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第155章

我順着白色大理石階梯向下走去, 兩邊是厚厚的、滾動着的雲。這在天際上的王宮如此冰冷難以碰觸,長長的階梯遙遠地延伸下去,沒入雲層, 不知會通向哪裡。“佚!”C.C站在最高的那節臺階上, 琥珀色的眼睛千年來罕見的染上了情感的色彩。我轉身, 看見她如同當初一樣順滑亮麗的綠色長髮在風中微微飄動, 背後映襯着蔚藍的天空和白色的高大建築。琥珀色的, 銀色的,轉成一團漩渦。“再呼喚我一次。”她這樣要求。我的臉上露出溫柔又燦爛的笑容,擡手將被風吹到眼睛前面的髮絲撫開。

“Caelyn。”

銀色的人順着看不見底的階梯往下走, 然後漸漸地消失。“就說這些嗎?”老前輩不知何時來到了C.C的身邊,凝望着空無一人的階梯, “畢竟以後……”“這樣就足夠了。”C.C打斷了他的話, 漂亮的眼睛再次恢復平靜。她深吸了一口氣, 然後口氣輕鬆地說:“到最後可以聽到,實在是太好了。”在說這句話的時候, 她的身體開始變得模糊透明,一點一點的光點從她的身體裡飛出來。“再見,老前輩,我要好好休息了。”

C.C早就死了,不過是C之世界爲了平衡而製造出來的虛影。現在她的GODE已經和我的一起消失了, 所以這個虛影已經失去了必要, 現在她也該消失了。這下子, 終於可以休息了。

C.C的那一吻, 斬斷了Belina和Caelyn之間的聯繫。從這一刻開始, 那個灑滿陽光的神聖不列顛小鎮從我們的生命中遠去。同時,Belina和Caelyn也死去了。我們徹底拋棄了我們的過往, 將一切的痛苦悲傷以及回想起來帶着絲絲懷念與陌生的美好少年時代通通留在了那遙遠的千年之前。我們是時候踏上新的旅途了。

我出現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周圍都是商店。無力地捂臉,C之世界的傳送系統真的有問題啊!隨便找了個人問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然後找了個沒人的地方使用空間忍術直奔霍格沃茨。

“喲,你們還蠻能幹的嘛。”帶着三分慵懶卻絕對不會讓人感到厭煩的聲音響起,純粹銀色的眼睛微微地彎起來,在明亮的陽光下顯出一種乾淨的神色。斯內普的眼睛一亮:“Belina!”我環顧了一下四周,真的是成長了呢,他們。即使沒有我,他們也能做得很好……不,我從一開始就不是必要的,這場戰爭是屬於他們的。在這長長數年之中,我起到的作用應當說是給他們起到了促進作用,給予他們信心。

我伸出拳頭,見斯內普毫無反應,催促道:“你在幹什麼?把拳頭伸出來!”斯內普看着眼前的人:臉上不時平時拘謹矜持的溫和笑容,也不是前段時間讓人毛骨悚然的惡意笑容,而是嘴角肆無忌憚地彎起,帶着種興奮。雖然無法理解在這種滿地廢墟與鮮血的地方,爲什麼他會露出這樣的笑容,但是這種笑容讓人感到分外真實。斯內普緩緩地擡起手,我和他對拳,“這是慶祝和贊同的方式,下次不要忘了。”說罷我又歪頭一笑。

斯內普出神地看着這個在一片壯烈之中的人,這樣的奪人眼球,彷彿就應該站在這樣的勝利的戰場上。如果他也參加了這場戰鬥,那麼會散發出怎樣的光彩呢?一定非常耀眼吧!他從來未將戰鬥看作是負擔,而是責任,他不懼怕受傷、死亡,沒有除了進攻之外的姿態。或許就是因爲對待戰鬥的態度不同,才使他戰無不勝。心裡突然一動,一把抓住對方的手,“我有話跟你說。”“誒?”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他強硬地拽走了。

扎比尼望過去,然後勾着潘西的肩笑得賊兮兮的:“呀,是去告白嗎?現在是告白高峰期呢。”潘西用手肘毫不心疼地捅在了他的胸口:“你能不要像對待哥們一樣跟我說話嗎?”扎比尼立刻不再關注斯內普和我,面帶討好的笑容開始哄自己的女朋友。

