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就好。”靳水月下意識說了這麼一句,說完話卻發現屋裡出奇的安靜,大夥都看着她,她一下子就後悔了。
都怪她不夠冷靜,所以得知四阿哥府裡出事後,纔會這般沉不住氣。
“水月,你……。”靳明月看着自家妹妹,欲言又止。
“四爺好歹幫過我不少,他府裡出事,我自然有些擔心,有什麼不對嗎?”靳水月故意裝作很冷靜的樣子說道。
大概是某人今天演技爆棚了,衆人聽完後都沒有再說什麼了,又開始聊別的話題,直到用了午膳過後,靳水月才和母親起身告辭了。
“母親,您先回去吧,我去玉顏坊瞧瞧這些日子到的新貨,看看品質如何。”纔出了十二阿哥的府邸,靳水月便笑着對身邊的母親說道。
“既然你有正事兒,便去辦吧,母親帶着身邊的人走回去便是了。”胡氏當然不忍心給孩子添麻煩了,立即揮揮手,示意女兒可以去了。
“不了,讓馬車送您回去吧,女兒去玉顏坊,一會讓車伕來接女兒便是了。”靳水月哪裡捨得讓自家母親受累,立即讓車伕送母親她們回去了。
“走吧,咱們去玉顏坊。”靳水月對身邊的秒穗和鄂輝說道。
從此處去玉顏坊,差不多要走兩刻鐘,到了衚衕口,鄂輝便喊了一輛馬車,帶着衆人往玉顏坊去了。
“鄂輝,你去查查,看看四爺府上到底出了什麼事兒,打探好了再來告訴我,我在這兒等着。”纔到了玉顏坊,坐進了她平日裡來時的那間屋子,靳水月便對鄂輝吩咐道。
“是。”鄂輝聞言連忙應了一聲,立即去辦了。
京城玉顏坊的位置算得上極佳了,離琉璃廠不是很遠,人來人往的十分熱鬧,每日裡生意都好的不得了。
按照靳水月的營銷手段,兩層樓的玉顏坊,辦了她們“會員賬號”的人,便可以到二樓了,買東西時不僅可以優惠一些,還能在二樓“貴賓區”享受一番,有茶果點心可以免費用。
她用的完全是未來的銷售方法,至今爲止非常成功,甚至已經有人在模仿了。
靳水月在這二樓上有一間專門的休息室,前面能看見大街,後面能看見種着花草的小院,環境很不錯,她此刻便坐在此處喝茶,靜靜等候鄂輝傳回消息。
“郡主,您別擔心,四爺那麼厲害,肯定能夠逢凶化吉的……不是……奴婢不是那個意思,奴婢的意思是,四爺那麼大的本事,無論府裡出了什麼大事兒,他一定會解決好的。”秒穗連忙安慰道。
“我知道,只是想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兒,看我能不能幫上忙而已。”之前靳水月因爲四阿哥沒能如約去看她,她心裡還是十分生氣的,戀愛中的女人便是如此,對方只是一點點做的不如她的意思,變會使小性子,靳水月也無法免俗,可如今知道人家並非無故爽約,他府裡甚至出了大事,靳水月不僅不生氣了,還想弄清楚一切,看看她能不能幫上忙。
等待,往往是最讓人心焦也最無聊的,靳水月已經記不得自己在屋裡坐了多久了,更記不得她已經讓秒穗換了幾壺熱茶了。
“郡主,要不咱們回府去等吧,天色也不早了,回去太晚夫人會擔心的。”秒穗看着自家主子,柔聲說道。
“再等等吧,再等一刻鐘,若鄂輝還沒有回來,咱們就回去。”靳水月柔聲說道,語中還帶着一絲期盼,她如今在外頭,要做什麼倒是方便,若是回去了,那可就沒有那麼好的事兒了,到時候要吩咐一些事情也比較麻煩。
“是。”見主子還不肯走,秒穗也不好說什麼,頓了頓才笑道:“奴婢瞧着郡主愛吃花生仁,奴婢再去拿一碟上來。”
“去吧。”靳水月揮揮手,反正也無聊,就隨便打發打發時間了。
不過,秒穗纔去了片刻,又急匆匆的跑了回來,急聲道:“郡主,不好了,外頭有客人吵起來了,管事的根本招架不住,還請郡主做主。”
靳水月聞言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之色,畢竟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玉顏坊是她的,開業半年以來,並沒有人來找過一點點麻煩,今兒個卻如此反常,還真讓她有些不解,不過靳水月還是快步出去了。
