叄星雖然是第一財閥,但正因爲它太大了,它的結構太過臃腫,導致它遇到大事時,因過於龐大而難以進行有效合理的調整,甚至就連消息和決策都相對落後!
趙志榛根本想不到這一點,他辭別那位叄星電子的理事後, 便自信滿滿的坐上車,準備回家。
路上,還拿起電話,打給自己的一些關係網。
“申記者,是我,今晚在我家中,會進行一次聚會,參與的都是老朋友……”
“陸議員, 仍然是老地點,9點請務必到場……”
“金會長……”
身爲一名國會議員,趙志榛可以動用的人是極多的,而且每一個在他們的行業中都是佼佼者,這些人聯手,編織出了一個龐大的圈子,圈子中的人互相扶持,共享情報和利益。
以往,趙志榛的召集,能夠得到所有人的欣然應往,但這次,卻遇到了磕絆。
名下有一家金融公司的金會長,吞吞吐吐了老半天,竟然拒絕道:“老趙啊,最近圈子裡不太平,我的事情也變多了,或許近期暫時無法參加聚會了。”
趙志榛眉頭一揚,他是老狐狸,瞬間就想到了:金會長是做金融的, 而play集團在南韓金融業有巨大壟斷地位,他突然不來參加聚會,原因不言而喻。
“金會長,你要想明白,南韓,不僅只有一家play集團,而且它還只是新建的小財團!”
“抱歉,趙議員,那怕是小財團,也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啊……”
趙志榛深吸一口氣,強忍着惱怒,又勸道:“金會長,我們也是多年的朋友,實不相瞞,今日我雖然在李約那裡受到了屈辱,但隨後我便聯繫了叄星電子的張理事,叄星集團會爲我背書, 那怕李約後續還會有針對我的報復,也會有叄星承擔下來!”
這次, 金會長沉思良久,但最終他只是說:“抱歉,容我考慮一二。”
“啪”的一聲,趙志榛怒氣衝衝的掛斷電話,金會長代表着他在商業方面的一些利益鏈,他的拒絕,對趙志榛的團隊來說是一個巨大打擊。
不過,趙志榛也並非僅有這一家金錢支持者,很快便給另一位張姓富豪打了電話,對方實力稍遜於金會長,一直想要加入趙志榛的聚會,卻苦於實力不夠,無法參加,在接到電話後,立刻欣然表示同意。
趙志榛輕舒一口氣,雖然他是議員,但如果失去了底下這羣人的依附,其實也就只剩下一個空架子,甚至,如果長時間失去對勢力的控制,國會議員的名譽也會被其他競爭對手取代。
爲國家服務的身份,在南韓這邊,總歸是比不上將財富掌控在自己手中的財團。
片刻後,車子停了下來,趙志榛回到自己在南韓的住所:位於江南區的一棟別墅中。
“喂,你好……”
剛剛下車,趙志榛便見自己的輔助官接到電話,隨後,輔助官的臉色難看下來,他看向趙志榛,稟報道:“張會長說臨時有事,今天的聚會無法參加了。”
“什麼,他在耍我!”
趙志榛氣的臉色發青,但更感覺到一絲恐懼:不同於金會長,張會長可是一直都想進入他這個圈子的,但他竟然不惜毀掉他自己在圈子中的名譽口碑,也要直接反悔,很顯然,是受到了外部的壓力。
深吸一口氣,趙志榛吩咐道:“不要用我的名義,你發動自己的人脈打聽一下,是什麼原因,導致了張會長的反悔。”
“是!”
輔助官開始打電話,隨之,他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過了一會兒,他跑到趙志榛跟前稟報道:“是play銀行,就在剛剛,它向張會長髮送了催款通知……”
稍微上一些規模的大公司,與銀行都有合作業務,它們會拿着銀行的錢進行公司經營,甚至,類似房地產這樣的行業,公司的負債率極高,與銀行的合作更是密不可分。
所以,這些公司在選擇合作銀行時,通常會選擇關係好的,而一旦接到催款通知,那就需要好好思考,到底是什麼原因得罪銀行了。
趙志榛深吸一口氣,道:“我記得play銀行的前身是韓進銀行吧?”
