫我去的用意是什麼，因爲我覺得一定不會是隻看生意好壞那麼簡單。
“隊長對你不賴啊，竟然把這麼美的差事交給你。”等隊長走後，姜磊手搭着我肩膀，一臉羨慕道。
“真這麼簡單嗎？”我還是不敢確定道。
“別自己瞎琢磨，就照隊長說的去做就行了。”
我問姜磊以前也有過這樣的事情嗎？姜磊搖頭，說他來這裡工作一年半
了，從沒碰到過這麼好的事。
聽他這麼說，我越加覺得隊長叫我去林東明家餐館是別有用意。
林東明的餐館開在鬧市中當然一條美食街上，是家湘菜館，叫“有緣來湘見”。大概因爲剛好是吃晚飯的時間，這家店生意異常火爆，門口站的都是等位的客人。
不過我很快就想不明白了，在林東明家餐館的旁邊也是一家湘菜館，可生意和這家比起來就顯得冷清許多，甚至可用門可羅雀來形容。
我想了想，邁步朝旁邊那家餐館走去。
這家餐館裡面只有兩桌客人，服務員一見有客上門，馬上迎了上來，問我是幾人用餐。
我說我就一人，讓她把餐牌拿來給我看。
她眼裡閃過一絲失望，人也沒有了剛纔的熱情。
冷漠轉身去給我拿了菜牌，然後讓我自己想好要吃什麼再叫她。
我苦笑一聲，心裡在想這店生意不好，會不會和服務員的態度有關？
雖然我是一個人吃，但還是點了兩菜一湯。
菜吃起來味道不錯，沒我想象中那麼糟糕。
我選的是靠窗的位置，方便觀察隔壁店的情況。一輛北京現代車停在門口，從車上下來一個體型壯碩的中年男子。他下車後站車前看了隔壁那家好一會兒，然後才轉頭往這邊走來。
我以爲他也是食客，在聽到服務員對他的稱呼後才知道他原來是這家餐館的老闆。
“今天生意怎麼樣？”他問服務員，眼睛則往我這邊看過來。
“還是一樣，客人都被隔壁的搶去了。”
老闆臉色一沉，嘴裡大聲說了一句我聽不懂的地方話，不過聽他那語調，應該不是什麼好話。
他朝我這邊走過來，在我桌前站定，客氣的詢問我覺得他們家菜味道如何？
我笑了笑，說味道很好。
他納悶，說既然味道好，怎麼會沒有生意上門呢。
“老闆，你這家店是什麼時候開的？”
老闆一臉無奈道：“開在這裡兩年了，以前生意很好，自從隔壁那家開起後，把我的客人都搶過去了。”
接着我又問他隔壁那家是什麼時候開的。他回答說是半年前，還說那家店的老闆和他是老鄉，兩人之前就認識，後來成了競爭對手，就漸漸疏遠了。
“我聽人說那家店的老闆在三個月前失蹤了，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我故意壓低嗓音，裝作很好奇道。
聽完我的話後，老闆臉上滿是無奈。他說這事他也知道，而且坊間還傳言說是他因爲怨恨隔壁店搶了他的生
意，所以加害了林東明。
“那老闆你恨隔壁店的人麼？”
只聽他長嘆了口氣，說怎麼不恨啊，店一直沒生意，半年下來虧損了上百萬，再這樣下去他這店只能關門了。
後來我又向他問了一些林東明的事，不過他似乎不太願意和我過多提林東明。
這餐飯我足足吃了兩小時，期間有幾個客人進了門，看了一眼後馬上扭頭離開，然後去了隔壁店等位。
我們中國人都喜歡湊熱鬧，哪裡人多就愛往哪鑽，寧願去隔壁等個一小時的座，也不願在這家店直接坐下來吃。
“小瓊，等下你給這桌客人打個折。”老闆在走前指着我朝坐在收銀臺後面的一女人說道。
那女人嘴上答應，可臉上卻是一副不情願的表情。
也難怪她不願意，生意都沒有，還要幫我打折，換誰都會覺得心裡不痛快。
不過結賬的時候我沒有讓她幫我打折，付完錢後離開這家餐館。
此時已經過了晚飯時間，隔壁店的客人沒剛纔那麼多了。
我停在門口糾結了一下，最後還是走進了林東明家的餐館。
我點了三個菜打包，準備帶回去給他們嚐嚐。
“原來是你啊，我還以爲是送外賣的到了呢。”
我把打包的東西放在桌上，馬上招來姜磊的揶揄。
我說這是從林東明家餐館打包回來的，你們都來嚐點吧。
姜磊茉摸了摸扁平的肚子，說他正好覺得餓了。
大家忙到現在都沒空吃晚飯，此時見有好菜，紛紛停下了手上的工作。
隊長此時恰好推門進來，見大家都在搶吃得，先是一怔，隨後笑道，“看來林東明家的菜很美味啊，我在外面都聞到香味了。”
姜磊夾了一塊雞肉丟嘴裡，邊嚼邊問隊長要不要來點？
隊長擺擺手，說也沒多少，就不跟大家搶了。然後對我招了下手，讓我跟他進辦公室說話。
進到辦公室後，他直接問我過去一趟有沒有什麼收穫。
我心一驚，暗自慶幸自己還好沒有真去那邊看一下就回來。
之後我便把在那邊看到的和聽到的都跟隊長講述了一遍，他聽後笑了笑，說沒想到你小子還挺機靈的，沒有真照我說的去做。
被隊長這麼一誇，我覺得挺不好意思的。
“你知道林東明家餐館爲什麼這麼紅火嗎？”
我搖頭，說我也想不明白。
隊長輕笑一聲，說道：“之所以生意好，是因爲他家餐館在菜裡用了罌粟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