玉顏坊的生意本來大多數都是針對女子的,所以在玉顏坊負責售貨的都是些家境貧寒的女子,個個都是靳水月精挑細選的,雖說來這兒做事拋頭露面,對於古人來說是一種挑戰,有時候甚至會被人嘲笑,可還是有不少人願意來的,管事的也是個三十來歲的女子,做事很乾脆利落。
記憶中一直乾淨整齊的玉顏坊一樓大堂,此刻一片狼藉,散落着一些碎瓷片,還有脂粉盒子,空氣中充斥着濃濃的花草香,靳水月看到眼前這幅景象後,心都要流血了,少說也打翻了好幾盒子香粉,幾瓷瓶香露和精油,味道纔會如此濃烈。
她不是虧不起這點東西,可玉顏坊的貨如今皆由廣州那邊供過來,這可是她手底下的人幾經波折後的勞動成果,竟有人如此對待這些東西簡直讓她生氣。
“郡主,您來了。”管事的見靳水月到了,長長的鬆了一口氣迎了過來。
玉顏坊的生意本來就特別好,隨時都有很多人在裡頭挑選,如今出了這樣的事兒,圍進來的人也就更多了,不得不說,咱愛看熱鬧的習慣,還真是老祖宗們傳下來的。
“這是怎麼回事?”靳水月微微蹙眉,飛快的掃了四周一眼後問道。
“啓稟郡主,是這位姑娘,她挑了四盒香粉,兩瓶香露,兩瓶精油,奴婢一邊吩咐人結賬,一邊按照咱們的規定,請這姑娘去二樓歇息,只是二樓雅間都滿了,只能在廳堂坐坐,可是這位姑娘不答應,說咱們怠慢她,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把咱們的東西都砸了。”管事的見自家主子問,自然十分委屈的訴苦了,她們玉顏坊的服務在這京中都是頂級的了,可還有人挑事,怕是故意的了。
靳水月聽到此處也算明白了,她輕輕的點了點頭,看向管事說的這位姑娘。
“你們怠慢本小姐,本小姐沒有將你們的店砸了,都算是客氣,瞧瞧你們這香粉,香露什麼的,都砸開了才發現這味道是如此的刺鼻難聞。”站在靳水月對面的女子輕輕揮着手裡的絲絹,一臉嫌惡的說道。
靳水月認真的看了這女子一眼,她差不多和自己一般大的年紀,或許更小那麼一點點,虛歲也就十三四歲的樣子,個子不算高,比靳水月矮了那麼一點點,長得很嬌小,皮膚白皙,臉蛋兒也還不錯,長得很是嬌俏,但臉上那股子驕傲勁兒,刁蠻勁兒,那副居高臨下的樣子,便讓人不喜了。
靳水月從小在宮裡長大,連皇帝的女兒們中都甚少有像這樣的,此刻這姑娘如此囂張,自然是有囂張的本錢了,可不管她本錢多大,靳水月也不怕,敢來她的地盤鬧事,就得付出代價。
“江管事,既然這位小姐摔了這些東西,便請她照價賠償便是了,立即派人將這廳堂收拾乾淨,別擾了旁人的興致。”靳水月看着江管事,笑着說道。
生意人嘛,和氣生財,先禮後兵是肯定的,而且靳水月猜人家就不會幹。
果然,她話才說完,對面那丫頭就雙手環胸,打量了靳水月一眼後冷哼道:“你就是靳家那個小郡主吧,本小姐在江寧時就聽人說起過你,在江寧城的玉顏坊,本小姐可是坐上賓,回回去了都有最好的雅間歇息,怎的今兒個到了京城就沒有,你倒是好好說說這是爲何?你也別拿你郡主的身份嚇唬本小姐,本小姐不怕。”
靳水月聞言笑了笑,心裡也明白人家是從江寧府來的了,江寧府的玉顏坊開的最早,眼前這女子一身穿戴都十分華貴,絕不是普通官宦人家可比的,買過玉顏坊的東西也在情理之中。
可靳水月並不會因爲人家身份高低就區別對待,凡事論個理字兒。
“江管事,時辰也不早了,可別耽誤旁的客人買東西,既然這位小姐不願意賠,你將單子開好,隨後去其府上要銀子便是了。”靳水月一邊說着,一邊準備往樓上去了,她雖然生氣,可玉顏坊畢竟是她的,若是發飆嚇壞客人就不好了。
“想叫本小姐賠,門都沒有,哼……咱們走着瞧吧。”那女子卻撂下狠話,便要出去。
“小妹……你怎麼能……。”就在此時,從店外又進來一名女子,一身光鮮亮麗的旗裝,佩戴的首飾也不熟,有點兒像王府裡那些女人的打扮。
“郡主,真是抱歉,小妹頑劣,是妾身管教無方,還請郡主不要見怪,這些東西便由妾身來賠吧。”進來的女子有些無奈的看了自家妹妹一眼,隨即朝着靳水月走來,十分有禮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