“是的,在play集團成立前,它便已經改名爲play銀行,是play財團的核心業務,不僅如此,在財團成立後,play銀行又先後兼併了ll資本,收購了大象集團旗下的部分金融業務,是目前南韓僅次於叄星銀行的第二大私有銀行。”
輔助官稟報道。
趙志榛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唯有受到財團注意的時候,他才明白,個人面對財團是多麼的無力,那種龐然大物,如同天塌地陷的壓迫力,無論是什麼層次的個人,都是極難扛下來的。
“喂,申記者,什麼?您也有事……”
此時,輔助官的電話又響了,或許是不想直接得罪趙志榛,這些拒絕前來參加聚會的“朋友”,不約而同的選擇給輔助官打電話,在申記者之後,就連趙志榛的同行,受財團相對影響較小的陸議員也打來電話……
片刻後,趙志榛滿臉苦澀的問道:“那麼,我的聚會,是不是已經名存實亡了?”
輔助官低頭,回答說:“所有答應您的人,在剛剛全都發來了回絕消息,另外,根據對我們較爲友善的陸議員的消息,是play集團秘書室向他打的電話……”
“傳聞,play集團秘書室,是財團的情報組織,甚至還擁有對play安保公司的直屬統轄權,而play安保公司,是李約在梨泰院襲擊事件之後,按照叄星軍工的模板興建起來的公司,它是李約在華國安保公司的分部,但承擔了許多國際業務,所以接納了許多國際僱傭兵,傳聞十分強悍……”
趙志榛的額頭流下一滴冷汗,他有些害怕了,僅僅是打了一聲招呼,便讓他陷入窘迫的地步,play集團如果真正出手,會是什麼樣的驚人手段?
“議員,您畢竟身份不一般,或許會受到針對,但個人安全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聽着輔助官的安慰,趙志榛略微放鬆了一些,不過他仍然立刻給叄星電子的張理事再度打過去電話。
這次的電話交談,倒是相當順利,張理事再三安撫了他,並保證叄星會立刻做出反應,得到保證後,趙志榛總算有了一點睡意……
“不好啦,趙議員,報紙對您進行了攻訐……”
次日一大早,趙志榛便被輔助官吵醒了,他睜開眼,便見輔助官將一份《南韓日報》放在他眼前。
“肆無忌憚的國會議員:趙志榛”
僅僅看了一眼標題,趙志榛便感覺眼前一黑,《南韓日報》是南韓第一大主流報紙,它的頭版一直髮布的是政經類報道,在這方面的權威性很高,而一旦被報紙直接點名,那就意味着這個人基本已經完蛋了!
“它怎麼敢,怎麼敢……”
趙志榛氣的直哆嗦,他還是國會議員,是大人物,按照潛規則,報紙在報道他的時候,至少也應該與國會打個招呼!
輔助官神色鄭重的道:“我在拿到這份報紙時,打聽到了一個消息,就在昨天晚上,play財團與《南韓日報》達成了入股意向,從那時起,《南韓日報》便不再是一家中立性的媒體了……”
“立刻備車,我要去國會……”
趙志榛噌的一下站起身來,他並非只知道被動挨打的懦夫,既然play集團已經做到這種地步,他必須予以反擊。
這次,趙志榛的動作很快,車輛到達國會大廈後,他立刻行動起來。
首先,他見到了黨派內的第一巨頭,直接了當的道:“財團的影響力正在衝擊政治,這是絕不允許的,我希望能夠得到黨派的庇護!”
第一巨頭神色鄭重,說道:“那麼,你可以爲黨派做些什麼?”
“我無法爲黨派做什麼,但可以讓我的那些人,從今之後聽從你的吩咐,結束黨派內的爭鬥。”趙志榛咬着牙,自他說出這句話起,便等於斷絕了自己的前途,今後只能聽從第一巨頭的吩咐。
“可以!”
