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71章

聖誕節過後天氣很冷, 特別是在深夜裡。我赤腳走在石板路上因爲腳底的查克拉而沒有發出一絲聲音,擡手將兜帽拉到頭上,遮掩住耀眼的銀髮, 另一隻手提着衣服和鞋。“那老鬼身上的陰謀味道濃的就算感冒也聞得出來。”“你可沒有什麼可以讓他圖謀的。”小蛇“嘶嘶”的說着。我咬了咬脣, 這倒是真的, 所以我才奇怪不安, 薩拉查不像是會就此放棄的樣子。“無所謂了, 我不會去找他,一幅畫像想來也不能把我怎麼辦。”

今夜輪到斯內普巡夜,這是他最不喜歡的差事, 因爲這意味着他不得不浪費做魔藥和睡覺的時間去滿城堡的逮那些精力過剩的小鬼們。或許是因爲天氣的寒冷,小動物們貪戀起溫暖的被窩, 不願意跑出來受凍了。這幾天斯內普更加地不願意出辦公室了, 因爲那天在天文塔上他喝得神志不清, 一醒來就在自己的臥室了。沒想到一出門就有畫像調侃他戀愛了,弄了半天才知道那天晚上是我把他送回去的。由於走廊上的畫像, 這件事瞬間被傳遍整座城堡,這使得他總是被奇奇怪怪的眼神偷瞄。

“喲,是去和你的銀髮小美人幽會嗎?”一個戴着禮帽的中世紀男人在他的畫框裡扭動着。斯內普捏緊了拳,不理會一個個轉醒的畫像,快步穿過走廊, 袍角飛揚的像是蝙蝠的翅膀。在一樓的時候, 他一下子閃到一間空教室裡, 將耳朵貼在門板上。

“那老鬼身上的陰謀味道濃的就算感冒也聞得出來。”

“你可沒有什麼可以讓他圖謀的。”

前一個聲音他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不就是他現階段的緋聞情人嘛!還有一個雖然不知道是誰, 但是那種聲音裡帶着蛇吐信一樣的“嘶嘶”聲的腔調他只從Lord Vodemort那裡聽過。兩句話過後就沒了聲音,斯內普小心翼翼地打開一條縫向外望去, 只見一個戴着兜帽的身影走過去,因爲天色的原因,原本墨藍色的巫師袍看起來像是黑色的。食死徒的裝束!斯內普心裡一驚,難道這小鬼是食死徒?剛纔他又是在和誰說話?

帶兜帽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斯內普的視線中,斯內普慢慢從教室中走出來,眉頭緊鎖。回想那晚的事,一個使他遍體生寒的發現突然浮現在他的腦海中,在他問“Are you my lord?”的時候我的表現說明了一點:我是知道他是食死徒的。那麼他是Lord Vodemort本人,還是一個僞裝成學生的狼人食死徒?斯內普無意識地攥了攥拳頭,黑色的眼睛深不見底。“我是你的同伴”,這樣的話Lord Vodemort是不會說的。而且若是我就是Lord Vodemort,也不用費那麼大力成立CADL,直接召喚食死徒不是更加行之有效嗎?

學校的生活如往常一樣,要說有什麼不一樣的,那就是……“Belina你不會是真的吧?”扎比尼從後面勾住我的脖子,忍了這麼多天他終於忍不住了。我扭了扭脖子,斜眼:“什麼?”“你和斯內普教授……”我挑眉。旁邊德拉科和潘西表面上還盯着課本,耳朵卻豎的筆直。扎比尼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下:“斯內普教授學識淵博,但是作爲情人的話……”說着他抖了一下。即使是斯萊特林也害怕蛇王的威嚴。我沒有說我和斯內普到底是怎麼回事,而是隨意地說:“那些畫像還真閒啊。”大概是因爲霍格沃茨太過沉悶了,所以好不容易有一些談資,這幫閒的發黴的畫像們怎麼會放過。

變形課後,哈利又在問麥格是否可以拿回他的火箭弩,但是麥格拒絕了,因爲還有一些魔咒沒有檢查。“火箭弩。”德拉科捏緊了書包:“如果比賽前波特拿回了火箭弩,光輪2001可比不上。”我輕輕瞥了眼垂頭喪氣的格蘭芬多,“不過是外力罷了,最主要的是你自己的實力。”我查看着課程表,下一節是魔藥課,“我倒是很奇怪啊,他們竟然用了這麼長時間還沒檢查好,既然是檢查惡咒,那麼只要用‘惡意顯現’就可以了。”