斯內普終於在一處安靜的地方停下了,這裡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彩色的玻璃窗完全被打破,碎玻璃散落了一地,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着五彩斑斕的顏色。“不論你是誰,和我共度餘生吧!”斯內普一臉緊張地看着我,生怕看漏我臉上的一點表情。“啊呀,居然被你搶先了。”我彎着雙眼笑。斯內普先是一愣,然後高興地抓住我:“你……你答應了?”“這話說得,你不是已經是我的人了嗎?”我將手放在他的後腦勺上,用力壓過來。

一記長吻結束,斯內普抓着我不放,語氣堅定:“我早就該明白了。就算有一百個大蛇丸,我擁有着你的現在和未來!”經過長期的糾結與磨礪,他終於明白了這一點。雖然我與大蛇丸之間的一切他無法追趕上,但是他也擁有着大蛇丸沒有的東西,在這一場戀愛中,他們打成平手,並且在未來的日子裡,他會繼續與面前這個人在一起。

他這樣說我應該是很高興的,但是我卻一下子蹙起了眉,“你怎麼知道大蛇丸這個名字的?”我應該沒有跟他提過確切的名字吧?斯內普一下子愣住了,開始結結巴巴:“這個……是C.C告訴我的。”我懷疑地看着他,然後在下一刻換上溫和的笑容,變化之快讓人一時反應不過來。

我不相信他說的話,雖然C.C可能會說出大蛇丸的事情,但是我直覺上覺得有些不對,事情會比我能想象的更加讓我震驚。然而我沒有再問下去,而是選擇了保持沉默。

攻打食死徒本部那天的記憶,截斷在打傷Lord Voldemort的時候。無論我怎樣回想,都無法想起之後發生的事情,雖然說那個時候我的情緒不穩定,但是完全想不起來就……這件事實在是太可疑了!事後我問過很多人,但是得到的答案都模棱兩可,這讓我更加生疑。那個時候一定發生了不一般的事情,而且是不能讓我知道的事情!

我想要詢問小蛇,但是他自那天開始就陷入了沉睡,沒有一點動靜——這一點也太過巧合了!我缺失的記憶、斯內普他們的奇怪反應、小蛇的異常……我將這些事情聯繫在一起想,突然又想起,小蛇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就會說人話了。雖然優秀的通靈獸學會說人話不是一件稀罕的事情,但是小蛇跟了我二十多年都沒有開過口,一來這裡就……難道說!

籠罩了巫師界多年的陰雲終於散開,所有人都在慶祝Lord Voldemort的死亡。夜幕已經降臨,但是哪裡都是亮堂堂的。幾米高的火堆被壘起來,在空地上熊熊燃燒。魔法變出來的球型彩燈接連不斷地掛起來,勾勒出房子的輪廓,還有飛舞的時候揮灑下金粉的小仙子在人羣中飛來飛去。盛滿美味食物的盤子和盛着火焰威士忌、黃油啤酒、果汁的杯子在空中自由地飛來飛去,你可以隨意地享用身邊經過的美味。

所有人都在高歌,所有人都在跳着雜亂無章的舞蹈,所有人都在狂歡!即便是早已到了宵禁時刻的霍格沃茨,也依然燈火通明、人聲鼎沸。四條長桌上堆滿了精美的食物:火雞、羊排、牛排、蘋果派、糖漿餅、南瓜餅……杯子裡的也不再是味道奇怪的南瓜汁,學生在這一天破例可以盡情地喝黃油啤酒,而且可以整個晚上不睡覺,而是在空出來的禮堂中央做出來的舞池裡跳舞。成年人互相干杯,暢飲着表面還在燃燒着藍色火焰的火焰威士忌。

納威沒有去跳舞,而是在桌邊大口地吞吃着餡餅因爲他英勇斬殺納吉尼,所以一大堆人崇拜地圍在他身邊。哈利和羅恩也差不多,一邊往嘴巴里塞東西,一邊討論着家養小精靈的手藝又提高了,結果被各自的女朋友以45°視線鄙視。“人家肚子餓嘛。”羅恩無限無辜地嘟囔,然後被赫敏翻了一個大白眼。