即便是以第一巨頭的城府,聽到此言也露出喜色,拍了拍趙志榛的肩膀,笑道:“那個外國人太囂張了,我可以告訴你一個消息,play財團入股《南韓日報》的事,是play財團秘書室流出來的消息……”
趙志榛渾身一震,只覺得一陣不可思議,這消息竟然是敵人主動透露的,它證明什麼?對方何止是囂張,簡直是不把國會放在眼中,要知道,這種等級的消息,在國會這邊可是有太多的文章可做了!
“今天的會議,我要演講席……”
“明白,我會安排的,趙議員,拿出你以前的氣魄,好好的想一想今日的演講內容吧!”
……
上午10點,趙志榛站在演講席上,吐沫橫飛,幾近癲狂的道:“……媒體是國家的喉舌,堅決無法容忍任何外國資本進入國內的大型媒體業……”
“play財團需要得到遏制,在傳媒業,它已經成爲真正的第一巨頭……”
“諸位,請想一想,如果站在這裡的人們,被報紙輕易的報道出自己的隱私,那麼這個國家將由誰來守護?我們都是國家的議員,是……”
“砰”
當趙志榛演講到最激烈的部分,試圖喚起所有人同仇敵愾的心理時,議會大門被推開,隨即,一隊隊身着檢察官制服的人走了進來,走在最前面的,竟然是大檢查長李鄭日。
他直接來到趙志榛面前,將一張紙拿了出來,宣佈道:“趙志榛,你被逮捕了,從現在起,你……”
那是逮捕令!
底下的人瞬間轟動了,逮捕令進入國會大廈,這在南韓還是第一次,正如趙志榛所說的,這裡的議員們,都自詡是主人,結果,現在公務員即將對他們進行逮捕?這簡直不可接受!
“站住!不允許逮捕趙志榛!”
“李鄭日,你壞了規矩!”
“我們要將此事通告到元首那裡……”
這些人一個個都是位高權重,對於大檢察廳並沒有普通人的恐懼,反而立刻行動起來。
只是,趙志榛在逮捕令之下,仍然被帶走了,而且,此時,本來承諾要庇護趙志榛的第一巨頭,也受到邀請,來到一處偏僻的辦公室中。
“你是?”
“您好,我叫宋殊兒,來自play集團秘書室!”
“我聽說過你,李會長的絕對幕僚,財團之狐……”
第一巨頭表情慎重的看着宋殊兒,雖然對方只是模特出身,但伴隨着play集團的一系列擴張舉動,宋殊兒已經在最高層這邊都有了名聲,甚至還有了一個“財團之狐”的“美名”。
宋殊兒燦爛一笑,直接拿出一份文件,遞交到第一巨頭面前,說:“我來此沒有惡意,play集團正在物色一些強有力的政治人物,它願意結交一切想要向上攀登的有志之士……”
這是一份周密的政治獻金計劃,上面描述了play財團打算耗資1000億韓元,對國會中的某些議員給予上進的動力!
“1000億!”
第一巨頭駭然變色,這種等級的資助,對他而言甚至有可能向元首寶座發動衝擊。
play集團,這是赤果果的拿錢砸人,雖然直接,但它實在太美妙了!
最終,趙志榛被帶走的風波被第一巨頭出面平息了,事後,他主動向宋殊兒打電話:“趙志榛將在黨內被開除,檢察廳可以對他展開任何調查,但請不要影響到黨派內的其他人……”
“宋小姐發給我的,有關徐姬的資料,我已經看過了,會盡快將她安排進入黨派內進行活動……”
“那個,不知什麼時間,能安排我與李會長見一次面……”
趙志榛絕對沒想到,他的奮力一擊,竟然被這麼輕描淡寫的化解了,而且,一名國會議員被輕易帶走,在這邊的輿論上,竟然沒有引發絲毫風波,在不久之後,當他走上法庭的被告席,近乎瘋狂的叫道:
“無法無天的財團,竟然僅僅因爲一個女人,便將我迫害到如此境地,你們今天的冷眼旁觀,就是對國家的背叛,是對財閥的縱容,總有一天,它會吞噬這個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