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帥走出之後,穆仁這邊並沒有停留下來,張帥跟本左從山裡面回來之後將事情解釋一遍之後,穆仁的心裡就有了一個想法,這種想法也是郭明會同意的事情。但是這件事又不能讓村裡面的人知道,只能是他們幾個知道盒子事情的人去解決這件事。而這一次,需要周巫師出馬,郭明前一天已經把事情跟周巫師說過,周巫師並沒有反對這件事的進行。畢竟這是流水村的事情,需要大家一起出力,周巫師並不會拒絕。秦老頭那邊也已經通知,他們兩父子加上穆仁幾人,總共五人。
本左他們幾個不會有任何的意見,因爲他們根本不會知道這件事,張帥跟着他們一起上了山,什麼時候下來還不知道。而張帥所發現的那具白骨是流水村的一個悲痛,現在需要大家站出來去完成這件事,張帥那邊也知道穆仁會帶着大家在自己和本左上山之後行動。
對於這樣的事情,秦老頭是責無旁貸的,那堆白骨是死在倭寇的手裡,這點在秦老頭的心裡可以肯定,但是現在已經死無對證,當年下狠手的倭寇已經不知去向。誰也不能替他報仇,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死後這麼多年,可以讓他入土爲安,到了那邊還能找到同伴。每一個流水村的村民都會有這樣的傳統思想,這是農村,並不是穆仁所呆的城市。農村的傳統是不會輕易改變,這也是文化所造就的現象,穆仁能改變的就只有跟着他們一起上山收屍。
其實在穆仁心裡,死者爲大,這件事也不是不能接受,人都已經化成白骨了。活着的人能把這堆白骨收回來埋葬下去,是應該做的。至於報仇之類的事情,那都是歷史遺留的事情,沒有必要去鑽空子,也沒有必要去深究每一個過程。倭寇確實來過這裡,而本左幾人是倭寇的後代,上輩人犯的錯不能留到後世人來承擔,本左不應該受到罪惡的懲罰,但是本左要是爲寶藏的事情而不斷的傷害着流水村的百姓,這將是無可原諒的罪刑。
周巫師下山了,秦老頭和郭明幾人在山下等着周巫師一起朝着村尾裡面走去,周巫師的手裡拿着一個毯子,穆仁看了看,沒有說什麼,他知道那是用來幹什麼的。穆仁走在最前面帶路,只有他知道那對白骨到底在哪裡。
五人走進村尾的那座山,穆仁沒有猶豫,直接朝着山裡面走去,只有一條路通往山裡面,而那堆白骨是在那個無人區的小路里面,具體的地方張帥已經跟穆仁說過。而且張帥在下山的時候已經在路邊上做了記號,只要沿路找到那個記號便可以找到那堆白骨。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這是一個神聖的時刻,同時也是一個悲劇的時刻龍帝的萌狐妖妻無彈窗。他們上山是去收屍,收一具已經化爲白骨的屍體,不知道他是怎麼死在倭寇的手裡,更不知道爲什麼倭寇要下這麼狠心的手。連已經跑到山裡面的村民都不放過,這筆仇到底怎麼來報,是不是應該報。秦老頭的心裡一直在思考着這件事,因爲本左四人就是倭寇,都是他們的先祖曾經在這裡犯下過的罪責,按道理他們應該承擔這份罪責,給流水村的百姓賠禮道歉。
可這是人命,豈能是賠禮道歉就能瞭解的事情,殺人償命,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在秦老頭心裡早已經有這樣的想法,但是因爲盒子的事情,他一忍再忍,但是現在爆發出這樣的消息,讓秦老頭心裡的怨恨不斷的上升,似乎找不到可以出氣的地方,非要本左拿出自己的命來程度這一切。
“就是這裡了,這是張帥留下來的記號,走,下去看看。”
穆仁看着路邊雜樹上系這一根布條,張帥特意在這裡留下來的,還囑咐過找到之後便將布條撤掉,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穆仁和秦祥兩人跳了下去,頓時一具骨架立即出現在兩人的眼裡。秦祥連忙雙手合在一起,打出佛家的手勢,這是對死者最大的尊敬。
緊接着,秦老頭三人也走了下來,見到眼前的白骨,三人都做着同樣的動作,而此時,周巫師走了上來,雙手合在一起,嘴裡開始不停的唸叨。這些在穆仁看來完全是聽不懂的,但面對此時此刻的情景,穆仁已經不再對這個周巫師感到厭煩,反而是一種尊敬的態度。周巫師是在誦經唸佛超度他,願逝者能登西方極樂。
秦老頭和郭明兩人都彎着腰虔誠的閉着眼睛,唯獨只有穆仁一個人回頭看着他們幾人,見到他們的模樣,穆仁回頭朝着那堆白骨看去,慢慢伸出手,跟着他們一樣,彎着腰。這並不是一種『迷』信,也並不是一種不需要的做法,在農村,這是一種葬禮的儀式,是一種傳統。死去的靈魂需要得到一種超度,活着的人需要給死者一種尊敬,他們不會在這個時候放肆行動,只會用自己最真摯的心去對待眼前的一切。
周巫師突然大吼一聲,那吼聲在山間的草叢中回『蕩』,沒有了昔日的喧囂,透過樹葉打回到而裡面的是一種悲傷的長鳴。失去的,留下來的,逝去的,活下的,都是關於流水村的,在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切的一切,都隨着時間而消逝在風中,那些曾經的悲傷,在此刻,穆仁看到了更爲悲傷的一面。
吼聲慢慢在風中散去,周巫師慢慢走過去,懷着一種尊敬慢慢將躺在地上的白骨拾起來放在他帶過來的毯子上,他的嘴裡不停的唸叨這一些聽不懂的話語。秦老頭和郭明兩人站在後面紋絲不動,看着周巫師的動作,但他們兩人沒有掉眼淚,這不是他們掉眼淚的時候,秦老頭已經不知道眼淚是什麼味道,早已見過大風大浪的他,心裡面留下的是一種比死更爲堅強的偉大。
шшш▪тt kдn▪¢Ο
周巫師小心的將毯子卷好,用繩子綁好,絲毫不漏,雙手拖着毯子,大吼一聲。
“回家了,你們可以團聚了”
悲鳴的聲音久久回『蕩』在山林間,沒有哪一種悲傷能穿透失去親人的悲痛,雖然沒人知道他到底是誰,但是作爲一個流水村的人,所有的村民都是親人,每一個人的離去都是一種悲傷的涌來。秦老頭和周巫師都是親身經過那場屠殺的人,只有他們兩人更能理解到那一種悲傷的存在。
周巫師的山上,埋葬的都是曾經那些死在倭寇槍口下的村民,那都是周巫師和秦老頭連同村裡面的老人一起親手埋葬下去的,他們的心裡帶的那種創傷是沒人能體會到,也沒人能知道他們心裡到底有多大的創傷。而周巫師一直堅持受在山上,這些舉動,讓知道真相的每一個人深深感到一種敬意。
五人將毯子裡面的骨架帶下了山,秦老頭讓穆仁和秦祥兩人先會村裡面,後面的事情完全沒有不要讓他們兩人蔘與進來。穆仁不明白這件事,但這是流水村的事情,他已經做出了自己應該做的,接下來的事情不需要要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穆仁和秦祥兩人回頭看了一樣,並沒有說什麼。而他們三人便帶着毯子朝着周巫師所住的山裡面走去,這裡便是他們的這些人共同的歸宿。而那個早已經準備好的坑,就是這張毯子裡面白骨的永久住地。周巫師將他慢慢的放進裡面,嘴裡的唸叨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