斯內普獨自一人站在角落裡,拿着一杯香檳看着盡情撒歡的人們,心裡一片輕鬆。最喜歡拿他開玩笑的友人站到他身邊,“每次你都一個人躲在角落裡,Belina呢?不一起跳舞?”“他回去睡覺了。”斯內普平靜地回答,喝掉了杯子裡最後一口酒。盧修斯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睡覺?這個時候?”在大家都興奮慶祝的時候,居然睡得着!應該說他實在是太淡定了嗎?“他說死過一回的人需要睡眠。”

黑暗的臥室裡,我一個人躺在柔軟的牀上,宿舍裡安靜得可以聽見淺淺的呼吸聲。被子邊緣動了一下,一條細細的小蛇從下面鑽出來。“你終於醒了。”我坐起來,被子慢慢從身上滑落:“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才現身。”他睜着金色的眼睛看着我,沒有說話。“你還想瞞我到什麼時候!”我猛地提高了音量,“大蛇丸!”銀色的眼睛睜大,牢牢地盯着他。

小蛇看着我,最後明白是瞞不過去了,淡淡的霧氣從他身上冒出來,然後凝聚成一個人形:“你怎麼發現的?”“很多線索,你修改了我的記憶吧?那個時候你在我面前出現過是吧?”我質問他,我站起來,揪住他的領子:“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他拍着我的肩安撫我。這傢伙能不能不要這樣啊!

“我說過了,我中了名爲旗木卡卡西的幻術,這輩子都醒不過來了。”他的手滑到我的腰間,將我攬過去,輕輕的聲音在耳邊呢喃。“你個混蛋!你到底製作了多少靈魂分/身!你知不知道這會讓你折損多少壽命!”我衝他咆哮,恨不得把分出來的靈魂再給他粘回去!“只有兩個,佐助那個和小蛇這個,反正我已經活了那麼久了。”什麼叫活了這麼久了!這個混蛋!我一拳揍過去,“蠢貨!”

大蛇丸齜牙咧嘴:“你輕一點啊!”他捂着肚子,我哼了一聲,然而卻看見他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頓時緊張起來:“怎……怎麼回事?難道說是我那一下……”“不。”他按住我到處摸的手,“不管你的事。哎,我還以爲可以好的呢……”我皺起眉,想起之前他吸收了我很多查克拉:“怎麼回事?”他嘆了口氣:“作爲靈魂分/身,是沒有多少力量的,上次我現出實體消耗了太多的能量,所以這個分/身快支持不住了。”

也就是說……“別露出這樣的表情啊,我沒有死,我在那個世界。那,從現在開始我和你都好好的過新的生活吧。”“做出這樣的事,然後說出這樣不負責任的話。”我低着頭,聲音哽咽。這個傢伙到底要我愧疚到何等程度才肯罷休?“卡卡西,你現在還記掛着那個帝王嗎?”爲什麼要提到他?我擡頭疑惑地看着他:“是的。”他笑起來:“那麼你能夠像銘記他一樣銘記我嗎?”我的心裡一陣激盪,注視着他的眼睛:“直到我停止呼吸的那一刻。”

他的笑容更甚,重新把手臂收緊:“讓我再看看你,讓我再抱抱你,讓我將你刻在心上。”一點一點的光從他身體裡飛出來。高瘦的身體在我懷裡消失,我感覺我的體溫同時也被那些光點帶走了。“真是的,”我捂住眼睛:“到底是誰比較任性啊!”一指粗的小蛇睜着金色的眼睛看着我,眼神乾淨而懵懂。我知道,我與那個世界最後的聯繫也被斬斷了。

斯內普看見走進禮堂的我,便迎上來:“睡醒了?很快嘛。”我的目標直指自助餐的臺子:“因爲死過一次的人需要卡路里。”斯內普的嘴角一抽,這是什麼理由?“西弗勒斯。”我取了一盤子的食物:“等會兒徹夜跳舞吧,因爲是晚會嘛。”

1995年,斯內普辭去魔藥課教授一職。

同年,原本因爲總經理下落不明而面臨危急的SERPENS瞬間發生大逆轉,年輕的總經理突然出現,以雷霆手段力挽狂瀾,並且乘勝追擊,擴大了企業的規模。

1996年春,箱根的寂靜宅子裡,有兩人對杯暢飲,櫻花怒放,似雪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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