不知道是弗立維他們不會,還是無法用出這個魔法,但不管是哪一種可能都讓我很失望。正如薩拉查所擔憂的那樣,巫師們一代不如一代了。

斯內普對我的態度變得非常奇怪,我還以爲那些無聊的流言不會對他產生什麼影響。他對我表現出一種刻意的無視,但我們兩人的目光意外地相遇時他便會受到驚嚇般的偏開頭,並且經常陷入沉思中。小動物們在各自的坩堝前戰戰兢兢地熬製不明液體,卻沒有發現他們懼怕的對象靠着講臺已經走神不知道走到哪裡去了。下課之後大家匆匆忙忙交了作業,逃命一樣逃出去。“你留在這裡做什麼?”斯內普冷冰冰地問,空洞的眼睛說明他現在正在使用大腦封閉術。

有必要使用那種東西嗎?頂多有些不好意思吧。“要和我一起去約會嗎?”臉上是明顯的不認真的表情,散慢地開着這種引人誤會的玩笑。斯內普暗暗磨牙,這傢伙到底知不知道現在霍格沃茨裡傳成什麼樣了?這種話讓那些以八卦爲樂的畫像們聽見了真不知道會發生怎樣恐怖的事。“有話快說!”斯內普搭在桌沿上的手用力地摳着木頭,幾乎要把這張堅硬的講臺掐出指甲印來。喜歡上一個人,卻又不敢承認這個事實:這是對莉莉的背叛,對他生命中唯一的陽光的背叛,並且他現在還活着就是爲了保護哈利,這是他對莉莉的愛的延伸,如果他背棄了這份愛戀,那麼他繼續活下去的意義也消失了。

“這個星期六,和我一起去霍格莫德村怎麼樣?”我笑眯眯地邀請他,“從聖誕節之後我就沒有出過學校了,現在天氣都開始回暖了。”斯內普用一種尖刻不耐煩的語氣回答:“我沒空陪悶壞了的小孩出去散心,你不覺得你應該去找你的朋友嗎?”我將拳頭放在脣上,探究地看着他,片刻之後我將手放下來,“你爲什麼逃避我?那些無聊的流言就能傷害到你了嗎?”“不知所謂!”斯內普心裡一陣煩躁,甩開衣袍大步越過我走出去。

自己這是在幹什麼啊!斯內普回過神來就覺得自己生氣生得非常不值得,那人又不是自己的誰,何必因爲他不理解自己的心情而發火呢?只是因爲那個人太過特殊了,自己纔會這麼不正常。Belina的特殊不只是那種和諧的矛盾感,更在於他周身透出的一種自由灑脫。沒有見過他的人是無法明白的,那種真正意義上的自由感,不被任何外界的力量束縛,只隨着自己的意念生活。如果不是遇到了這個人,斯內普永遠也不相信世上真的有這樣無拘無束、灑脫不羈的人。

他的隨心所欲並非是自尊自大惹人討厭的那種,而是會讓人忍不住想要感受他那種自由的感覺。斯內普是一個身上有着沉重枷鎖的人,即使他現在是一個強大的巫師,但幼年的經歷使他的內心形成了自卑感,即使他不肯承認,但他是有一些自我厭棄的。對心愛之人死亡的無能爲力加重了這種自我厭棄,同時對Lord Voldemort的仇恨、對食死徒身份的厭惡、處於危險境界中的壓力……這些使他不堪重負。

他羨慕着那個自由的靈魂,渴望能夠靠近它,在一種近距離的接觸中,自己或許能夠感受到那種難以想象的、純粹的自由。自己會瞞着鄧布利多加入CADL,會將這個少年的不對勁全部瞞下來,會荒唐地和他在天文臺上喝酒,就是因爲這份自由誘惑了。雖然還有着一絲試探的想法,但是最終還是放縱進了自己的私心中。火辣的酒滑下喉嚨的時候先是一直冰到胃,緊接着從喉嚨開始燒下去,與此同時一直暢快淋漓從身體內部冒出來。

真的,只要在這個人周圍,就會被他的氣質感染。看着他風輕雲淡的樣子,看着他似乎永遠不會爲什麼煩惱的姿態,自己也就放心下來,似乎跟隨着他就會到達了不得的地方,算着他的目光就能看到意想不到的景色。即使只是碰觸到了這個自由的靈魂的邊緣,靈魂被重重束縛、壓迫的斯內普幾進要被那種熱烈灑脫、似風恣意的感覺感動得哭泣。

到很久以後,斯內普才明白,這種感染力不僅源自少年那自由的心,更是因爲他身上那種萬事盡在掌握的自信與從容。這種氣勢使得跟隨他的人安心,所以能夠感知到他的那種灑脫與無所畏懼。